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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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元传-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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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培尔第二”
  在“四人帮”之中,姚文元处于最前线。这位“舆论总管”每天都要发布消息,指挥造谣机器把谣言倾注在大大小小的报纸上。
  一次又一次,姚文元拿起红色电话机,向他的心腹,雅号“草包总编”——鲁瑛,口授机宜。
  鲁瑛此人,原先不过是上海《解放日报》社办公室主任。只因他对姚文元言听计从,居然坐上“火箭”,一跃而为《人民日报》总编。他在《人民日报》社作报告,其效果如同刘宝瑞讲单口相声,台下笑声不绝于耳。因为他把墨西哥说成“黑西哥”,把钓鱼岛念成“钩鱼岛”,把赤裸裸读成“赤果果”……他走马上任没几日,“草包总编”的“美名”便在京都传扬。
  尽管这样,姚文元依然把这“草包”安置在党中央机关报总编的显要位置上——因为他总是百分之百执行姚文元的指令。
  在电话里,姚文元的每一道指令,通过鲁瑛之后,很快地就在《人民日报》上体现出来。
  姚文元叮嘱:“走资派还在走。注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层人人!”
  鲁瑛立即答话:“是!”
  “出现在天安门广场的,是一股反革命逆流!”
  “是!”
  虽说鲁瑛是个文人,电话里的答话声却如同军人的口令。不,不,更象清宫里的奴才,只不过奴才答话用的是“喳!”。
  在那些日子里,姚文元与鲁瑛的最亲密的合作,莫过于在四月五日前后不到一星期的时间里,一连出了十几期《情况汇编》。
  《情况汇编》的印数很有限,可是,在姚文元看来,比《人民日报》还重要。姚文元曾说过:“这个小报,比几百万张报纸的作用还要大。”
  为什么呢?因为《情况汇编》直送毛泽东。卧病之中的毛泽东,无法象过去那样走遍山山不水,只能靠一纸《情况汇编》了解外面的情况,然后根据这些情况作出决策——发布“最高指示”。另外,《情况汇编》也送中共中央政治局各委员,同样也影响着这些高层政治人物的视听。
  在姚文元的把持下,《情况汇编》变成了《谎报汇编》。
  四月四日,《情况汇编》上原本编入了一首来自天安门广场的《满江红·敬周试作》:
  千古华土,脱蛹几只新苍蝇,嗡嗡叫。得宝成精,自鸣得意。伟人光辉形象在,岂容小虫来下蛆。激起我满腔怒火燃,拍案起。
  志同者,团结紧,捍卫咱,周总理。拿起火与铁,准备决战。任凭熊罴掀恶浪,摆开架势对着干,揪出藏尾巴的恶狼,斗到底!
  姚文元大笔一挥,斧去上半阙。再删去“捍卫咱,周总理”以及结尾句,变成了“志同者,团结紧,拿起火与铁,准备决战”。然后,姚文元加上批语:“这类反革命言论表明,幕后策划者是在言论之外,还想搞行动。”本来,那首《满江红》纪念周恩来、斥骂“四人帮”是很鲜明的,经姚文元一删、一批,变成了“反党”、“反革命”。
  四月五日,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南面,贴出一首五言诗,把“四人帮”比做“闹鬼”、“豺狼”:
  欲悲闹鬼叫,
  我哭豺狼笑。
  洒泪祭雄杰,
  扬眉剑出鞘。
  姚文元拿到抄件之后,竟把“泪”字改成“血”字,变成了“洒血祭雄杰”。光是这么改,意犹未尽。他从探子们抄来的许多诗挑选了一下,选出另一首,加以删节,与那首五言诗“拼接”。虽说一首五言,一首自由体,“拼缝”非常明显,“舆论总管”也不管了:
  欲悲闹鬼叫,
  我哭豺狼笑,
  洒血祭雄杰,
  扬眉剑出鞘。
  中国已不是过去的中国,
  人民也不是愚不可及,
  秦皇的封建社会已一去不返了,
  我们信仰马列主义,
  让那些阉割马列主义的秀才们,见鬼去吧!
  我们要的是真正的马列主义。
  为了真正的马列主义,
  我们不怕抛头洒血,
  四个现代化日,
  我们一定设酒重祭。
  姚文元把这首诗编入《情况汇编》,并亲笔加了这样的按语:
  “所谓反对‘秦皇’,要真正的马列主义,完全同林彪反革命政变计划中的语言一样,是彻头彻尾的反革命煽动。这伙反革命分子把矛头指向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向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更加暴露了他们要在中国搞修正主义、复辟资本主义的罪恶目的。”
  这期《情况汇编》送到毛泽东手中,毛泽东果真震怒了,把天安门事件定为反革命事件。
  这首诗,也就被认为是天安门诗歌中“最最恶毒”的一首,定为“001号反革命诗词”,交公安部门立即作为要案加以侦查。
  姚文元的造谣“想象力”异常丰富,以至达到令人惊讶的地步!他甚至说,天安门广场的“四·五运动”,哪里是在给周总理献花圈,那分明是在祭奠蒋介石!
  怎么会扯上蒋介石呢?原来,姚文元从港台报道中见到,国民党当局在台湾举行蒋介石逝世一周年纪念典礼——蒋介石是在一九七五年四月五日去世的。姚文元移花接木,把与此毫不相干的天安门事件,硬跟蒋介石之死牵扯在一起。
  其实,这位“舆论总管”,早就精熟“移花接木”术:
  一九七三年八月,在中共“十大”召开之际,新华社要发出一张毛泽东与周恩来在主席台上交谈的照片,姚文元“审查”时,认为应当“加”上王洪文。于是,从别的照片上剪下王洪文,“移”入毛、周之间。
  江青见到记者拍的她与许世友在一起的照片,便给“舆论总管”打来电话:“我不和许世友在一起,我要和春桥在一起。”于是,姚文元下令,把照片上的许世友头像换上了张春桥的脑袋。
  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周恩来病逝。新华社选了一九六四年周恩来从苏联回国时毛泽东、朱德到机场欢迎的照片,准备发表。姚文元一“审查”,下令剪去毛泽东和朱德,顿时,变成了周恩来独自一人在机场……
  当年,希特勒德国有位大名鼎鼎的“舆论总管”——宣传部长戈培尔,以撒谎、造谣著称于世。姚文元居然成了“戈培尔第二”。
  从一九七六年四月八日起,姚文元开动造谣机器,在全国各报刊登《天安门广场反革命政治事件》长篇文章,对革命人民极尽污蔑之能事……
  四月十二日,《人民日报》编辑部收到一封奇特的信。那信封正面写着:
  “北京《人民日报》总编辑收”
  信封背面却写着:
  “请戈培尔编辑收”
  拆开信封,里面装的是一张四月八日的《人民日报》,登着那篇《天安门广场反革命政治事件》。《人民日报》刊头,那“人民”两字被打上了黑叉,加上“造谣”两字,成了《造谣日报》。
  报上,加了正气懔然的批注:
  “令人震惊!党报堕落了!成了一小撮法西斯野心家阴谋家的传声筒!……明明是你们编造的诗词拿来说是天安门广场的,谁人不知江家小朝廷?你们演的这场‘国会纵火案’实在不高明,一篇混淆视听的假报道就能骗得了人民群众吗?从今改为:法西斯党机关报。打倒野心家、阴谋家张、江、姚!!!”
  这就是人民的声音!“舆论总管”见到了《人民日报》社作为急件送来的这封信,气得嘴唇都发紫了。
  一个多月以后——五月十八日,《人民日报》在第一版刊登姚文元授意的、署名“梁效”的长文《党内确实有资产阶级——天安门广场反革命事件剖析》。姚文元在审看大样时,反复捉摸了文中一句结论性的话:
  “天安门广场反革命事件是怎样闹起来的呢?它的根子在党内,是党内最大的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邓小平一手造成的。”
  姚文元以为,这句话还“不够深刻”,拿起秃笔,圈去那个“是”字和“一手造成的”,加了一句,变成:
  “天安门广场反革命事件是怎样闹起来的呢?它的根子在党内,党内最大的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邓小平就是这次反革命政治事件的总后台。”
  “舆论总管”开足了宣传机器,把成束成排的“纸弹”朝邓小平倾泻而轰!姚文元以墨写的谎言掩盖血写的事实,把落日的余辉吹嘘成灿烂的朝霞。越近末日,这位“舆论总管”越是疯狂。在他“总管”之下的舆论,造谣惑众,欺上瞒下……
  末日的疯狂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凌晨零时十分,毛泽东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舆论总管”到了最忙碌、最紧张的时刻。这位“总管”肩负着他的伙计们的重任:利用他们在宣传上的优势,为“四人帮”夺权制造舆论。
  这一回,“造谣总编”竟敢造毛泽东的谣!毛泽东在病重之际,已不省人事,没有留下任何遗嘱。姚文元居然捏造出“毛主席临终嘱咐”来!
  一九七六年九月十六日,在“舆论总管”的指挥下在两报一刊社论中,向全国公布“毛主席临终嘱咐”:“按既定方针办。”
  这六个用黑体印出来的字,借助毛泽东“遗嘱”的权威,为失去毛泽东之后的中国,定下了前进的方向:“按既定方针办。”
  “按既定方针办”,也就是按“文革”方针办。“四人帮”的命运,是与“文革”休戚相关的。
  从此,“按既定方针办”,成了毛泽东去世之后中国的宣传总纲领。
  姚文元一次又一次给新华社打电话,强调“按既定方针办”。他的“指示”,又迅即由新华社传向全中国每一根宣传神经。
  据新华社电话记录稿,查到姚文元的一系列“指示”:
  九月十七日
  文元同志指示:
  国庆报道,强调主席嘱咐的“按既定方针办”。
  九月十九日
  文元同志电话:
  你们处理各省市在追悼会上的重要讲话、表态,不要怕重复。重要的都要写进去。比如:
  1、“按既定方针办。”凡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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