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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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遇到-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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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晋予的脸没有表情,闾游感到风平浪静下的暗潮汹涌,笑道,“二哥,没有的事,别听岚子瞎说。”
  余音和月溪在一旁,相视一笑。白砥直很慎重的点点头,“我听到了。”
  我一脸认真的对玄晋予说,“闾三公司的案件不如扔给我做吧,这么疑难复杂的案件,也让我试试,让我锻炼锻炼。”
  玄晋予也很认真的回答,“我也是这么想的。”
  “别,别,那个案件的胜败直接关系到公司的存亡,”闾游看向我,“岚子,你可真够狠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我指了指玄晋予,“他是名师,我是高徒,你要这么说,我还就做定了。”
  “行,行,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午饭在我和闾游的唇枪舌战中快乐度过。余音和月溪收拾碗筷,之后拉着雨时陪着老太太搬砖,闾游和庄曜还有白老大去钓鱼,问玄晋予去不去。玄晋予摇摇头,扶着我出了堂屋,来到院子里。我坐在了老太太常坐的摇椅里,他搬来一个凳子,坐在我的旁边。
  玄晋予看着我的脚,“好像还有些肿?”
  我将脚挪到一边,低下头。这么被他注视着,实在不好意思。
  玄晋予抿唇一笑,“白练轻轻裹,金莲步步移。”
  “什么白练,那是又长又臭的裹脚布,我穿的可是袜子,”我依旧低着头,没好气道,“我这儿可不是金莲,实实在在的沈大脚。”
  玄晋予笑意不减,低声道,“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
  “难怪老白说你闷骚,”这两句从玄晋予的嘴中说出来竟有放浪之感,我将脚缩了又缩,“五柳先生的闲情赋,苏大学士对此有很高的评价,认为可与离骚中某些篇章媲美,有深刻的政治寓意,到了你的嘴里,怎么就那么污秽不堪。”
  玄晋予可能没想到我会对闲情赋有所评论,眼睛一亮,道,“我自认不如东坡先生,看不到他的政治寓意,只能看到他的浪漫主义色彩。”
  我点点头,不否认他说的有道理,“抛开作品厚度,我也愿意将闲情赋与洛神赋相提并论。”
  “你赞成我的观点?”
  “后人总是注重古人的政治抱负,抬高古人的形象,可是少了血肉。我虽不赞成萧统对闲情赋的批判,但我也倾向这篇闲情赋只是一篇纯爱情的散文诗。我更愿意看到古人的生活、爱情,这样的人物才鲜活,才有血有肉,而不是只是一座雕像,”我说完看向玄晋予,忽然觉得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了,低语道,“我是不是说错了?”
  其实我也就是个女人,对于古人,自然而然的更会关注他们的私生活,就像八卦当代明星的爱情一样。
  玄晋予的目中闪出欣喜,“没有错,很对。沈岚,你真的让我惊喜。”
  我白了他一眼,看着脚面,不想跟他继续方才的话题,“医生说两天就没事了,可今天已经第二天了,大后天就要去北京了,也不知道行不行。”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玄晋予握着我的手,“放心,我背你去。”
  我抿唇一笑,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拐进巷口的时候,与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男孩碰着了,擦破了点皮,没事的。”
  这哪里是擦破点皮,伤口很深,“疼吗?要不要擦点药膏?”
  玄晋予目光黯淡,眼底有太多的情绪,语气低沉坚毅,“就这样吧。”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坚持不愿意擦药,忽地想起一事,“对了,你不是说要十天才能回来吗?怎么提前两天就回来了?那边结束了?”
  “还没有,”玄晋予说,“不过基本的框架已经形成,接下来就是一些细节问题需要再沟通。高建瓴和她的同事留在了墨尔本。”
  “那你还要再去吗?”
  “嗯,从北京回来后还要再去一趟,估计两天就能搞定。”
  “那你干嘛提前回来?”高建瓴在心里估计杀了我好几回了,“你提前回来,对方代表就没有意见吗?”不仅效率降低,而且在对方看来,这是很没有合作诚意的行为。
  玄晋予看着我,沉声道,“对方的代表乔治是一个中年男人,一个月前妻子因一场意外去世,所以他很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
  前晚就一宿没睡,昨天赶飞机也是一宿没睡,我问,“你要不要进去睡会儿?”
  “不用,我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现在也不困。”玄晋予笑道,就这样坐在我的身边。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玄晋予竟如此健聊。我们从战国聊到民国,玄晋予也会聊到国外,,从拉伯雷聊到乔伊斯和勃朗宁夫人,可每次都会被我拉回到国内,我对国外的文学实在不感兴趣。玄晋予笑着说,聊着聊着也有点意识流了。
  我们从孔孟聊到鲁迅,聊儒经,聊鲁迅对他的批判。我说鲁迅一边认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一边全盘否定老夫子,是自相矛盾。玄晋予摇摇头说鲁迅批判的不是老夫子,只是封建礼教,鲁迅认为诗经是激楚之言,奔放之词,与孔子的诗可以怨在政治姿态上是相近的,鲁迅生于民国,从小念私塾自然少不了儒经的熏陶,正是因为深解其意,窥见弊端,才能倒戈一击。
  玄晋予还聊了老庄,从自然哲学聊到佛学,说两者有区别,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相互渗透。没想到玄晋予这么博学,我向来佩服博学的人,不由的盯向他,目光全是惊讶和崇敬,他让我仰视。
  玄晋予打趣道,“我们现在的聊天就是一本书的名字。”
  “什么书?”
  “与神对话。”
  他还真会抬高自己,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书,既然玄晋予说了,应该是不错的书,以后可以买来看看,只是我没想到,多年之后,这本书成了我床头的摆设。这本书与老庄一样,实在是晦涩难懂。
  没人来打扰我们,我们一直聊到天暗下来。堂屋传来老太太爽朗的笑声,玄晋予抿唇笑道,“看来奶奶又要请我们吃晚饭了。”
  “晚上继续农家乐,”我重复上次老太太的话,转眸看向玄晋予,“谢谢你让他们过来,陪我和老太太。”
  大周末的,谁没有活动,就算真没活动,在家睡觉也是好的。要不是玄晋予一直骚扰他们,我敢说至少闾游是不会来的。
  “是他们自愿的,”玄晋予见我不信,颇有些得意之色,笑道,“我可以让他们自己承认,都是自愿来的。”
  吃过晚饭,白砥直他们准备回去。我一瘸一拐的将他们送到大门口,与他们挥手道别。转头,看到玄晋予立在我的身边,也与他们挥手道别。
  “你干嘛?你的行李箱呢?”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怎么还不去拿行李箱?”
  玄晋予坦然的看着我,也不说话。闾游一脸正经的说,“岚子,你脚伤的这么严重,玄晋予留下来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嘛。”
  “那怎么行!”我推着玄晋予,让他去拿行李,“你赶紧回去吧,阿姨还在家等着你呢。”
  玄晋予拉住我,说,“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明天回去。”
  “不行!”我斩钉截铁道。
  玄晋予问,“为什么不行?”
  白砥直凑过来,笑问,“是啊,岚子,为什么不行啊?”
  “我说不行就不行,”我急道,“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玄晋予也有些急了,“又不是没住过。”
  话音方落,闾游带头起哄,哦的一声,飘了七八里远。
  上次是上次,那次是暴雨,这次算什么!我感觉到脸发烫,急的直摇头,“不方便就是不方便,你赶紧走,你要是不走,我走。”
  “好了,岚子,别急了,”余音笑道,“玄子也是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音姐,你是医生,你说,我这点伤算什么,有什么好照顾的。”我说。
  余音笑笑,看向白砥直,白砥直说,“玄子,回去吧,别为难岚子了。”
  玄晋予无奈的叹口气,去拿行李箱。庄曜含笑佩服道,“岚子,二哥遇到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我这可是第一次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
  玄晋予拖着箱子出来,看着我,“后天你就不要来上班了,大后天,我来接你。”
  “真的?”我抿唇笑笑,“别算我旷工就行。”
  月溪和雨时相视一笑,月溪道,“岚子,你跟二哥还这么计较。”
  众人说笑间转身离开,玄晋予目中不舍,趁我不备,双唇瞬间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感受到他双唇的温度,我愣愣的立在大门口,不禁伸手摸了摸额头。目光注视他远去的身影,披着昏黄的灯光,挺拔中似乎带着骄傲和自豪。
  同时,我还听到闾游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对玄晋予说的。
  “奸计未能得逞,千万不要悲观!凭你这只老狐狸的能谋善断,老奸巨猾,还怕搞不定她!”
  

☆、迂回前进

  星期一时,脚已经完全好了。想着不上班,就去了一趟医院,直到夜里十一点才回家。第二天天还没亮,玄晋予就来了。我给他开了门后,重新钻到被窝里。
  玄晋予二话不说将我拽起来,我甩开他的手,再次钻到被被窝里,来来回回三四次。我用被子蒙住脸,慵懒道,“你去将飞机票改签,我们明天再去吧,我很困。”
  玄晋予将衣服扔到我面前,“飞机票没法改签。”
  “不能改签?”我是没做过飞机,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迷糊的睁开眼睛,从被子里露出头,疑惑的看着他,“火车票都能改签,飞机票为什么不能改签?”
  “快点,快点,”玄晋予拉着我的胳膊,哄道,“下午最高院开庭,你不是一直想去最高院开庭的吗?”
  “下午两点才开庭呢!”我央求道,“去这么早干嘛。”
  玄晋予不再拉我,坐在电脑前,悠闲道,“计程车等在巷口,一直在打表。”
  我不得不佩服玄晋予的这句话,很有效果,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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