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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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冈风云录-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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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供革命之需。他的警卫员紧随其后。
  走了一段距离,他的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停在一块生长较差的稻田前,细细观察。他的脚上裤腿上都沾满了泥水。警卫员陈昌奉放下书担,边喘气边用手擦拭脸上的汗水。他们也随着毛泽东的目光,一起投向这块稻田。毛泽东摸出香烟,正待点燃,这时,不远处的村庄中传来了一阵练兵的口号声。
  他似乎受到了感染,把香烟又装回衣袋,率先调转方向,向村庄走去。这是一个较大的村镇。村镇口的若大稻场上,几名红军战士,正在训练刚入伍的战士。毛泽东等很有兴趣地站在一边观看。看了一阵,向镇中走去。街道上,到处可见:“好儿要当兵,当兵要当红军!”
  “参红闹革命,穷人把身翻!”
  “……”
  街道上不时有进出忙碌的红军战士和地方工作人员。他们一行来到一座庄院前。这是彭德怀的住处。
  到了晚上,彭德怀设宴为毛泽东接风。说是接风,不过是几个时令小菜。其中有毛泽东爱吃的辣子。彭德怀指着桌子上的菜说:“这是您最爱吃的辣子,还有苦瓜……”
  毛泽东话一出口,就很有风趣:“越辣越革命嘛。”他说着在座位上落座。彭德怀、滕代远也跟着坐下。警卫员吴吉清、陈昌奉等仍站在一边没有坐下的意思。
  彭德怀招呼道:“都过来坐嘛。还站着愣啥子嘛。”
  警卫员吴吉清他们这才走过来落坐。滕代远笑着说:“我们红军讲的是官长士兵平等嘛。”
  彭德怀今天心情不坏,是近一段时间少有的,高兴地说:“小鬼,不必拘礼,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毛泽东也一个劲劝让三个警卫人员:“吃、吃嘛。撤出长沙以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他边说边给警卫人员挟菜。
  “彭总,你也吃嘛。”毛泽东给彭德怀挟上辣子。
  第二天夜里,群星闪烁。毛泽东和彭德怀来到了安源。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情感。俩人慢悠悠地走着。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毛泽东先说了话:“这次到安源,主要是来听听你的意见,了解部队中的情绪……”说着他俩人来到一个若大的广场前边,毛泽东先停了下来。这是八年前(1922年9月14日)他在中共湘赣区委员会时和李立三、刘少奇等人组织领导下举行罢工庆祝胜利的地方。
  毛泽东耳边好似响起了当年工人庆祝胜利的口号声和欢呼声……在口号声和工人的欢呼声中好像又出现了他当年的话语。“我们的任务第一步是,争取工人阶级的大多数,发动农民群众和城市贫民,打倒地主阶级,打倒帝国主义,完成民权主义革命。”
  这两位老朋友走进广场中间。毛泽东自语道:“八年过去了,革命发生了变化。他已不是那时的他了。”
  彭德怀知道毛泽东所指的“他”是李立三。“你是指执行命令,进攻长沙?”
  这时的毛泽东想得很多,说出了积在心中很久的话:“这里有个组织服从问题。我们的组织原则历来是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革命任务的完成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安全靠无产阶级政党的斗争策略的正确和坚决。倘若无产阶级政党的斗争策略是错误的,或者是动摇犹豫的,那么革命就非走向暂时的失败不可……共产党的正确而不动摇的斗争策略,决不是少数人坐在房里能够产生的,它是要在群众的斗争过程中才能产生的,这就是说只有在革命实践经验中才能产生……”
  毛泽东和彭德怀交谈着,离开广场渐渐地远去。毛泽东抽烟时烟头发出的红光,在很远还能看得见。
  夜,已经很深了。
  毛泽东在住处还在同滕代远进行长谈。撤离长沙他虽没有异议,总觉得他还有一些疑虑。一个政策的实施或是一道命令的执行,不同的思想往往会产生出不同的结果。尤其是今天,在扑朔迷离的形势下要说服一个领导是重要的,如果说服一名高级领导,那就显得更为重要。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那么,领导是掌握这个生命的重要的一环,何况是高级领导。
  滕代远,湖南麻阳人,1904年生。21岁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8年同彭德怀一起领导了平江起义。曾任湘鄂赣边区特委书记,红五军党代表。
  “我们说上级领导机关的指示是正确的,决不单单因为它是出于上级领导机关,而是因为它的内容是适合于斗争中客观和主观情形的,是斗争所需要的。他那个‘一省或数省首先胜利的革命形势正在成熟’,要求我们向中心城市与交通区域进攻,是与当今局势不相符的。不根据实际情况,一味盲目执行,就是单纯的上级观念……如果我们犯革命的急性病,非断送革命不可!”
  从表情上看,滕代远被毛泽东说服了。
  毛泽东又进一步地说:“因此,一个领导者要纵观全局,就要学会了解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在复杂的情况下,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您是军团政委,要多动动脑筋。”
  天亮了。毛泽东带着一夜长谈的疲倦,打开房门走到院中。滕代远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毛泽东活动着伸展一下四肢,抱歉地说:“很对不起,没有让你休息。”
  滕代远笑着说:“总政委不是也没有休息嘛。执行中央指示,攻打长沙,现在又撤下来,开始思想上是想不通。经过总政委的开导,顿开茅塞。”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哈、哈、哈……”彭德怀说着进到院中。
  毛泽东见彭德怀双眼上布满了血丝,不无关心地说:“德怀呀,看来你是一宿没睡觉啰!”
  彭德怀似有难言之隐:“睡不着呀。”
  毛泽东又见彭德怀全身披挂,不由问道:“怎么,你要先我而去呀?”
  彭德怀不无担心地说:“部队对撤出长沙战斗还有情绪,尤其是那些湖南伢子们,不愿离开自己的家门。我这个军团总指挥,不仅要学会指挥打仗,还要学会做这里的工作,”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好、好、好!”
  毛泽东连声称赞,而后强调:“告诉同志们,要纵观全局。打不打长沙,不单是一个‘执行’问题,关键是我们不能硬拚,革命的本钱不多,消灭敌人要选择有利的地域,有利的时间,有利于我们的对象,再去打他们,消灭他们。”
  “请总政委放心。”彭德怀向毛泽东敬礼后,大步跨出了院子。
  毛泽东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彭总的背影。这时警卫员吴吉清已为毛泽东备好了马,警卫员陈昌奉也挑书担在肩,在街道上等候,准备出发。
  毛泽东同滕代远走出院门,又对滕代远说道:“有些思想认识问题,靠开几次会,做几次思想工作,是不能一下子做通的,我们都要有思想准备,准备着去争论。好啰,我们袁州见。”
  滕代远立在门前一直目送着毛泽东跨上战马同警卫员远去。
  3。力排众议
  1930年9月29日下午。在江西西部小城袁州(宜春市),红一方面军总司令部驻地,人员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林彪、罗荣桓、黄公略、蔡会文、罗炳辉、谭震林六人一齐走出司令部。显然是接受了作战任务。
  黄公略:“打下吉安,咱们的红区就连成了一片。”
  罗炳辉:“打吉安,江西干部是拥护的,总政委让三军团进到较富裕的地区待命,可见用心良苦。”他们一起来到大门外,林彪无声地跨上战马。罗荣桓与其他人握手问候后,也跨上战马,追上林彪。他们四人见林彪、罗荣桓远去后也一同上了马,向相反的方向离去。这时一匹快骑飞马而来,到了总司令部门前,翻身下马,快步进到院内。他是三军团的田参谋。
  总司令部内,朱德正用红铅笔在地图上标记着什么。毛泽东则在和一个干部谈话。
  “报告!”
  朱德头也未抬,“进来。”
  三军团田参谋进来,递给朱德一封信。朱德将信递给毛泽东,招呼他坐下,端来一碗凉开水。他确实渴了,接过一饮而进。
  毛泽东展开信,看着看着拧紧了眉头。
  三军团田参谋告辞,朱德送到门外面而后转了回来。毛泽东已看完,起身走到朱德面前。“周以栗代表长江局,来传达中央的指示,要我们回师西进再度攻打长沙。”
  朱德面有难色地说:“他们了解敌情吗?我们已发出了30日向吉安进军的命令,各部正在加紧战前准备。再挥师西进。
  乱弹琴!“
  毛泽东胸有成竹地说:“先别急,等他来了再说。”
  毛泽东之所以很沉稳,那是因为经过他和其他领导的耐心说服工作,红三军团的思想基本稳定下来。全军上下士气高涨,各军正在开展大练兵活动。
  在袁州一个学校的操场上,红四军一部召开攻打吉安的战前动员会。动员会还没开始,简易的会台,贴着用红纸写成的四个大字“动员大会”;台下有千余名红军战士席地而坐。
  他们各连正在拉歌:红米饭,南瓜汤,秋茄子,味好香。
  餐餐吃得精打光,红军打仗有力量。
  干稻草,软又黄,金丝被,盖身上。
  不怕北风和大雪,暖暖和和入梦乡。
  这连歌声刚停,那边又唱起来,“红军纪律歌”。
  红军纪律最严明,爱护群众们,到处受欢迎;公买卖不相欺,处处要留心,工农如兄弟劳苦更相亲;讲话要和气,开口不骂人,无产阶级劳苦群众个个都欢迎;出发与宿营,样样要认清,捆稻草上门扳,房子扫干净。
  ……
  王良纵队长和李赐凡政委走上主席台。恰在这时,毛泽东和朱德来到操场外,看到这种情绪高涨的场面,俩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为了不惊动他们,他俩人又悄悄地离开这里。
  天暗了下来,商人打扮的周以栗和警卫员小杨,在三军团几名战士护送下,来到了总司令部。朱德面带笑容地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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