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青霍桑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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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青霍桑探案-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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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银林对于这个见解首先表示赞同,霍桑也点头默许,不过他又补充了几句问句。
    他问张巡官道:“你可曾问那警士,他所瞧见的人,是不是从后门外的小弄中出去的?
    张巡官答道:“问过的,他却没有瞧见。他只见那人走出乔家栅的西口。
    “那么,李得宝有没有注意那人的打扮?
    “他说他瞧见那人穿一件长衫,似乎是栗壳色的,不过他当时并不曾怎样注意,总之是深色的罢了。他还见那人头上戴一顶龙须草的草帽,身材不很高大。
    许墨佣接嘴道:“他可曾注意那人穿什么鞋子?
    张巡官疑迟了一下,答道:“这个我倒不曾问过。推想起来,他在一瞥之间,又在黑夜,大概也不会注意到这。
    许墨佣点点头道:“够了,子新兄,你这个报告,确实很有益于这案子的进行。现在请你再传令你区里的警士们,叫他们留意这个模样的人物。
    他又旋过头来,瞧着汪银林和霍桑说:“现在这屋子里的查问,可以告一个段落了。据我看来,昨夜里后门开着,那个凶手一定是从外面来的。现在得了这张巡官的证明,更足见已毫无疑惑。
    霍桑冷冷地插嘴道:“但那后门本是闩着的,你想那凶手又怎样能够进来?
    许墨佣把两臂在胸口交抱着,横过眼梢向霍桑瞟了一下。
    他道:“这也不难解释。我见死者卧室的厢房中的东窗开着,窗口离地又不很高。那凶手也许就是窗口中进来的。”‘霍桑带着微笑答道:“我的意见印和你不同。我见窗下满种着晚香球,附近又排着几只荷花缸,绝不见有人越窗而进的迹象。
    许墨佣皱眉道:“虽然,我们但须找着那个凶手,其他一切,都可以连带解决。现在我想与其用脑,不如到外面去活动活动足力。恕我不能再奉陪了。‘”他随即旋转身子,准备要跨出厢房的长窗的样子。
    汪银林道:“你这办法我很赞成。但你要侦查这外来的凶手,打算从哪方面进行?
    许墨佣忽又站住了,捻了捻他的须角。嘴唇上也徽微牵动了一下。他又装出道歉的模样,弯了弯腰。
    他笑着说道:“汪先生,请原谅。我虽已拟定了两条进行的线路,不过我自己还没有把握,说出来也许惹笑。所以我打算等我查出了些端倪,再向你报告。”
    他说完了话,又像鞠躬似地弯了弯腰,接着他就陪着那张子新巡官匆匆出去。
    汪银林目光中含着怒气,显得他心中非常愤恨。霍桑却仍安静如常。他目送着许墨佣走出书室,脸上忽冷冷地露出一种微笑。接着,他摸出表来瞧了一瞧,回头向汪银林说话。
    “九点半了。那死者的外甥梁寿康那边,早已报了信会,怎么还不来?”
    汪银林应道:“不错,这个人迟迟不至,未免可疑。”
    霍桑道:“我们为收集事实起见,也须和这个人会一会面。”霍桑说着,便把草帽取在手中。我也立起来准备同行。
    汪银林道:“‘既然如此,我UI不如直接往福华纱厂里去瞧他。我的汽车停在凝和路口,我们就一块儿去。怎么样?”
    霍桑点头赞成,我们便一块儿穿过客堂,走进灶间里去。那时老仆林生恰在灶间门q的天井里。霍桑又站住了向他前南问话。他先间屋中共有几个人吸纸烟,林生说只有吴素粉和紫珊的母亲吴老太太吸烟。霍桑又提起张巡官报告的那个穿栗亮色长衫的人,往日是否有这样的人物在屋子里出进。林生寻思了半晌,回答没有。接着,我们便从裘家的后门里出来。
    九、几个推想
    福华纱厂在龙华路,预计汽车的路程,至少须十五分钟以上。我默忖这十五分钟的时间,不可虚度,必须利用着把案情讨论一番。因为搬份经过了这一番的究问,只觉头绪纷繁,对于这案子有什么动机,和凶手是谁的问题,在我个人仍然是毫无端倪。不过我相信霍桑必不会像我一般,他也许已有了相当的了解。汪银林也和我抱着同样的见解。所以在汽车开行以后,霍桑吸了一支烟,把背心靠着了车座的皮垫,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汪银林却再耐不住静默。
    他说道:“震先生,你想许墨拥这样子兴冲冲地出去,会不会当真有了把握?”
    霍桑把身子略略坐直了些,张开眼睛向银杯凝视了一下,方才答话仿佛他的思想正飞越在什么笃远之处,因着汪银林的问句,方才收摄回来。
    他答道:“你问那聪明绝世的许署长吗?唉!我坦愿他确有把握!”
    汪银林似不得要领,继续问道:“你想他现在从哪一条路进行?”
    霍桑带着些冷笑的样子,答道:“谁知道呢?他防我们争功似地守着秘密,想起来真也好笑。不过我敢说一句预言,在他眼中必以为这是一件简单的案子,立刻就可以破获。这一着却是大大的错误!我敢说这案子真是十二分复杂而幽秘的。案中的线路虽多,却又处处窒得冲突,所以我们若依不放宽限光,收摄心思,不但没有破获的希望,而且还有钻进了牛角尖尖而退缩不出来的危险。”
    我觉得霍桑的话匣机技已开,我所希望的讨论,谅必可以实现。
    我乘机插嘴道:“那末,你想这案子复杂到怎样地步?”
    霍桑吸了两口烟,毫不留难地答道:“这问句不是一句话可以回答的。我们应分一个先后的步骤。第一步,我们应问这案中的凶手是屋中人吗?还是从外面来的?要解决这个问题,当然要把事实做根据。事实怎么样呢?据我们所知道的事实看来,围着前两次的鬼怪的故事,和这一次尸体附近又有一根同样的火柴,很像是一贯的做法。所以我们姑且假定这事是屋内的人平的。”
    我乘他略顿一顿的机会,又发问道:“这话我还不很明白。你莫非已经确定前两次鬼怪的事实,都是屋中人作祟?”
    霍桑答道:“我假定如此。昨天裘自升告诉我们,那两次怪事发生的时候。他们唯一的通道那屋后门,仍照样门着,显见没有外面的人进去。
    “但你总也记得那两次发作的时期,他屋中都有外客住着。难道你把那两个外客也算做是他的屋中人吗?”
    “不,这两个外客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一第一次是他的外甥梁寿康,第二次是他的朋友伍荫如。这是一个重要之点。若说这作弄的事是外客干的,这两个人势必出于通同合谋。但我们从两个人的地点、职业和其他关系方面推想,这两个人呼会有合谋的可能性?就我们眼前所知道的事实上看,可以说完全没有。因此,我们不如假定他屋中的某一个人,故意利用着有客留宿的机会,实施他或伊的阴谋,用以分卸嫌疑,倒觉得较合事实。但瞧这一次惨祸的发生,又同样利用着死者的侄儿刚才回寓,岂不是一个显明的证据?”
    汪银林点}点头,忽自动地给我代晚他接嘴道:“这理解确很近情。不过这一次的情形又变动了。发案以后,他家的后门是开着的D”
    霍桑吐了一口烟,紧皱双眉,答道:“原是啊。这就是我所说的冲突点了。根据开后门的事,好象这事是外面入干的,并且我们也不能说这是屋中人在犯案以后偷开了后门,用以乱人的耳目。因为我们已确知有一个人在发案以后仓皇出去。但瞧那后门口泥潭中的新鲜足印,和那警察的报告,都可证明。我们已不能不承认,昨夜里果真有一个外面的人进去过。因这一来,凶手是屋中人的推理,便也不能充分成立。那么,现在我们就从外面入一方面着想。这个人仓皇逃出,犯案固然很有可能,但那人究竟怎样进去的呢?这又是一个统脑汁的问题了!”
    汪银林道:“你想除了后门以外,会不会还有别的通道?”
    霍桑把烟尾去了,摇头答道:“没有的。我们不是已在那巨子里瞧过了吗?前门有粗大的木闩闩着,并且灰尘封满,显见好久不曾开动过。楼上东厢房中的窗虽是开着,但我已瞧过,窗口外通江姓的园子,离地足有一丈四尺高。窗下是江姓的花圃,晚香球种得齐齐整整,绝没有越窗而进的可能。所以他家的通道,只有这个后门。但据屋中人们供述,昨夜里这后门是老仆方林生亲手下闩的,却没有一个人开过。那后门上有两个木闩,后门外面又包着铅皮,又势不能从隙缝中撬拨。”
    我禁不住说道:“莫不是死者自己下楼来开的?”
    霍桑斜过脸来,向我笑了一笑。他答道:“这确是一种理解。因为后门上那个电铃,直通死者卧室的床端。那凶手按动门铃,死者不察,便自己下楼开门。这原是可能的事。但我们试想死者开门以后,见了那个凶手,应有怎样的态度?论情,那人赚开了门,一见他的仇人,势必立即动手。这样,裘日升应得死在后门里面。怎么会死在楼上?这又是一个冲突点了!”
    汪银林道:“也许那凶手进门的时候,并不立即表示仇意。他们到了楼上,坐谈了一会以后,方才决裂。你想也可能吗?”
    霍桑点头道:“不错,这也是可能的。我们从那沙发旁边的纸烟灰上推想,的确有过坐谈一会的事实。但我们如果再进一步推想,这推理又发生窒碍了。”
    “什么窒碍?”
    “你知道那楼上的三间,中间是想坐室,东间是死者的卧室,西间是死者的内兄吴紫珊的卧室。那凶人既和死者熟悉,且能到他的卧室中去坐谈,当然知道西间中吴紫珊卧病在内。这样,那人决裂动手,为安全而防止意外阻碍起见,应得就在死者的卧室之中。万一死者发生呼叫,或甚至直呼凶人的姓名,因着想坐室的间隔,声浪的传达,多少总可以减少些危险。但那人怎么计不出此,却反走到中间组坐室中去决裂动手?”
    “也许那人计虑不周;或是裘日升逃到患坐堂中方才被害。”
    霍桑摇头道:“不是的。那慈坐室中的景状,也有难解之点。那一只椅子倒在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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