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他和史进也有书信往来,他又对梁山林冲、武松、石勇等人有恩,以史进的性子,只要他知道了自己境遇,必然发兵来救。
想及此,柴进拱手道:“多谢节级指点,若柴进留的一命,全赖节级指点。”
蔺仁摇头道:“举手之劳,柴大官人还要早些设法才好。”
柴进点头道:“我那些庄客也被下牢了吗?”
“没有,他们被打了二十棍,便都赶出衙门去了。”
柴进拱手道:“烦请节级给我拿纸笔来,我修书两封,让他们去送信。”
蔺仁摇头道:“牢里耳目众多,我若拿纸笔来,必然有人怀疑。大官人只可告我口信,我与你传出去。”
柴进闻言,想了想也是如此,点头道:“那便烦请节级给他们捎个信,让人一面拦住去沧州取丹书铁券的人,一面去梁山求救。”
梁山?
蔺仁听得梁山求救也有些傻了,他是想不忍心看这个当世孟尝君冤死狱中,可也不敢沟通梁山啊。
柴进看蔺仁为难,连忙作揖道:“如今也只有梁山好汉能救我了,他们又不乱杀无辜,还请节级救我。”
蔺仁摇摇头,道:“好吧,大官人安心歇着,我自去为大官人传信。”
“只恐他们不信。”
柴进又告了蔺仁一句庄中密语,道:“节级与他们说了密语,他们便知道是我的意思了。”
他生平仗义疏财,也不知救济了多少人。
如今落难,也有人救他,不枉了之前的仗义疏财。
蔺仁出了牢房,便看见一个衣服上还带着血的人在外面守着,看到他便凑了上来,作揖道:“节级行行好,让我进去看看我家官人吧。”
蔺仁看这人身上血迹像是刚刚吃过棍棒的,装作不耐烦的在这人身上踢了一脚,骂道:“哪里来的乞丐,快些闪开。”
接着低声道:“跟我到僻静处说话。”
说完,便往前面走去。
那人愣了愣,也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去。
蔺仁晃晃悠悠的离了衙门附近,走到一个僻静巷子里,停下脚步,不多时,便见先前那人跟了上来。
那人到的跟前,便作揖道:“节级唤小人来,有何吩咐?”
蔺仁道:“你家主人是谁?”
那人道:“我家主人是沧州柴大官人,他是个仗义疏财的好汉,平生不知救助了多少人,并不曾害人。还请节级发发善心,让我见见大官人。”
蔺仁看这汉是沧州一带口音,身上血迹也像刚挨了棍棒的,便道:“知府有令,不准任何人探视你家主人,你却是不能见他。你家主人性命危在旦夕,你若想救他时,便为他传个信。”
那庄客一听,顿时急道:“丹书铁券很快就能送来,谁敢害我家主人。”
蔺仁摇头道:“知府总不会看了丹书铁券后,放你家主人出来,让他拿着丹书铁券去东京状告自己吧。你家主人已经屈打成招,说了没有丹书铁券,只等你们拿来丹书铁券,知府便让人藏了去,到时再结果你主人性命。”
那庄客听得,马上跪在地上哭道:“请节级救救我家主人。”
蔺仁道:“你家主人已经想了法子,你可以让家人先不要拿丹书铁券来,再去梁山求救。你主人和梁山有交情,梁山该会派人来救你主人。只除非如此,才能救得你主人。你若不信时,这里有你家主人说的密语。”
那庄客听得柴进密语再无疑惑,叩了个头,道:“多谢节级为我家主人传信,我这就去报信,还请节级照顾我家主人一二。”
第一百二十一章 破高唐州
这一日,史进正在演武场看吕方、郭盛切磋时,张青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上来,道:“这位兄弟是柴大官人庄上庄客,他说柴大官人在高唐州被下狱,性命早晚不保,特地来山寨求救。”
张青言下并未全信。
史进却是知道此事八成不假,不过他还是道:“你且细细与我说来。”
这庄客把柴进因叔叔病重去高唐州,殷天锡又欺上门,把柴进下狱,并要害柴进性命的事都说了一遍。
史进听了,点头道:“如此说来,柴大官人危在旦夕,此事不可耽搁。吕方,你去敲聚将鼓。”
“是。”
吕方应了一声,便跑到聚义厅前,敲起聚将鼓来。
“咚咚咚”
在雄浑的鼓声中,山上山下头领纷纷往聚义厅而来。
史进让人把这庄客带到客房去歇息后,便也走进聚义厅。
不多时,朱武、公孙胜便从旁边军政司赶来。
二人和史进见了礼,便在左边一带坐下。
朱武忍不住问道:“哥哥,发生了什么事?”
山寨已经很久没有敲过聚将鼓了,平日也没什么大事要召集众人商议。
除了每月月初众头领齐集聚义厅议事,众人相聚便是在一些头领的喜宴上了。
这两年山寨不少头领都成了亲,便是当初不愿娶亲的阮小七在老娘的逼迫下也成家了。
成亲、生子、满月、父母过寿,隔三差五便有喜宴,山寨众头领都是要到的。
史进把柴进的事说了一遍。
朱武听了。道:“若柴大官人真有事时,山寨当去救应。高唐州离此不过三百来里。快马一日便能到达。我们打探仔细了,再看如何救人不迟。”
史进摇头道:“不定何时那高廉、殷天锡就会害了柴大官人性命。此事却是不能耽搁。若是柴大官人无事时,便当我们练兵吧。”
后面到的头领也有忍不住发问的,前面到的头领便和他们说了。
等到众头领都到齐时,多数头领已经都知道此事了。
聚义厅当值的吕方报了众头领都到齐后,史进便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又把柴进的事说了一遍,道:“柴大官人是天下闻名的好汉,对山寨多位头领也有恩情,此番他有难。山寨必然要救他出来的。众人有何计策救他?”
话音刚落,阮小七便叫道:“一个小小的高唐州,还要什么计策,我们发兵打了他便是。”
萧嘉穗笑道:“不打高唐州,救柴大官人也不难。若高唐州不知道柴大官人向我们求救,州里防备该不严,只需一些兄弟突袭大牢,便可救出柴大官人。一队马军在城外接应,足以护着柴大官人回来了。若要打高唐州时也不难。先派一些兄弟进城,里应外合,取高唐州也易如反掌。”
林冲叫道:“既然打高唐州容易,那便打了高唐州。高家那狗贼连柴大官人都敢害。寻常百姓还不知被他害了多少。这等贪官正是我们替天行道的对象。”
吴用也道:“山寨钱粮也不多了,秋后又要收买粮草,若是打了高唐州。正好补充山寨府库。”
史进听得二人之言,点头道:“若只救柴大官人。放过高廉、殷天锡这等狗贼,也对不起我山寨替天行道的旗帜。这番我们便打了高唐州。替天行道,也震慑一下山东、河北贪官劣绅。让他们知道不是躲在州府城池就能胡作非为的。”
林冲闻言,当即起身道:“此战林冲愿做先锋。”
武松也起身道:“柴大官人对我有恩,武二也要去的。”
“我也去。”
……
很快,右边一带的武将便都站起身来。
史进挥手让众人坐下,道:“高廉、殷天锡作恶多端,此战必要捉获二人,杀之以平民愤。戴宗、时迁先进城打探,若高唐州没有防备,武松兄弟便带人扮作商队进城。再请林冲、呼延灼、党世英、党世雄、关胜、唐斌、孙立、栾廷玉八部马军,石勇、穆弘、穆春、李逵、欧鹏、马麟、杨雄、石秀、解珍、解宝十部步军与我下山走一遭。”
“是。”
被点到之人纷纷起身应命。
史进这一番点的人,多是后面入伙的人,也都是在聚义厅位置靠后的人。
这些头领都希望立功,先前求战的时候也都十分积极。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便各自去准备兵马。
次日五更,大军便下山往高唐州而来。
戴宗、时迁更是先行赶往高唐州打探。
高廉哪能料到捉了柴进会引来梁山大军,城中并没什么防备。
这一日,正在府衙断案时,听得城中突然杀声震天,险些惊得掉到座椅下,慌忙对堂下做公的喊道:“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做公的刚刚出去,高廉便听得有兵马往衙门杀来,也不敢再耽搁,当即让做公的护着往军营逃去,后衙的老小却是顾不得了。
刚出衙门,便看见殷天锡带着一众闲汉连滚带爬的往衙门跑来。
还没到的跟前,殷天锡便嚎叫道:“姐夫不好了,梁山贼寇进城了。”
高廉也已经听到东边传来一阵阵呼喊:“梁山好汉进城,百姓不用惊慌。”
街面上原本乱窜的百姓听得呼喊确实没有之前惊慌了,一些人也不再忙着逃命,干脆站在街边看起来。
但那是寻常百姓,高廉自然知道他落到梁山手里是什么下场。
听到是梁山兵马进城,高廉也不准备去军营了,带着人就往南门逃。
朝廷几次派大军征讨梁山,都被梁山打的大败,他城中这些兵马如何能抵挡住梁山兵马。
殷天锡跟着高廉跑了几步,才想起姐姐来,喊道:“姐夫,我姐呢?”
高廉瞪了殷天锡一眼,道:“夫人平日只在后宅,梁山贼寇不会杀她的。等贼寇退了,我再让人寻她。”
殷天锡却是知道他的地位全来自姐姐,如果没了姐姐,高廉哪还会认得他,慌道:“万一贼寇把她带到梁山去做军妓,如何是好?”
如今天下皆知,梁山替天行道,杀贪官劣绅,淫恶女子则会被贬为军妓。
贪官劣绅固然害怕,后宅的女眷也都不再敢和以前一样随意欺辱下人。
高廉气的一个踉跄,若不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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