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说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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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说腥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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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那个五大三粗的一个大男“人”,居然手足无措地挠头摸鼻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还忧心忡忡地告诉我,因为恶灵的折磨,她的身体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而那天,我也见识到了他所说的极限到底是什么样子了。那真是一张极其让人同情的脸,凄惨的程度甚至直逼我做抗癌治疗的时候了。那是一张原本多么倾倒众生的妖娆脸庞啊,如今却成了那副枯殍的模样。
  我衷心地表示同情。
  当我准备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除了我之外,这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是个中年女人,她坐在她的床沿,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脸。
  从那温柔疼爱的动作来看,我猜那是她的妈妈。看到这,我突然就有点羡慕她了。生病的时候有妈妈在旁边看着疼着,是我一辈子的愿望。
  可这画面并没有白海你想象中的温馨,因为在她们俩的旁边,恶灵正虎视眈眈地窥伺着,它那密密麻麻的眼睛快速地眨着,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中年女人的脸。
  我手心冒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猫着腰躲在原地,继续观察。
  中年女人看着卧床不起的女儿,似乎非常心疼,她抚着女儿枯槁的脸,模模糊糊地说着什么。
  可不管我怎么竖着耳朵,我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好手脚并用地爬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后头躲着,所幸,这个距离终于能听到了。
  她说的话真的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这里就尽我所能地给你描述一下吧。
  她说,她觉得自己前世一定造孽颇多,女儿们才会如此的悲惨。本来生下连体婴就是一个极大的不幸了,小女儿又在分离手术中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还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当时有多么的痛苦,有多么的抱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她这么说的时候,我觉得恶灵的表情好像缓和了许多。虽然那数不胜数的眼睛还是像死鱼一样翻着,但却感觉不到多么强烈的怨恨了。
  中年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我都有点鼻酸了。
  没有一个出生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是不被需要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想来在两个孩子中做取舍,应该真的是很让人痛苦的事情。
  她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说对不起,请上帝原谅她,原谅她的罪恶,让她的两个女儿,不管是已经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让她们都得到幸福吧。
  原本我以为,这一切会在这个母亲的忏悔中画下悲剧的句点。可匪夷所思的一幕又再一次上演了,在这哭声中,那恶灵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像被开水烫到了虫子一样,它的节肢以不可思议地角度朝后翻转过去。
  我差点尖叫出声。
  接着,那个丑陋的东西,就以这样不可思议的姿势逃了出去,一边逃,还一边发出虫子被人用脚踩一样的可怕声音。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爆了起来,再也不敢在那里多留一分钟,跌跌爬爬地逃走了。
  至此,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女明星的家。大约是因为有心理阴影吧,我想。
  但我知道她恢复了健康,当然,这还是害羞的保镖大哥转述给我听的。
  恶灵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了。我总觉得自己帮了忙,保镖大哥也这么觉得,可其实冷静想想,我除了潜入她家让她受了惊吓之外,好像什么事也没干吧?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起初觉得能看见这些东西很恐怖,现在却觉得无比的幸福和庆幸。
  白海,你从小就能看到,现在一定也像我一样觉得幸福了吧?
  呼……有人说这些话的感觉真好。
  如果你一直看到底的话,我真的很高兴。有时间的话,来看看我吧,我和“好兄弟”们一起等着你哦~地址就在信封上。
  啊,好像不小心说了很恐怖的话。
  哈哈,相信你不会介意的吧。
  呼……
  看完长长的信,白海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五月,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吗?”他说着,朝一旁品着咖啡翻着杂志的沈五月扬了扬手中的信封。
  沈五月百无聊赖地掀了掀眼皮,托着腮的手指在脸上敲了敲,口气也是漫不经心,“怎么了?”
  “我想去看一个朋友。”
  “切。”沈五月轻嗤一声,朝他扬扬眉毛,“喂,除了我们这种死了的,你哪里来活的朋友?”
  白海摸了摸鼻子,“有那么一个。”
  “You're lying。”
  白海一愣,“?”
  沈五月翻翻白眼,“说你吹牛。”说完,却优雅地起身,抱着双臂往他的方向不屑地扬了扬下巴,“跟我来。”
  “嗯!”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白海迟迟不敢敲门,他只是捏着信封站在原地,不安地交换着脚。
  “就说你骗我的,我回去了……”
  白海见沈五月这么说,反射性地想伸手拉她。那手指一下子从她的胳膊里穿了过去,她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
  “……都说不要碰我了,你也发冷,我也发抖的……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走,等你敲门,你倒是快敲啊!”沈五月说着,不爽地努嘴。
  “哦……好,马上,马上敲。”
  “叩叩。”
  很快,就有人来应门了。来人是个面黄肌瘦的妇人,看人的眼神有点飘忽。
  白海猜想,这是她的妈妈。他又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信封,鼓起勇气道:“那个……那个我找唐晓……”
  他的话还没说完,妇人的脸就豁然变色,她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地看着白海,然后大吼一声:“她早就死了!”
  接着,“哐”的一声,门在他眼前被掼上了。那声音大到白海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他一脸无措地站在原地,望向了沈五月。她歪头耸肩,意思很明显——我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不要问我。
  白海有点失望,却只能灰溜溜地回家。
  第二天,他在门缝里发现了第二封信。
  白海有点激动,还没来得及看里面的内容,就冲到了沈五月面前,问:“这个幸福里,你知道在哪里吗?”
  沈五月本来有些不耐烦,但听到“幸福里”三个字的时候,她的表情骤然僵了一僵。
  “你是知道的吧,唐晓好像搬到那边了,我们去那里看看。”
  她叹了一口气,忽地抬头,静静地望向白海激动到有点泛红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那是墓地。”
  拆开信,已经是很长时间以后的事了。
  不像上次的长篇大论,这次的信上只有一行字——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手术,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猫(一)

  昏暗的房间里,压抑的气氛就如滴入水中的墨汁,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惨白的天花板就好似阴沉的脸谱底色,晦暗无光。空气浑浊得如同沼泽里的水,让人像被闷在什么狭小的空间里一般,不知名的气压将那粘稠的气体硬挤进肺里,肺仿佛成了一个长满绿苔的容器。
  真让人不舒服。在场的人恐怕无不在心里发出这样的感慨吧。
  “这死者是自杀?”穿着警服的年轻人问旁边人。
  那人是个中年人,看起来很稳重,他撇撇嘴,没说话,却弯下腰将脸突然凑近了尸体,眼睛睁得老大。相信如果现在尸体突然睁开眼睛,他会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吧。
  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不知道。”
  年轻警察又问:“那……是不是安眠药?”
  “可能是,我刚打电话问过医院,那边说他有失眠症,医生给他开了些安定,量合起来不少。”
  年轻警察刚想作“恍然大悟”状,却又立刻换上了一脸迷惑,“可是,他为什么要自杀呢,这条件瞧着还不错啊……”似乎要更确定自己的话,他逡巡了屋子一周,一边瞧还一边老气横秋地点头。
  “跟邻居聊过了没有?”中年警察不答反问。
  “嗯,听说这人一个人住,人挺闷的,平时就算和人碰见了也不说话,还听说可能吸毒,整天精神都很差,看起来很累的感觉。朋友嘛,也没人见过,哦,对了,虽然不重要;他好像养了只猫。”
  “猫?”中年警察扬了扬眉。
  “嗯,一只乌黑乌黑的猫。”年轻警察说着,开始在屋子里找猫。
  哼,愚蠢的人。
  窗帘后的我迎着阳光舒服地蜷起了脚掌,有意无意地抓着窗台。空气里悬浮的尘埃如同调皮的孩子一样,突然靠近我,又突然跑开。
  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我眯着眼睛,从窗帘缝里看出去。
  似乎是为了找我,那两个警察正伸长了脖子在屋里转悠。
  不得不说,他们找得很有效率。区域划分明确,动作利落到位,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不过,哼,他们终究没看见我。
  “嘶!”
  嘶哑而突兀的拉窗帘声响起,我惊得瞳孔一缩,背毛倒竖。
  站在床边的是那个年轻的警察,一触碰到热烈的光线,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我拱起背,戒备地看着他。
  如果再拉开一寸,他就能看到我前爪了。但是,他只是嘟囔了一声“太刺眼了”,便悻悻地转身走了。
  我收起已经龇到一半的尖牙,坐起了身子,无声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找到猫了没有?”中年警察问他。
  “嗯?还没有。”年轻人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刚准备再开口,就被意外打断了。
  “你不能进去!”外头传来了一声粗噶的怒喝。
  两个警察闻声对视了一眼,前后脚走了出去。
  瞧他们出去,我才跳下窗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今天的阳光真好啊,我走在暖烘烘的地板上,沐浴着透过窗玻璃投进来的明媚光线,舒服地耸了耸鼻子。
  一切都很好。
  想到这的时候,我斜眼望了一眼床上的尸体。
  已经开始发臭了,真恶心。
  我蜷了蜷尾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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