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克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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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克诚-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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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克诚光明磊落,泾渭分明。
  1968年8月,黄克诚又被转移到公主坟一带。
  1970年,黄克诚仍旧被监禁。冬天冷得很,手臂疼痛,黄克诚采取了自我疗法,用强力按摩疼处,倒也颇有效,以后,他就经常进行自我按摩。
  1971年9月13日,林彪叛国事件发生后,监管人员的态度大大改变。
  1972年,黄克诚从广播中得知老上级陈毅逝世,极为难过。后来,又听说刘少奇、贺龙、陶铸等也都在“文革”期间逝世,但不知详情。
  不久,准许家属探视了。一次,黄克诚的夫人带着子女来看黄克诚。他们除了谈家里的情况外,主要是谈社会经济情况。这是黄克诚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此时,监管越来越松,只是需要写检讨应付差事。到1973至1974年,管制更加放松,问也不大问了。
  1974年,黄克诚因病住院。他得知彭德怀也住在这个医院,但两人都在监护之中,仍是不通消息。彭德怀因病逝世,黄克诚一点也不知晓,后来才听说此事。
  1974至1975年,周恩来总理病情加重。“四人帮”幸灾乐祸,以为总理病重,他们便可取而代之,没想到毛泽东选择了邓小平主持中央的党政日常工作,着手对各方面进行整顿。
  1975年1月,黄克诚因前列腺炎急性发作,在邓小平的批示下,住进三○一医院。一个时期后,病情渐渐好转。
  黄克诚夫人又给邓小平写信,请求解除黄克诚的监护。专案组说在他们的材料上签字后,就能上报解除监护。此事因专案组和黄克诚在材料签字上有不同意见,拖了很久。
  后来,黄克诚夫人对他说:“这个材料其实与庐山会议的结论无大区别,你将来如能解除庐山的冤案,一些附加的罪名不辩自消。”于是,黄克诚勉强在材料上签了字。
  专案组如释重负,马上对黄克诚宣布:中央决定给你解除监护,仍回山西任省长。
  黄克诚出了医院,在招待所住了几天,就回山西去了。1975年秋,黄克诚刚到太原时,省委还有让他参加工作之意,但不几天就变了,说黄克诚身体不好,还需休养,市内不宜居住,要他搬到市外晋祠去住。
  原来,此时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邓小平在毛泽东的支持下,对各方面进行整顿,各条战线出现了生机勃勃的景象。但是,当邓小平要系统地有步骤地纠正“文化大革命”的错误时,事情起了变化。
  1975年底,在江青集团煽动下发动了“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运动,炮制了“老干部就是民主派、民主派就是走资派”的荒谬理论,把斗争矛头指向老干部,把各方面的整顿诬为“全面复辟”,揪邓小平的代理人。
  邓小平又一次被整下台。黄克诚等一大批老干部未得到解放。
  全国再度陷入混乱之中。
  第十四章 平冤案尽心力 晚节称典范
  “四人帮”垮了台,黄克诚被解除了“监护”,从外地回到了北京。
  黄克诚住在西郊的一家招待所。没有人来看望他,陪他的只有一位不大爱讲话的战士。黄克诚觉得很寂寞。
  这天,他拄着拐杖,穿过车水马龙的大街,到对面的总后勤部看一个老部下。
  他们很熟悉。但是从1959年庐山会议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来往过。
  老部下还不知道他回来了,黄克诚就去找他。“四人帮”倒台了,还怕什么?
  黄克诚拄着拐杖,磕磕绊绊地向前走着。
  七十多岁的人了,双眼又患有严重的白内障,几乎失明,几步之外的人都看不清面容,拐杖是他的眼睛。
  到了总后勤部,黄克诚没有找到老部下。
  他又问了其他几个熟人的下落,但是都没有结果。黄克诚感到很累,准备回招待所。
  路上,黄克诚忽然想起总后还有一个熟人:自己过去的警卫员王秀全,现在总后开汽车。
  于是,黄克诚步履艰难地来到了小车队调度室。“老王,有人找你!”
  一个人找到王秀全说。
  王秀全来到调度室。
  当他认出来人是黄克诚将军时,又惊又喜。
  王秀全从五十年代初就在黄克诚身边工作。后来,黄克诚遭受厄运,他被迫离开了。这些年他时时刻刻挂念着黄老。没想到,现在在这儿见到了老首长,拄着拐杖,步履瞒珊……王秀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小王,你这些年还好吧?”倒是黄老先开了腔。“我什么都好,只是首长您……”王秀全说着,鼻子一酸,没再说下去。
  黄克诚放声一笑。
  “这不挺好吗?现在我又回来了嘛!”说着,他用拐杖在地上连敲了几下。
  接着,他们拉起了家常。
  王秀全把黄克诚送出大门口,看着首长过了马路,他才回去。
  当晚,王秀全到招待所看望黄克诚。
  “黄老,您以后出去办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我用车送您。您这么大年纪了,走来走去太不方便了。”王秀全悄悄对黄克诚说道。
  黄克诚听了之后,心里涌起一股热流……
  黄克诚一生光明磊落,胸怀坦荡。
  历史上,他曾因坚持正确意见而多次受到错误的批判,降职、撤职,但他从来没有动摇过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信念。黄克诚刚正不阿,不盲从,不苟同,始终不变。
  庐山会议后,黄克诚被罢官近二十年。但是,不论对家属,还是对亲朋好友,黄克诚始终没有吐露庐山会议上的任何情况。
  在他晚年时,党史资料征集部门纷纷登门拜访他,请他讲一些庐山会议的细节,黄克诚都一概拒绝。
  对于自己曾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黄克诚从来没有流露过一点不满和怨言。
  一次,一位老同志为他鸣不平:“这些年来,对你实在是不公平。”
  但是,黄克诚却坦然说道:“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个人在党内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这比起我们为之献身的共产主义事业来说,实在微不足道。在党的历史上,有多少无辜的好同志含冤死去,他们连全国胜利这一天都没能看到,比起那些同志,我是幸运者。彭德怀戎马一生,功高盖世,不也是役等到粉碎‘四人帮’,就含冤九泉吗!比起彭老总,我也很知足,有什么委屈不平可言?”
  肺腑之言,掷地有声。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黄克诚重新担任了党和军队的领导职务。他不顾年高体弱,把全部身心扑到工作上。他在中央纪委工作期间,为拔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端正党风,倾注了大量心血。
  但是,谁能想到,此时他因“庐山会议”所受到的错误处分尚未彻底乎反。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冤案在身,也属该平反之列,他想到的是全党。
  熟悉情况的同志,不止一次地建议他向中央写报告,要求平反。
  “不必了吧,我现在有工作就行了!”黄克诚不以为然地说。
  “黄老,起码庐山会议后,您被降低的两级工资,应当予以恢复。”一次,有位同志对黄克诚说。
  “降两级工资算什么?当年从家乡和我一起出来参加革命的几百位同志,都在战争年代牺牲了,我是唯一的幸存者。现在,我有地方领薪金,有地方看病,有吃有穿,不是挺好吗?”黄克诚坦言,坚持不同意向组织上提工资的事。
  黄克诚为革命事业操劳了一辈子,从没有因为个人的私事向组织上伸过手。
  直到弥留之际,黄克诚还颤抖着双手,十分吃力地写下遗嘱,叮嘱他的丧事一定要简办,不要浪费国家和人民的钱财,一定要听从组织上安排,不准额外向组织上提任何要求。
  黄克诚虽然对待自己的冤案漠然置之,但是对其他在历史上受到错误处理的大批同志,却报以极大的关心和热忱。
  黄克诚常常亲自接待来访,听申诉,听汇报,不厌其烦地打电话询问情况,催促有关部门抓紧对冤案假案错案平反,细致入微,一丝不苟。
  黄克诚这种公而忘私,对同志极端热忱,对工作认真负责的精神,感动得许多人流下了眼泪。
  黄克诚珍惜国家和人民的一草一木,从来是一丝不苟。公家的资财,哪怕是浪费掉一分钱,他都心痛。
  他一直住在原来那座破旧的房子里。这是一栋解放前留下来的房子。这房子夏天下雨时漏水,冬天透风,陈旧的锅炉怎么烧温度也上不去。夏天下雨时,漏雨的地方正好对着黄克诚卧室的床上,他不得不在床中央放个接水的脸盆。
  为此,管理部门多次动员黄克诚搬迁或是翻修住房,他们考虑到让一位年迈多病的首长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很不合适。但是,黄克诚就是不答应。
  黄克诚说:“我们国家现在还很穷,群众住房更困难,许多家庭几代人同住一间房子。我现在的住房条件,比起他们来,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不搬迁不翻修照样可以住,还是把搬迁、翻修的钱节省下来,用在当用之处吧!”
  黄克诚住的那所房子,因年久失修,房顶已变腐朽。
  有一次,从房顶掉下一块朽木板,正好砸在他的床边,幸好没有伤着他。
  在这种情况下,黄克诚才同意把房子翻修一下。后来,当他听说维修费要好几万元钱时,他坚决不同意。
  黄克诚说:“一个破房子花这么多钱去维修没有必要,哪里坏了就把哪里修一下好了。简单地修修,下雨和化雪时不漏水就可以了。能节省一点就是一点嘛!”
  就这样,按照他的意见,从工程连抽了几个小伙子,爬上屋顶,把瓦倒腾了一遍,漏水的地方修补了一下就完事了,前后只花了大半天的时间。
  黄克诚的住处是在王府井附近的闹市上,房边又有一个消防站,汽车报答器经常出其不意地狂叫起来,黄克诚常常在睡眠中被吵醒。
  黄克诚身边的工作人员都劝他,这里吵得太厉害,还是换一个安静的地方住吧。管理部门也要给他调换一所安静的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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