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女进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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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女进化史-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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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春节一到,我短暂性失忆的忘掉公司生意不好的近况,带着4个月攒下的3000块钱特有气势的坐了8个小时的汽车回到老家,老爸早早的备了年货,当我递上那3000块钱时,老爸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这半年在外面遭的罪都值了。
  大年初一得给村里的长辈拜年,我早早的起来,照往年的例子去村东的二叔和村北的三叔家拜年,我二婶儿和三婶儿是地地道道的村妇,没见过什么世面,唯一的社交活动就是夏天聚在老槐树下纳鞋底聊聊各家长短,我二婶儿嗓门儿大爱传闲话,人送外号大喇叭,我三婶儿长了张瓜子脸,年轻时是个标准的美女,话少但是人精明势力的很,听我爸说,当年我爸去三叔家找她借5毛钱买封火柴,她都舍不得。
  推开二叔家的门,二婶儿和三婶儿一伸脑袋看见是我来了时,晒的黑红的脸上笑的满是褶子,我在炕上坐下,二婶儿吊着大嗓门儿开始各种盘问:诸如在哪里工作啊,工作是做什么的,一个月能挣多少,怎么吃怎么住,公司人对你怎么样之类的,只要你不喊停,她们能事无巨细的盘问一个上午。
  对付这种级别的,你得吹牛,把自己吹到天上让她们只有抬头仰望的份儿,你才能赢,于是我兴致勃勃的把在上海的生活描述的天花烂坠,上班儿有班车接送,住别墅吃洋餐,接触的人要么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要么是满口鸟语的外国人。
  过午时,我把牛从村东头吹到村西头,总算是把全村儿上下十几口长辈家都走了一遍,到家时老爸正披着大棉袄在赶面皮包饺子,我洗洗手拿了双筷子开始帮忙,包完后,老爸说出去转一转,我则躺在床上补觉。
  等我一觉醒来时,外边儿天都黑了,老爸正在锅灶边生火烧开水,没过一会儿新闻联播的前奏都响了,老爸先端了3碗饺子祭天地,我负责把家里大大小小的门口都插上一炷香,完后,这才开始吃大年初一第一顿荤馅儿饺子,老爸把剥好的大蒜递给我:“你二叔三叔上午来过了,说明年春天要种银杏树,借走了3000块钱买树苗。”
  “什么!”我啪一下把筷子拍到桌子上,肯定上午我满村儿吹牛吹大了,我二叔三叔以为我在上海赚了大钱,趁过年来捞油水:“你借给他们了?”
  “借了,他们家也挺累的。”
  “他们再累能累的过咱们家吗?他们两家3个闺女2个儿子,哪个不能给他3000块钱?怎么就穷到得咱们家出钱帮忙了?”
  “那是你二叔三叔,不是外人。”
  “狗屁,要钱的时候想起来是我二叔三叔了,平时干嘛去了?我妈死的那年,他们出了多少殡葬费?我考上大学那年,他们凑过一分份子钱没有?”
  老爸默不作声的坐在马扎上抽旱烟,任凭我扯着嗓门儿吼半天。
  吃完饭,我也吼得嗓子都冒烟儿了,于是卷起袖子开始洗碗,老爸抢过洗碗盆,递给我一个用开水烫好的热乎乎的苹果:“我来洗,天儿太冷了,你扛不住。”
  我两手抱住苹果,坐在炭炉边一边烤火一边看老爸在饭桌旁驼着缓慢笨拙的洗几个白瓷碗,鼻头一酸,眼眶湿了一半,如果真的有神灵存在,我祈祷就给我过现在的生活,不用再好也不用再坏、、、、、、、、。
  大年初五赶庙会,老爸一大早就开始唠叨,今天该去看看了该去看看了,我则躲在被窝里当狗熊,死活不露头、、、、、、、
  我6岁那年,家里出了两件大事儿,一是连县城都没去过的妈妈大冬天带着我坐了12个小时的硬座去南京住了两晚温泉酒店,一是第二年春天的庙会上,从没错过一件坏事儿的妈妈被山林大火烧死;之后的16年,我年年拿奖学金,门门优秀,当过班长各种社团团长,开朗外向、幽默坚强,成为老师同学眼里的优秀贫困模范生,大学毕业后,学校推荐我留校读研,一想到家里披着大棉袄锄地的老爸,我胸脯一拍,踌躇满志的告诉老师,比起在学校里做研究,我更想到外面闯天下,把理论与实践想结合,报效祖国,于是大学一毕业,我扛着大包小包到了上海,拼命的出人头地、、、、、、、。
  吃过早饭,我实在拗不过老爸的各种劝,穿上大棉袄,和老爸步行了5里路到了庙会上,一坨屎大的山坡上乌压压的人头攒动,各色小吃让人垂涎欲滴,冰糖葫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杂耍、风车、套圈儿、泥人、棉花糖、乌黑光溜粗实的甘蔗,这些充斥了整个童年记忆的庙会必备物件儿一一在眼前展开来,姑娘们花枝招展的三五成群,孩童跟小老鼠似的在人缝间钻来钻去,庙门前鞭炮声不断,檀香氤氲,烧香请愿的快要把庙都给撑破了。
  我陪着老爸在庙里烧了三炷香,又爬到庙后面的山林里,在我妈出事儿的地方烧了三柱,这一片山之前是种松树的,后来那场大火把松树全都烧完了,这里就改种了果树,专门给果汁厂供水果原料。
  我妈死的时候,我才6岁,家里穷嘛,只有一张她的身份证照片,两个大眼睛,神情跟容易受伤的小鹿似的,这是我对我妈的唯一的记忆,至于她对我好不好,有没有像别的姑娘的妈一样给我扎头发,送我上学,给我做饭,这些我统统都不记得,所以我从来不觉得没有妈跟有妈有什么区别,我妈没给我的,我爸都给了,我什么都不缺。
  祭拜完后,我们便到庙前的广场上看杂耍,杂耍旁边停了一辆蓝色的小餐车,一个年纪不大的外国帅哥在卖咖啡,旁边儿还站了一黑一白倆大抱熊扭来扭去,而且这大抱熊还是我们公司网店同款,外国小帅哥站在两只大抱熊中间拿着麦克风用不标准的汉语大声叫卖:“来,瞧一瞧,看一看啦,正宗伦敦产三合一咖啡甩卖不要钱了,10块一杯10块一杯,10块你买不了车,10块你也买不了房,10块请姑娘来一杯咖啡,你就能把她骗上床。”
  哇,这群家伙是从哪颗星来的,在穷乡僻壤的庙会上卖咖啡?有人买才怪,我兴致勃勃的挽着老爸的胳膊站在人群里看热闹,还没看一会儿呢,突然从卡车后面涌进来十几个染着花花绿绿的头发的小青年,小青年们把两个大抱熊和小帅哥团团围住,为首的小青年染的跟白头翁似的,他一把抓住小帅哥的衣领:“妈的!也不看看这谁的地盘儿,谁让你们在这儿做生意了,交保护费了没有?”
  小帅哥满脸堆笑的冲那白头翁求饶:“这位大哥,小弟和几个哥哥是第一次来这儿做生意,不懂这儿的规矩,您多担待点儿,您看我们这生意刚开张,还没进几张票子呢,等这买卖都做完了,咱们一定先孝敬您。”
  白头翁一脸狰狞的看着小帅哥:“想得美!先把钱交了再做生意,哥才不信你们这套。”
  “可我们是真的没有钱啊。”
  “没钱是吧?”白头翁掏出打火机,扔给旁边的小喽啰,“没钱就别在这儿做生意,把这两熊玩意儿给我烧死!”
  小帅哥吓得脸都绿了,急忙抱住白头翁的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告饶:“大哥,别啊,这俩都是我亲哥哥,他们俩要有个是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这时黑熊挣脱钳制,一把抓住小帅哥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早就告诉过你装可怜没用,你偏不听。”
  “吆、、、、、”白头翁见黑熊强出头,更是嚣张起来,“原来刚才是装的?既然都知道装孙子没用了,那下边儿是怎么着?装大爷?”
  白头翁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摘黑熊的脑袋,黑熊一侧身,顺手牵羊,抓住白头翁的手腕,弯腰用力,直接来了个侧翻,白头翁眨眼间就被黑熊压在了地上:“哥从来不装大爷,哥他妈的就是你大爷!”
  白头翁的小跟班们见自己的主子吃亏了,急忙放下手上的活儿,上来帮忙,于是十几个人把两只大抱熊和外国小帅哥团团围住,说话间便拳脚相加了起来,这一下看热闹的人更多了,大家把现场团团围住,一边看一边吹口哨,有的还自配旁白:打得好,哎呀,踢他命根儿,对,就这么干。还有些中年大妈见有机可乘,直接拿着暖瓶来抢咖啡。
  我见情形不对,急忙把老爸往人群外挤:“爸,你先走,这儿太危险了。”
  老爸担心的看着两步远处被五六个人围住的大黑熊:“咱们就这么走了?”
  要放平时我肯定不走,这么热闹的事儿不看多可惜啊,可今天不行,,我就这么一个老胳膊老腿儿的爸,我可不想搭在这儿。
  “走吧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正拖着老爸往外走,几个警察从人群外挤了进来,这一下老爸是说什么都不走了,老爸跟个水泥桩子似的一下子定在那儿:“警察来了,这下可好了。”
  带头儿的警察是个40岁出头的矮肥圆,脸上一根胡子都没有,跟个馒头似的,他拿出哨子,嗤嗤哧的连吹了三声,细长刺耳的声音能把耳朵都给穿破了:“大过年的,都干嘛呢!吃多了想去警局减肥呢!都停手!”
  大家一看警察来了,抢咖啡的大妈们立刻作鸟兽装散了,围观的也怕惹麻烦散了一半,偏偏我爸跟块橡皮糖似的黏在那儿不动。
  一阵警哨和警棍后,扭打在一起的人终于被分开,矮肥圆警察往地上吐了口痰,掏出手铐往白头翁和大黑熊面前一晃:“你们俩,是我用这个请你们走还是自己走?”
  大黑熊见风转舵:“我们哪敢麻烦您啊,我们自己走,您说,去哪儿。”
  矮肥胖警察脑袋一歪:“警察局。”
  “成,那就警察局。”大黑熊伸手招呼上另外两个伙伴:“走吧,兄弟们,咱们得积极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啊。”
  矮肥胖警察看了看大黑熊:“我说,把你们这身儿熊服脱了,换上衣服再走,你这么一块头儿我警察都装不下。”
  大黑熊尴尬的笑了笑:“这衣服是连体的,我和我兄弟里面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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