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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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与梦想-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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驮ぱ月匏垢5诙尉貉∫О埽煌瓴槎埂。比尔德也写道,“罗斯福领导群众的魔力确已消失了。”1932年罗斯福的竞选基金,有百分之二十五由银行老板和经纪人捐助,1936年减至百分之四。真的,民主党直至七十年代还引以为苦的经济困难,1936年已经开始了。共和党准备为兰登竞选挥霍九百万元,为罗斯福竞选募集的捐款只略多于此数的一半。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共和党之所以能大花其钱,是因为上届大选以后,美国经济已经复苏了。1933年罗斯福继任总统,接收的是一个烂摊子,可是随后几年的繁荣程度却远远超出任何人的预料。失业人数比1932年减少了一半以上。联邦储备委员会所发表的工业生产调整指数,1932年是58,1935年上升至101,1936年还将达121(1929年是125),自总统就职以来,各保险公司资产总值增加了三十亿。银行业已渡过难关。国民收入和公司利润增加了一半以上;道·琼斯的产业股票平均指数上升了八成。自股票市场大崩溃后,华尔街第一次感到为通货膨胀担心(虽然通货膨胀会叫股票涨价)。四年以前,有些投资者因为某些证券不值一钱,竟用这些证券给联盟俱乐部屋子的一间房间糊墙,这时却用蒸气把它喷湿,一张张揭下来去兑换现款了。尽管如此,联盟俱乐部的正面还支起一条光管大标语:“1936年大选,应选兰登和诺克斯。爱国至上。”

  1936年初,兰登和诺克斯这两位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声价比后来还要高。据当年仅有的几种测验方法来衡量,罗斯福在年初名望已降至最低点;据盖洛普民意测验所的报道,共和党把罗斯福拉下马的可能性,是一半对一半。直至7月,民主党全国委员会还认为在纽约州和伊利诺斯州败局已成,在明尼苏达,印地安纳、俄亥俄各州也只有一线希望。可是那时总统已亲自出马,把竞选事务抓起来了。早在2月里,他就吩咐农业部长华莱士说,“亨利,7月、8月、9月、10月,直至11月5日,棉花售价不准跌到一角二分以下。你怎么办,我不管。这是你的事。可是价钱最低一角二分。明白吗?”靠稳定棉价来拉选票,跟给公路铺柏油一样,是搞竞选的老办法。罗斯福的理论,新就新在搞大联合。他相信,只要民主党搞大联合,就能把共和党的坚固阵地一举摧毁,而在国会稳占多数席位。不过这里还有个政治条件必不可少,那就是运气。

  结果运气好得很。他们头一遭时来运转是在1936年1月25目。那一天有两千阔人,男的穿上礼服,女的披起貂皮大衣,到华盛顿五月花饭店举行自由联盟夜宴,开展反对罗斯福连任总统的运动。在美国政党竞选史上,这大概是最豪华的盛会。《纽约时报》说,“美国的豪门巨富,大部分不是亲自光临就是派代表出席。”主要发言人是艾尔·史密斯,当时他正在狠命反对禁用童工的法案。他头戴高顶丝礼帽来到会场,发表了一篇歇斯底里的反新政演说,大声嚎叫说,“罗斯福的新政充满了共产主义俄国的臭味。”那些每年进款高达十万元的听众,个个为之眉飞色舞。皮尔·S。杜邦点头赞叹说,“讲得好极了。”民主党副总统加纳也认为是再好没有;据他说,有了这样一篇演说,民主党再也不用花一个钱,说一句话再度当选就稳有把握,因为那些完全不了解美国人的脾气的大亨已经给民主党帮了大忙了。

  6月11日,共和党在克利夫兰开代表大会,提名艾尔弗雷德·兰登为总统候选人,以后人们都叫他艾尔弗。他在堪萨斯州当州长政绩不错,竞选政纲也比罗斯福四年前的政纲还要左些。不幸的是,他虽然骨子里是个自由派,那些前后左右的人却把他的主张说得含混糊涂,所以当选希望甚微。共和党主席亨利·P·弗莱彻说,他们所要争取的是建立“格守宪法的政府”。亨利·福特说,“二十年来的大选我都没投过票,这回倒要投一下,因为兰登就活象柯立芝。”仅仅因为这一句话,人家就管兰登叫做“堪萨斯州的柯立芝”,竞选标志也用上了堪萨斯的州徽——向日葵。罗斯福听见了,冷冷地说了几句:向日葵嘛,花是黄的,芯子是黑的,唯一用途是喂鹦鹉,而且还没到11月就枯死了。

  还有个人给兰登找麻烦,这位仁兄就是第三十一届的前总统胡佛。胡佛跟加利福尼亚州代表团(由厄尔·沃伦率领)来到克利夫兰参加大会,本党内定谁当候选人,没有告诉过团员,他们毫不知情,所以胡佛悄悄地放出空气,说如果要再提他当候选人,他不妨勉为其难。共和党还不至那么昏头昏脑,至少在6月份不会提他,可是他一来到会场,大家还是鼓掌欢呼十五分钟。胡佛发表了俏皮的演说,他说罗斯福的专爱用字母缩写简称新政策、新机构。字母都快用完了,“不过新俄文有三十四个字母可用呢!”由6月至10月,他一个劲儿地向兰登提建议。这位堪萨斯州的柯立芝虽然避开了他的讨好,可是却逃脱不了由于胡佛支持而吃足苦头。而胡佛也只落得个静听罗斯福的广播演说,罗斯福什么时候停一下,他就向扬声器“呸”的一声。

  大会休会了。代表们按《哦,苏珊娜》的调子,唱出如下的歌:

  『字母简称总少不了,有件事情等着看:
  兰登一进总统府,新政全部要完蛋。
  艾尔弗这人有一手,国家大事他会办。
  总统坐镇在白宫,宪法神圣谁敢犯!
  啊,艾尔弗·兰登,
  咱的可心人,
  拯救祖国就靠你,
  堪萨斯草原的精神!』

  杜邦是兰登州长的后台,他本来应该给兰登安排得象点样子。这位备受尊敬的州长至少也应该有个庄严一点的节目单,现在这样搞未免太差劲了。在共和党开代表大会那几天,政治新闻记者们以为这一年的滑稽剧已经登峰造极了,没想到库格林神父和同伙又端出个新成立的联盟党向选民推荐,极端主义的一套闹得更加荒唐。联盟党的总统候选人是北达科他州众议员威廉·莱姆基。此公怪模怪样,满脸麻子,戴上一只玻璃假眼,用尖而高的嗓音说话。他在大会出现,总是头戴灰布鸭舌帽,身穿宽大无比的衣服,连库格林也觉得很不是味儿。库格林尊称莱姆基为“自由比尔”,【比尔(Bill)是威廉(William)的昵称;bill也可作帐单、支票、议案解。】杰拉尔德·L。史密斯还策划到11月大选时派出十万汤森派青年担任警卫。广播神父夸下海口说,要是他为莱姆基拉不到九百万张选票,以后他就再也不广播了。这似乎是大言不惭,可是在6月里民主共和两党都觉得菜姆基不能小看。“啊,艾尔弗·兰登”这歌没人跟着唱,“自由比尔”这个绰号可传开了。库格林神父觉得“自由比尔”和“自由钟”词句相似,颇为欣赏。可是他后来才想起,自由钟已经有裂缝,【费城独立堂悬挂的自由钟,是有名的历史文物。1776年7月4日发表《独立宣言》时,曾敲响此钟。1835年,这钟发生了裂缝,可是仍然继续使用,一直到1846年才不再用它。——译者】不过要另换个字眼已经来不及了。

  联盟党开过代表大会,下一周民主党便到费城开他们的代表大会了。他们开着“麦考密克”牌收割机在市内大摇大摆地来回走,好让人家想起胡佛先前所说的话:“罗斯福要是当上总统,所有城市街道都杂草丛生。”他们心情欢畅;除了最高法院使人有些不快之外,四年前他们所希望的都已经一一兑现了。甚至给退伍军人发补偿金的议案,1936年春天国会也通过了。罗斯福曾予以否决,可是那不过是做做样子,不花什么工夫原案就维持住了。不过他们既然是民主党,总得斗一场才象个样子,所以代表大会请黑人牧师领祷,南卡罗来纳州参议员“棉花艾德”史密斯就愤热退席。可是甚至来这么一场小风波也对组织联合阵线有好处。在1936年,只要请个黑人牧师领祷,别的黑人就欣然投民主党的票了。

  罗斯福已经交代手下对外界说:他是同自由联盟竞选,而不是同兰登竞选。所以,在民主党代表大会上,艾尔本·巴克利在发表基调演说【说明本党政纲的演说。——译者】时,就抢苦华尔街老板们对《农业调整法》如何不满,博得全场起立鼓掌。巴克利说:“朋友们,他们哭眼抹泪,并非因为可怜那些小猪崽,而是因为共和党那些专吃民脂民膏的赢利肥猪已经叫人给宰了。”这样抨击对方,是够厉害的了,可是总统在接受提名发表演说时,还要直斥大企业为“国门之内的敌人”呢。

  总统这篇演说是6月27日在富兰克林运动场发表的,听众在十万以上。据马奎斯·蔡尔兹的报导,“总统发言只要停一下,听众就马上齐声喝采,在那个闷热的晚上,听来好象是出于一人之口。”不过事情经过并不完全顺利。在总统等候主席请他登上讲台,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广播记者罗伯特·特劳特也在对听众介绍会场情况的时候,“总统腿上的支架忽然松了,他跌倒了”,弄得特劳特吓了一跳。总统手里的稿子撒了一地,人们赶快帮他拾起来,他也连忙把稿子叠好,不过每一页都已经又湿又皱,粘上泥巴。这时距离主席致介绍辞只差几分钟了。后来总统谈到这事,这样说:“我这一辈子最狼狈的就是那五分钟。在所有白人当中,最倒霉、最发急的就是我了。”(要是在七十年代,黑人听到他特别提到“白人”,就会拒绝投他的票。)

  可是他一开始讲,就讲得十分精采。那天晚上他有许多名言,例如“一个仁爱为怀的政府纵使偶然措施失当,也比一个不顾人民死活的政府长期啥事不干好得多。”他还说了先知式的话:“世道循环,难以揣测。对于某一时代的人,可谓得天独厚;对于另一时代的人,要求会特别高。我们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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