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史(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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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通史(上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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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地与中东最早的文明中心地相隔之远近。中国与中东之间相隔一片辽阔的、荒漠的地区,并有大山作屏障,因此,从古代最早时候起直至今天,中国文明一直与欧亚大陆的其他文明彼此相异。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首先要走向文明,尤其是考虑到实行平等主义的新石器时代的社会有许多方面是很吸引人的。现代马达加斯加岛的塔纳拉人的经历对这一问题作出了回答。塔纳拉人只是最近才过渡到文明阶段,所以人类学者拉尔夫·林顿能把他们的经历全都记载下来。塔纳拉人在过渡到文明之前,是用“刀耕火种”的方法种植早稻。第一年他们可以得到丰收,但从第二年起产量逐渐下降。因此,每当田地的肥力耗尽时,他们就得迁移,重建村庄。经常的迁移使他们不可能实行土地私有制,土地的所有权归村社掌握。村里的长者尽可能公平地把土地分配给每个同堂家庭。每个同堂家庭都由若干家庭组成,这些家庭一起劳动,然后按需分配产品。这是个典型的实行平等主义的部落社会,无论在经济、政治,还是社会地位方面。都没有任何重大差别。
  当有些家庭仿效东面的邻居改种水稻时,这一切全都改变了。天然水田的面积很有限,无须投入整个同堂家庭的劳动力,因而这种新型的农业就由某些家庭单独经营。他们一年到头在水稻田里劳动,不再把田归还村庄,重新分配。由于适合种水稻的田地很少,从前无阶级的塔纳拉社会现在分裂了:少数人成为土地所有者阶级,而绝大多数人则没有希望得到这种更能生产粮食的土地。
  当种植旱稻的农夫被迫定期地向新的地方迁移,而种植水稻的农夫仍留在原来的小块土地上时,这一阶级分裂更为明显了。战争也由于这种新型的经济而受到影响,那些长期定居的村民现在不惜花费时间,努力建造结构复杂的城堡,来阻挡传统的抢劫集团的侵扰;并致力于俘虏那些流民,把他们变成奴隶,因为奴隶正显示出一种新的重要性。早先用“刀耕火种”的方法经营农业时,奴隶派不上什么用处,但是现在,可以把奴隶派到田里,让他们一年到头地劳动。早先的民主也由新发展起来的社会取代了;在这新社会的顶端是专制国王,国王的下面是贵族,他们拥有国王分给他们的土地,然后是占人口大多数的平民,社会的最底层是奴隶,由战俘和他们的后代组成。最后,随着财产成为提高自我的唯一手段,逐渐形成一系列新的社会准则。人类学者拉尔夫·林顿最后写道,“从塔纳拉村落到塔纳拉王国,中间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在经常迁移、自给自足的塔纳拉村落,没有阶级,只有牢固的同堂家庭;而到了中央集权,臣民定居的塔纳拉王国,社会由于经济差别而分裂为阶级,门第有如礼仪,被看作是极为重要的…当一步一步地追溯塔纳拉人的整个转变的来龙去脉时,我们可以发现,转变的每一步都是由种植水稻引起的。”
  塔纳拉人的转变过程,只是公元前四千纪时瓦解中东的新石器时代的社会,最终导致城市革命和文明出现的那个转变过程的一个小小的缩影。
  二、美索不达米亚发源地
  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的上游山峦重叠。在那里,人们学会了驯化动植物,从而完成了农业革命。在那里,人们现在又开始第二次伟大的冒险,他们从山区迁移到大河流域,逐步发展起新的、生产率更高的灌溉农业和新的社会制度。新的农业生产技术和新的社会制度相互作用,引起一个连锁反应,最终导致文明的出现。
  从高地迁移到低地,使新石器时代的农人们遇上了一系列新问题,如:降雨量不足,烈日蒸晒,河水定期泛滥。没有建筑用的石块,等等。但是低地的长处超过了它的短处:那里生长的枣椰树,不仅提供了充裕的食物,而且还提供了大量木材,不过这些木材的质地不太好;那里的芦苇荡里,有各种野禽小兽,还有鱼类,提供了宝贵的食物蛋白质和脂肪;而尤为可贵的是,那里的土壤是极其肥沃的冲积土。这一新环境中蕴藏了很大的潜力,这种潜力就是一种挑战。最早的农人们以适应环境的非凡本领成功地响应了这一挑战。公元前四千纪时,他们取得了人类历史上的一个伟大的技术进步。
  在山峦重叠的高地种植农作物时,降雨量还勉强够,但到了地势很低的流域地区,降雨量则非常不足。要耕种这片肥沃的冲积上,就必须实行农业灌溉,所以最早的农人们开掘沟渠,把大河里的水引到田里。结果,农作物的产量较他们早先在多石的山坡上夺得的产量要高得惊人。公元前2500年的文献记载说,一块大麦田的平均产量是播种量的86倍!食物比过去充裕多了,品种也比过去多多样,而且,由于实行农业灌溉,食物的来源也比过去更有保障。食物的增加意味着人口的增加,而人口的增加又使更多的灌溉沟渠,更多的新农田,更多的食物成为可能。
  在灌溉技术不断发展的同时,新兴的冶金术也被逐渐掌握。冶金术对燧石罕见的流域地区的移民们来说,用处特别大。最初,他们把天然金属看作是极其坚韧、可锻的石头,用反复锤打和磨制的方法对其进行冷加工。直到他们学会用熔炼的方法从矿石中提炼金属时,才开始有了真正的冶金术。最早提炼的金属大概是铜。后来人们发现,铜经过热处理能成为液体,并能表现为各种容器或模型的形状;而冷却后,铜又变硬。而且其边刃的锋利比得上石头。到公元前3000年时,中东和印度的居民已普遍知道,在铜里面加少量其他金属,可以冶炼出更为经久耐用的合金。最后,他们发现,在冶铜时接进一些锡,效果最理想,由此产生的青铜明显地胜过石头。用青铜制造武器特别受欢迎,因为石头易碎,打仗时不可靠。但是,铜和锡这两种金属不多见,所以青铜在当时是很昂贵的,未能普遍采用,如用来制造工具等。
  犁的发明在当时同样很重要。最初的犁结构很简单,用一棵小树制成。树上只留一根树枝,在村干的三分之二处,向外突出;树枝上的枝杈全部砍去,头削很尖尖的。村干的上端系在两头牛的身上,下端由把犁人扶着;当牛拉树干时,突出的树枝便入地翻土。这一原始的发明物用来耕犁中东半干旱的沙土时,效率还挺高的。到公元前3000年时,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已普遍使用,并传入印度;到公元前14O0年时,还传入遥远的中国。牛拉犁的意义就在于,人类首次能利用自身体力以外的力量作动力。从这一意义上说,犁是蒸汽机、内燃机、发电机和核分裂反应堆的先驱。
  公元前3000年时,风也得到了利用,成为人类在某种情况下——如抽水时——可以借用的一种力量。当时已有了制作粗陋的横帆,最先使用的地点大概是波斯湾和尼罗河上。风的利用。横帆的出现,表明人类第一次成功地利用人造的力量作动力。早期的帆船很粗糙,但对繁重的交通运输来说,不失为一种比驮驴和牛车远为经济有效的工具。所以,古代文明时期的贸易大多取道水路。
  车轮的重大发明也是在这富有创造性的一千年间取得的。美索不达米亚最早的轮子只是一些圆形的板,和轴牢牢地钉在一起。到公元前3000年时,已将轴装到手推车上,轮子不直接和车身相连。以后不久,又出现了装有轮辐的车轮。这种原始的手推车虽然笨拙得很,但比从前一直使用的人的肩膀和驮兽(通常是驴子)要好得多。车轮还很早就用于制造战车。这种战车先是用来冲入敌阵,迫使敌人溃散;后来又当作战台使用,战车兵可以站在战车上朝敌人掷标枪,杀死敌人。轮子这一发明物也为和平时期服务,陶轮就是用轮子做的。最简单的陶轮只需一对盘形的车轮,轮盘之间装一根轴,轴直立竖放;陶工一面用脚旋转下面的轮盘,一面用手将柔软的粘土置于上面的轮盘中,塑捏成形。这一装置使陶工能成批地生产人类最早的工艺品——陶器。
  这些影响深远的技术进步与相应的影响深远的制度变革相伴而行。人口的增长使某些村落得以发展为由新的宗教显贵及后来的军事首领和行政首脑统治的城市。城市的出现之所以可能,是由于农业生产率的增长。农业生产率增长使食物有了剩余,能够供养新产生的祭司阶级、士兵和官吏。这一发展过程不是突然的或单方面的。近来有不少人展开争论:究竟是技术变革决定制度变革,还是制度变革决定技术变革?这使人联想起关于人类进化的一个早期阶段的争论:是否先有了人的大脑,然后才创造出人类文化,包括语言和工具制造?现在大家已一致同意,前者与后者相互作用,语言和工具制造是大脑发展的原因,也是大脑发展的结果。看来技术变革和社会变革也是如此,先是相互作用,最后促使城市革命和文明到来。新石器时代的耕种者向居统治地位的显贵们提供剩余物品,从而由部落成员转为农民,并不是由于他们从某个时候起同意这样做,或被迫这样做;相反,这是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在这一发展过程中,原因和结果相互作用、密切关联。
  后起的阶级分化是文明的特征。阶级分化的起源可以从朴素的村社圣祠那里找到;圣词是当时的社会宗教生活的中心,不过那时还没有专职的祭司。当村庄发展为城市时,圣祠也发展为寺院。寺院有祭司和仆从他们是最早不必直接从事生活资料的生产的人。如果把祭司看作是从前部落巫师的后继者,那么不难理解,他们应是最早的显贵。由于墨守农业的种种仪式(如求雨的仪式)对新石器时代的农人来说,是至为重要的,所以巫师成为最有权势的人物。而现在新出现的祭司,不仅要对传统的各种超自然的现象负责,而且还要负起不断增加的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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