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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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元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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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崔震教给的联络暗号,那位男青年跟姚文元对上了号。
  男青年名叫郭坤和(又名郭民),是南中区的分区委书记。
  他向姚文元讲明了对党、对组织要忠诚老实的原则,然后,询问了一系列问题。他问及了姚蓬子。姚文元如同对崔震说过的那样,又重述了“进步作家”姚蓬子的身世……
  处于地下状态的党,无法对入党对象进行外调。由领导出面,这样找发展对象谈话,就象是一种审查手续。
  由于姚文元的隐瞒,当时的党组织不知道姚蓬子的严重问题以及姚文元和徐恩曾、费侠的关系。何况姚文元只是一个中学生,他的入党申请只是报到分区委。
  一位当年中共上海市委负责同志曾不胜感慨地说:“因为姚文元当时是个中学生,所以他的入党报告,只是送分区党委郭坤同志审批。限于当时的条件,审批手续不过是郭坤找他谈话。问及他的父亲时,姚文元说是鲁迅的战友等。如果当时上报市委的话,姚文元的入党报告,不会马上批准,起码要对他进行一段时间的考察——因为姚蓬子是叛徒,当时地下党上海市委是掌握的,是绝不会被姚文元所说的那一套‘鲁迅的战友’之类话骗过去的!”
  感慨只是感慨,历史毕竟已经过去。
  崔震成为姚文元的入党介绍人(当时只须一个介绍人)。经过沪新中学地下党支部讨论通过,经过分区委批准,顺顺利利,姚文元在一九四八年十月便举行入党宣誓。
  “忠于组织,严守秘密,誓死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郭坤和念一句,姚文元跟一句。念完誓词,姚文元便成为中共预备党员了。
  姚文元入党之后,作家书屋二楼便常常成为沪新中学地下党开会的场所。
  每逢这种时候,姚蓬子知趣地回避了。看到儿子披上了一件“革命”的外衣,姚蓬子心中暗喜:这一步棋走对了!
  沪新中学的地下党组织迅速扩大,地下党员发展到三十多人。姚文元由于工作“积极”,入党不久便担任了党小组长。然后担任支委。解放前夕,姚文元已是支部之下的“分支书记”。
  后来,姚文元在履历表上写“担任沪新中学党支部书记”,那是给自己提了“一级”。
  我在访问当年沪新中学地下党的好几位老同志时,他们一致严肃地指出;沪新中学地下党支部书记先是孙志尚同志,后为冒金龙同志。一九四九年二、三月间,由于新党员不断增加,沪新中学地下党成立了总支;总支之下设支部,支部之下设分支部。姚文元是高二年级甲。乙两班的分支部书记。姚文元在解放后填表,自称是“沪新中学党支部书记”,显然不符合事实。
  姚蓬子到底老奸巨猾深谋远算。不出他的所料。国民党果真保不住“大上海”。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七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在陈毅指挥下,攻下上海城。
  入党不过七个月的姚文元,年纪不过十八岁,学历不过高中二年级,从此却有了不可多得的政治资本——曾经是地下党员。
  在“文革”中,在大庭广众之中,姚文元曾不只一次吹起了自己的“光荣史”……
  令人寻味的姚文元道路
  解放以后,姚文元走过了怎样的道路?
  下面两个姚文元的镜头,时隔二十年,“反差”是那么的强烈:
  一九四九年初冬,上海还不算太冷,一个穿着蓝得刺眼的干部式棉衣的剃平头的小伙子,骑着一辆破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车后的书包架上,捆着一大包刚刚印出的《青年报》。
  此人便是姚文元。当时他还在继续念高中,课余兼任上海《青年报》的发行员。由于这一职务不属国家干部正式编制,他没有领到国家供给的棉干部服。不过,那象征着“革命”的棉干部服,对他的吸引力未免太大了。他自己花钱,请人照样仿做了一件。只是所买的蓝布颜色太艳,叫人一看便知道是“冒牌货”。
  二十年后——一九六九年。姚文元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这军装在当时是“革命”服。虽然姚文元穿的军装并非“冒牌货”,可他却是个冒牌军人。他以一个“武化文人”的姿态,出席在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主席台上。当年的新闻公报这样报道大会开幕式:“随同毛主席和林彪副主席登上主席台的有周恩来、陈伯达、康生、董必武、刘伯承、朱德、陈云、江青、张春桥、姚文元同志。”到了闭幕式时,新闻公报则这样报道:“今天在主席台前列就座的,有: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张春桥、姚文元……”新当选的三十八岁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姚文元,成为党内的重要人物。
  从二十年前的一个普通高中生。到二十年后成为党的最年轻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姚文元的道路是令人寻味的。
  其实,姚文元开初并没有坐上“火箭”,而是骑着“自行车”在人生的道路上前进。他甚至一度车翻人仰,跌进沟里。
  在档案里,我看到姚文元亲笔填写的履历表:
  1949…195。2
  南二区工作
  1950。2…1950。7  因病在家休养
  1950。7…1951。9  团卢湾区工委宣传部干事
  1951。10…1951。12 团校学习
  1951。12…1952。5 三反工作队队长
  1952。6…1952。9  团卢湾区工委宣传部副部长
  1952。10…1953。3 团校学习
  1953。3…1953。4  卢湾区团委
  1953。5…1953。8  卢湾区团委宗教办公室
  1953。9…1956。5
  卢湾区党委宣传部理论教育科长、职工教育科长
  也就是说,解放后七年。姚文元也不过是个科长。
  也许由于太简略,有几处我不知何意,或者不知其详。
  比如“1949…1950。2南二区工作”,这“南二区”是什么意思?请教了姚文元当年的老同事,方知这是指他在团的南二区担任《青年报》的发行员、通讯员,“白天来来,跑跑基层,分分报纸”,如此而已。当时的“南二区”由上海的卢湾、蓬莱、邑庙、嵩山地区组成。姚文元在团的南二区委里,只有一个抽屉罢了,并非正式工作人员。
  所谓“因病在家休养”,这病,据说是心脏病。
  令人不解的是,“因病在家休养”的姚文元,在那五个月里,两度跟随父亲姚蓬子前往北京。
  坐落在北京王府井东安市场里,有一家以涮羊肉名闻遐迩的“东来顺”饭馆。一位有着跟姚蓬子差不多的叛变经历的老朋友,久别重逢,在那里宴请姚氏父子。
  老朋友跟姚蓬子沉缅于往事的回忆之中,姚文元只顾自己涮着羊肉,一块一块送往嘴巴里。
  突然,那位姚蓬子的老朋友,把脸转向他:“文元,你还记得你的寄娘费侠吧?”
  “记得!”姚文元立即点头道。
  “你还记得你的寄爹徐恩曾吗?”
  “记得!记得!都记得!特别是寄娘,待我特别好。”姚文元连连说道。
  这时,那位姚蓬子的老友压低了声音,姚氏父子把耳朵伸了过去:“你们知道吗,文元的寄爹、寄娘,都跑到台湾去了!”
  姚文元的神色陡变。
  姚蓬子双眉紧皱,当即说:“这件事,今天说到这里为止,不要再提了!”
  姚文元马上附和道:“对,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他,在“因病在家休养”前夕——一九五○年二月,总算转正,成为中国共产党正式党员。不论他在入党或转正的时候,都从未向组织上交代过他与徐恩曾、费侠的关系。此后,他更是守口如瓶,就连两度随父去京广访父亲故旧,他也从不对党组织提及一句。心中有鬼,唯独他自己明白。
  至于“1951。12…1952。5三反工作队长”,姚文元言过其实。不论是他当时的顶头上司,还是一起工作的同事,都一致证明:姚文元当时是上海市卢湾区公安分局组织的“三反工作队”的一名“打虎队员”担任过联络员,从未担任过队长。
  留存在当年的老同事们的记忆屏幕上的姚文元形象,大抵是这样的:
  独来独往。他住机关集体宿舍,总是要一个人独住。很少跟同事来往,也从不向组织暴露思想。
  懒得出名。那件鲜蓝色的棉干部服,穿了几个冬天。已经油光可鉴了,他照穿不误,不洗也不刷。同事们称他为“卖油条的小贩”,他也笑笑。臭袜子、脏衬衣之类,要等星期天带回家去,叫保姆冯金芸洗,他自己连块手绢也不洗。头发总是到了不得不剃的时候,才进理发店。每天早上,他总是机关宿舍里起床最晚的一个,从不参加做早操。午睡时懒得连鞋子都不脱,斜着躺在床上。
  唯一的爱好是看书、写稿。他的宿舍里放着个藤书架,他不时从家里带来书。别的书经常换动,但是姚蓬子著的《论胡适实用主义》小册子一直在书架上……
  长篇《百炼成钢》成了“废铁”
  穿着棉干部服,做着作家梦。
  姚文元平生第一篇变成铅字的东西,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处女作”,那是在一九四九年四月,作为“我最爱读的一本书”征文发表的,题为《革命的意义——(青年近卫军)读后感》,署笔名“志毅”。当时,姚文元十八岁。
  另外,在一九四六年二月二十一日上海的《大晚报》上,查到《老城隍庙一瞥》,署名“文元”。是否系姚文元所作,待考。但是“志毅”写的那篇书评,确系姚文元所作。因为那篇文章收入姚文元所著《细流集》一书,列为首篇。
  一九四九年六月二十二日,上海《青年报》的“读者之声”专栏里,刊出一位读者的千把字短文,题为《揭穿帝国主义的阴谋》,署名“沪新中学姚文元”。这时的姚文元,是《青年报》的通讯员。
  此后将近两年,姚文元没有发表过文章。
  一九五一年四月十二日《解放日报》的“读者来信”专栏里,终于冒出“姚文元”的大名,他的来信标题为:《要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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