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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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传-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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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一年中国民主政团同盟成立时,他出任秘书长。他是作为中国民主政团参政员访问延安的。
  从延安归来,左舜生写了《记民主同盟政团延安之游》一文①,内中谈及希望见江青一面:
  ①左舜生著,《近三十年见闻杂记》。
  “我本来向毛泽东提议,要见见他的蓝苹的,但毛说她生病,不能见客。七月五日那天,我们离开延安的时候,毛带着他们一个七八岁的女儿(引者注:即李讷,当时五岁)来送我们,两只美秀活泼的眼睛,看样子似乎和我在战前见过一次的蓝苹有点像,可是蓝苹本人依然没有来。‘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当我们的飞机起飞以后,我还是感到这是此行的一点遗憾。”
  毛泽东托辞江青生病,不让左舜生见她,显然不愿让左舜生回重庆后张扬他和江青的婚姻。从左舜生的文章中亦可看出,“江青”之名的含义,他在当时便已知悉。
  毛泽东婉拒了左舜生会见江青的要求,理所当然,不让江青在重庆公开露面。
  然而,江青却悄悄背着毛泽东,约见正在重庆的唐纳!
  唐纳拒见江青
  江青进入延安之后,仍与唐纳有过联系。
  “据当时与唐纳比较接近的一位苏州同乡说,蓝苹曾有一个短时期逐月从延安托人捎送十元钱接济唐纳。每当唐纳收到此款,照例必先从中抽出一元,与贫困的知友们聚首‘打牙祭’,权且在国难中相德以沫,苦中作乐。”②
  ②程宗骏,《关于唐纳与蓝苹》,一九八九年三期《人物》。
  这“一个短时期”,是指一九四二年唐纳在重庆颇为潦倒的时候……
  当江青离沪去延安时,唐纳成为《大公报》战地记者,沿沪杭线采访。这时,他改用笔名“罗平”,发表了许多战地通讯。他在一九三七年底到达武汉。
  那时候,上海影剧界群星汇聚武汉。唐纳仗着他在影剧界人头熟,又有组织才干,倡议组织附属《大公报》的“大公剧团”,得到热烈的响应。导演郑君里、应云卫,演员赵丹、白杨、舒绣文、张瑞芳、顾而已、金山,都参加了“大公剧团”。
  唐纳自己编剧,写出抗日话剧《中国万岁》,由应云卫导演,于一九三八年夏在武汉维多利亚纪念堂及大光明戏院上演,轰动全城。
  就在这时,唐纳爱上了话剧女演员陈璐。
  一九三八年十月,唐纳与陈璐一起,经香港返回上海。
  在上海,唐纳改用笔名“蒋旗”,发表多幕话剧《陈圆圆》,又写出多幕话剧《生路》。
  这时,陈珊进入电影界,在金星公司出品的《乱世风光》中,饰演舞女柳如眉。《乱世风光》由柯灵编剧,吴仞之导演,罗从周摄影。
  唐纳为陈珊取了个艺名叫“红叶”。据云,“红叶”和“蓝苹”相对。
  虽和陈珊结合,唐纳仍怀念蓝苹。这时,唐纳所写的《干里吻伊人》歌词,据云是为蓝苹而写。这首歌当时由蔡绍序演唱,走红上海滩:
  天苍苍,海悠悠
  鸿雁在飞鱼在游。
  人面不知何处去?
  绿波依旧东流。
  虽说唐纳人在上海,他的话剧《中国万岁》由中国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排演,在重庆搬上舞台。一时间,山城关注,对此剧颇予好评。
  唐纳和陈璐在沪生下了儿子红儿。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日军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唐纳离沪赴重庆。
  陈璐和红儿留在上海,据云陈璐改嫁盐商。一九四八年,陈璐曾在《国魂》一片中担任角色。《国魂》由上海永华公司出品,吴祖光编剧,卜万苍导演。
  据夏其言告诉笔者。解放后陈璐曾带红儿找他,求他看在老朋友唐纳的面上,给红儿安排工作。夏其言把红儿安排在《文汇报》资料室工作。后来。转到了安徽工作。
  唐纳来到了重庆,曾在应云卫的中华剧艺社做点工作,算是有碗饭吃。后来,剧社解散,唐纳陷于困苦之中。唐纳一度心境烦闷,又一次自杀而未遂。
  江青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知道唐纳的困境,她托人每月捎十元钱给唐纳。
  一九四四年,唐纳在重庆成立“中国业余剧社”,和冯亦代分别任正、副社长。只是因上座率不佳,剧社又陷于困顿之中。
  不过,当江青来到重庆医治牙病之时,唐纳却已从困苦中解脱,凭借他流利的英语找到新的得意之职。
  据当时《电声周刊》的《唐纳楚村晋用》一文报导:
  “蓝苹的前夫唐纳,他原名马骥良,笔名罗平,现已易名耀华。他原先是圣约翰大学的高材生,精通中英文,又写得一手好文章,是一位意识正确的影评人。也曾加入过明星、艺华及电通等影片公司主演过几部片子。”
  “他和前进影人蓝苹,曾在杭州六和塔下举行过集体结婚,然而,也许是为了他个性的懦弱,终于遭了蓝苹的遗弃,他一时曾恋恋不舍,闹了几次自杀的活剧。……”
  “现在,唐纳已在重庆,他得了友人介绍,荣任苏联大使的秘书常追随于苏大使左右,有时同搭飞机,甚为得意。今日唐纳,倘使想起往昔一度自杀于济南的情境,心中也会觉得哑然失笑吧!”
  不过,另据报导,唐纳是受英国驻华大使馆之聘,在英国新闻处工作。
  那时的唐纳,又另有所爱。唐纳在蓝苹、陈璐之后,爱上了女演员康健。
  事情会是那么凑巧:在电影《中华儿女》中演刘二嫂一角的,正是康健(演刘二哥的是赵丹)。《中国电影发展史》版,把康健误为蓝苹,以至造成蓝苹经重庆进入延安的误传。
  唐纳和康健,在重庆一度打得火热:
  “据当时在重庆‘中国工矿建设协进会’工作的话剧导演张铭(现侨居美国洛杉矾)回忆:一九四五年上半年,唐纳穿着高档入时的全白西服,借其女友康健(上海业余剧人协会成员)登门造访张铭,请张专为康健推荐并排演一出话剧,冀以作为她在重庆的‘打炮戏’,其所需经费等将全部由唐纳承担。接着唐纳又为追悼其苏州的嗣母而于重庆罗汉寺大做其阴寿,曾邀不少亲友,以及诸如郭沫若等文化界知名人士参加。其时康健以主妇身份出现,与唐纳同戴黑纱而主持遥祭仪式。抗战胜利后,不知何故两人又告分手。”①
  ①程宗骏,《关于唐纳与蓝苹》,一九八九年三期《人物》。
  江青来到重庆,曾打电话约见唐纳,是确有其事的。
  唐纳的老朋友徐铸成曾写及:
  “记得他曾在闲谈中亲口对我说,这位过气的演员(引者注:指江青),抗战时曾秘密到重庆治牙(引者注:应为重庆谈判时),还旧情未断,打过电话约他见面,他断然加以拒绝。可见,在他这方面,已经一了百了。”①
  ①徐铸成,《蓝苹与唐纳》,一九八八年六期《书林》。
  崔万秋也和唐纳颇熟,也曾当面问过后来侨居巴黎的唐纳。崔万秋在《江青前传》中写道:
  “我在和唐纳聊天时,顺便问他上述传闻确否,他承认有这件事。”
  “从江青打电话给唐纳,我联想到她在上海时曾两度赴北平访问俞启威……”
  虽然唐纳拒见江青,出人意料的是,唐纳却见到了毛泽东,毛泽东还对他说了一句话——这是唐纳一生中跟毛泽东唯一的一次短短的见面。
  关于与毛泽东见面的情景,一九八四年九月二十九日下午,唐纳在巴黎曾跟从台湾来访的老朋友陈纪滢说及。
  后来,陈纪滢在《巴黎幸遇唐纳》一文中,记述了唐纳的谈话:
  “纪滢兄,您知道毛泽东到重庆的那一年,我仍在重庆。有一天,我接到张治中(当时是政治部部长)一张请帖,是在他家里开酒会,说明是欢迎毛泽东。当时我很觉奇怪,何以有我?可能因酒会后看戏,但看的是‘平剧’又非话剧,无论如何,轮不到有我!但我抱着一种好奇心理也去了。当主人介绍我与毛泽东相见时,说:‘这位就是当年的唐纳!’毛泽东一面显得惊讶,一面紧握着我的手,瞪着两只眼,说道:‘和为贵!’因为我不明了他的用意,支吾而过。另外主人给他介绍别人。”②
  ②陈纪滢,《巴黎幸遇唐纳》,台湾《传纪文学》四十五卷六期。
  陈纪滢的这一段记述,可以说是极为精彩和珍贵。在其他关于江青的传记中,要么没有提及此事,要么说唐纳“照着毛的宽阔、安详的脸”,“突然绕到摆满食品的桌子对面,步出大厦”,两人“没有握手”。
  毛泽东的一句“和为贵”,道出了他和唐纳淬遇时的机智和幽默,也反映出他也知道江青往昔的婚事。据徐明清告诉笔者,毛泽东并不“封建”,并不十分计较江青往昔的几度婚恋。正因为这样,当黄敬因病来延安住院时,得到毛泽东的同意,江青曾几度去医院看望过黄敬。
  唐纳拒见江青,其原因由于他“一了百了”,而且江青地位已经显赫,见她会惹事生非;他却去见毛泽东,那不仅为他持有请柬,名正言顺,而且出于“好奇心理”。
  至于江青电话约见唐纳,多半是出于炫耀,倒不是出于私情。她是希望让唐纳看一看她今日是何等神气的“贵夫人”。她的好胜,她的好炫耀,向来如此。
  江青在重庆住了一个多星期。她在那里,诸多不便,悄然搭飞机飞回延安。
  毛泽东在重庆住了四十三天,进行了举世关注的重庆谈判,于一九四五年十月十一日,由张治中陪同,和王若飞一起飞回延安。
  写信慰问赵丹
  一九四六年一月二十九日,一架从延安飞往重庆的飞机,由于气象恶劣,中途临时降落在西安。翌日,才飞抵重庆。
  飞机上坐着周恩来。他是一月二十七日下午由重庆飞抵延安,向毛泽东汇报工作,然后又返回重庆。回重庆时,周恩来的专机上多了一位临时搭乘的乘客,那便是江青。
  又是借口牙病,江青再度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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