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帝国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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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 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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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蓝摇头,目lù嘲讽之sè,“无功可建者,不过是山东人而已。”
    裴弘策赞赏地看了伽蓝一言,笑道,“孺子可教。”
    “显而易见的事。”伽蓝说道,“某都能看出来,又岂能瞒得过陛下?”
    裴弘策微微皱眉,神sè逐渐凝重,“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储君。”
    伽蓝无言,暗自苦笑。
    原以为自己可以拯救更多的关陇贵族,保存关陇人的实力,哪料到适得其反,关陇人要倚仗自己的实力和在这场风暴中所建的功勋,与皇帝和改革派正面开战。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杀,两败俱伤是必然之事,也就是说,矛盾和冲突会更jī烈,因此而死去的贵族也会更多,帝国会更快地走向崩裂的深渊。
    “山东人岂肯让步?”伽蓝叹道。
    “此时此刻,他们别无选择,只有让步。”裴弘策冷笑道,“独孤氏已经说服赵郡李氏,某希望能说服温城司马氏。”
    如果河北赵郡李氏、河内温城司马氏与独孤氏、韦氏结盟,部分关陇贵族势力与部分山东贵族势力携手合作,那么帝国的保守贵族势力不但不会因为杨玄感的败亡而削弱,反而加强了。
    伽蓝明白了,现在,裴弘策最艰难的使命是,如何说服崔氏放弃越王杨侗。
    =
    ……

第两百一十四章 自寻死路
    第两百一十四章自寻死路
    崔氏不可能放弃杨侗,即便放弃杨侗,崔氏所中意的对象是秦王杨浩,而不是以关中本土贵族为靠山的代王杨侑。由网友上传==
    从皇帝的安排来看,由越王杨侗镇戍东都,不是对越王杨侗的器重,而是对代王杨侑的压制,继而以此为手段,遏制代王背后的关中保守贵族势力。
    杨侗目前的处境,就如当年的秦王杨俊,属于纯粹的政治牺牲品。他距离储君的位置实际上遥不可及,功劳越大,死得越快。既然如此,崔氏何必重蹈覆辙,再做无用之功?
    从继承顺序来看,齐王杨暕(jian)和他的弟弟赵王杨杲排在前面,两者都合乎继承礼法。燕王杨倓(tan)和代王杨侑排在后面,但代王杨侑合乎继承礼法,而庶出的燕王杨倓之所以有继嗣可能,却是因为得到皇帝的喜爱。也就是说,代王杨侑也是皇统之争的牺牲品,此次皇帝命他留守西京,其中就隐含了“打击”之意。很简单,西京若迟迟不援,责任由杨侑承担;出关支援但打败了,责任还是杨侑的;假如打赢了,建立了功勋,威胁到了其他继嗣者的利益,代王杨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韦氏不得不全力以赴,不得不与各方势力进行妥协,但韦氏的优势很明显,以韦氏为首的关中本土贵族集团在皇统上有两个选择,一是齐王杨暕,二是代王杨侑,两者都合乎继承礼法,都具备先天优势,更重要的是,关中本土贵族做为关陇贵族集团的中坚力量,其实力非常庞大,与其合作肯定是利大于弊。
    从裴弘策的保守的政治立场出发,从其所属的关陇贵族集团的整体利益出发,从代王杨侑和越王杨侗的未来发展前景来推衍,裴弘策当然更倾向于支持代王杨侑,但从裴世矩的所作所为来看,似乎越王杨侗的前景更好,而目前能了解裴世矩真实想法的只有伽蓝,所以裴弘策必须与伽蓝深入讨论一次。
    伽蓝顿时心生不祥之感,毫不犹豫地提出警告。
    “第一次东征,陛下不过让中枢大臣留守两京,而二次东征却一反常态,不但有中枢大臣留守,还让越王、代王分镇两京,这背后的用意难道不值得思量?”
    裴弘策轻轻摇手,不以为然,“不论是越王还是代王,距离储君的位置都很远,毕竟他们是皇孙,而不是皇子。”
    “明公,正因为如此,此事才应该慎重,万万不要陷入其中,因为它只会给明公带来噩运,没有任何益处。”
    裴弘策摇头,“伽蓝,你也知道,蓟燕大军和东莱水师一旦进入东都战场,局势就会改变,不仅仅对杨玄感及其同党不利,对越王和某等也同样不利,一旦开始清算,主导杀戮的必是裴蕴、卫文升、樊子盖之流,到了那时,局势就会失控,杀戮就会累及无辜。”裴弘策长叹,“汉王之luàn,多少无辜之士悲惨而死,你可曾知道?”
    裴弘策和韦津、李丹已经达成共识,不惜代价也要保全关陇保守贵族势力,所以,裴弘策没有选择。
    博陵崔氏、赵郡李氏、河内司马氏……等等,众多山东世家贵族都是保守势力,这场风暴之后,这些保守势力也会受到打击,尤其崔氏更是首当其冲,跑都跑不掉。正因为关陇保守势力和山东保守势力都是风暴的受害者,所以才有共同的利益诉求,裴弘策、韦津和李丹才有把握胁迫他们签订城下之盟。
    伽蓝深感疲倦,不是因为残酷的战斗,而是因为纷繁复杂的利益纠葛,如果不是他的记忆深处隐藏着对历史走向的预知,他早已mí失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利益争夺中,然而,虽然他因此具备了政治上的某些特有的“天赋”,具备了在历史长河中劈bō斩làng的能力,却身陷一个又一个jī流漩涡之中,随时都有灭顶之灾。
    裴弘策始终代表着关陇贵族集团的保守势力。在东都危难之刻,他迫于形势,不得不与崔氏联手抗衡以樊子盖为首的改革派,继而达到了分裂山东人的目的,并成功帮助以杨恭仁为首的东都保守贵族牢牢掌控了主导权。如今,他再次迫于形势,不得不与韦氏联手,试图以平叛之功来最大程度地保全关陇贵族集团的保守势力,避免关陇人在这场风暴中死伤惨重。
    但是,困难就在这里。若想以弱胜强,若想在蓟燕大军和东莱水师赶到东都战场之前击败杨玄感,就必须联手西京大军,必须赢得山东人的帮助,而若想联手西京大军,就必须向关中本土贵族妥协,同理,若想赢得山东人的帮助,就必须向山东贵族妥协。
    这是非常矛盾的一件事,杨玄感处理不了,裴弘策同样处理不了。杨玄感的错误选择导致了错误结果,裴弘策的错误选择将会导致何种结果?是否有正确的选择?根本不存在正确的选择,除非关陇人和山东人握手言和,但关陇人和山东人各有自己的利益,怎么可能握手言和?
    伽蓝也没有选择余地,他是裴世矩的亲信,是皇帝钦点的骁果锐士,他的身上深深烙刻着改革派的印记。崔氏、司马氏、独孤氏、杨氏、李氏之所以与其亲近,都是因为他是各方势力与裴世矩之间的“桥梁”,他们试图通过这个“桥梁”与裴世矩建立某种关系,一种可以在这场风暴中互相利用、各得其利的关系。未来这个“桥梁”可能成长为裴世矩乃至皇帝的股肱,此刻与其保持良好的关系,对双方都是有利无害。
    伽蓝含蓄拒绝了裴弘策,从他的立场出发,他不能背叛裴世矩,不能背叛皇帝,不能再假借裴世矩的名义向山东人施压,甚至,他还要想方设法阻止关陇保守势力和山东保守势力的暂时结盟。
    原因很简单,一旦双方联手,保守势力大增,必能对杨玄感及其同党施加影响力。杨玄感等主谋是没有退路了,但追随他的那些地方官员和中下级军官还是有退路的,还是有理由为自己脱罪甚至戴罪立功的,如此一来,杨玄感的军心大luàn,裴弘策和韦津就能寻到机会以弱胜强。一旦平叛大功给保守势力拿到了,那么风暴过后的清算就不是由皇帝和改革派主导了,保守势力完全有能力以自己强劲的优势与他们抗衡到底。
    到了那一刻,伽蓝的罪责就严重了,保守势力为了反击改革派,必定把反击之火从伽蓝的身上引到裴世矩的身上,而这把火必定会烧毁伽蓝,裴世矩恐怕也难辞其咎,无法独善其身。
    裴弘策似乎料到伽蓝会拒绝,抚须而笑,目lù告诫之意。你可以不参与,但你不能背叛我,不能在我背后下刀子。实际上,他找伽蓝深谈的目的就在如此,只有谈明白了,把相关利害说清楚了,伽蓝就会做出正确选择,才不会背叛他。
    伽蓝无奈,郑重做出承诺。
    回到营帐,傅端毅、薛德音、西行等人围上来,询问军议内容。
    禁军龙卫的攻击位置处在净域寺和金谷之间,承担着配合河内郡丞柳续所率的八百乡勇阻击叛军的重任,确保西京大军和己方主力不会被叛军分隔。西行、江成之、布衣、卢龙等人都很兴奋,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这一仗若是打赢了,那每一颗头颅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功劳啊。
    “接下来每仗必败。”伽蓝神情冷峻,声sè俱厉地警告道,“龙卫统已经折损九个兄弟,伤了三十多个,损失非常大,若是再有伤亡,唯你等是问。”
    众皆愣然。每仗必败?那还打什么打?干脆渡河去河阳算了。
    “伽蓝,出了甚事?”西行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些复杂……”伽蓝简略分析了一下局势的变化,“以某的推测,明公危在旦夕。”
    崔氏肯定对裴弘策的“背盟”深恶痛绝,河内司马氏既不想卷进皇统之争,更不想与皇帝的政敌做朋友,可以预见,双方会谈崩,而关陇人会发出威胁。面对威胁,山东人必然反击,其结果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你没有警告明公?”傅端毅焦急问道。
    伽蓝苦笑,“明公警告了某,所以……明公即便相信某,但出于谨慎,暂时也不会把我们留在他的身边。”
    傅端毅气颓叹息,“明公太大意了。”
    “不是大意,而是自大。”薛德音冷笑,“他以为捏住了山东人的脖子就可以生杀予夺,岂不知却是自寻死路。”
    二十九日清晨,崔逊飞马赶至禁军营帐。
    上午,司马同宪也寻到了伽蓝。
    两人讳莫如深,只谈军情,征询伽蓝对战局的看法。伽蓝实话实说,杨玄感会全力攻击,而西京大军不会倾尽全力,要预留后手,假如裴弘策能在侧翼给予其有利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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