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汉也沉下了脸来，汪明浩倒无所谓，反正对方氏无感，吃什么也不在乎·只是盼着夜晚能早些过去，明天就可以回去见二凤。
“爹，浩儿，今儿我们爷儿几个好好喝一盅。”汪红树兴冲冲的从屋里抱出了一坛子酒来。这酒还是上次二凤送的，他一直没舍得喝。
可当他将酒向桌子上一摆，看着菜，脸也拉了下来。
“爹娘和浩儿来过小年，怎么就吃些菜？”汪红树看着方氏黑着脸问道。
方氏立马找到了发火的由头，开始数落起来了：“他爹，你可真是不知深厚浅哦，小二子马上要生孩子了，这得花钱吧，小三子要盖屋，那钱还没着落呐，哪儿还有闲钱买荤菜。你一天到晚就晓吃喝，家里的事情你哪一样上心啊，你要是是个好的，也想想法子去替孩子们借些钱呐。爹娘待在小姑家，现在的日子可过得比我们胜百倍千倍，住高墙瓦房，天天吃香喝辣的，他们会在乎那一点儿吃的嘛。哪里像我们娘儿几个，天天吃咸菜喝稀饭，这日子过得可真是窝囊啊。”
方氏说着说着，竟然抹起了眼泪来了。
汪老汉夫妇眸子里盛满了不满，方氏这话是在拐弯抹角数落他们不帮衬着下一辈呐。
而且大儿子家里的条件哪里像方氏说的如此不堪，方红树也会打猎，每年光打猎这一块的收入就有好几两银子的入账。闲时编些竹器去卖，家里的日子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在这村子里却也是数一数二
且汪红树几个儿子家的条件也不错，除了小儿子天生懒惰差一点
汪老汉还知道，二凤下半年送了不少钱和东西给汪红树家，谁知方氏还在叫穷，叫给谁看呐。
汪红树对方氏的这番明骂他实则骂汪老夫妇的话，也恼了火：“你这说的是什么屁话，爹娘日子过得好，和咱们可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那是沾了红云妹妹的福气。你要是眼红的话，自己有能耐也去挣啊，在这儿说这些话做什么。爹娘不在乎你那一点儿吃的，但你拿这些菜来待爹娘，就是你不对。你说没钱买菜，好啊，那爹娘带来的那些鱼呢，去哪儿了？”
那几条鱼早就被方氏收拾用盐腌上了，留着过大年和来客时吃，这样又可以省下不少钱来，反正对汪老汉夫妇差一点儿没事。
方氏打着是这样的算盘。
“我的娘嗳，这日子没法过了哦，我是为家里好，你这样骂我，我不想活了嗳。”方氏因为心虚，竟然当场抹起了眼泪，哭了起来。
汪老汉眸子里怒火燃烧，猛得用力拍了下桌子，冲着地上的方氏吼道：“我还没死呢大过年的，你嚎哈嚎，要嚎回娘家嚎去。”
然后看向汪红树，叹了一口气将面前的碗向他一推：“红树，来给爹倒酒，我们爷儿吃饭喝酒。”
汪李氏真想一走了之，再也不进他家的门，见汪老汉如此，知道他是怕儿子难过，也只得忍了并拍了拍汪明浩的手，示意他别难过。
汪明浩温和的笑着，并夹了一筷子瘠菜放进汪李氏的碗里。
就这样，方氏坐在地上无人理会，汪老汉他们几人吃了起来，虽然食不知味。
而因了此事，汪李氏对方氏是彻底的失望和死了心，才坚持不要送肉去给方氏方氏这种人也是经不起抬举的。
不过，汪老汉夫妇受了如此的委屈，却一而再的叮嘱汪明浩让他回来后不要告诉二凤他们，怕他们心里不舒服。第二天他们三人回来时，都装作了无事人，像什么事都未发生的样子。
二凤听了汪明浩的话，也很是恼火，这方氏太可恶了。想自从自己家里条件好了以后，可是没少送东西给他们，吃的喝的用的都有，根本没有亏待过他们家的。
谁知她的胃口如此大，根本就是填不满的竟然如此的待家公家婆，不容谅解，好后悔那天的几条大鱼，要是送给其他人，起码还有声谢，送她连个屁都未放。
“浩弟我们进去吧。”二凤向汪明浩摆摆头，然后进了堂屋。
汪氏还在劝着汪李氏，二凤立马说道：“娘，我赞成家婆的说法，这肉咱们留着自己吃，大舅家太远了，咱们哪里有那样多时间去送呐。”
汪氏疑惑的看向二凤，想着她平日里可是懂礼的孩子，今日怎么会这样说。
她嗔了二凤一眼：“凤儿，别跟着胡闹。”
二凤正色道：“娘，我没胡阄，我是这样想的，大舅呢人不错，咱们正月时接他过来我们家吃顿饭，这肉就留着招待大舅吧。至于其他人呢，该吃啥吃啥。”
这话汪李氏爱听，她本来有些心软了，有些心疼汪红树，现在听了二凤如此一说，甚合她心意。眯眼笑着说道：“嗯，凤丫头这主意不错，红云，你别再说了啊，再说的话，娘可要生气了。春生，你和月儿还不赶紧走，迟了天要黑了。”
汪李氏将视线转移了。
“嗳，家婆，我们俩这就走。”春生乐滋滋的应了，和月儿俩人提着一大堆东西出了屋子。
春生赶着马车带着月儿回了娘家，不但带了几种米糖，还有三四种二凤从镇上老字号买回来的糕点、新鲜的活鱼七八条和今天这新鲜的肉，特意送去给月儿家做年货。
正月时再重新备礼去拜年，这年前送的年货是额外的，一般人家条件差的，自己家都顾不上，哪里还会念及亲家。
月儿娘接到东西，感动的同时，笑眯了眼睛，而左邻右舍看着那羡慕嫉妒的眼神，更是让月儿娘挺直了腰杆子。以前他们家因为穷，可是没少受其他人的白眼，如今算是熬了过来。
如此这样忙碌着，转眼间就到了除夕。
第346章 两地相思苦
今天是除夕，天下飘下了洁白的雪花来，让年味更浓了。
家里该做的事都已做好，今日只要一门心思做吃的就行了了。
一大早起来，汪氏拿出了几大张红纸，二凤则拿来了文房四宝，让汪明浩写对联。
虽然只写贴在门上的对联，但这种活儿汪明浩乐意做，起码比让他去打扫卫生或拉磨好。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毛伢在一旁帮忙磨墨。
看着汪明浩豪迈大气的字，毛伢一脸的羡慕，大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但激动之后，就是不满的撇着嘴说道：“浩哥哥，你是个大骗子。”
“啊，我何时骗你了？”汪明浩手一抖，一竖被写成了弯勾，抬眸疑感的看向毛伢问道。
“你曾经说过，天天写姐姐的名字，我的字就可以像你一样好。结果，姐姐告诉我，你那是逗我玩的。哼，浩哥哥，你这不是骗子又是什么？”毛伢鼓着有点脑的小腮帮子说道，脸上的表情一别被骗了的模样。
他还在耿耿于怀这件事。
毛伢哪里知道，这是汪明浩替他自己掩饰的一句话呀，却被他当了真。
汪明浩虽然失去了记忆，却对这件事有印象，当下红了脸，忙四下瞧瞧，幸好大家都忙其他的，并未有人注意到他们，不然，该丢死人了。
“呵呵。”汪明浩轻声笑了。
毛伢翻了个白眼。
汪明浩写好了对联后，又在二凤的要求下，写了几个福字。
吃过午饭后，春生带着汪明浩、毛伢贴对联、窗花，汪老汉和怪人则将原本就特别干净的院子又清扫了一遍。
二凤她们几个女人自然是在厨房里忙活，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屋子里很快飘满了菜香味。
傍晚时分，二凤兄妹三人依然跟着龙年富他们一起去祠堂祭祖，然后各回各家吃年饭。
所有的屋子里都点了蜡烛，除夕之夜是要点年灯的，所有的屋子是不能黑的，不管有人住否。
吃过年夜饭后，二凤和月儿主动收拾桌子，汪李氏则拿了一张黄裱纸，笑呵呵的对毛伢说道：“毛伢，过来，过年了，用草纸擦擦嘴，以后说话百无禁忌忌啊。”
说着就用这纸在毛伢的嘴上象征性的擦了几下。
毛伢不满的反抗着：“家婆，为何只擦我一人，我哥我姐，还有浩哥哥他们为何不要擦。”他抹着自己的小嘴，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哈哈。”汪李氏乐了，然后看向汪明浩：“浩儿，要不，也来给你擦两下。”
“呃，奶奶，我大了，不像毛伢弟弟会乱说话，不用擦的。”汪明浩嘴角抽了抽，他才不要用那脏兮兮的东西来擦嘴呢。
不过，这种温馨的过年气氛他很喜欢。他从小过得虽然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亲人们难得像一家人一样无间的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打浑，多的是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不然自己了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荣华富贵的背后，少了温情。而这，正是他所向往的。
二凤在厨房里和月儿一起洗着碗，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现代的爸爸来。不知道现代今天是不是也过年，往年有自己陪着一起过，今年爸爸一人过年，会不会感觉到孤单，会不会也在想念着神奇失踪的女儿。
爸爸，您还好吗？您的血压降下来了没有，有没有听话的天天吃药？二凤在心里轻声呼唤呢喃着。
“凤儿，你怎么了？”月儿温软的声音传入二凤的耳间。
二凤一怔，赶紧抬头笑了笑道：“嫂子，你怎么了？”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有些粗，眼角湿湿的，原来情不自禁落了泪。
“我刚刚和你说话，你总是不理我，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去歇着吧，碗我来洗。”月儿温柔的说道，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容，让二凤感觉很温暖。
月儿见二凤的眼角有泪花，猜测着她可能有什么事，也不多嘴去问，而是赶紧将二凤推出了厨房，让二凤独自去想心事了。不过，月儿认为她是想起了慕容逸轩，听春生说过一点儿。
二凤回了房，然后进了空间，一入空间，立马被盛开的荷花给吸引了。
她先前种下的莲子不但了发了芽生了根，现在已经开出了粉色和淡白色的花来，外面是寒冷的冬天，空间里四季如春，绿意盎然。
而闪电它们几个会都在空间里，二凤怕它们冷，特意将它们放了进来。
见二凤进来，它们自然扑进她的怀里撒娇嬉闹一番。
二凤坐在田边，闪电挨着她左边趴下，黄金和银光在右边挨着她趴下，烈焰蹲在她的肩上，小凤则大刺刺的躺在他的怀里。
二凤摸了摸小凤身上依旧坑洼不平的绒毛，咧嘴笑了一下，然后看着荷花陷入了沉思中。睹物思人，这莲子是慕容逸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