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商王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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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商王钺-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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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刘説:“我也听明白了,不过,你弄得太复杂,还不如説这个凶手就是一个打抱不平、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英雄呢?”
    “你可以这样认为,但在办案中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情绪。”郭怀纲对小刘説,“尽管许马福这一号人作恶多端,但除了法律,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的生命。凶手这样做也是在犯罪,不是英雄。只要是犯罪,我们就必须将他绳之以法!”郭怀纲説这话时表情十分严肃。
    小刘忙説:“郭队,你放心,我也干了不少年了,连这点我还不明白?”
    段霞对史文説:“你説的这些也可以算是杀死许马福的动机。你再説説,杀就杀吧,为什么凶手还要指使谭家老太太去求什么‘商王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史文説:“我认为,凶手这么做的动机,是和在杀死莫汝方之前把莫汝方的血洒在青铜钺上的动机一样,一是为了给他的杀人行为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二是为了强化自己的犯罪合理化认识。”
    “犯罪合理化认识?”小刘大概又听不懂了。
    “‘犯罪合理化认识’是犯罪心理学中的一个术语。”史文又开始有板有眼地就像在课堂上讲课一样讲起来,“一般説来,犯罪人的人格当中,也有一些尚未泯灭的理性、良心、道德、法律意识,它们作为抑制犯罪意识的因素起着阻碍犯罪动机形成的作用。但是,由于犯罪目的的诱惑,使他们必须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抵消由于自己的良知或法律意识所带来的压力,以缓和心理冲突。于是,各种对自己走向犯罪开脱的合理化解释便出现了。比如‘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我本来不想这样,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他们罪有应得,这是报应’等等。于是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去犯罪了。这个凶手在做案前,把莫汝方的血洒在那件‘商王钺’上,指使谭家老太太去求‘商王钺’,都是想借助那件‘商王钺’所关联的‘吊民伐罪’的故事,向人们説明他的杀人行为是正义的行为,同时也促使自己下定杀人的决心。”
    “吊民伐罪?”县刑警队的小刘与史文同岁,只比史文大两个月,两人在一起没几天就混得很熟了,相互之间经常爱开个玩笑,“我的研究生兄弟,什么叫‘吊民伐罪’?你能不能讲通俗一点,我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粗,你玩那些深奥的,我们听不懂。”
    小刘虽然是开玩笑,但还是让史文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説刘哥,在各位领导和师傅面前你别老‘研究生研究生’的好不好,我本来就是班门弄斧,你再这么説,我都感到无地自容了。”
    郭怀纲生气地瞪了小刘一眼:“你能不能严肃点?”
    小刘马上向史文作了个揖,赔着笑脸説:“兄弟,对不起,你不要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哥哥我读得书不多,太文了我听不懂,你千万别介意哦!”小刘的父亲是位老刑警,小刘是在他父亲退休后接班来到刑警队的。他年龄不算大,但干刑警已经有五六年了。
    “刘哥,您太客气了,説实话,我就是比你多读了几年书,要是论实践经验,我比你差远了,今后还得向你好好学习呢。”
    看见他们俩在那儿逗嘴,段霞有些不耐烦了,敲着桌子説:“行了行了,你们俩别耍贫嘴了好不好?史文,快説,快説你的!”
    史文见段霞要生气了,赶快清了清嗓子,把话题转入正题:“‘吊民伐罪’是一个成语,意思是慰问被压迫的老百姓,讨伐有罪的统治者。旧史称周武王伐商纣王为‘吊民伐罪’,后来的一些史学家把商汤灭夏也説成是‘吊民伐罪’。”
    “哦,我明白了,郭队,我记得谭家老太太説那个凶手让她去祈求‘商王钺’的时候,就对她説那是‘吊民伐罪的圣物’。”
    郭怀纲点点头:“是,她是这样説的。”
    史文説:“这就对了,看来,凶手对这件‘商王钺’非常熟悉。”
    张强説:“这么説来,这件‘商王钺’是他整个杀人计划中的一个道具。这件道具是他碰巧遇上的,还是他原来就有的?”
    “应该是他碰巧遇上的吧。”因为段霞和史文去“商王钺”出土的地方调查过,好几个村民都证明是从地下挖出来的,所以段霞一直这么认为。
    张强背着手,一边来回走动一边若有所思地説:“我们这儿以前从没有听説过有什么地下文物,怎么会突然挖出这么大一个物件?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史文也説:“我们和北京的老教授通了电话,老教授也説,这东西十有**是赝品,不可能是商代文物。”
    “这会不会是凶手预先安排好的?”张强説。
    “你是説,是凶手预先埋在地下让村民挖出来的?”段霞説,“你这么一説,倒是提醒了我,我们当时把注意力都集中到这几个村民身上了。至于这‘商王钺’是怎样从地下挖出来的,挖掘过程中的细枝末节被我们忽视了。这样吧,我们马上再去一趟,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疑点。”
    “我看很有这个必要,你们现在就去。”
第十七章:撕开迷局
    在挖出“商王钺”的地基上,已经盖起了一座两层小楼的主体建筑。四五个民工正在脚手架上给小楼的外墙粘贴磁砖。段霞和史文来到跟前一看,正是那几个挖地基的民工,其中一个在下面负责监工的年龄有四十多岁的,史文记得好象姓崔。他是这支小小的包工队的头儿。他们也都是本村人,因为村里新批了几户宅基地,他们便临时组织起来,帮人盖房。
    “老崔,忙着呢?”史文上前打招呼。
    老崔扭头一看,是前些时候找过他们了解情况的警察,有些诧异:“是你们?你们……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关于你们挖出青铜钺的事,我们有些情况还需要进一步了解,能打扰一下吗?”
    “打扰倒谈不上,我们不是都给你们説清楚了吗,我们确实是从地下挖出来的,你们还要怎么样?”话语里明显有些不耐烦。因为挖出青铜钺的事,先是姬成问,后来又是老教授问,现在他们已经是第二遍了。
    段霞见老崔有些情绪,用手拍了拍史文,示意让她来问。“对不起,我们能再问几个问题吗?”
    “那好,问吧。”也许见段霞是个女同志,老崔不好意思再闹情绪,态度缓和了许多。
    “这块宅基地以前是什么?”
    “是块麦田。”
    “你们在挖地基之前,上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有,刚露头的麦苗。”
    “除了麦苗,还有没有其它什么东西,比如坟堆、土堆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就是一块麦地,是一块很平坦的麦地,什么也没有。”老崔的语气很肯定。
    “哦,”段霞想了想又问,“你们挖地基一共挖了几天?”
    “嗨,就这么点活儿,还要几天,加起来算也就是一天吧。”
    “加起来一天?为什么説加起来算一天?”段霞这次问得特别仔细,生怕漏掉一点细节。
    “就是説用了两个半天。”
    “为什么要用两个半天,而不是一天呢?”
    “我们挖了一半,老天下雨了,只好停工,过了两天我们才把另一半挖好。”
    “下雨?中间停了两天?”老崔的这句话马上引起了段霞的高度重视,“你们挖出青铜钺是在下雨前挖出来的,还是后来挖出来的?”
    “是在下雨后挖出来的。”
    “你们在后来挖地基的时候发现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段霞好象发现了问题,紧追不放。
    “不一样的地方?什么不一样,我不知道你説的是什么?”
    “比如,你们先前挖好的哪一段地基又被人埋了?”
    “被人埋了?”老崔皱着眉头想了想,“好象没有吧。”
    这时,一个在脚手架上粘贴磁砖的青年民工插嘴説:“有一段挖好的地基好象被雨水冲塌了,是我们重新挖好的。”
    段霞抬头问上面的青年民工:“是哪一段,有多长?”
    青年民工指了指山墙:“就是那一段,大概小一米的样子。”
    “那件青铜钺是不是在那一段挖出来的?”
    青年民工想了想:“咦,还真是在那儿挖出来的。”
    老崔也説:“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就是在那儿挖出来的,哎,你们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果然是精心布置的一个迷局。趁着下雨,人不知鬼不觉地把青铜钺埋进地基里,雨水冲掉了人为的痕迹,雨后继续施工,民工自然而然地挖出青铜钺,这迷局的第一步就这样顺利地完成了。可这第二步呢?
    “你们挖出青铜钺以后,是怎么想起来要把它送到博物馆的?”史文问老崔,“当时想没想过自己把它卖掉?”
    “嗨,别提了,因为这个东西,我们差点跟主家打起来。”
    “为什么?”
    “一听説地下挖出了青铜器,好多人都围过来看。都説这东西能卖老鼻子钱。主家听説地基里挖出了宝贝,就带了几个人来抢。我们説这东西是我们挖出来的,应该归我们。他们説是在他们家地基里挖出来的,应该归他们。就这样,开始是吵,后来是拉扯,最后差点动了家伙。”
    “那后来呢?”
    “后来有人看到要出事,就跑到村委会把村长叫来了。村长説,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国家的。国家《文物法》有规定,从地下挖出来的文物都属于国家,都必须上交国家,谁要私自卖掉,或者藏着不交,那就是违法,就得被判刑,就得坐牢;要是主动上交国家,国家还发给奖金。你们马上把它送到市博物馆,如果真的是文物,将来发了奖金,你们一家一半。就这样,我们把它送到博物馆了。”
    “哦,原来是这样?”可史文还是有点不太明白,要是当时民工悄悄地把青铜钺藏起来,或者偷偷地卖掉,那这迷局不就半途而废了吗?难道这些不确定因素设局者就没有考虑到吗?
    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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