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如依(秀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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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如依(秀透)-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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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凤翔再揍两拳,连骨头都会变成土豆片。她抽了抽嘴角,干笑道:“老大,您这不是要害我么?”

云慕不由笑了笑:“他打人确实是冲动了些,不过在他眼里是没有男女区别的,只有病人和非病人。”

如依撇着嘴,满怀委屈道:“所以非病人也会被他打成病人?”这话有些像撒娇的抱怨,云慕眸光半眯,片刻,叹道:“他不是故意的。”

这话如依接受。在破晓这么久,她悟出了二个道理:一、破晓的人使有仇必报的;二、对伤害公子的人决不饶恕。她在破晓这么久,之所以一直在挣扎,就因为得罪了眼前的公子。

她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这是一种老大站着她躺着的场景,顿觉不适,撑着身子就要起来,吞了口唾沫润润喉咙,张嘴道:“公子……”

可人还没坐起来,就发现自己的一身衣服都换过了,连床单也是全新的,顿时愣在那里。

云慕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在床边坐下来,伸出手摸了摸她被凤翔打伤了的脸颊下方,道:“我让无愁帮你换了。”他的嗓音在黑暗中显得低沉温和,如依有些不知所措,胸膛似乎一暖,话再也说不出口。

过了好半天,她才哑着嗓子说:“谢谢你的关心。”

云慕的声音带着低笑,听起来有些飘渺:“这就叫关心了?小依依,你是不是没被人关心过?”

如依语塞了一下。

她挪了挪身子,让出位置给他,低着头,一双被烧得水汪汪的眼睛流露出一丝落寞,喃喃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生病了会有那么多人陪在身边。而我,不管什么时候醒过来,都是冷冷清清的,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平时不会这样与人说话的,更不会说抱怨什么,希望有人关怀,但能控制自己。但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整个人变得脆弱起来,说话也不分对象了。

云慕怔了一下。

如依见他怅然坐在那里,于是把被子分一半给他。他微微笑了笑,把被子接过抱在怀里,轻轻道:“我也很羡慕你。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束。而我,每次有一点小病小痛,就会有一群人围在床前,就算出恭,也有人跟着。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被当成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养,颜面都丢尽了。”

如依也愣了。

一个人的喜好是另一个人的毒药,说得真好。也许,两人所追求的都是普通的幸福而已,可像他们这样的人,却连普通的幸福也是一种奢侈。

云慕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又道:“不管去到哪儿都有人看着,我想,也只有你这里最清净了。”

如依想了想,觉得他也挺惨的,遂伸手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做个兄弟吧。”

云慕不知她伸出手想做什么,于是握住了,牵进被窝里,声音有些飘忽:“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如依手一顿,使个巧劲把手挣脱出来,摇头道:“我不讨厌你,我只是……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靠得太近罢了。有人在我身边,我没有安全感。”

云慕微微挑了一下眉,反问道:“可你自己一个人,不是一样没有安全感吗?”

如依耸耸肩道:“所以,我一直都是这么矛盾。就好像我习惯在黑暗中,可是又光明一样。”

两人都沉默了。月亮悄悄西斜,皎洁的月华轻泻入房中,仿佛在地上蒙上了一层霜。他望着窗外,外面偶有阵风,不冷,挺清爽,黑暗快过去了。

良久,他幽幽道,“当初我取‘破晓’也是这个意思。从黑暗走到光明这一步是最痛苦的,要突破云层的重重阻挠,可只要跨过这一步,就是明亮的白天。”

如依诧异地侧过头,看着他。他的眼极清极亮,眼角开阔,眼线分明,微微挑起来,像是含着些许意味似的,内存光华。

【第一卷】 029 伊人如依

【灰常感谢初落夕童鞋滴打赏,么么^_^】

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做出破晓这样的组织,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他都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过去的黑暗已经过去了。

就好像破晓这两个字,终有一天黎明会到来,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是时间跨过这道坎了,否则永远也无法面对光明。

不知过了多久,云慕公子侧头看看旁边的她,然后道:

“我叫仰慕,字云慕。”

“我叫如依,没有姓。”

他扬起唇角,微微笑了。

呵呵……她也笑了。

她感觉,两人是不好意思。这样慎重的介绍,都还不习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句话,也许是发烧的缘故,困意很快袭来,如依抱着被子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耳畔听见他就着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就如玩累了的少儿一般,两人平和地睡在一起,无关乎风月,无关乎。

她想,也许这就是她想要的温度……温暖但不灼人。

迷糊之中,她又看到了某个人,听见他的声音,站在大街的另一端,没有责备没有气愤,沉默的脸上有着安慰也有宽容。他轻轻招了招手,一下,再一下,才慢慢开了口:“依依,过来。”

有行人经过,如依从行人的缝隙中断断续续地看着他,后者始终保持柔和的微笑和溺爱。即使行人挡住了两人,他还在不断地招手,像是电影里的人生,一幕一幕,印在她的眼里,前前后后,有着踏实又相同的模样……

如依再次醒来时,外面在下着雨,天气带着阴雨的凉意却清新无比。

快到秋天了。

如依睁着眼看着罗帐,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想起昨晚大概是烧得厉害,居然梦魇了。现在虽然精神了些,却还是浑身无力。

额头上有什么东西重重压着她,伸手去摸,是一条蓝色的毛巾。

她翻了个身,看着床头的水盆直发呆。许久之后,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烟雨朦胧奠气中舒展开眉间,轻笑出声。

四周很安静,只有下雨的旋律。一直在卧榻上躺到午后,忽地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支起身子,先是看到了裸色的织锦缎下摆,然后是熟悉的身影。

云慕公子的侧脸带着雨的湿润缓慢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房里也挤进了一丝光线。

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云慕扬起唇角,“醒了?”

有种过分熟悉的亲昵。

如依重新躺下来,轻哼了一声,当做回答。但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他手上居然提了一个水壶。

怎么?

他改行当烧水丫头了?

只见他熟络地把水倒进茶盏中,捧着茶盏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把茶盏放在床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些了吗?”

“……”

如依瞪着他看,好半晌,朝他勾勾手指,他不明其意地俯下身子,如依猛地伸出手,一边手搂住他的脖子,一边手用力抠他的脸,“你一定是无愁,故意扮成公子的样子来哄我,对不对?”

云慕吃痛,可脖子在她手里,不能乱动。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脸上的因发烧的红晕少了些,可气色好了不少,一脸明晏动人。他坏心眼地在她的颊边咬了一口,笑道:“你可以对比一下,我的牙印和无愁的不一样。”

刚才他那温柔的模样也似乎成了幻觉。她用力地抹唇边的印记,心里暗道,这么过分的家伙才像他。

云慕也不闹她,在她身侧坐下来,拿起茶盏递给她,“要喝水么?”

她瞄了一眼热气腾腾的茶盏,悻悻道:“好烫。”

这话说完,如依怔了怔。这是何等不屑和挑衅的语气,如同自己转身之前的那份倔强——处处作对。

她却始终不承认自己在这里对他的依赖。

一次次的试探,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抑或更进一步说,是不信任?

云慕斜睨她一眼,没好气道:“公子的水你也敢不喝?”作势要往她嘴里灌。

她一面躲避,一面求饶,接过水喝了,云慕这才作罢。

坐回床上,她看着云慕的脸。

忽然想起那一夜的梦境。

他的笑脸。昏暗奠空。灰色的人群。如梦一般的过去。

她忽而问:“你有做过梦么?连续两次。”

云慕想了想,道:“嗯。我以前常常做梦,梦见自己掉在水里,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场景,有什么一直把我拖到水里去,我拼命呼救,却没有人来……”

如依只觉得心里一动,似乎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来。

“待真的掉进水里之后,却再也没有这样了,”他揉了揉额头道,“水很清澈,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

因祸得福。

如依低低道:“这两天却做了很多梦。早上醒来梦没有结束,第二天又接着没完结的地方继续,就好像看电影一般。”

云慕不由得问道:“你梦见了什么?”

如依这样回答:“一条街道,一个人。”

·

经过半个月的修整,如依回到了设计室。

可能是过了心理这关,她感觉自己的设计都有力了许多,许多瓶颈问题也解决了。更令她欣喜的是,柳依依原本的能力也慢慢显现了出来,花个两三天就能绣出一个精品。

她把近期要交的衣裳做好,开始做商标。商标是创立品牌的第一要素,不能少了这个。在纸上画出一系列草图,绣成香囊的样子,又用同色系的细绣花线绣出四个艺术字体:衣人如依。

挂在衣裳上就像一个真的香囊。她满意地点点头,但觉得字体的颜色不够突出,便又解下来,重新修改。

一盏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握着,指甲圆润粉红,养尊处优的样子。

如依正口渴,道一声“谢谢”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又放回那只手上,垂下头继续摆弄未完成的商标。

云慕握住茶盏在手中把玩着,感觉十分受伤,他这么大一个人站在她面前居然被忽视?想他云慕公子,出生以来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走到哪儿不是女人趋之若鹜。即便是嘴上说不喜欢他的也不过是欲擒故纵,想引起他的注意。从来没有一个姑娘能如此忽视他。

再看着她低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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