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又掉机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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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又掉机关里-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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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同时抬头,皆是笑脸相向。苏淮年将手中的小十一举高道:“凌煜你看,我把小十一的脚与翅膀联通了,从此它降落时便能自动缓冲,不必担忧胡乱撞下来磕到碰到。”
  她示范性地拧了几圈发条,小十一在空中飞了几圈后张开翅膀开始坠落,不知她做了什么改造,落下的速度比之昨日慢了许多,鸟爪自然张开,不偏不倚落到地面,收翅停住,恢复成那死蠢的样子。
  凌煜疑心自己看错了,小十一落地之时,他分明看到那两颗黑墨点成的黑眼珠子转了转。他上前抓起来仔细地端详,那鸟却是一动不动,他正欲放下,又瞥到那两颗眼珠子动了动,诡异至极。
  凌小纪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无比欢脱道:“阿年还将小十一的眼珠子改了下,下落之时便会转动,少爷,阿年真是天才,这样一来,小十一便更像只真鸟了。”
  凌煜狐疑地看着两人,他不过一夜没回来,这两人的关系已经由原来的“苏姑娘”变成了“阿年?”
  他将小十一握在手中,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左手缓缓抚着小十一光洁的木头身子,道:“方才回来时本来想给你带栗子吃。”他瞥了苏淮年一眼,见她眼中已露出垂涎的神色,故意叹息道:“可惜了,西野国人似乎是不吃栗子,一路走来都没见着。”
  苏淮年眼中的光很快黯淡下去,她整个人极其低落,忽然想到一个关键至极的问题:“你们这仗要打多久?”
  凌煜语气多了几分愉悦,“这可说不好,已经进了西野国的境内,圣上不喊停我们自然是要一直向前行,打仗嘛,少则数月,多则数年,说不准。”
  他顿了顿,重复道:“说不准呐。”
  苏淮年的肩膀瞬间垮下去,只觉未来的人生一片灰暗,她忽而怒道:“我就知道你是哄骗我来此!你说的跟你来战场有栗子吃!”
  凌煜做无奈状,“我原先也不知西野国风俗与大鄢如此不同,竟没有这种食物,不然,我现在派个人送你回去?”他顿了顿,又道:“只是若那程复找来,我分身乏术,可救不了你啊。”
  凌小纪立刻紧张道:“阿年,万万不可,那程复我也有所耳闻,人称毒医啊!若是被他找了麻烦,不死也得脱层皮!”
  苏淮年抖了一抖,脑中立刻浮现出自己七窍流血面色发青痛苦不堪的凄惨模样,心如同被冬日凛冽的寒风吹着,拔凉拔凉的。
  凌煜对她此般生无可恋的神情十分满意,望向一旁一脸关切的凌小纪,忽然放柔了语气道:“不过嘛,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苏淮年立刻抬头,“啊?”
  凌煜将木头小十一交还给她,慢条斯理道:“小纪手艺繁多,想来炒个栗子不在话下,我可以让人从安平将栗子送过来,由他炒给你吃。”
  苏淮年眼中再度聚起光,满脸崇拜地转向凌小纪,仿佛他就是那香喷喷刚出锅的糖炒栗子。
  凌小纪顿时一个头如两个大,他何时炒过栗子?他看着苏淮年眼巴巴的样子,拒绝的话梗在喉中,想想印象中的铁锅与黑砂,炒个栗子而已,应该……不难吧……
  他在苏淮年期冀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应了,又听凌煜凉凉道:“安平距此处也不近,让人特地奔波一趟不易,小纪你就多准备一些,让营中兄弟们也尝尝你的手艺。”
  苏淮年深觉有理,连连点头。
  凌煜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潇洒利落的背影。凌小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营中兄弟们?少爷难道是要让我做几万人的份?”
  苏淮年暖心道:“小纪哥,我帮你啊!”
  凌小纪恨不能将片刻之前干脆应下的自己千刀万剐,在油锅里炸了再捞出来,让你好面子!面子能当饭吃吗!
  他在苏淮年崇拜又期盼的目光中憋得快要内伤,回想起方才少爷的种种,脑中灵光一闪,自己莫不是,让少爷耍了?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想通一切关节的凌小纪伏地痛哭流涕,苏淮年不知怎的一松手,小十一从她手上稳稳落下来,收翅停住,黑豆般的眼珠子转了一转,映在凌小纪眼中,同情意味十足。
  他将小十一揽入怀中,一面捶地一面嘤嘤地哭,将苏淮年看得楞在一旁。
  马萨城中一处酒楼,一名着玄色锦服的男子端起茶杯,姿态悠然道:“马萨已被攻占,你预备到什么时候下手?”
  对面一个头戴纱帽的男子冷冷开口,音色却比一般男子柔和几分,“过从云那般自负之人,死了便死了。”
  男子蹙眉,是个十分不悦的形容。两人所处是一间小包间,隐秘性绝佳,他仍是克制住了火气,低声道:“过从云自负,我西野被斩杀的四万余人难道也白死?你要记得你的身份和自己该做的事!”
  纱帽男子不为所动,执起茶杯细品了一口,“好茶!”他真心赞道,眼见锦服男子两眼几要喷火,才淡道:“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言。”
  男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只余纱帽男子继续执着那茶杯,动作轻柔地以杯盖轻柔拂去面上漂浮的几片茶叶,轻抿一口,再由衷叹了两声。
  

  ☆、隐忧

  第二日下了些小雨,军营所处之处泥沙沾了水,立刻变得泥泞不堪。
  苏淮年一早醒来惊觉有雨滴飘下来,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她个子小,营帐又较高,一时找不到梯子,爬不到顶上盖住那用来透光的小孔,正记得团团转,眼前一花,一个黑色身影一旋身上了帐顶,轻飘飘将那小孔盖上,随即片刻不停地平稳落地,她定睛一看,正是一身黑衣的萧诺。
  苏淮年立刻笑得眼睛眯起来,拉着她的袖子连声问道:“阿诺,这两日你去哪了,我一直没找着你。”
  萧诺将她推进营帐,随手取过一条毛巾盖在她头上,黑亮的发沾了几滴雨水,她两手用力力道恰到好处地擦,苏淮年舒服地眯起了眼,如同一只餍足的猫。
  萧诺唇角挂着笑,“前天半夜回来的,看你睡了就没吵醒你。昨日一早我带人去前方勘察敌情了。”
  苏淮年似懂非懂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起身抓住她的衣袖来来回回地检查。
  萧诺被她弄得莫名其妙,手里握着毛巾直直站着由她摸,谁知被解了袖子上的绑带,掀起衣袖看见底下隐隐有血迹的纱布,苏淮年动作忽然放轻,将衣袖卷上去,纱布露出原貌,覆盖面积还不小。
  她顿了顿,伸手就去解她的衣带。萧诺好脾气地由她动作,外衣一脱,肩上又是触目惊心的一片纱布,将整个左肩缠得结结实实。
  “怎么伤了这么多处?”苏淮年立刻红了眼,伸着手想碰又不敢碰,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萧诺将毛巾放到一旁,微微弯下腰直视她微微泛红的眼,右手摸上她的头顶,摸小动物般安抚性来回摸了两下,语气是她自己都不曾料到的柔和,“只是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嗯?”
  苏淮年将她外衣重新穿好,勒令她不许再动,一路小跑着冲去伙房拿了早饭,滚烫的粥端在手里,用勺子舀了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萧诺哭笑不得,抬手按住碗口,“阿年,我真的伤得不重,你看我方才动作有任何滞涩吗?”
  苏淮年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脑中立刻浮现出她利落地腾空而起的场景,放下碗低低叹了一声,“阿诺,你又是为什么要从军呢?”
  这话她也问过凌煜,当时他用很诚挚的语气说:“圣上授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忽然想起初相识时,萧诺提起她的身世,惊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她避开萧诺探究的眼神,重新又端起碗放到她手里,这回面上终于带了笑,又似讨好又似试探地卖乖道:“阿诺,粥还温着,趁热喝。”
  萧诺唔了一声,低头开始喝粥。一粒一粒泡开的米粒乖顺躺在浊白的汤中,面上放着许多小菜,军中的厨子手艺很好,她似胃口大开般大口大口地喝,一碗粥很快见了底。苏淮年从始至终只看到了她低下去的头,不曾见到那熟悉的面容一闪而过的阴霾。
  萧诺有些在意,她无意中吐出的那一个“又”字。
  午后雨渐止,凌煜与一众下属已在营中呆了整整一个上午。
  大军已在马萨城驻扎了几日,原先的城主连同手下一众干将被生擒,在他明确表示马萨城一切与平日无异后,城中的西野国人显然吃了一颗定心丸,这几日已恢复了平日作息,城中一片祥和。
  然而,问题就在于太过祥和。
  凌煜少时曾去过西野国,在他印象中,西野国人大多性子烈,便是他与凌小纪在街头与人斗殴那次,起因也是西野国人的挑衅。在他国领土之上尚且嚣张至此,自己国家一座城池被夺,缘何城里的西野国人这样平静?
  他安排了些人手加强城中防备,不少士兵被下令脱下盔甲易容到民间,暗中注意马萨城中动向。
  城门暂且还封闭着,军队驻扎在城外一条大江旁,此江名曰“拓水”,自鄢国腹地穿过,流经西野大多城池,是贯通两国的重要河流。此次进攻的路线便是沿着拓水,只要后方安稳,补给可源源不断自鄢国运输过来。
  沿着拓水往西,下一个城池约有十几里路,西野国此次攻击范围甚广,交壤处多个边城被扰,凌煜一行较为顺利,其他各支军报每隔一日便会送来,眼下景元帝未曾下什么指示,他独自带着目前充盈至八万余人的队伍,每一步都需深思熟虑。
  军中不乏老将,对他稍显冒进的攻击计划颇有微词,不少人认为,安平一战不过是他运气好,他实在不应刚愎自用,要多听取前辈的建议,稳妥一些地好。
  一番商议下来,凌煜始终带着谦和的笑,作战方针直到午后也没能达成一致。营中一名老将忽然出声:“那个会做木马的小姑娘呢?”
  凌煜眉心不用声色地一蹙,随即舒展开来,道:“一直在营中,李老,怎么了?”
  那被称作李老的军人声如洪钟,笑得十分爽朗,“那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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