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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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奇侠传-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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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相龙不理会儿子崔成,径直向林天鸿走去,问道:“你叫洪天临?武功可俊的很呢!”
  林天鸿在崔相龙威严的震慑下早已心中惴惴不安,见问自己,更是一惊,竟有些忘了置身何处,忍不住要据实回答了。忙冷静下来,吞吞吐吐说道:“是······是的,小人叫洪天临,学过些粗浅的武功,让老爷见笑了。”说完,他已是面红耳赤,惶而恐之。
  崔相龙目光敏锐,心思慎密,凝视了片刻,深叹一口气,说道:“孩子,你可知我们江湖中人为什么要练武?”语重心长,口气已变得温和。
  林天鸿一怔,不明白他何有此变?何有此问?但这问题他早被父亲揪着耳朵训告过无数次,一贯是他在平日里挂在嘴边的冠冕堂皇的座右铭。当下他豪气顿生,昂首说道:“自是为了行侠仗义,惩恶扬善。”
  崔相龙一怔,听他说出如此明理正直之言,颇感欣慰,说道:“说得好!正是如此!但你要知道,练功不易,分清善恶更难,明是非,知善恶,远比练好武功重要的多。你们年纪还小,练武功不必急于一时,倒是多读读诗书才更重要。成儿和你倒乐于相处,你便陪他一起读书、练字如何?知书达理才不至于成为一个粗俗浑人,才能分清善恶,才能行侠仗义。”
  林天鸿虽不喜嚼文弄墨,但见崔相龙温慈和蔼的目光中自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他不敢辩驳,只得点头称是。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崔成不乐意了,怏怏不悦说道:“爹?刚学的剑法才使的熟练些,停下又要生疏了,倒是读书、习字再缓些的好。”说着,嘻皮笑脸,便要上前现乖。
  崔相龙脸色一暗,沉声说道:“十日之内,背下整册《论语》,每日习字两百,否则,以后再也不准练功!”说完,拂袖而去。
  崔成一愣,也不敢多言,满脸的愁苦,呆在当地。
  崔楚楚见爹爹突然动怒,大感意外,向弟弟做个鬼脸,笑道:“幸好我只需织两个穗子,倒比‘之’、‘乎’、‘者’、‘也’简单的多。呵呵······不打扰你们背书了,我先走了。”她俏皮一笑,风情万种,左扭右旋,翩翩而去。
  崔成虽不情愿停下练功,终不敢有违父命,吃完午饭,便闷闷不乐地和林天鸿到书房跟先生背书去了。三句‘子曰······’之中,倒夹上一两句抱怨之词,林天鸿感叹之余忍不住好笑。
  崔相鳌一面布置安排人手,并嘱咐他们严守口风,暗中防范,一面发帖邀请江湖人物来庆贺拜寿。所邀之人,大多是交好相知的,也有不少无甚交往之人,他让送帖之人透话:将有杀贼除恶的好戏上演。其实,邀贺拜寿之心为次,耀武扬威之意为主。收帖之人岂能不知他醉翁之意?碍于脸面,收帖之人无一点破,纷纷欣然答应至时定到。
  日间,府内人来人往,采办装饰,不露声色,尽呈庆贺欢悦之色。到了晚上,暗伏好手,严密监视。花荫之中、山石之后,各有炯炯明眸闪烁不定,一夜不息。这样做是唯恐魏荆天突起伤人,更担心他闻风而逃,那样可就白费了二老爷的一番苦心设计了。内院家眷更是被武功高强、行事机警之人层层保护,稍有风吹草动、夜鸟惊飞,便剑拔弩张,凝目搜寻,准备立时上前厮杀。这一切,自是将崔成和林天鸿蒙在鼓里。
  一连几晚,并未见魏荆天现身。林天鸿只认为是魏荆天已知自己现在每日读书、习字,不再拆招对练 ,便也不来传授武功了。心中默叹:“他武功高强神通广大,倒也识趣,竟没来打扰。以前爹总是督促我读书,崔老爷也是如此管教崔成,可见读书真是好事,书中有许多的金玉良言,令人受用不尽,这府中又有好先生,一加解释便令人豁然开朗了,真是机会难得!幸好当初没有溜走,还多亏他把我留住。现下安下心来读书正好,回到家爹见我武功强了,书也有长进了,不知有多高兴呢?唉!不知道现在爹怎么样了?青尘他们又如何了呢?还有如月和灵儿,她们定然从江南返回了吧!不知还会不会在码头停船?她们会不会到岸上寻我呢?若是去了找不到我,她们会不会很失望啊?唉······”
  他胡思乱想一阵,叹气一番,拿起笛子来把弄,不知不觉送到唇边吹奏了起来。崔成瞪着大眼一言不发。倒把在暗中埋伏的护院们惊了老大一跳,有人说他是附庸风雅、装腔作势,有人说他是在向魏荆天传递讯号······
  这月下的幽怨音律可令崔楚楚芳心泛起了大大的涟漪。她编织着穗子不时停下来出神,心中莫名地慌乱,红潮满面······
  崔成和林天鸿只知老太太的寿庆将至,是以事多人众,格外的忙活,全然不知府中已布下天罗地网,大战将至。二人每日读书、练字,闲时便在房中谈论武功,拆练几下招式,也不在意人来人往。崔楚楚在内院也轻易不得出来,做些针织女工,每每不自主地呆坐忧思,那种别样的心絮暗暗牵藤扯蔓地铺展开来。
  这一日,已是八月初八,距老太太寿庆还有六日。林天鸿和崔成晚上习完一百字,谈论争执了一番,又捧笛吹曲。院中埋伏的人早已不胜其烦,实在无法做到心无杂念地机警守夜,也只能强忍着不去打扰。
  待到半夜,林天鸿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推他,猛地翻身坐起,见是魏荆天,便不出声,悄悄随他跃出窗外。来到以往传功之处,魏荆天冷笑了两声,并不停身,他也只得跟着前行。一径到了后院西角,进了那座库房。
  林天鸿笑道:“前辈怎么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这些时日崔老爷不让崔成练功,我正陪他读书呢。这府上有好先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读书?”魏荆天冷冷说道:“好机会?那你就读啊?要大祸临头,你小子还不知觉?崔相龙怎会如此好心?会让你读书?哼!”
  林天鸿说道:“崔老爷是挺好的,有什么祸事临头?”
  魏荆天说道:“你先不用管了,我先教你些招式,你只管用心记下,以后的事我自有安排。”
  林天鸿摇头轻笑,说道:“要教我招式,何必跑到这儿来?这儿太暗又闷热,花园不是更好些?”
  魏荆天说道:“还是这里严密些,可别让那些蠢才偷学了去。看好了。”他一边念着口诀,一边施展开武功招式。
  他念一通,打一通,施展完一套又施展下一套,也不管林天鸿领悟多少,只一味让他死记硬背。
  林天鸿笑道:“这可记不下了,白日里读的书还在肚子里满满的呢。”
  魏荆天忽然严厉起来,用手中的树枝啪一下抽在林天鸿的头上,喝道:“用心记,别嘻皮笑脸。”
  “哇!”林天鸿喊一声痛,虽不明白魏荆天何以一反常态,却不敢再调皮,静下来认真记下招式。
  一个多时辰后,魏荆天停下身来,说道:“你回去用心揣摩,明日我看你练。”他不再像往日一样传授完武功后会为老不尊地开玩笑,而是直接送林天鸿原路返回。回来的路上依然是静悄悄的神鬼不知,只是在转弯拐角之时,他不时诡异冷笑。
  第二天晚上又是如此,魏荆天先让林天鸿演示上晚所学,指点了一番后,又传新招。
  林天鸿应付不暇有些吃力,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般着急?我还是先熟练熟练的好,老前辈是要走了吗?”
  魏荆天不答,只是严命他记下招式口诀,甚至有些逼迫的意味。林天鸿心中埋怨魏荆天督促的太过严厉,但知他是好意,也不禁大为感激。见他郑重严肃,急于传授自己武功,心中断定他是要走了,不由得有些不舍,也有些失落感袭来。
  一个多时辰内,魏荆天将一套掌法和一套剑法一刻不停地演示了四五遍方才停手,说道:“现下你内力还浅,还不能练这些武功,牢牢记在心里,以后内力强了再练,定会有大成。我本来还打算传你那套‘腐骨蚀心掌’,但你火候差的太远,也没时间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他言语诚恳,神色黯然,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林天鸿原本将他视如大仇,心中痛恨万分。但这三个月来魏荆天将他当作弟子一样谆谆教诲,他的心早已在仇恨与感激之间左右摇摆,矛盾不已。这关系已是说不清道不明,有些莫名其妙。念及魏荆天的恩惠,他心中不免有了偏颇,感激之情胜过了仇恨,倒希望永远不要揭穿此事,长久这样含糊下去。此时魏荆天如此诚挚恳切,实如父子、师徒相别一般,令他激感交流,似要泣泪。
  他说道:“晚辈不得已,不能拜前辈为师,但前辈教诲实乃师恩父惠,我永不敢忘。知道将与前辈分别,我心中极是不舍。前辈若无要紧之事,就先不要走了,再指点我些时日可好?我若学得艺成,日后行走江湖,定不会坠了前辈威名”他躬身抱拳,神色恭敬诚恳。
  魏荆天目光一阵闪烁,心中也大为触动,说道:“拜不拜师倒也无关紧要,那不过是个称谓而已。你若有心贴金,我一样荣耀,若是弄个屎盆子扣下来,我也少不得要丢这张老脸。哈哈······”他大笑了起来。
  静夜之中,笑声愈发高昂响亮。
  林天鸿忙说道:“老前辈小声些,莫要被人听到了。”
  魏荆天不以为然,摆手说道:“你放心,他们还没准备妥当,就算听到,也不会来寻咱们晦气的。”
  “噢?”林天鸿一惊,问道:“前辈什么意思?他们准备什么?对了,昨晚你所说的祸事是什么事?”
  魏荆天说道:“这几日你可发现他府中有什么可疑?”
  “可疑?”林天鸿思忖了一下,说道:“崔老太太要过八十大寿,府中上上下下都忙活这事,来来往往的很多人,也没什么可疑啊!”
  魏荆天冷笑说道:“不止过寿这么简单,一双双眼睛可都盯着咱们呢。他们是打着过寿的幌子多邀人手,准备设网布控来擒杀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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