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中国著名女作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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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中国著名女作家传-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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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描写工读学校生活、表现主人公的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情操的长篇小说《寻找回来的世界》,是柯岩第一部长篇小说创作。这部成功的小说主要描写工读学校的教师和学生的矛盾、“斗争”和心灵世界;小说出版后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连播,继而又拍摄成同名电视连续剧上映,在读者与观众中影响深远,曾荣获飞天奖、金鹰奖、国家教委奖及宋庆龄儿童文学奖。1984年8月9日,丁玲在《光明日报》发表关于《寻找回来的世界》致柯岩的信中说:“这本书是一本好书,是一本有教育意义的书,是一本写了一群好党员,一群好人,一群有美丽的心灵的书。这本书给人以信心,对党的信心,对人类的信心,对美好事业的信心……我就喜欢有这种气派的书。”又说:“你不愧是一个诗人。当你在书中写到一些你所爱的人物时,特别是写他们的心理状况,写他们的那些高尚的情愫时,真是诗意浓郁,读来真是一种享受。”这部小说的主要笔墨着力于对于倩倩这个高尚、严肃、热诚的青年女教师形象的塑造。她追求美创造和谐的诗意世界,其富有人性感召力的性格,使她成为人生再造伟大工程的成功者。由于她和同事的艰苦工作,终使“伯爵”谢悦、“铜铁佛爷”赵建国,“吃生肉的”郭喜相、“小疯子”向秀儿、宋小丽等失足者冲出邪恶和疯狂,重获新生,那个正常的世界才被寻找回来。小说是成功的,不足之处诚如丁玲所云,似乎“网拉得太宽了些”,因此除了于倩情,其他人物如徐问、黄树林等人物形象稍嫌不够饱满,但这并不影响它成为中国式的“教育诗”。
  1986年,柯岩应邀赴美国短期考查,采访,在那里即构思了另一部长篇小说《他乡明月》。1990年她再度赴美国补充生活,历时五年,终于成书。这部小说是写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新移民”的悲怆故事——两个歌舞团的年轻美貌的歌星紫薇和朵拉,为了报复团长对她们的打击,愤而出国。也许毫无思想准备的她们以为美国会是施展才华、实现理想和生活的“天堂”,而弱肉强食的现实终于给她们开了一个悲剧式的玩笑。她们没有爱情的婚姻,使她们尝尽了无奈的痛苦和艰辛。紫薇在婚姻失落中又遇台湾巨商,这几乎使她沉沦;而“心高气盛,性子刚烈”的朵拉,不甘心做家庭主妇,离开吉米后打工求学,最后成功。她们都经历过数次爱情纠葛,但遭际和最初对美好和善良的追求终使迷茫中的她们从“悟”中清醒;最终那一曲能使中国人记起母亲的嘱托、能给怯懦者以坚强,给勤奋者以收获的《母亲河》的歌唱,使得那么多中国人“泪流满面”、“心事重重”、“肝肠寸断”。朵拉(和她的恋人吴天亮、美国导师舒尔茨)上了飞机。飞机越升越高。“行程万里,好像离月亮也越来越近。哦,这究竟是他乡的明月呢,还是故乡的明月?”“她就这样带着歌声、乡情,带着自己和那些离人的故事,向自己的祖国、故土飞去…”
  柯岩在她的长篇小说、电视剧及中篇小说集和在她主编的《人生咨询》中奉献的是一颗同样的爱心。古今中外的文学大家,尽管他们的思想方法、创作形式及其风格干差万别,但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是一个爱国主义者。爱国主义,是文学的一个永恒主题。柯岩作为“灵魂的工程师”,先后获得多次全国少年儿童先进工作者、思想教育先进工作者及妇女先进工作者称号,以她的多种形式的文学创作组成了一个伟大爱的交响,这是我们中华民族子孙万代最需要的精神光芒。
  柯岩说,生活常常猛烈地撞击她的心,使她忍不住要哭、要笑、要歌、要唱,要呼唤,要呐喊,使她不能自己地投入生活的激流中。她还说:“只要我拿起我的笔,我努力,我追求,我的愿望只是让我的作品像岩石上的小树一样,能给我们的人民贡献一份氧气,能给我们的生活投下一片绿荫……”为了“这个”,最近十年,她在心脏和肾病的折磨中为中国文学创造了一个奇迹。
  她的身体垮了,却仍然那样乐观。“未来,多么美好呵!为了它,我要努力做人,努力作文!”她曾多次对我这样说。
  柯岩,没有传奇的生涯,但她的创作才华,却像山泉一样,不可遏止地喷出来。她乐观、自信、热情,既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又是一个现实主义者。生活给了她信念,她坚信这信念的实现是历史的必然。
  1980年7月14日初稿
  1995年3月8日修订
  刘真
  李杨扬
  刘真在我国当代女作家群中,是极早亮起的一颗明星。近四十余年的风云变幻,她始终是读者心中重要的作家。五十年代,她的《好大娘》、《春大姐》引起人们的瞩目,六十年代她用《长长的流水》打动人心;那感人肺腑的《英雄的乐章》被打成修正主义文学典型,因而更增加了她的知名度;七十年代,中国大地刚刚解冻,她便创作出一批抒情散文,在《上海文学》上发表的小说《黑旗》,又一次震撼文坛。
  她受过赞扬,赞扬她的文章有数十篇;遭过鞭打,鞭打她的文章也有十数篇。但她没有停下手中之笔,不仅写小说,也写散文、特写、报告文学和评论。只有一段时间不得不沉默,那就是文化浩劫的十年,她不能写,也不愿写。
  《长长的流水》、《英雄的乐章》带着枷锁被囚禁在文化大革命的黑夜里,而刘真,却在历史的企盼中描绘着一个黎明……
  一
  1977年11月,《解放军文艺》上发表了《知耕鸟》。这是粉碎“四人帮”以后,刘真发表的第一篇作品。它告诉我:刘真还活着。她在说:“知道耕种的鸟啊!我好像久别世界,气死了好几年,刚刚又活了。”这是多么令人欣喜的消息!
  不久,她的旧作又重见光明。人民文学出版社和少年儿童出版社分别出版了她的短篇小说集《长长的流水》和《三座峰的骆驼》,《河北文学》重新刊登六十年代初受过重点批判的短篇小说《英雄的乐章》。她的新作散文们《山刺玫》、《寻找》、《渤海波涛》、《哭你,彭德怀副总司令》、《彭总的故事》、《海边随想》、《再生的生命》等,短篇小说《黑旗》、《余音》、《她好像明白一点点》、《姑姑鸟》……从她的心中一个接一个地蹦了出来。读着这些作品,唤起我多年前的记忆,那时作者与读者之间产生的共鸣,今天又出现了。
  先看看那些美丽的散文。在又有拿起笔写文章的权利的时候,刘真首先用它替人民表达郁积多年的爱和恨,而这爱和恨大部分是通过回忆来表现的。在《寻找》里,作者来到昔日的战场,望着昂首向上的顶峰,仿佛它在对白云说:“要看战场吗?只剩下了一句话:那一切我们永远不会忘。”刘真在五六十年代,曾用不少笔墨写过去,为的是“永远不会忘”;她新的散文,又是一篇篇地写“过去”,但“永远不会忘”却有了新意。这新意的开拓,是十多年血的遭遇换来的。许多篇章,把革命战争中美好的人与事与“四人帮”时期阴暗丑陋的东西,对照而写,发人深省。在《哭你,彭德怀副总司令》里,写了十来个小故事,读上两三句就催人泪下。她写彭总在战争年月“一有一点空,你就走家串户,没有哪一家的门坎,是你不迈的。你站在产妇的公婆面前,说呀说,说不要让初生婴儿的妈妈只喝米汤……砖壁村的父老,说你是细心的人,谁也亲近你。他们村里两口子打架,也撕扯着说:'走!找彭老总评理去'……敌人来进攻,不管白天黑夜,不管多么危险,你呀,副总司令,只要有一个百姓没撤走,你和你的战斗员是不许撤退的……”在刘真的笔下,无产阶级领袖没有救世主气味,而是地地道道的有血有肉的人民中的一员。可是时间倒流了,到了新中国成立的第十七个年头,党和政、军与民、干与群的关系统统颠倒了,彭总成了专政对象,被扔上大卡车,游街示众。刘真写道:“你忙、你土,你没有留过头发,人家揪住你的耳朵……你被拳打脚踢,打倒,拉起来,又打。你鼻口流血,我们不能替你擦一把……”这些扎人心肺的描写,激起读者感情的波澜是怎么也平复不下去的。最后刘真喊出:“闪电,暴雨,谷里的流水,向东,向北,这是砖壁人民的眼泪,要把你的骨灰冲起来,漂到八宝山去。对于战士和人民,这是多么可怜的安慰。不,敬爱的首长!我们的每一颗心,都是你的一座不朽的纪念碑。”在这里,刘真用强烈鲜明的对比,用按捺不住的呐喊,表达出亿万人民的心声。
  在刘真近期一些散文中,不仅能看到以往那种朴素真切、感情浓烈、语言幽默活泼的艺术风格,还看到了这一风格的发展。她多年埋藏在心底的情感,一旦机会到了,便一齐涌上笔端,把人们要说、要唱、要骂的,痛痛快快地表达出来。仿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左顾右盼,怕这怕那。她的思考又是通过形象表达,不矫揉造作,没有人为的痕迹,大胆泼辣,朴实自然。《知耕鸟》中的第一句“一只鸟儿有什么可说?因为碰上过。”一句话,立即抓住读者:这样坦白的意念,到底为什么呢?人们不禁往下看。在《哭你,彭德怀副总司令》一开头便是“笔呀,不是笔吗?望着你,泪水糊住了眼睛。稿纸在等,一片洁白,却等来了孩子般的哭声。”这是作者动笔时再真实不过的情感流露。第七段:“父老们警告我,要写,你就写真的,不写就罢,不能把彭老总做的好事,胡扯到别人身上去。谁有什么功劳,我们一清二楚”。这几句来自人民的语言,像金子一样闪光。刘真通过她运用自如的笔,把感情的热流,全部渗透到散文之中,传给我们。
  刘真新时期的散文,常常流露出诗情诗意,迸发出诗一般美丽的语句。《寻找》有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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