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指间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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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指间沙-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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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爱你。”

    顾湘张开眼。天已经亮了,手机显示时间是早上八点。她从床上怕起来,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还是通红的。

    窗外雨已经停了,收破烂的叫卖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穿好衣服整理床铺,被子摸着总有点湿湿的。老房子就是这点不好,一下雨,就潮湿得厉害。

    真是见了鬼了。顾湘轻轻拍了拍脸。晚上吃了什么,怎么做了那样的梦。

    开门出去,迎头和孙东平打了一个照面,两个人都一惊,然后心照不宣地把脸别开了。

    孙东平今天眼袋发青,估计真的一晚上没睡好。顾湘想笑,又觉得不大厚道,只好努力克制住了。

    “雨停了,今天可以去给外婆上坟了。”顾湘说,“我们出去吃早饭吧。墓地搭公车可以到。”

    两人带着纸钱和香烛上了公交车,孙东平还买了一束娇嫩的马蹄莲。




破茧5

开往郊区墓地的公车人不多,两人坐在靠后门的空位上,肩靠着肩,身体随着车身摇晃。有时候幅度大一点,孙东平就会抓住扶手,不让自己跌在顾湘身上。

    顾湘悄悄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外婆的坟修得很好。孙东平花了近十万块,找了设计师和风水师,把墓地造得都快成一个艺术品了。墓碑前还有两盏做工精细的长明灯。孙东平当年给了守墓人不少钱,工人定期都会过来添油换灯芯,那火一直没有灭过。

    顾湘前两天已经来看过老人了,坟前还有没被雨水冲走的纸钱灰烬。她重新点了香,又烧了纸钱。孙东平献上了花,然后跪在湿漉漉的石板上,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

    顾湘动容,鼻子发酸。

    “谢谢你们帮她办了后事。”

    “举手之劳。老人家生前待我很好。”孙东平说,“你知道的,我妈其实没怎么带过我,我爸工作忙,家里就我和保姆过日子。倒是在你这里,还像是在家里一样。”

    顾湘轻声说:“那时候我们亲得就像一胞双生似的。”

    “亲兄妹不会好到我们那个程度。”孙东平笑。

    顾湘更正:“是姐弟,我大你五个月。”

    正因为大几个月,顾湘提前过了十八岁生日。所以判刑的时候也以成年人量刑的。

    孙东平在墓边坐了下来,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一个公司老总,现在看着也像个小混混。

    顾湘笑着在他身旁坐下来,两人一起望着山下河流奔腾朝东而去。这里靠山望水,风水十分好。

    “顾湘。”

    “什么?”

    “如果……如果我没有和刘静云好上,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顾湘看了看孙东平,“这样的假设真没意思。”

    孙东平干笑,“是啊,真没意思。”

    顾湘说:“你是要和她结婚的。你们会生一、两个孩子,赚很多很多的钱,没准将来还会投奔到资本主义国家认贼作父。”

    “说得好像你能预知一样。”

    “有钱人的日子,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孙东平吐了嘴里的草杆。他很想抽烟,但是顾湘不喜欢他抽烟的。

    顾湘说:“东平,我有时候回忆以前的事,觉得我们大概是真的注定没办法在一起的。”

    “可是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一环套一环。”顾湘说,“我们从开始就一直纠缠到现在。”

    “可我没后悔过。”孙东平凝视着顾湘的眼睛,“在国外的那段时间,我以为我可以望了你,我以为可以放下。但是等重新见到你,心里就像死火山一下复活了一样,控制都控制不住。这里,”孙东平把手压在胸口,“这里,不受我控制的。”

    顾湘眼神痴了一样。

    “都是我的错。”孙东平喃喃。

    顾湘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温暖,孙东平的手冰凉。孙东平就像雪地里寻着一点火一样,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东平,我也没后悔过。”

    老人的烤瓷像是孙东平亲手选的,老太太面带微笑,亲切和蔼,此刻正望着坟前的年轻男女。一阵风过,烛火摇曳,像是老人在笑一样。

    两人烧完了纸钱,沿着原路下山。

    孙东平边走边问顾湘:“钱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老爷子给了你一大笔遗产?”

    顾湘嗤笑,“你的耳报神是谁呀?业务也太不过关了。”

    孙东平脸有点发热,“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就是给了我一串金项链。”顾湘轻描淡写,“对于我来说,它就项链,对于钱家人来说,那是长房什么的证明。有钱人家的事,我是搞不懂的。只知道钱家子孙都想要这串项链。”

    “那这事还能消停?”孙东平又气又好笑,“你躲起来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出面……”

    “不用了。”顾湘说,“我已经有主意了。”

    “什么?”

    “价高者得咯。”顾湘有点小小的洋洋自得,“活了二十多年,我知道人不能和钱做对。而且我抓着项链不放,也是在为难钱家人。我这人最烦的就是和人纠缠不清。”说到这里,她瞟了孙东平一眼。孙东平脸色白了。

    顾湘继续说:“总之,这次回去后,我就会把这事了解了。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你把你自己那摊子事理清楚都不错了。”

    “原来你都有主意了。”孙东平的声音听起来反而有点失落。

    他本来一腔热血跑过来,就想着危难时刻出手相助。八年前他无能为力,八年后他已经有这个能力了。可是等装备齐全地赶来了,却被告知人家已经有了解决办法。这就好比擦枪八年等着上战场的士兵,被通知战争已经结束了。

    他落寞,他郁闷,他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树桩。寒风潇潇,孙少爷蹲在路边,头冒黑烟。

    顾湘走了一阵,没见他跟过来,只好回去找。这荒山野岭的,走散了挺麻烦的。这些年封山育林做得好,听说山里已经有狼了。孙东平倒不至于被狼叼走,只是万一滚下山了就麻烦了。

    顾湘胡思乱想地走过来,看到孙东平那样,本来对他还有怨念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这人资产十数亿,掌管着大商场和连锁超市,谁信?

    “我说,虽然路边没人,你就不能到树后面方便吗?”

    孙东平哀怨地抬头望她,“顾湘……”

    “干吗?”顾湘不耐烦。山上公车少,错过了这班,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孙东平目光委屈,说:“我脚扭着了。”




破茧6

张其瑞走出会议室,小于匆匆迎了上来,把手机递给他。

    “张总,您开会的时候,有位刘小姐打电话找你,似乎很急的样子。”

    张其瑞一看来电显示,写着刘静云三个字。他立刻拨通了电话,走到阳台上。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刘静云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其瑞,打搅你了,很不好意思。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你别急。”张其瑞好言道,“出了什么事了?”

    “那个……”刘静云犹豫了一下,才说,“你知道孙东平在哪里吗?”

    张其瑞怔了一下,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绕开问题,反问:“怎么了?”

    “我联系不上他,大家都联系不上他。”刘静云又急又怒,“他昨天说要去开会,然后就没有音讯。我今天打了一整天电话,都接不通。我……他……他是不是和顾湘在一块儿?”

    张其瑞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一丝秘密被窥探了的惊慌。他早料到孙东平会去找顾湘,只是没想到后面还有刘静云这么一出。

    刘静云隔着电话,看不到张其瑞的脸色。她也是慌了神,自顾解释道:“我并不是查岗什么的……我家里来电话,说我爸旧病发了,送医院去了。我这就得回去,可是偏偏联系不上孙东平。我也就是瞎猜的,如果他不在你那就算了。你别介意……”

    “你在机场?”张其瑞听到了电话里的机场广播声。

    “哦,是啊。”刘静云说,“我买了最近一班的飞机票。”

    “哪个机场,几点的?”

    “浦东,一点二十。”

    张其瑞看表,现在是十二点半。

    “你等我一下。”张其瑞挂了电话,转头吩咐何知芳,“我要出门一趟,有文件发我邮箱。”

    何知芳傻眼了,“那今天下午的会……”

    “又不是我主持,缺席也不要紧。”张其瑞穿上外套,提着公文包就往电梯走。他喊上了小于,“开车送我去浦东机场。小何,立刻查一下最近一班去南市的飞机。”

    何知芳苦着脸追着他跑,“张总,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清楚。”张其瑞面无表情。电梯门合上了。

    刘静云在候机厅里百无聊赖地坐着。刚才和妈妈通过电话,知道父亲只是阑尾炎,已经出了手术室,没有大碍了。她虚惊一场,转头一想,又十分愧疚。

    她留学九年,一直东奔西跑,即便回国了,也跟着孙东平在上海安家,没有侍奉过家里老父母。虽然虽然说每个月都要给家里钱,可是到底不比儿女在身边的好。

    她又试着打孙东平的电话,依旧是忙音。徐杨也都找不到孙东平,只说大概在开会。她显然话里有话,眼神有点闪躲。

    刘静云烦躁地把手机丢回皮包里。

    前天两人吵了一架后,气氛始终没有恢复到原先。昨天他一大早就去赶飞机,然后就再没消息,仿佛那飞机坠毁在大山里了一样。

    以前孙东平出差,哪次不一天打两三个电话回来的?最近别说他上班整天都没一通电话,人一出去就和掉进了时间黑洞里一样。

    一个男人的心在不在你身上,是很容易察觉出来的。孙东平不是那种能三心二意的人,他专心对你时,那种幸福就像汪洋一样。他如果心变了,又能把人一下丢到沙漠里。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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