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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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传-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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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敬前来上海寻找江青
  一九三三年冬天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穿棉袍的男青年来到“晨更工学团”,说是找“李老师”。当徐明清听说男青年姓俞,立即明白了他是谁。这是徐明清头一回见到黄敬。江青一见到黄敬,兴奋得流下热泪。
  俞启威在青岛被捕后,经他的父亲找国民党的上层人物打通“关节”,才终于被救出狱。借口养病,黄敬离开了已经很难进行革命活动的青岛,来到上海。这时,黄敬的两位母亲都住在上海。他住在静安寺附近哈同路(今铜仁路)他的生母卞君那里。他从姐姐俞珊那儿知道江青在上海,于是他便到西郊北新径找江青。这样,江青不再孤苦伶仃。
  本来,哈同路上的俞宅华丽而又宽敞,腾出一间屋子给他俩居住是很便当的。无奈,黄敬的生母不承认这门亲事。任凭黄敬怎么说,他的生母不许江青进家门。黄敬跟他的“大妈妈”——俞大纯的大老婆关系不融洽,自然,也无法在“大妈妈”那里找到落脚之处。
  黄敬求助于徐明清。陷于穷困之中的“晨更工学团”,哪有地方给他和江青住呀!最初,她请一位老师让出住房,给黄敬和江青临时住了几天。后来,黄敬在静安寺附近租了个小小的灶披间,和江青搬了过去,算是有了个住所。他们又开始生活在一起。不过,这时江青每天仍到“晨更工学团”当教员。
  江青入团之后,知道徐明清是地下党员。她带着黄敬来找徐明清,希望恢复组织关系。黄敬向徐明清谈了他在青岛入党的情况,可是,他没有出示任何党组织证明。
  徐明清随即把黄敬的情况向中共上海沪西区委反映。区委对此持慎重态度,原因是明摆着的:第一,黄敬没有接关系的证明;第二,黄敬出身于那么错综复杂的官僚家庭;第三,黄敬又刚刚从国民党监狱中出来。他在狱中表现如何,不知道。这样,区委认为不能接受黄敬的请求。尤其是在当时白色恐怖相当严重的情况下,党组织的行动非常谨慎。
  不过,党组织也不是对黄敬不理不睬。因为从黄敬的自述,从江青的表现,表明他们确实是革命青年。区委决定对黄敬进行考验,让他参加一些外围活动,分配他做一些危险的工作。
  于是,徐明清分配黄敬去做贴标语、撒传单之类的工作。黄敬很积极地去做这些工作。他跟徐明清熟悉了,总叫她“阿徐”。
  一九三四年一月二十八日,上海爆发了纪念“一?二八”抗战两周年的示威游行。“晨更工学团”很多人参加了,俞启威和江青也参加了。在游行途中,“晨更工学团”的“王大个”被捕了。“王大个”是个工人,苏北人,个子高大,大家都喊他“王大个”。他刚从龙华监狱出来不久,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警察逮捕了他。
  那天,徐明清没有参加游行。那是因为“工学团”里有人把标语贴在“工学团”所在地的黑色竹篱笆上,引起北新径镇警察的注意,传唤“晨更工学团”负责人。于是,徐明清去了。
  “一?二八”游行,明显地暴露了“晨更工学团”的进步面目。“王大个”从狱中托人带出消息,说“包打听”已经在盯梢江青。徐明清赶紧把消息告诉江青,并叫她暂时不要到“晨更”来。
  俞启威意识到又一次面临被捕的危险,何况在上海又无法接上组织关系,于是决定和江青迅速离开上海。俞家在北平西单劈柴胡同有房子,俞启威带着江青躲往北平。
  徐明清也暴露了。党组织当即要她离开“晨更”。经过陶行知以及陈望道夫人蔡葵等社会关系介绍,得到基督教上海女青年会郑裕志的帮助,徐明清由该会劳工部介绍到上海浦东工作,去主持该会在那里办的一个女工夜校。浦东与上海繁华市区(即浦西)隔着一条黄浦江,那里像北新径一样冷僻,徐明清在那里安身……
  和“阿乐”接头时猝然遭捕
  黄敬和江青来到了北平。
  黄敬在北京大学旁听数学,又去中国大学旁听《资本论》,讲课者乃是中共“一大”代表李达教授。李达自一九二三年脱离中共,但仍致力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研究和教学。他在一九四九年十二月经中共中央批准,重新加入中共。
  江青和黄敬一起,也去旁听李达的讲课。
  据江青对维特克说,当时她每月只有七块大洋的收入,除了付房租之外,剩下的钱只够吃咸菜、馒头。只是她没有说及她做的是什么工作。
  几个月后——一九三四年五、六月间,徐明清听说“李先生”又从北平回上海了。她知道,“李先生”便是江青,因为江青当时用“李鹤”为名,大家都喊她“李先生”。
  江青为什么又回上海呢?原来,她跟黄敬到了北平之后,依然受到俞家父母的反对,在经济上不予帮助。黄敬只能从姐姐俞珊那里要到一点钱。江青在北平生活不下去,于是,独自再去上海。
  江青到了“晨更工学团”,才知道徐明清已不在那里了。借助于基督教上海女青年会劳工部的介绍,江青被安排到该会在小沙渡路办的女工夜校里当教员,小沙渡路,即今日西康路,在上海西北角,离静安寺不太远。江青在那里教女工们唱歌、演戏、识字。
  江青也去浦东,在徐明清那里的女工夜校当教员。这时,她化名张淑贞。
  一九六○年五月,大抵江青还不是“旗手”,还不是“无产阶级司令部领导同志”的缘故,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战斗的五十年》一书,写及江青当年在上海的情况。这本书是上海卷烟一厂(原英美烟草公司)厂史,其中《永远割不断的联系》一节中,有这么一段老年女工的回忆:
  “一九三四年,我十八岁的时候,浦东女青年会办了一个平民夜校。那时候没有人教我们排戏和唱歌,徐老师(引者注:指徐明清)就请了一些内行的同志来教我们。教唱歌的蓝苹同志(引者注:此处可能回忆者的记忆有出入。据徐明清回忆,当时江青用”张淑贞“化名,称”张老师“,而”蓝苹“则是江青进入电影界之后才取的艺名),每星期来二次,总是准时来到。她拉得一手好二胡,在教我们之前,先要自拉自唱两遍,她那婉转的歌声和悠扬的琴声,真使我们听了发呆。”
  “过了一些天,热心为我们工人服务的蓝苹老师忽然不来了。大家正感到奇怪,徐老师面带愁容,悄悄地告诉我们说:‘蓝苹老师被捕了,现在正关在监牢里受反动派的折磨。’我们听了这个消息,感到无比的气愤。”
  关于她的被捕,江青是这样对维特克说的:
  “唉,我在上海干革命真不容易,惊心动魄!”
  “有一次,我在兆丰公园附近,那里是别墅区了,靠近郊外。忽然听到后面有骂声,一个警察突然往前跑,这时我被两个工商打扮的人架起来,离开这条路,到一个警察分局。天黑了,一大批人押我在野外走路。我当时穿朋友送的丝绒旗袍,罩蓝布褂子,秘密表格在衣角上。架起时意识到被捕了,我大声喊救命,一个人也没有。他们赶快把我弄到野地里,一个人叫我快走,另一个人出来说好话。一个装红脸,一个装白脸。前面是水田,我装倒下了,把口袋里的东西吃到肚里。这就什么证据也没有了。到警察局,听他们打电话,说抓到嫌疑犯。我想是被牵连的……
  “我被捕后,装着什么都不懂。后来知道有个女的叛变了。她的丈夫先叛变的,有名的黑大汉,他认识我,知道我是地下党员。他当叛徒后骗他的妻子,出卖了党的文件,有一天特务提审我,我又装着大哭大闹。忽然一个巴掌打了过来,我回头一看,正是那个黑大汉……”
  据徐明清回忆,江青是和“阿乐”接头时被捕的。
  “天下真小”。一天,江青走在大上海的马路上,忽地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使她惊呆了!那人也认出她来,喜出望外。这位小伙子会在偌大的上海跟她面对面遇上,真是巧合!
  此人名唤乐若,平常大家叫他“阿乐”。他是青岛的中共地下党员,当年跟江青在一起活动。在黄敬突然遭捕时,是阿乐送她上船,逃往上海。
  他乡遇故知。影单形孤的江青流落上海,见到阿乐使她非常兴奋。她即和阿乐找一僻静处细谈。原来,阿乐当时是共青团中央交通,在上海工作。公开的身份是邮局出纳员。
  阿乐擅长拉胡琴。于是,江青邀他伴奏。她唱戏,阿乐拉琴,彼此间有了来往。
  一九三四年十月底,阿乐约江青在兆丰公园见面。这时,连阿乐自己也不知道,他已被国民党特工总部特务跟踪。那是因为中共中央上海局交通胡耀华在一九三四年六月中旬被捕,此人是负责团中央交通任务的,被捕后叛变;六月下旬,中共中央上海局书记李竹声(即余其全)被捕叛变,竟然布置特务跟踪中共地下党负责人。致使大批中共地下党员遭捕。十月下旬,团中央宣传部部长番茄(即陈子林,后来改名黄药眠)被捕。他没有叛变,但是,国民党特工总部已从其他方面获知共青团中央两位交通——王哲然和乐若。王哲然得到团中央一位宣传于事的通知,急速离开了他所住的上海新闸路培德里一四二号,躲进一家旅馆。但是,十月二十六日,他在去上海《申报》图书馆接头时,突然遭捕。
  特务们在跟踪王哲然的同时,也在跟踪乐若。当乐若来到兆丰公园,特务已在暗中监视。
  兆丰公园即今日的中山公园,离北新径不太远。那时,公园有两个门,其中一个门一出去,便通往英租界。阿乐在跟江青见面时,发觉有人跟踪,知道事情不妙,当即与江青分头而走。阿乐熟悉那里的环境,飞快地从那个通往英租界的大门出去,逃入租界,甩掉了特务。这样,他没有被捕。
  江青见阿乐朝那个大门走,她便向这个大门逃,结果被特务截住。她,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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