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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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别经年-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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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舅母是问你,姓什么。”林濬坐在一旁,喝了一口茶。
  “我姓水,叫水彧。”话是答了,当然他也知道舅母不是想听他答一句“姓水”,可她怎么会问那个。
  “是问你的本姓。”林濬淡道,“没关系,说吧。”
  “我……姓靳。”虽不知是何故,不过还是如实说了。
  陈青莲又比划了一句,这句略长一些,林濬道:“你舅母想让你今晚留下吃饭。”陈青莲在一旁嘴角略翘,微微点头。林濬笑道:“你这可是偏心了,平日里对楠儿、枫儿这般严厉,倒是对我这大外甥当真是不错。”
  水彧迟疑片刻道:“舅母,甥儿今日还与旁人有约,改日再来叨扰舅舅和舅母。”
  陈青莲点点头,挥了挥手。
  水彧作了一揖道:“那甥儿先告退了。”
  陈青莲比划道:“你外甥,可能有心上人了。”
  林濬笑问:“你才看这么几眼,你怎么知道?”
  陈青莲道:“他那么急着走,一定是去会心上人的。”
  “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彧儿?”林濬很是轻松,就是夫妻之间拉拉家常。不过这屋子里的气氛可着实是诡异。林濬是轻松常态,陈青莲却一直冷着脸。可十几年来,巉元府林家一直都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这原是陈青莲早就练就的功夫。可林濬看得出来,她什么时候心里在笑。
  “我观察他很久了,他长得很像一位故人,行事也很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他是在京城捡的吧?”
  “是。但是,也不好说啊。彧儿的身世一直是个谜,也只知道他本姓是靳,仅此而已。天下姓靳的纵然不多,却也不少。”
  “我希望他是,可也没办法证明他是。”
  “那就别多想了。”林濬伸出了手。
  陈青莲把手放在林濬手心。这彻骨的凉是因为陈青莲练的武功心法,林濬早已习惯。虽然这透心的凉是不能被温暖的,不过每次触到林濬手心的温度,陈青莲都很心安。
  那日回去以后,钟离冰就缠着水彧要给他讲元戎弩。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武学,应算是机关木作之类,不过水彧懂起来确是比水影容易得多了。不过水彧对武器的研究不多,他一向认为靠兵器之长,不是习武之人应有的作风。
  若说这庆云班的沈班主倒也是有心了,在这七夕之夜演这场《月下影》,自然是座无虚席。
  水家人从不仗着身份迫人家行方便,但毕竟也知道这是水家大少爷,班主还是给他们二人安排了一个好位置。
  来看这种戏的人,总是出双入对的。水彧和钟离冰只并肩走着,看着四周出双入对的男男女女,他们不禁有些窘迫。水彧略略看看也知,来看这场戏的要么是富贵人家,要么是文人墨客,要么是江湖儿女,没什么人是来自平平淡淡过日子的百姓家。
  当年钟离珉和水云卿虽算不得离经叛道,可终究也不是走寻常路的。说起来庆云班倒也是大胆,竟敢在京城提及如此敏感的一段往事。虽然隐去了造反起义不提,可毕竟在京城,还是有许多双眼睛盯着的。
  水彧定睛看去,那坐在第一排最好位置的二人,正是拓跋炜和靳文婧。拓跋炜未曾刻意隐瞒身份,自也不难知道,他们二人便是谦郡王和谦郡王妃。他不禁自言自语道:“祁五哥也来了。”
  钟离冰听到水彧的低语,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问道:“有熟人来了?”
  水彧轻描淡写道:“嗯,谦郡王和王妃,在明前楼认识的。”
  钟离冰并无太多惊讶,就好像她在知道钟离准认识定平公主和端玉公主的时候,也不曾惊异过。在她眼中,人不分贵贱,都是一样的。她赞叹了一句:“五爷和王妃长得可真年轻。”
  水彧道:“他们本来年龄也不大。”
  钟离冰好奇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那日回来,他请我到明前楼坐坐。彼此谈得来,写了两首诗。”轻描淡写。
  钟离冰自言自语:“你说……写诗有什么好的,好好的话说得云里雾里,非要让旁人猜,猜来猜去的不知费了多少工夫。一生不过六七十年,不知让你们这些文人浪费了多少时日。”
  水彧装作一副没听见的样子,可他是何等耳聪目明,自然听得一字不落。
  不久,大戏开幕,这一句随口的抱怨,也就留在了二人心里。
  一轮皓月徐徐升起,在高高搭起的戏台上。戏开幕了,方才嘁嘁喳喳的议论声也如海潮退去一般,渐渐低了下来。
  而外面的空中,一弯月也同样徐徐升起。然而,灯火通明的不夜城却并不缺这弯明月洒下的白华。
  只有站在屋顶,才真切地感受,身披月光的感觉。
  站在屋顶,翘首望去,月光正柔,俯首看去,华灯初上。
  还记得那年夏天,芟右赌坊的屋顶,那个挡住月光的身影……
  “在下钟离珉,还未请教……”
  “风三侠记得我是赌神便是,其他的,知道的太多,对你我都不好。”
  “众所周知赌神逆乾坤乃是一年轻男子,风三侠何以称在下姑娘呢?”
  “那么,在下是猜对了,姑娘女儿之身,何以好赌?”
  “他们每一个人都做了最充分的准备,却都输得最惨。这样,值得吗?”
  “那你感觉,我值得相信吗?”
  少年们满心向往,盼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这舞刀弄剑的侠客,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少女们被这跌宕起伏的情节牵动着心绪,一时会心一笑,一时又心神荡漾,一时捶胸顿足,一时又潸然泪下。有的少年夫妻亦双手交握,好不甜蜜。
  戏演到动情之处,好似真的在万仞悬崖之上。
  起风了……
  钟离冰也不禁咬住了嘴唇。不知听父母轻描淡写地讲述过多少次,她却从不知,经历生死,是这般惊心动魄。心下清楚,这戏台上再如何都是假的。可是当年……
  就连钟离冰的心底也忍不住在颤抖。
  爹,你可曾想过,你这纵身一跃,或就将是尸骨无存。
  娘,你可曾想过,你纵舍命相随,也不过是终老桐山。
  那样的话,就不会有阿逆了。
  几株桃花树时隐时现,幕后悠悠婉歌,唱起了“千言万语道不尽”。
  潺潺十里溪,悠悠百尺雾。我道两心相依,何处缘来寻觅?侬衣锦来我着丝,侬穿麻来我司纡。不慕山巅几重天,只看蛩蛩与距虚。茕茕崖上行,是与天相依,不愿问天意。
  子夜花开之声,惜惜花自飘零。不落之花何处寻,空如初遇叹流萤。千思崖下千思语,缘有千里桃花林。桃花落尽看桃花,绿柳吹散言绿柳。雪妍无限好,折枝送佳人。无缘来此寻美景,有缘便来会人心。点点繁星,徐徐微风。清居山中听水声,漫步水畔感山灵。千言万语道不尽,思如秋水诉衷情。
  会唱的人们都跟着哼起了那旋律,连钟离冰也不禁跟着念了起来。这毕竟是她会背的为数不多的一首算不上诗的长诗。
  而水彧的目光却落在了方才走到拓跋炜身边的两身影。
  见到此二人,拓跋炜即刻起身,身怀六甲的靳文婧亦起身相迎。才要行礼,便被那中年男子抬手制止。随后,二人坐在了拓跋炜和靳文婧旁边的位置。拓跋炜与他把酒言欢,好不亲近。靳文婧与那女子也是极相熟的。
  水彧懂点粗浅的唇语,看口型,那男子是称拓跋炜“五弟”,拓跋炜则称他“哥哥”。
  放眼当今天下,能称谦郡王拓跋炜为“五弟”的人不过三人而已,而对于鄞亲王拓跋煜和谨亲王拓跋熠,拓跋炜一定是分别称“三哥”和“四哥”。再加上方才他的态度,那么这个坐在他身侧的人是……当今皇上!而他带来的女子,应该就是蔚皇贵妃靳芷嫣了。
  如果当今皇上看了这出戏,会作何感想?
  既然是只是戏,许多过程都是被省略的。可有心人总会去想,他们为什么会跳悬崖,出关又在躲避什么,赌神最后又为什么会有那个以生死为胜负的赌局。
  却不知这庆云班在京城还能不能混得下去。而庆云班排这出戏,可是经过水云天首肯的。想到此处,水彧不禁心头一紧。
  当钟离冰的目光落在水彧手上,水彧紧握的拳头已然松开。
  这时候,台上已然唱起了《子衿》。不同于前面,这首《子衿》不是用戏曲唱腔,而只是一首歌谣。丝竹声落,清音轻起,娓娓道来。台下鸦雀无声,台上的声音虽轻,却似能够穿透一切。可以看得出,这声音并非出自台上这个戏子,而是有人在幕后替她唱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听到自己的字,钟离冰一个激灵。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唱罢之后,调门微转。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不只有多少人,被这婉转的歌声摄了心魄。坐在前排的人,还隐约能够闻到,随着这歌声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这香味恰到好处,与歌声相契合,让人甚至没有察觉到有这一丝幽香,只觉心旷神怡。
  后排的角落里,却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歌唱得好,这唱歌的人选得却不好。”
  “何以见得。”
  “这首歌当中的感情,不该是这样的。当年她不过二十岁,几乎没开口唱过。应是少不了的青涩,不该是这般婉转动人,摄人心魄。”
  “我就说过,不管演成什么,你都能挑出无数个问题。”
  原是水云天和林潇也来了,只是他们坐在后排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水云天还不曾看过这出戏,这一日也是心血来潮,便同林潇一起来了。而坐在前排的水彧和钟离冰,还有坐在最好位置的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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