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的发迹史 (1-3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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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的发迹史 (1-3册)-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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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自成昏昏沉沉地被马不知驮到了何处。只见一栋古旧的寺庙呈现在眼前时,他已完全休克了。

  李自成仿佛作了一个极长的梦。梦见自己依然坐在北京城里的皇宫之中,周围是如云的姬妾在嬉戏玩耍,身边是瑟瑟而跪的大臣。而他自己只顾饮酒,头脑之中完全乏乏的,没有痛楚,也没有其他感觉,只是一种混混沌沌的空白。

  他只是这样的自斟自饮着,从太阳东起,到夕阳西沉;又从暮色苍茫,到苍天明亮。

  直到他手中的杯子无缘无故地飞起来,在他身旁旋转几圈,然后倏然离去。

  于是他悠悠醒来了。

  然而令他惊异的是周围没有美艳的姬妾,也没有跪着的大臣,只有穿着灰色僧衣,满脸既肃然又慈祥的和尚。

  一位年长的和尚问他:“你从哪里来?”

  他摇摇头。

  老和尚又问他:“那你到哪里去呢?”

  他又摇摇头。

  老和尚便说:“你既不知来处,又不知去处,可见你与佛门有缘,你就在此安身吧!”

  李自成脱口而出地问:“这是哪里?”

  老和尚说:“既然是出家,就不必问此处是何处,因为何处都是出家。既然是佛门,天下佛门都一般,你又何必管它是何处?”

  李自成虽然听不清老和尚话中禅意,却也茫茫然然地点了点头。

  后来,李自成的侄儿李过得知他在此处出家,便寻来了。李过想将李自成找去,重振军威,继续抗清大业。

  李过向李自成行参拜之礼,口称:“微臣参见皇上!”

  李自成侧过身子回避了,然后说:“此处无皇上,只有贫仙无尘。”

  李过说:“叔父随侄儿出去吧!”

  李自成问:“我已皈依佛门,与你出去为哪端?”

  李过说:“我们还有抗清大业没完成呢。”

  李自成反问:“抗清又为哪端?”

  李过一怔,他没有想到李自成会有此一问。李过只有直言相告:“是为了我李家天下。”

  李自成又问:“争得李家天下又为哪端?”

  李过说:“让李家子孙世代享受荣华富贵。”

  李自成说:“那就不必出去了。”

  李过问:“这是为何?”

  李自成说:“大明是朱家之天下,我们反之,朱家后人并不能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反倒落个身首异处。李家若是夺了天下,难道就无人反抗了么?”

  李过默然,但他不甘心如此失败。他又说:“众将领若知你还在,必将盼你归去,你不能令众人失望啊!”

  李自成问:“众将领心中的李自成已怎么样?”

  李过说:“已死!”

  李自成问:“怎么死的?”

  李过说:“被敌人所杀!”

  李自成问:“死得怎么样?”

  李过说:“死得壮烈,死得英勇。”

  李自成说:“这么说,众将领心中的李自成是英勇无比,最后壮烈牺牲的么?”

  李过说:“确实如此。”

  李自成说:“既然这样,李自成也不能出去!”

  李过说:“这是为何?”

  李自成说:“众将领心中的李自成虽死,却是英雄的化身,众人崇拜的偶像,将士精神力量的源泉。如果得知自己尊敬的英雄,崇拜的偶像仍然苟且地活在世上,且躲在佛门之中,那众人心中的英雄岂不会真正死去?那众人崇拜的偶像岂不会因此而破碎?那众人精神力量的源泉岂不会为此枯竭?”

  李过说:“这么说来,叔父是决意不会出去了么?”

  李自成说:“你叔父已经死去。”

  李过说:“难道你真的能耐住佛门清冷,而不愿与我们一同杀敌么?”

  李自成说:“李自成仍然跟你们在一起!”

  李过见自己已无法说服李自成,便打算回去了,但他想到以后要再来看叔父,却又不知此处是哪里,便问:“这是哪家寺庙?”

  李自成说:“天下处处是佛门。”

  五、吴三桂受封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聋子和一个瞎子

  李自成的农民军除了一些游兵散勇之外,大部分已被阿济格与吴三桂他们消灭。而这些散兵游勇除了会对社会构成不安外,根本无法动摇大清的根基。所以阿济格他们准备收兵回朝。

  回朝前夕,阿济格邀吴三桂饮酒。

  饮酒正酣之时,阿济格突然说:“平西王此次随本王出征,扫荡李贼,大获全胜,为我大清立下了不朽之功。本王回去,定要为平西王邀赏请功!”

  吴三桂听后一怔。他虽与阿济格相处很久,但鉴于阿济格和自己的地位差异,吴三桂对他历来尊敬有加。即便像上次自己想班师回京,却也不敢用强,只是用计使阿济格同意之后才回京的。这倒并不是他吴三桂很怕阿济格,而实在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不足与他抗衡。吴三桂与他一直有着某种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得到的隔膜。现在,阿济格当面向自己提及邀功请赏之事,吴三桂确实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然而他又不能不对此有所表示。

  他默想了一会之后,才对阿济格说:“其实本次扫荡李贼得以成功,全在于英亲王战略部署得当!要论及功劳,当然得首推英亲王了!”

  阿济格说:“唉!平西王不可自谦,论功行赏是合情合理的,你又何必如此呢?要论及本王的功劳是有的,但却不必邀功请赏,因为本王与你有所不同。”

  吴三桂听到这里,顿时一惊!难道阿济格怀疑自己有异心?还是阿济格以主人自居,而将自己排斥在外?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吴三桂都觉得不舒服。他倒不是怕阿济格对自己有所怀疑,也不是在乎阿济格是否以主人身份对自己说话。他在乎的是:阿济格的行为是否会有对自己的发展不利的因素在里面。

  他对阿济格说:“如果这样的话,臣未必敢领受封赏!”

  阿济格立刻对吴三桂说:“平西王不必太在意,本王刚才之语只是因酒酣所致,并无他意。”结果不欢而散,吴三桂回到自己的军营之中。

  吴三桂的部下也正在军营之中饮庆功酒。见吴三桂走来,立刻邀之入席。

  郭云龙给吴三桂斟满了酒,然后向他敬酒道:“恭贺平西王得报家仇,特敬平西王一杯酒。”众人跟着恭贺。

  吴三桂接过了酒,轻声说:“还是不叫平西王的好!”然后,仰起脖子一干二净。

  郭云龙听后,眼泪立刻涌了出来。看来公子尚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汉人。他悄悄地退到后面去了。

  吴三桂陪同众人饮了一阵酒,始终有些闷闷不乐。孙文焕见之,心里有些不舒服,以为吴三桂作色给大家看。他站起来说:“公子得报家仇,又可得顺治皇帝的赏赐,本是天大的喜事,公子怎么一直闷闷不乐呢?”

  众人为之一惊!他们本来有与孙文焕一样的想法,却没有孙文焕这么爽直,所以只在心里纳闷。如今见孙文焕如此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大家觉得孙文焕的言语太过,便直直地看着吴三桂。

  吴三桂并不介意孙文焕的言语。一是他知道孙文焕的性格,二是孙文焕确实是他的心腹之人。于是,他撇开家仇之事不谈,直言不讳地对大家说:“古人说,历来的王侯将相都是以百姓的血肉与生命换来的。若果如此,这样的功名不要也可!”

  众人一听,均默然。

  一六四五年八月,吴三桂随阿济格进京之后,阿济格果然不食前言,向顺治皇帝进言为他请功。

  顺治皇帝召他进宫,并诏命吴三桂晋亲王称号,赐绣朝衣一袭,御马二匹。

  吴三桂知道这是顺治皇帝能给自己的最高奖赏了。然而,吴三桂的心中确实没有丝毫快乐!

  吴三桂坐着马车在北京城中穿行,心里是惴惴不安的。他总觉得北京城里的老百姓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虽然他没有直接看到,但他却可以感觉得到。

  他不由自主地掀开车帘往天上看,看到的是扎人的茫乎乎的光团。他心想,这是老天在赐我呢还是惩罚我?

  正在走着的车马突然停下来。原来有一个老人始终走在马车的前面却没有让路。吴三桂的马车夫走上去,到那老人面前,见他好端端的,便以为他是有意如此,所以斥责他说:“你是聋子不成!平西王的马车来了,你竟然不让道。”

  那老头像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往前走。

  马车夫便要用马鞭抽那老头,吴三桂立刻制止他。

  路旁有人说:“他本是聋子,自然不能听到马车之声。难道平西王的马车声音之响能让聋子听到么?”

  吴三桂一惊,循声看去,却并不见人影。吴三桂让马车夫将老人引至一边,然后越聋老头而过。吴三桂因此而思索起那人的话来,越琢磨越有味。是啊,对于聋子来说,再响的声音也是无声。

  正在走着的马车突然又停下来。吴三桂正要探个究竟,只听见马车夫已骂了起来,“今天真是撞见鬼了!碰了一个拦路的,又是一个拦路的!”

  马车夫走下车去,对那挡路的老头吼道:“你是瞎了眼么?这么大的马车走来,你竟然会不看见么?”

  那老头吓得瑟瑟索索地赶快说:“老夫确实是个瞎子,并不曾见到什么马车。要不,老夫早走开了,何必要惹你的怒斥!”

  马车夫一听,不是个味儿,立即怒道:“你挡人家的马车还有理了么?你知道这是谁的马车?这是平西王的马车!”

  那老头听说是平西王的马车,吓得哪里还有个魂儿在,立刻跑到马车夫前面,就是一阵叩头。

  马车夫的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

  吴三桂觉得先前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彻起来:“他本来就是个瞎子,当然看不到什么马车。即使是平西王或平东王的马车也是如此。难道平西王的马车威风之盛能让瞎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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