《宁非(强男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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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非(强男强女)-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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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丸君睁开眼睛,叹口气,老气横秋地说:“看来你是记恨上我的独门特制‘腐骨蚀心污泥丸’了。不过你若愿意这么叫就随你吧,我也算是入乡随俗客随主便。”说罢又上下打量宁非,“你也不过十六七的年岁,怎么又说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宁非这才想起江凝菲的确是十七岁,她方才是以自己前世的标准来计算了。眼见这个人面目深邃,还有脏兮兮的灰尘掩盖,样貌大约二十六七,那就已经大了江凝菲十年。在这个时代,莫说是大哥,就算人家说自己是大叔,她也得乖乖地叫那么一声“泥丸大叔”。
泥丸君喷的一下笑了,乐不可支的。最后还是沉了脸色说:“还是叫我泥丸君好了,大叔什么的不敢当。”他停了下来,侧耳停了一会道:“应该是伺候你的人回来了,跟她们要一盆火去,这屋子里凉得都没人气。”
“我要叫得动丫鬟使女,哪里还会这么落魄。”
泥丸君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道:“你们富贵人家就是奇怪,叫不动还养那么多丫鬟做什么,吃饱了撑的?”
“……”宁非如鲠在喉,心知和他说不清楚这些三妻四妾之间的斗争和龌龊事。
院子里传来响动,泥丸君是早就察觉了有人过来的,可见内力修为不低。他说自己受了伤,也不知道若是没受伤得高到一个什么地步,莫非是传说中的江湖一流高手?宁非想着就披了件披风要出去。
“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样才能得到解药,我先说了,药是要现制的,我身上没有现成的解药,你也别想逼我拿出来。”泥丸君说完,就放下帐子,又在里面调息起来。
宁非心里火冒三丈,刚说不了几句好话,对方这又挑起不愉快的事情说。她最近诸事不顺,先是前世遇到一单麻烦的案件,自己一时不察就被被对方给做掉了,紧接着复活过来就要面临头胎的生产,明明不是种给她的瓜却要她来承受摘瓜之痛,然后又被徐灿和那个女人给怄着了,现在还被一个衣衫褴褛的混蛋找上门。
也是,如果自己不是处于这种位置,宁非或许还挺欣赏这个泥丸君的,嫉富如仇却又不处事偏激,衣衫褴褛却也挺守得住君子之礼,要真说毛病,就是他不大爱干净这点让宁非无语了。
却说宁非阴沉着脸拉开了房门,正看见服侍江凝菲的大丫鬟秋凝在一群小丫头的簇拥下往长房走。宁非也不必刻意把脸拉下来,屋子里就呆着一位阴沉脸的大佛呢,她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秋凝和一众丫头看见二夫人这个样子,稀稀落落地停下了说笑声。秋凝站在人群中,也不出来询问,最后觉得尴尬了,才挥手让一众小丫头们散去。
以前江凝菲全凭到徐灿面前哭诉才指使得动下人,后来徐灿心烦了也就不再理会了,还责骂江凝菲不会管教下人,没有当家女主人的能力,若是在军营里早就因为办事不力被军法处置了。自此后,这个院子里的下人们生活得就更滋润了。
宁非对她道:“我屋里连个火盆也没有,大冬天的冷得紧,你帮我弄一盆来。”
“徐主说了,屋子里有地龙的,冬天就不配火盆了。公主也是这个意思,说是屋子里本来就通风不好,若是要舒适,免不得还得购入那银霜炭,又是一笔天大的开销,眼看岁末已至,徐主现在正需要打点关系的开支,府上不必要的还是能省则省。”
“话是这么说,将军和公主的意思也没错,不过我这屋里空有地龙却不点火头,又没有火盆,比起粗使丫头长房里的还要不如。”
秋凝越发不经心地说:“二夫人且等上一等,到夜晚自有柴火丫头给您在屋后燃地龙。”
宁非看她神色,知道此女是久欠调教,怠慢成习,也不着着恼地招呼:“你跟我进屋来一趟。”
“二夫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了吧,公主说了,您前几日才小产,险些血崩,现在还在月子期间,恐屋子里人多气杂,污了您的肺脾,让我们没事少进去叨扰。”
宁非也不说话,只那一双眼刀子般地上下刮她,秋凝心里暗自嘀咕,也不知道这个二夫人今日是怎么了,平时都没有如此阴森的神情。最后捱不住,只得回道:“夫人有何事,我进去听听也无妨。”
她哪知道现在顶了江凝菲皮囊的实是一条独狼,宁非生前所办诸多刑案,没少与黑道打交道,那些混得风生水起的大哥因需要她的知识与人脉,尚要尊称她一声宁非姐,如今秋凝不过是个将军府上的大丫鬟,和她对上视线哪里能比拼得过。
宁非走进屋子,到多宝格前取了一枚银制的小花下来握在手心里,转身对秋凝说:“秋凝,你过来一下。”
秋凝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年岁,江凝菲从乡下入府之前就已经跟了徐灿身边服侍的,后来派过来伺候这位二夫人,便越发的不上心,只成天抱怨自己命不好,跟了个不得宠的。她此时越发地犹疑不定,不知道这位不谙事的小丫头今日吃错了什么药。
宁非将手指一根根地展开,银制的秋牡丹便展示在秋凝的面前。那朵牡丹不大,仅有鹌鹑蛋大小,难得的是花瓣繁复、薄如蝉翼,手指掐上去如同纱布,柔软却韧展。
这朵银花是很早前徐灿送给江凝菲的礼物,那会儿两人还在情浓时候,徐灿为了博得江凝菲一笑,不惜重金买下这朵银花,只说是鲜花配美人,银花比鲜花更能存世,他们的情也就更永久。只可惜如今花仍好,人却已经离了心。
秋凝早就见二夫人时时把玩这朵极其精美的小花,女人生而爱美,何况是官家用的丫鬟。她因知道这朵别致的花儿求而不得,便不曾求取,其实心中是觊觎已久。
宁非就是这么个恶魔性格,她惯于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平日只是懒得花心机耍手段,可若是遇到了实在可恶的人,断断不会平白放过。
她说道:“我这些日子身上不舒服,你多担待些,这朵银牡丹我便赠送与你,权当谢意。”
秋凝百般推辞,后因见宁非表情诚恳,也熟知这位二夫人没什么城府,就装作推脱不得地收了下来。此后便欢欢喜喜地为宁非弄来了两个火盆,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居然还叫粗使丫头提来了一袋子上等的银霜炭,这样子的炭说起来也是贡品了。
宁非问起,秋凝连声答道:“公主嫁与徐主后,宫里每年冬天都要送半车过来,因公主屋子里的地龙烧得够火,便没有用了多少。这已是前年的炭,再不用就潮了。”
送了秋凝出去后,泥丸君掀起床帐,脸上是哭笑不得的神情:“我还以为你这里便是‘朱门酒肉臭’,哪知道你原来也是属于‘路有冻死骨’的。人家那炭多得烧不完,偏你还要拿银钱去买来烧。”
宁非走到床前坐下,伸手在火盆上煨着,过了顿饭时间总算觉得身上热乎了,脑袋也不那么闷疼了,缓缓舒了口气。她到此不过十日,身边尽是狗眼看人低的白眼狼,连丫鬟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连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都没有。现在这个泥丸君虽然可气,还喂了什么毒药给她,可好歹算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了,两人又没有利益冲突。宁非心情放松了些许之后就说:“真正如同鲁迅先生所言,这便是个吃人的社会。若是你不去吃人,就要等着被那些豺狗之辈啃得骨头渣子也不剩。”
泥丸君听了,似有所感,低头沉思不语。
宁非一愣,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难以置信地问:“你认识鲁迅?”
“不认识啊。”
“……你不觉得奇怪?突然说到另一个人……”
“我为什么要为一个不认识的人觉得奇怪?”
……看来这丫还是个不求甚解的人。宁非无语。
宁非对那泥丸君说道:“我身体如今不大好,你也要在这里养伤。我是盼着你早日养好了早走的。但你也见了,这阖府上下的丫头杂役多不听我使唤,我今日便要使坏拿捏一下那个丫鬟,以后也好听任我的差遣。因此今日还请您暂且移步柴房休息,明日再来这里修养吧。”
泥丸君也不犹豫,当机立断地道:“也好,各人有各人的难处。”说罢再不废话,起身穿窗而出,宁非只觉得眼前棕影一闪,便即不见人影,只余一扇半开的窗户在寒风中吱呀作响。

【辣手对毒肠,下手先为强】

第3章 
宁非把衣服都烤暖了,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下腹又胀痛起来,不过没得选择,她也是在为生存打拼。对外面大声叫道:“来人啊!”
不多时,秋凝率了两个伶俐丫鬟进来,宁非此时在屋子里如同热锅蚂蚁一般地乱转,额头上都出了不少的汗,她状似着急地大声嚷嚷:“谁见了我的银牡丹了?”
屋子里的下人都是知道她有一朵银牡丹的,由于那是徐灿进京之前就送给江凝菲的物件,下人都不知道其来历。秋凝刚刚才蒙宁非赠送,现在一听她连声询问银牡丹的去向,自己也是愣了。
秋凝毕竟是府邸里历练出来的丫鬟,私底下不知道踩了多少个粗使丫头的背脊才爬上这个位置的,坏事做得多了,心眼也就精明,当即责怪道:“二夫人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方才您不是还赠与了我么,现在还在我柜头里放着呢。”
宁非事前就已经预想了秋凝能有的各种反应,最低劣的一种就是支支吾吾,中等层次的是抵死否认,而当下这样临急不惧,当中撇开关系的,则是最难以对付的。可见徐府上下端的没有什么好东西,也难怪银林公主那样的人混得是风生水起,而江凝菲则是人见人憎。
不过宁非比之秋凝的水平,那是高了去了,二话不说就指着秋凝的鼻子大骂:“你这是什么混话,我就算把自己性命给了你,也不可能把那朵牡丹给别人。”一边就往耳房里去。
宁非所住的院子,粗使丫头们住得一间通铺的长房,另有一间独门独屋的耳房是分给身份较高的大丫鬟的。
跟着秋凝进屋的那两个伶俐丫鬟,以前和着秋凝一起欺负江凝菲,但是私底下又被秋凝之类的大丫鬟欺负。宁非把人性看得透彻,像银林公主和秋凝这种人,只能日日求神拜佛祈求自己千万别落魄,因为她们这种人得意时自然有人山人海一般的簇拥者,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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