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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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彩六号-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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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是最近才来的?”
  “我上个星期才来到这里,过去我一直待在位于纽约市西北方的宾汉顿实验室。”他解释道。
  “你从事什么工作?”
  “我是个内科医生——事实上是流行病学家,专门研究疾病的传染途径;另外,我也从事许多临床诊断,所以也是个合格的家庭医生。不过老实说,我还是比较精通流行病学;这种工作比较像会计,不像医生。”
  “我姐姐也是内科医生。”波卜夫试探地说道。
  “噢?她在哪儿工作?”
  “在莫斯科。她是小儿科医生,七0年代毕业于莫斯科国立大学。她的名字叫玛丽亚·卡德叶维娜,我是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而我爸则叫阿卡第;这样你明白了吗?”
  “你父亲也是医生吗?”基尔格问道。
  波卜夫摇了摇头:“不,他跟我一样,是个间谍——国家安全情报官。”波卜夫突然说了这句话,想看看基尔格的反应——他知道这里无需保密,而且如果先透露一些自己的事给对方,就比较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你在前苏联国安会待过?没骗我吧?”医生一副无法置信的神情。
  “没错。不过我的国家发生了剧烈的改变,国安会面临裁减的命运,因此我就被……你们是怎么说的?裁员?”
  “你在国安会里是做什么的?可以说吗?”
  波卜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位运动明星。“我是情报官,负责搜集情报,并暗中与某些人连络。”
  “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某些人或团体见面,然后讨论……对彼此都有利的事。”他含蓄地说。
  “譬如说像谁?”
  “这我就无可奉告了。你们的布莱林博士知道,而且这也是他之所以雇用我的原因。”
  “你现在也是‘计画'的一份子,不是吗?”
  “我不知道——约翰派我来这里,不过没说为什么。”
  “噢,我知道了。嗯,你会在这里待上一阵子的,迪米区。”医生心想,纽约来的传真上有提到这一点;看来不管他是否愿意,这个迪米区现在的确已经成了“计画”的成员,毕竟他也注射了B疫苗。
  俄国人试著让话题重新回到正题:“我以前就听过这个什么‘计画'——这到底是什么计画啊?你在这里的工作是什么?”
  这次轮到基尔格的脸上出现窘迫的表情。“嗯,等约翰来时,他会亲自为你解释的,迪米区。对了,晚餐如何?”
  “以营区的食物来说,今天算是好的。”波卜夫边回答边怀疑自己刚才是碰上了哪枚地雷——看来他正逐渐接近某些重要事情的核心——他对一位已经知道答案的人问了个直接的问题,而他的不知情反倒让基尔格吓了一跳。
  “是啊,在烹调这方面,我们可是有不少高手。”基尔格享用了他的面包,“那么,你想不想来个乡间骑乘之旅呢?”
  “好啊,我已经等不及了。”
  “明天早上在这里等我…我看就约七点吧,我带你四处走走。”基尔格离开了餐桌,一边猜想这个俄罗斯人来这里的目的。奇怪,如果布莱林雇用了他,他应该是很重要才对,但他为什么会连“计画”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应该问一下别人吗?那又要问谁呢?
  他们敲了门,但没有回应,于是苏利文和查森就再等了几分钟——可能人家正好在上厕所或洗澡吧——但还是没有反应。最后他们决定去找管理员,并对他表明自己的身份。
  “知不知道麦克林先生人在哪里?”
  “他今早提著行李离开,好像是要出远门,但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儿。”
  “是搭计程车到机场吗?”查森问道。
  管理员摇了摇头,“不是,有部车来接他,然后朝西开去。”他指了指方向,怕他们不知道西方在哪边。
  “他有处理邮件吗?”
  又是一阵摇头:“没有。”
  “好的,谢谢。”苏利文说,然后两人一起走向公务车停放的地方。“是商务旅行?还是度假?”
  “明早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去确认一下,毕竟他还不算是真正的嫌犯,对吧,汤姆?”
  “我想也是。”苏利文回答道,“我们去找个酒吧,问问看有没有人认得照片里的人。”
  “好吧。”查森无奈地点点头。这件案子已经剥夺了他在家里看电视的时间,而且更糟的是,他们到现在都还是完全没有头绪。
  克拉克被噪音吵醒,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佩琪已经搬过来与他们同住,以免一个人在家太无聊。小查维斯在他妈妈的帮助下一起过来叫他;虽然时间还有点早,但他还是决定起床。珊蒂早已起床,因为她的母性本能已被一个哭泣的婴儿给激发了出来;在约翰起床时,刚好看见他妻子正把包著尿布的孙子递给他女儿,而佩琪则是睡眼惺忪地坐在一张躺椅上,睡衣敞开著,露出了乳房。约翰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看见也穿著睡衣的妻子正露出满意的笑容看著眼前的景象。
  他可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克拉克心想。他往背后偷瞄,看见小查维斯的嘴正含著佩琪的乳头——这是婴儿与生俱来的直觉,也是男人永远无法取代的母子关系。生命真是无比奥妙啊!不过了几天前,约翰·康诺·查维斯还只是母亲肚子里的胎儿呢!克拉克自己曾经杀过人,而他也总是告诉自己,这些被他夺走生命的人都罪有应得。在那时,他等于是国家的工具,可以用更神圣的目的来掩饰自己的罪恶感。但是,现在看到了小查维斯,他不免要提醒自己,他所夺走的每一条生命都曾经像眼前的婴儿一样无助,只是后来变质罢了。这是怎么发生的?是什么让人变得邪恶——是选择?天命?运气,好或坏?又是什么让人变得善良——他能成为好人吗?他确定自己从未伤害过一个婴孩,不管行动再如何暴力,他都不会;他只会攻击那些先伤害别人或是威胁要如此做的人。
  他走向这对母子,用手摸摸小查维斯的小脚,但没有反应,因为小查维斯正在吃奶。再过些时候,他就会开始认人,然后学会微笑、坐、爬、走路,最后会说话,开始进入成人的世界。丁会是个好父亲,也会是他孙子的好榜样;克拉克对此十分肯定,尤其是后面又有佩琪在监督著。克拉克笑了,然后回到床上,试著猜想查维斯和艾德现在在哪里;至于女人的事,就让家里的女人自己去处理吧。
  清晨的曙光唤醒了在房间沈睡的波卜夫。他目前的生活十分规律:先打开咖啡机,然后到浴室冲个澡、刮刮胡子,十分钟后打开电视收看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今天的头条新闻是奥林匹克运动会;他叹了口气——这世界真是无趣。回忆起自己当年在伦敦的第一个外勤任务,也是在旅馆房间里看著有线电视新闻网的评论,主题是东西方的差异、军队的移防,以及构成他幼年世界重心的政冶倾轧。对于当时那些记者们——不论是报纸或电子媒体——在战略思考上的谬误,他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而如今,MIRV、载重,以及几乎导致权力失衡的反弹道飞弹系统,则早已成为过去。对于波卜夫来说,这就好像整座山脉突然消失,世界的版图在一夕之间完全改观;原本不可动摇的信仰,如今却被他唾弃不已,而他所恐惧的全球战争,以及他的服务单位和国家,则像是被天堂遗弃的流星般一闪即逝。
  是该多学学的时候了。波卜夫穿好衣服,来到自助餐厅,这时离他起床已有一、两个钟头。他找到了基尔格医生,对方正吃著早餐。
  “早安,约翰。”俄国人说道,同时在这位流行病学家对面坐了下来。
  “早啊,迪米区,做好骑马的准备了吗?”
  “是的,我想应该没问题。你说这马很温和?”
  “嗯,所以他们叫它‘奶油'。是一匹八岁大的雌性四分之一哩赛马;’她'不会伤害你的。”
  “四分之一哩赛马?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专门用来参加四分之一哩比赛的马。这世界上几个奖金最丰富的赛马比赛当中就有采用这个距离的,比赛地点好像是在德州;我不记得它的名称了,但奖金的确很吓人。话说回来,可没有哪个研究中心能像我们这样拥有这么多马。”基尔格说完后便继续享用他的吐司。
  “对不起?我没听懂。”波卜夫问道。
  “啊,噢,没什么。”本来就没什么。这些马大部份都将存活下来,然后回归原野,不过不知道它们是否能在被人类驯养了几世纪之后再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基尔格猜想,依它们的直觉,在它们DNA里天生的密码应该会让它们得以适应未来的环境。也许有一天,“计画”的成员——甚至他们的子孙——就能够再次捕获它们,驯服它们,骑乘它们,以享受大自然的生活。驮重用的马、四分之一哩赛马、爱帕卢沙马,应该都能活得下去。用完了早餐,基尔格起身说道:“可以走了吗?”
  “嗯。”波卜夫跟著他来到门口,门外正停著基尔格的悍马车。他们在清新的空气中开车往营区西南边驶去,十分钟后抵达马厩。基尔格从骑兵室里拿了副马鞍,然后走向门上标示著“奶油”的马房。在把马鞍安好之后,他就把马牵出来交给波卜夫。
  “你牵它出去;它不会咬人或踢人,它很温驯,迪米区。”
  “你不会骗我吧……”波卜夫有点半信半疑。他穿的是胶底鞋而不是马靴,不知道这有没有影响。那匹马用巨大的褐色眼睛瞪著他,看不出在想什么,如果它真会思考,大概是在想来了一个没见过的生面孔。迪米区牵著它走出马厩;几分钟后,基尔格也牵著一匹马加入了他的行列,而那匹马看起来像是去势的雄马。
  “你知道如何上马吗?”医生问道。
  波卜夫先表示他看过许多西部电影,然后就用左脚踩上马镫,用力一蹬,以右半身横过马肯,顺利地骑了上去。
  “不错。像这样握住缰绳,然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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