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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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书-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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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宗初,赐爵阜城侯,加冠军将军。出为幽州刺史,假秦郡公。高宗以建贪暴懦弱,遣使就州罚杖五十。
  高祖初,徵为尚书右仆射,加侍中,进爵赵郡公。建与侍中尚书、晋阳侯元仙德,殿中尚书、长乐王穆亮,比部尚书、平原王陆叡密表曰:“皇天辅德,命集大魏。臣等祖父翼赞初兴,勤过蜀汉,誓固山河,享兹景福,宠辱休戚,与国均焉。臣以凡近,识无远达,阶藉先宠,遂荷今任,彼己之讥,播于群口。仰感生成,俯自策厉,顾省驽钝,终于无益。然饮冰惊寐,实怀惭负。至于愿。天高地厚,何日忘之?自永嘉之末,封豕横噬,马叡南据,奄有荆楚。及桓刘跋扈,祸难相继。岱宗隔望秩之敬,青徐限见德之风。献文皇帝髫龀龙飞,道光率土,干戚暂舞,淮海从风,车书既同,华裔将一。昊天不吊,奄背万邦,窃闻刘昱天亡,权臣杀害,思正之民,翘想罔极。愚谓时不再来,机宜易失,毫分之差,致悔千里。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所谓见而不作,过在介石者也。宜简雄将,号令八方。义阳王臣昶,深悟存亡,远同孙氏。苟历运响从,则吴会可定,脱事有难成,则振旅而返。进可以扬义声于四海,退可以通德信于遐裔。宜乘之会,运钟今日。如合圣德,乞速施行。脱忤天心,愿存臣表,徐观后验,赏罚随焉。”高祖嘉之。迁司徒,征西大将军,进爵魏郡王。高祖与文明太后频幸建第,赐建妻宴于后庭。太和九年薨。
  子念,袭爵。为中山守,坐掠良人为御史中尉王显所弹。遇赦,免。爵除。
  万安国,代人也。祖真,世为酋帅,恆率部民从世祖征伐,以功除平西将军、敦煌公,转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父振,尚高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迁散骑常侍、宁西将军、长安镇将,赐爵冯翊公。安国少明敏,有姿貌。以国甥,复尚河南公主,拜驸马都尉。迁散骑常侍。显祖特亲宠之,与同卧起,为立第宅,赏赐至巨万。超拜大司马,大将军,封安城王。安国先与神部长奚买奴不平,承明初,矫诏杀买奴于苑中。高祖闻之,大怒,遂赐安国死。年二十三。
  子翼,袭王爵。太和十五年薨。高祖以其父受宠先朝,特赠并州刺史。
  子纂,字辅兴,袭,依例降为公。世宗时,起家司徒仓曹参军。迁南秦平西府司马、护军长史,加右军将军。正光二年卒。赠假节、征虏将军、荆州刺史。
  子金刚,袭。武定末,开府祭酒。齐受禅,爵例降。
  有嵇拔者,世为纥奚部帅。其父根,皇始初率众归魏。太祖嘉之。尚昭成女,生子拔,卒于尚书令。拔尚华阴公主,生子敬。元绍之逆也,主有功,超授敬大司马、大将军,封长乐王。薨。
  子护,袭爵。拜外部大官。太和中,诏以护年迈,既未致仕,令依旧养老之例。卒,子彦嗣。根事迹遗落,故略附云。
  史臣曰:王洛兒、车路头、卢鲁元、陈建,咸以诚至发衷,竭节危难,苟非志烈过人,亦何能以若此!宜其生受恩遇,殁尽哀荣。至如安国,贵宠异于数子哉!
  列传第二十三 崔浩
  崔浩,字伯渊,清河人也。白马公玄伯之长子。少好文学,博览经史。玄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关综,研精义理,时人莫及。弱冠为直郎。天兴中,给事秘书,转著作郎。太祖以其工书,常置左右。太祖季年,威严颇峻,宫省左右多以微过得罪,莫不逃隐,避目下之变。浩独恭勤不怠,或终日不归。太祖知之,辄命赐以御粥。其砥直任时,不为穷通改节,皆此类也。
  太宗初,拜博士祭酒,赐爵武城子,常授太宗经书。每至郊祠,父子并乘轩轺,时人荣之。太宗好阴阳术数,闻浩说《易》及《洪范》五行,善之,因命浩筮吉凶,参观天文,考定疑惑。浩综覈天人之际,举其纲纪,诸所处决,多有应验。恆与军国大谋,甚为宠密。是时,有兔在后宫,验问门官,无从得入。太宗怪之,命浩推其咎徵。浩以为当有邻国贡嫔嫱者,善应也。明年,姚兴果献女。
  神瑞二年,秋谷不登,太史令王亮、苏垣因华阴公主等言谶书国家当治鄴,应大乐五十年,劝太宗迁都。浩与特进周澹言于太宗曰:“今国家迁都于鄴,可救今年之饥,非长久之策也。东州之人,常谓国家居广漠之地,民畜无算,号称牛毛之众。今留守旧部,分家南徙,恐不满诸州之地。参居郡县,处榛林之间,不便水土,疾疫死伤,情见事露,则百姓意沮。四方闻之,有轻侮之意。屈丐、蠕蠕必提挈而来,云中、平城则有危殆之虑。阻隔恆代千里之险,虽欲救援,赴之甚难。如此则声实俱损矣。今居北方,假令山东有变,轻骑南出,耀威桑梓之中,谁知多少?百姓见之,望尘震服。此是国家威制诸夏之长策也。至春草生,乳酪将出,兼有菜果,足接来秋。若得中熟,事则济矣。”太宗深然之,曰:“唯此二人,与朕意同。”复使中贵人问浩、澹曰:“今既糊口无以至来秋,来秋或复不熟,将如之何?”浩等对曰:“可简穷下之户,诸州就谷。若来秋无年,愿更图也。但不可迁都。”太宗从之,于是分民诣山东三州食,出仓谷以禀之。来年遂大熟。赐浩、澹妾各一人,御衣一袭,绢五十匹,绵五十斤。
  初,姚兴死之前岁也,太史奏:荧惑在匏瓜星中,一夜忽然亡失,不知所在。或谓下入危亡之国,将为童谣妖言,而后行其灾祸。太宗闻之,大惊,乃召诸硕儒十数人,令与史官求其所诣。浩对曰:“案《春秋左氏传》说神降于莘,其至之日,各以其物祭也。请以日辰推之,庚午之夕,辛未之朝,天有阴云,荧惑之亡,当在此二日之内。庚之与未,皆主于秦,辛为西夷。今姚兴据咸阳,是荧惑入秦矣。”诸人皆作色曰:“天上失星,人安能知其所诣,而妄说无徵之言?”浩笑而不应。后八十余日,荧惑果出于东井,留守盘旋,秦中大旱赤地,昆明池水竭,童谣讹言,国内喧扰。明年,姚兴死,二子交兵,三年国灭。于是诸人皆服曰:“非所及也。”
  泰常元年,司马德宗将刘裕伐姚泓,舟师自淮泗入清,欲氵斥河西上,假道于国。诏群臣议之。外朝公卿咸曰:“函谷关号曰天险。一人荷戈,万夫不得进。裕舟船步兵,何能西入?脱我乘其后,还路甚难。若北上河岸,其行为易。扬言伐姚,意或难测。假其水道,寇不可纵。宜先发军断河上流,勿令西过。”又议之内朝,咸同外计。太宗将从之。浩曰:“此非上策,司马休之之徒扰其荆州,刘裕切齿来久。今兴死子劣,乘其危亡而伐之。臣观其意,必欲入关。劲躁之人,不顾后患。今若塞其西路,裕必上岸北侵,如此则姚无事而我受敌。今蠕蠕内寇,民食又乏,不可发军。发军赴南则北寇进击,若其救北则东州复危。未若假之水道,纵裕西入,然后兴兵塞其东归之路,所谓卞庄刺虎,两得之势也。使裕胜也,必德我假道之惠;令姚氏胜也,亦不失救邻之名。纵使裕得关中,县远难守, 彼不能守,终为我物。今不劳兵马,坐观成败,关两虎而收长久之利,上策也。夫为国之计,择利而为之,岂顾婚姻,酬一女子之惠哉?假令国家弃恆山以南,裕必不能发吴越之兵与官军争夺河北也,居然可知。”议者犹曰:“裕西入函谷,则进退路穷,腹背受敌;北上岸则姚军必不出关助我。扬声西行,意在北进, 其势然也。”太宗遂从群议,遣长孙嵩发兵拒之,战于畔城,为裕将朱超石所败,师人多伤。太宗闻之,恨不用浩计。
  二年,司马德宗齐郡太守王懿来降,上书陈计,称刘裕在洛,劝国家以军绝其后路,则裕军可不战而克。书奏,太宗善之。会浩在前进讲书传,太宗问浩曰:“刘裕西伐,前军已至潼关。其事如何?以卿观之,事得济不?”浩对曰:“昔姚兴好养虚名,而无实用。子泓又病,众叛亲离。裕乘其危,兵精将勇,以臣观之,克之必矣。”太宗曰:“刘裕武能何如慕容垂?”浩曰:“裕胜。”太宗曰:“试言其状。”浩曰:“慕容垂承父祖世君之资,生便尊贵,同类归之,若夜蛾之赴火,少加倚仗,便足立功。刘裕挺出寒微,不阶尺土之资,不因一卒之用,奋臂大呼而夷灭桓玄,北擒慕容超,南摧卢循等,僭晋陵迟,遂执国命。裕若平姚而还,必篡其主,其势然也。秦地戎夷混并,虎狼之国,裕亦不能守之。风俗不同,人情难变,欲行荆扬之化于三秦之地,譬无翼而欲飞,无足而欲走,不可得也。若留众守之,必资于寇。孔子曰:善人为邦百年,或以胜残去杀。今以秦之难制,一二年间岂裕所能哉?且可治戎束甲,息民备境,以待其归,秦地亦当终为国有,可坐而守也。”太宗曰:“裕已入关,不能进退,我遣精骑南袭彭城、寿春,裕亦何能自立?”浩曰:“今西北二寇未殄,陛下不可亲御六师。兵众虽盛,而将无韩白。长孙嵩有治国之用,无进取之能,非刘裕敌也。臣谓待之不晚。”太宗笑曰:“卿量之已审矣。”浩曰:“臣尝私论近世人物,不敢不上闻。若王猛之治国,苻坚之管仲也;慕容玄恭之辅少主,慕容暐之霍光也;刘裕之平逆乱,司马德宗之曹操也。”太宗曰:“卿谓先帝如何?”浩曰:“小人管窥县象,何能见玄穹之广大。虽然,太祖用漠北醇朴之人,南入中地,变风易俗,化洽四海,自与羲农齐列,臣岂能仰名?”太宗曰:“屈丐如何?”浩曰:“屈丐家国夷灭,一身孤寄,为姚氏封殖。不思树党强邻,报仇雪耻,乃结忿于蠕蠕,背德于姚兴,撅竖小人,无大经略,正可残暴,终为人所灭耳。”太宗大悦,语至中夜,赐浩御缥醪酒十觚,水精戎盐一两。曰:“朕味卿言,若此盐酒,故与卿同其旨也。”
  三年,彗星出天津,入太微,经北斗,络紫微,犯天棓,八十余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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