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克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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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克诚-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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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克诚回答,多少有点激动。
  “固守四平当时是我决定的。”毛泽东又说。
  “是你决定的也是不对的。”黄克诚坚持说。
  “那就让历史和后人去评说吧。”毛泽东用劲抽了一口烟,微笑着说。
  通过这次争论,黄克诚方明白林彪既不撤兵也不给他回电,乃至他当面见黄克诚著《黄克诚自述》,人民出版社,第204、205页。
  质问林彪也端坐不动的原因所在。
  国民党军队占领四平、长春之后,为了固守已经占据的地盘,不得不分兵把守,致使其兵力分散,暂时无力向我发动进攻。
  这正是我军休整部队,放开手脚建设根据地的大好时机。
  1946年5月24日中午。
  初夏。东北的原野。
  天上一片云彩也没有。太阳似乎一动也不动地挂在当空,空气停止了流动,几乎凝滞着。水面没有一丝涟漪。
  看来又是一个干旱的夏天。
  黄克诚正坐在屋里,挥毫写着什么。汗水从脸上流了下来。他拿起毛巾,揩了一下,又接着写下去。
  中央:从我所了解的东北部队部分情况及地方情况和我对今后作战意见,略报如下:(一)从3月下旬国民党军进攻起,到长春撤退,我军除南满外,总伤亡一万五千人,仅西满四个旅及一部地方部队,伤亡达七千左右,七、十旅连排干部大部换了三次,部分营级亦换三次,团级干部伤亡尚小,有些部队元气受到损伤,不经整训已难作战。
  (二)部队从四平撤退尚无计划,长春撒退则已有些混乱。西满四个旅,一个旅到北满,一个旅到东满,两个旅到西满,其他各部情况不明。部队非常疲劳,有些战士撒退时走不动,干部因长期支持作战亦极倦怠。
  (三)干部中一般情绪不高,特别是营以下干部一般有很大厌战情绪,负伤到后方抢扰打人嫖赌(表现)很坏,伤愈后不愿归队。比较好的则要求到地方工作。坏的很多逃跑、做生产、做手工等。有些干部则装病到后方。
  这些现象是抗战八年所未有。主要是由于后方工作太差。但干部在长春撤退前逃跑的尚少,在战场上一般均积极勇敢。
  (四)地方工作在西满只有法库、康平、昌图、通辽几县比较普遍的有基础,其他各县除县城外,乡村中有些则有了点工作,有些则完全没有工作。
  土匪问题尚未解决。长、哈、齐占领后,西满散匪达一万以上,因为集中兵力于四平,亦无较多部队进剿。地方武装有部分尚不巩固。地方工作进展迟缓,是由于时间短,干部少,土匪多及干部恋着城市不肯下乡,工作作风亦有毛病等。分配土地农民情绪很高,但提得很迟,一时难普遍开展。故从西满说,我们尚无广泛的、有组织的群众基础。
  (五)整个军队与地方干部,除一般先进者外,一般渴望和平而厌战,希望在城市享乐、腐化。从承德来之干部,几无愿在乡村工作者,都要求到长春、哈尔滨去。军队干部则很多要求休养,做后方工作、做地方工作。一般的战士艰苦精神比之内战与抗战时代都差了很多。
  (六)上面我对东北部队及地方情况的部分了解。我是一个从坏处设想的人,所看到的现象亦是坏的方面较多,故或许有片面之处,但都是事实。
  顽军占领长春之后东北停战的可能性更少了。估计敌人要利用我主力一时不集中及疲劳之机会,将继续向我进攻,向哈尔滨及吉林进攻,甚至分一支部队向白城子进攻。在目前情况下,我们作战方针不能死守城市,因在近代炮火、坦克、飞机攻击下,我军现有技术是无法守住一个城市的。故虽不能完全放弃消耗敌人部分的防御战,应以消灭敌人为主。应避免被动的守城战,争取主动的歼敌。而目前争取一个时间来整理部队,恢复疲劳,提高士气,肃清土匪,发动乡村群众,为最有利。待敌分散后作战,即失掉一些城市,这样做亦较稳妥。
  上述情况与意见供中央参考。
  黄克诚5月24日在四平失守后的一片悲观气氛中,在科尔沁大草原东部的白城子,黄克诚向中央剖白了他那颗赤子之心。
  根据中央和东北局的指示,黄克诚集中力量建设西满根据地。
  当时,东北各地土匪猖獗,人民群众深受其害。匪患对建设根据地是一大威胁。
  名目繁多的各类土匪,或几十人一股,或几百人上千人一帮,到处为非作歹。他们不但凶残,而且狡猾。他们对地形非常熟悉,出没无常,消息灵通,行动诡秘,且全是马队,很难对付。我们用大部队进剿,他们就逃窜到深山老林里隐蔽起来。把他们包围起来,他们很快会分散逃脱。
  在东北以各种名目出现的土匪武装,不下十万之众,大多都接受国民党的委任、收编、纵容和指挥,是一批很反动很嚣张的国民党别动队。
  除南满的土匪被我初步清剿以外,盘踞在北满、东满、西满的土匪仍有七万余人。
  西满在争取东北的斗争中,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它背靠苏联、蒙古,进可攻,退可守。这里地域辽阔,资源丰富,盛产木材、煤炭、黄金和粮食,工业也有一定基础,可以保证军需民用。大部分地区是非铁路沿线的中小城镇和辽阔的农村,迂回余地大,适合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
  当时,国民党进攻的重点,是与我争夺南满和一些大城市,这就使我党有可能争取时间创造西满根据地。
  西满根据地是指中长路沈阳至长春线以西的洮安、开鲁、阜新、双辽、郑家屯、扶余、嫩江和齐齐哈尔。这个地区,地理环境复杂,境内草原无垠,沙丘连绵起伏,重山叠嶂,森林茂密,交通十分不便。
  日本投降后,齐齐哈尔和嫩江地区的土匪十分猖狂。一个严寒的夜晚。
  月亮藏了起来。当空一抹淡淡的白云,磷光闪闪。一切都已经寂静无声了。
  齐齐哈尔政府大门外停留着一辆囚车。
  一伙由伪警察和特务组成的“光复军”,收买了警卫连的门卫,切断了电话线,预备谋杀省长于毅夫和逮捕我党政干部。他们突然闯进省政府于毅夫的房间,误认为住在外间的马识途是于毅夫,接连向他开了两枪,马识途身负重伤,倒在地下。这时,我警卫人员发现,立即向敌人开枪。
  住在里间的于毅夫和民政厅长刘靖拔枪而起。
  匪徒无奈,被迫退出房门,仓惶而逃。
  土匪不除,根据地难以安定!
  经此一事,黄克诚更加坚定地把剿匪作为巩固根据地的措施之一。同时,见黄克诚著《黄克诚自述》,人民出版社,第206、207页。
  他主持开展反奸清算和土改,建立人民政权,发展革命武装。
  早在1946年2月,我军两个团击溃土匪和地主大排,收复长岭县城。
  团政委严达人任县委书记,组成第一届长岭县委,隶属西满分局辽西省委第二地委。
  当时,长岭县内土匪遍地。
  二分区三团奉命积极追剿,活捉匪首“天帮”,公审枪决。1946年11月30日,国民党七十一军八十八师一部进犯长岭。我军北撤。
  长岭县委集中区村武装,组织长怀武工队,建立了以三家子为中心的游击根据地。
  以后,长怀武装工作队多次到陈家圈子、终家窝堡、岗岗屯一带,袭击地主大排和土匪武装,镇压了反攻倒算的地主许作亭、李显以及反动道德会会长张志文。不久,又解放长岭县城。为巩固根据地,县保安大队在人民群众的支持下,对盘踞在全县的大小几十股土匪追剿。
  经夏秋两季的清剿,大股土匪已被肃清,剩下的多是老、惯匪和土匪中的“四梁八柱”,约一百余人,在“老头好”、“七国”、“六合”、“北来红”、“老北洋”、“东来好”等匪首的带领下。逃窜到农安和长春郊区,经常骚扰前郭、乾安和长岭的边缘地带,捕杀农会干部,抢劫人民财物。
  蒙古骑兵团和县保安队奉命跟踪追剿这股顽匪。
  这是一个严寒季节,天空是灰的,好像刮了大风之后,呈着一种混沌的气象,而且整天飞着轻雪。
  人们走起路来是快的。嘴边的呵气,一遇到严寒,好像冒烟似的。
  一股土匪窜入长岭县伏龙泉区西山上屯。
  县政府命令驻军和伏龙泉区队迅速前往。当部队赶到西山上屯,“老头好”等给子土匪又逃亡长岭县马鞍山屯。
  县政府命令保安大队骑兵三中队连夜出发,直奔马鞍山。在这正下雪的夜里走路,就像一只小船飘荡在大海中。腿一拔出,雪马上就填平了留下的痕迹,什么都看不到了。整个山村,已经成了无限幽静的银白世界。
  我军强攻失利。英勇的中队长郝长贵和指导员张资平先后中弹牺牲。
  一排长立即接替指挥。
  战斗僵持到黎明。匪首“老头好”被击毙。
  县大队一中队奉命赶到。正在追剿这股土匪的蒙古骑兵团和农安县地方武装也闻声赶来。
  三支队伍合力围剿这股土匪。
  匪徒大部分被歼灭,但仍有一部分匪徒突围,向洼中高逃去。
  十天后,蒙古骑兵团在洼中高苇塘中,彻底打垮了这伙顽匪。
  这样,在黄克诚的亲自主持下,西满境内的伪军、伪警察、特务、地主流氓武装,一一被收拾干净。
  除了同国民党部队作战和剿匪以外,黄克诚所部还遇到了艰苦考验。
  刚进东北时,群众对我军还不大了解。国民党特务造谣说:“八路军是专门扒铁路的军队,比土匪还坏。”老百姓不明真相,听信国民党的欺骗宣传。
  我军一到,老百姓就纷纷躲藏起来。来不及躲藏的,也紧闭房门,怎么敲也不开门。
  部队搞不到粮食,搞不到柴草,又缺乏应付严寒的经验,吃了不少苦头。
  有的南方战士冻伤了脚,便急忙用热水烫,结果把脚趾头给烫掉了。在乘火车时,有的战士伸手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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