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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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书- 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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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仑之世,蠕蠕乱离,国部分散,副伏罗阿伏至罗与从弟穷奇俱统领高车之众十余万落。太和十一年,豆仑犯塞,阿伏至罗等固谏不从,怒,率所部之众西叛,至前部西北,自立为王,国人号之曰“侯娄匐勒”,犹魏言大天子也。穷奇号“候倍”,犹魏言储主也。二人和穆,分部而立,阿伏至罗居北,穷奇在南。豆仑追讨之,频为阿伏至罗所败,乃引众东徙。十四年,阿伏至罗遣商胡越者至京师,以二箭奉贡,云:“蠕蠕为天子之贼,臣谏之不从,遂叛来至此而自竖立。当为天子讨除蠕蠕。”高祖未之信也,遣使者于提往观虚实。阿伏至罗与穷奇遣使者薄颉随于提来朝,贡其方物。诏员外散骑侍郎可足浑长生夏与于提使高车,各赐绣袴褶一具,杂彩百匹。穷奇后为嚈哒所杀,虏其子弥俄突等,其众分散,或来奔附,或投蠕蠕。诏遣宣威将军、羽林监孟威抚纳降人,置之高平镇。阿伏至罗长子蒸阿伏至罗余妻,谋害阿伏至罗,阿伏至罗杀之。
  阿伏至罗又残暴,大失众心,众共杀之,立其宗人跋利延为主。岁余,嚈哒伐高车,将纳弥俄突,国人杀跋利延,迎弥俄突而立之。弥俄突既立,复遣朝贡,又奉表献金方一、银方一、金杖二、马七匹、驼十头。诏使者慕容坦赐弥俄突杂彩六十匹。世宗诏之曰:“卿远据沙外,频申诚款,览揖忠志,特所钦嘉。蠕蠕、嚈哒、吐谷浑所以交通者,皆路由高昌,掎角相接。今高昌内附,遣使迎引,蠕蠕往来路绝,奸势。不得妄令群小敢有陵犯,拥塞王人,罪在不赦。”弥俄突寻与蠕蠕主伏图战于蒲类海北,为伏图所败,西走三百余里。伏图次于伊吾北山。先是,高昌王曲嘉表求内徙,世宗遣孟威迎之,至伊吾,蠕蠕见威军,怖而遁走。弥俄突闻其离骇,追击大破之,杀伏图于蒲类海北,割其发,送于孟威。又遣使献龙马五匹、金银貂皮及诸方物,诏东城子于亮报之,赐乐器一部,乐工八十人,赤绸十匹,杂彩六十匹。弥俄突遣其莫何去汾屋引叱贺真贡其方物。
  肃宗初,弥俄突与蠕蠕主丑奴战败被擒,丑奴系其两脚于弩马之上,顿曳杀之,漆其头为饮器。其部众悉入嚈哒。经数年,嚈哒听弥俄突弟伊匐还国。伊匐既复国,遣使奉表,于是诏遣使者谷楷等拜为镇西将军、西海郡开国公、高车王。伊匐复大破蠕蠕,蠕蠕王婆罗门走投凉州。正光中,伊匐遣使朝贡,因乞朱画步挽一乘并幔褥,鞦必一副,伞扇各一枚,青曲盖五枚,赤漆扇五枚,鼓角十枚。诏给之。伊匐后与蠕蠕战,败归,其弟越居杀伊匐自立。天平中,越居复为蠕蠕所破,伊匐子比适复杀越居而自立。兴和中,比适又为蠕蠕所破。越居子去宾自蠕蠕来奔,齐献武王欲招纳远人,上言封去宾为高车王,拜安北将军、肆州刺史。既而病死。
  初,太祖时,有吐突邻部,在女水上,常与解和部相为脣齿,不供职事。登国三年,太祖亲西征,渡弱洛水,复西行趣其国,至女水上,讨解如部落破之。明年春,尽略徙其部落畜产而还。
  又有纥突邻,与纥奚世同部落,而各有大人长帅,拥集种类,常为寇于意辛山。登国五年,太祖勒众亲讨焉,慕容驎率师来会,大破之。纥突邻大人屋地鞬、纥奚大人库寒等皆举部归降。皇始二年,车驾伐中山,军于柏肆,慕容宝夜来攻营,军人惊走还于国,路由并州,遂反,将攻晋阳,并州刺史元延讨平之。纥突邻部帅匿物尼、纥奚部帅叱奴根等复聚党反于阴馆,南安公元顺讨之不克,死者数千人。太祖闻之,遣安远将军庾岳还讨匿物尼等,皆殄之。”
  又有侯吕邻部,众万余口,常依险畜牧。登国中,其大人叱伐为寇于苦水河。八年夏,太祖大破之,并禽其别帅焉古延等。
  薛干部,常屯聚于三城之间。及灭卫辰后,其部帅太悉伏望军归顺,太祖抚安之。车驾还,卫辰子屈丐奔其部。太祖闻之,使使诏太悉仗执送之。太悉伏出屈丐以示使者曰:“今穷而见投,宁与俱亡,何忍送之。”遂不遣。太祖大怒,车驾亲讨之。会太悉伏先出击曹覆寅,官军乘虚,遂屠其城,获太悉伏妻子珍宝,徙其人而还。太悉伏来赴不及,遂奔姚兴,未几亡归岭北。上郡以西诸鲜卑、杂胡闻而皆应之。天赐五年,屈丐尽劫掠总服之。及平统万,薛干种类皆得为编户矣。
  而率屯山鲜卑别种破多兰部世传主部落,至木易干有武力壮勇,劫掠左右,西及金城,东侵安定,数年间诸种患之。天兴四年,遣常山王遵讨之于高平,木易干将数千骑弃国遁走,尽徙其人于京师。余种分迸,其后为赫连屈丐所灭。
  又黜弗、素古延等诸部,富而不恭,天兴五年,材官将军和突率六千骑袭而获之。
  又越勒倍泥部,永兴五年,转牧跋那山西。七月,遣奚斤讨破之,徙其人而还。
  史臣曰:周之猃狁,汉之匈奴,其作害中国固亦久矣。魏晋之世,种族瓜分,去来沙漠之陲。窥扰鄣塞之际,犹皆东胡之余绪,冒顿之枝叶。至如蠕蠕者,匈奴之裔,根本莫寻,逃形集丑;自小为大,风驰乌赴,倏来忽往,代京由之屡骇,戎车所以不宁。是故魏氏祖宗扬威曜武,驱其畜产,收其部落,剪之穷发之野,逐之无人之乡,岂好肆兵极锐,凶器不戢,盖亦急病除恶,事不得已而然也。
  列传第九十二 自序
  汉初,魏无知封高良侯,子均,均子恢,恢子彦。彦子歆,字子胡,幼孤有志操,博洽经史,成帝世,位终钜鹿太守,仍家焉。歆子悦,字处德,性沉厚有度量,宣城公赵国李孝伯见而重之,以女妻焉。位济阴太守,以善政称。
  悦子子建,字敬忠。释褐奉朝请,累迁太尉从事中郎。初,世宗时平氐,遂于武兴立镇,寻改为东益州。其后镇将、刺史乖失人和,群氐作梗,遂为边患,乃除子建为东益州刺史。子建布以恩信,风化大行,远近清静。正光五年,南、北二秦城人莫折念生、韩祖香、张长命相继构逆,佥以州城之人莫不劲勇,同类悉反,宜先收其器械。子建以为城人数当行陈,尽皆骁果,安之足以为用,急之腹背为忧,乃悉召居城老壮晓示之;并上言诸诚人本非罪坐而来者悉求听免。肃宗优诏从之。子建渐分其父兄子弟外居郡戍,内外相顾,终获保全。及秦贼乘胜,屯营黑水,子建乃潜使掩袭,前后斩获甚众,威名赫然,先反者及此悉降。乃间使上闻,肃宗甚嘉之,诏子建兼尚书为行台,刺史如故。于是威震蜀土,其梁、巴、二益、两秦之事,皆所节度。梁州刺史傅竖眼子敬和中心以为愧,在洛大行货贿,以图行台。
  先是,子建亦屡求归京师,至此,乃遣刺史唐永代焉,竖眼因为行台。子建将还,群氐慕恋,相率断道。主簿杨僧复先行晓喻,诸氐忿曰:“我留刺史,尔送出也!”斫之数创,几死。子建徐加慰譬,旬日方得前行,吏人赠遗,一无所受。而东益氐、蜀寻反,攻逼唐永,永弃城而走,乃丧一籓矣。初永之走,子建客有沙门昙璨及钜鹿人耿显皆没落氐手,及知子建之客,垂泣追衣物还之,送出白马。遗爱所被如此。自国家开华阳等郡,梁州邢峦、益州傅竖眼及子建为最。初,子建为前军将军,十年不徙,在洛闲暇,与吏部尚书李韶、韶从弟延实颇为弈棋,时人谓为耽好。子建每曰:“棋于机权廉勇之际,得之深矣。且吾未为时用,博弈可也。”及一临边事,凡经五年,未曾对局。
  还洛后,俄拜常侍、卫尉卿。初,元颢内逼,庄帝北幸,子建谓所亲卢义僖曰:“北海自绝社稷,称籓萧衍,吾老矣,岂能为陪臣?”遂携家口居洛南,颢平乃归。先苦风痺,及此遂甚,以卿任有务,屡上书乞身,特除右光禄大夫。邢杲之平,太傅李延实子侍中彧为大使,抚慰东土,时外戚贵盛,送客填门,子建亦往候别。延实曰:“小兒今行,何以相勖?”子建曰:“益以盈满为诫。”延实怅然久之。及庄帝杀尔朱荣,遇祸于河阴者其家率相吊贺。太尉李虔第二子仁曜,子建之女婿,往亦见害。子建谓姨弟卢道虔曰:“朝廷诛翦权强,凶徒尚梗,未闻有奇谋异略,恐不可济。此乃李门祸始,吊贺无乃匆匆?”及永安之后,李氏宗族流离,或遇诛夷,如其所虑。后历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
  子建自出为籓牧,董司山南,居脂膏之中,遇天下多事,正身洁己,不以财利经怀。及归京师,家人衣食常不周赡,清素之迹,著于终始。性存重慎,不杂交游,唯与尚书卢义僖、姨弟泾州刺史卢道裕雅相亲昵。及疾笃,顾敕二子曰:“死生大分,含气所同,世有厚葬,吾平生不取,蘧蒢裸身,又非吾意。气绝之后,敛以时服。吾生年契阔,前后三娶,合葬之事,抑又非古。且汝二母先在旧茔,坟地久固,已有定别。唯汝次母墓在外耳,可迁入兆域,依班而定,行于吾墓之后。如此足矣,不须附合。当顺吾心,勿令吾有遗恨。”永熙二年春,卒于洛阳孝义里舍,时年六十三,赠仪同三司、定州刺史,谥曰文静。二子,收、祚。
  收字伯起,小字佛助。年十五,颇已属文。及随父赴边。值四方多难,好习骑射,欲以武艺自达。荥阳郑伯调之曰:“魏郎弄戟多少?”收惭,遂折节读书。夏月坐板床,随树阴讽诵,积年,床板为之锐减,而精力不辍。以文华显。初以父功除太学博士,及尔朱荣于河阴滥害朝士,收亦在围中,以日晏获免。
  吏部尚书李神俊重收才学,奏授司徒记室参军。永安三年,除北主客郎中。前废帝立,妙简近侍,诏试收为《封禅书》,收下笔便就,不立草稿,文将千言,所改无几。时黄门郎贾思同侍立,深奇之。帝曰:“虽七步之才,无以过此。”迁散骑侍郎,寻敕典起居注,并修国史。俄兼中书侍郎,年二十六。出帝初,又诏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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