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话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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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话古人-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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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得知了消息,但是不知鹿死谁手,也就坐山观虎斗,两边不得罪了。
  只是,高拱解职,张居正上台,外加和冯保合作甚欢,不免惹得大家怀疑,高拱更是怀疑张居正做了手脚,对之也就忿忿然了。
  不管如何,高拱走了,高仪不久也去了,内阁只剩张居正一人,他是当然的首辅,和高拱不同,或是从高拱解职得到了教训,他对宫中敷衍的很好,太后对他很信任,冯保也很敬重于他,万历皇帝年纪还小,张居正保证了宫中的信任,宫中也把国家交于他了,这是张居正等待许久的新政时代。
  张居正执掌的明朝政府,是怎样的情况呢?要说差,倒是也不至于,毕竟天下没有大乱,北边鞑靼最近也不是很生猛了,几位水利学家兴修水利,解决了许多问题,民众生活的还算可以,确是个太平时代。但是这太平时代背后的危机却大得很,大地主兼并土地,税收流失,负担集中到穷人那里,丰收还好,万一来一次大旱灾,流民增加,就不免要出乱子。而且财政枯竭,连官饷都很难发了,万一外敌大规模入侵,那军费又吃紧了,加饷加税的话,农民又要吃苦了。
  国家穷,老百姓也不富裕,就大地主们富,但是他们只把钱收起来看哪里的田地可买,却不愿交税,国家打仗花的是老百姓的钱,送的是老百姓的命,那些大地主却什么也不少,还借机兼并土地,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事情是要解决的,当然,要改革,也看怎么改,王安石的变法是好,但是用人不当,结果落个亡宋的罪名。何况张居正认为太祖皇帝留下的制度是相当好的,只需要完善,当然完善也是一定程度的新政。
  当然,用人这还是要解决,政策是要官吏们去执行的,假如不能领会政策,那新政就不能执行了。何况万历的吏治,不能说象明末清末那样贪污贿赂成风,但是和明初比起来,不能算好了。于是便开始京察,再是考成法,这和之后的整顿驿递,一起得罪了官僚们。
  京察是张居正初登位的时候便施行的,这破碎了官僚们对新任首辅的期望,一般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给点甜头啊,比如加薪什么的,就算不给甜头,也不要触霉头啊,一上来就京察,端是不令人快乐了,而且还有借机排除异己的可能,大家不免怀疑了。
  考成法也是,本来可以自己控制的政务,却被加了一个头箍在上面,时时要被上头监管,一些油水也捞不到了,手脚也难做了,就算做,花的成本精神也大了许多,实在是头疼的狠。
  何况官员士人都是学儒家的,儒家的要求是仁政,行大治,你称富国强兵,那和法家有什么区别?富国强兵,那是王安石,王安石是干什么的?北宋亡国的祸首!你要理财?那不就是桑弘羊那样的收揽百姓钱财嘛,官员们有些忿然。
  驿递也被整顿了,那可是官员的优待,国家驿站,那就是给我们官员用的,你怎么就能一下把我们的特权取消了呢?当然,和太祖时代比起来,张居正的整顿还算是轻的,但是也不免官员的抱怨。
  官员们抱怨着,但是毕竟这些方法行之有效,而且合情合理,张居正占着大位,官员们也就只能私下抱怨着了。
  官员们解决了,但是最关键的还是大地主那边,他们有钱,有权,还有势力,很多是功臣后代,王侯将相,退休的大臣,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上可通达天下,下可操纵舆论,要对付他们,那可就难得多了,要是没有不怕粉身碎骨的准备,那只怕是不行的。
  幸好张居正有,明代的士大夫,确实骨头硬的狠,于谦,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保明朝天下,海瑞,为民不但敢得罪大地主,连皇帝也敢骂,张居正也不怕死,他只怕政策不能执行,海瑞是护民,但是有时也不免护的太短了些,何况明朝的官吏并不都是海瑞,也做不了海瑞。张居正也只能通赋税侧面打击大地主的利益。
  或许,张居正也不想打击大地主吧,要算起来,他的师长徐阶也是大地主之一,但是没办法,要富国强兵,只有得罪了。为了富国强兵,那些坎坷总要走的。
  张居正没有手软,一系列的赋税改革,一条鞭法,丈量田地,都得罪了不少既得利益者,张居正死后政策被废有他们的努力。
  新政之后,空虚的国库充溢起来了,国家是富了,那就要强兵,北边的边患总是在那里的,俺答是答应不进攻了,但是鞑靼并不只有俺答,而且时事随时变化,今天不进攻,明天就可能进攻。说实在话,现在的明朝政府对于鞑靼的地盘实在不敢兴趣,他们不是成祖,他们只想把自己的土地搞搞好,不要有外敌入侵就可以了,所以他们自成祖之后就没认真的北伐过,那些化外之民,老老实实在边地呆着,明朝政府并不想主动进攻,那样太花钱了,那些土地占下来也没用,但是防还是要防的。现在军费充裕,只需要人材。
  张居正是个识才的人,明朝也不缺人才,谭纶,王崇古,还有那位抗倭的名将戚继光,李成梁都得到了重用,外加三娘子事件的善用,北方得到了难得的安定,现在的光景实在是明朝自孝宗以来最好的时刻了。
  只是,这时父亲死了,那时的风俗是要三年守孝的,虽然皇帝可以夺情,但是士人总是不满的,礼仪为立国之本,怎么可以不守呢?明朝朝野都喜欢评论,这士人之口,是很难堵住的,也只有等到清朝用鞭子和文字狱才能压住,明朝那几根廷仗,是吓不了士人的。我们后人看那些士人确实好笑,但是那时的风气就是这般了,皇帝的夺情,那自然有张居正和冯保的授意,张居正这样做,虽然有考虑继续改革的问题,但是总不免给人话柄,贪恋权位。
  确实,张居正贪恋权位,他自知一旦放弃了权位,那新政也就危险了,他是一个刚硬的人,不太在乎世人所见,所以他取缔私人学院,这是一个污点,但是张居正只是一个政治家,不是熟知未来的革命家,他不会知道未来的民主,何况他也不会相信民主。
  不相信民主总是有点问题的,万历新政快十年了,一切都很顺利,张居正也有点得意,不免也收点小贿赂,讲讲大排场什么的,可以说他不在乎,也可以说他不拘小节,但是污点毕竟是污点。
  还是继续吧,万历新政到现在的情况,都是张居正的功劳,这几乎是大家的公认了,但是,皇帝呢?
  张居正开始新政的时候,皇帝只有十岁,小孩子还做不了主,大事须得母亲拿主意,李太后是个严厉的女人,对皇帝不免苛求,神宗年少时就要每日早起拜见母后,然后读书,皇帝荒唐了一下,她就兴起了废的念头,虽然没有实施,但是也够神宗受的了,皇帝对太后怀的是恐惧多些还是亲切多些呢?
  冯保是个贪婪的太监,但是对皇帝,他倒是很尽职的,内宫一直都是很规范,他也不时提醒神宗身为皇帝的威仪,只是冯保也是很贪恋权位的,东厂被他控制着,内宫也在他眼皮底下,太后也很信任他,外面的事张居正管着,里面的事就要自己处理了,皇帝就是皇帝,要有皇帝的威仪,而小孩子却不免顽皮了点,冯保有时不免脸色放下了些,当然他是不敢骂皇帝的,但是他可以告诉太后,神宗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快就知道冯保的话是要听的了,于是称冯保为“大伴”,连名字都不敢提,当大伴在的时候,就要正襟危坐,做出一副皇帝派头。
  对于张居正,神宗也是敬重的,这位严肃的老师,连自己敬爱的太后都很佩服,连自己畏惧的冯保也三番五次提醒对张先生要敬重,身边的人都这样佩服张居正,皇帝也不免对张居正敬重了许多,确实,张先生是很有才能的,他的学识渊博,又将父皇留下的蓝摊子治理的井井有条,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而且张先生总是很威严,所有人对他都很惧怕呢。连太后都说,
  神宗是个聪明的皇帝,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但是作为皇帝来说,聪明并不是一个治理好国家的前提,只有善于判断用人,虚心纳谏,外加勤政,才是一个比较合格的皇帝,而神宗却没有,他确实很聪明,书中说的事他都很明白,但是母亲的严厉却压坏了他,假如他是个老实的孩子,那就乖乖听话,假如是反叛或有些倔强的孩子,那只怕就要被废了,可惜他不是,他明白大家的想法,为了迎合母亲,大伴,张先生,他可以放弃自己心中的想法,可以用功读书,可以品性端正,甚至可以放弃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力。书已经读完了,不能工作,也不能享乐,那能做什么呢?再读书?或许象叔祖那样研究学问?张先生是反对的,他说帝王要学习的只是帝王之术,那些旁门左道,只是玩物丧志罢了。象世宗那样求仙也是不成的,太后是反对的,整天游手好闲,也不行,朝总是要上的,但是张先生的管理很好,我学的都是他教的,实在没什么好管的。学成祖出征?大家都不会答应,何况北方已经没什么仗可大了,只有在宫里找找乐子了,不过一找乐子就出了事。
  十八岁那年,百无聊懒的神宗要内监唱曲,没成想这内监连皇帝的话都不听了,于是割了他的头发,鞭打一番。假如在其他的皇帝那里,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没成想李太后居然起了废皇帝的心,当然没有成,只是这次事件太可怕了,神宗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皇帝,真正的皇帝是太后加大伴加张先生,他估计自己是很难做皇帝,太后说了,要张先生辅政到三十岁呢,还有十二年呢,他能等着十二年吗?
  原本对张先生的敬重,不由变的畏惧起来了,这次张先生没有做霍光,但是下次呢?
  说起来,张居正对皇帝是很好的,就想对待自己的亲子一般,甚至有时忘记了君臣之别,大声呵斥起来,自然,那是少数,张居正后来想起来也畏惧吧,不过他想这个皇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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