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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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奇侠传-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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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沈如月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林天鸿气血塞胸,忙伸手一扶,二人倒在了台阶上。
  周围的人被这惊天动地的大响和这惊悚骇人的景象惊得呆住了,又被沈如月的喊叫才魂归魄回。陈将军怒火中烧,目光如刀锋剑刃般盯着林天鸿和沈如月,意欲迁怒责罚。
  林青尘忙出言维护,说道:“将军,这女人疯了,她吓疯了,惊吓到将军,将军息怒。”
  吴仁兴从陆同章身后走出,捂着胸口,哆嗦着胖嘟嘟的手说道:“哎呦!她一个柔弱女人哪能禁得住这种场面?太骇人了,这魔教妖人真是不可以常理度之,将军不必在意小女子失态。”
  陈将军可以不理会林青尘,也可以不给吴仁兴面子,但不能不给尚书李大人面子,他给了吴仁兴面子也就等于给了尚书李大人面子,如此也就勉强听从了林青尘的不实之言。利益休戚相关,有些奇妙。于是,陈将军说道:“匪首已死,匪患已除,清点俘虏,收兵撤退,有劳吴大人统计匪巢的金银钱粮吧,本将军船上等候。”
  对于吴仁兴来说,能够独自作主善后战场才是陈将军给他的最大的情份。他立时掩饰住心中狂喜,一本正经地躬身答道:“是,下官遵命。”
  陈将军回船,吴仁兴无需再用陆同章来保护,便也支开了他,前来来援助官兵剿匪的江湖勇士们也都悻悻地陆续离开。
  杜飞虎看着对吴仁兴媚笑吹捧的林青尘,恨恨摇头骂道:“他娘的,臭旗不倒,左右逢源啊!呸!”也带着一干帮众心有不甘地撤了。
  林天鸿潜运内力帮沈如月推血活脉行气通窍,直近一炷香的时间,她才幽幽转醒。吐出几大口淤血后,扑在林天鸿怀中无声泣泪。
  白莲教积存的金银珠翠、绫罗绸缎、布匹粮米着实甚巨。林青尘献上库房账目,眉开眼笑的吴仁兴非要认真对照着再一一查看清点,重新登记造册,然后才令官兵搬运装船。
  一箱一箱、一柜一柜、一担一担搬运出库房,吴仁兴摸摸金银元宝,拨弄拨弄珠翠纱罗,依依不舍,啧啧称赞。抬手对着林青尘指指点点一阵又一阵,只是摇头叹息,也不说话,脸上的神情倒像是他自己的财宝被抢了一般痛惜不舍。
  林青尘察言观色,岂能不知他的心意?凑上前轻声说道:“大人卖了青尘这么大的一个情面,青尘心中有数,定会重谢大人。”
  吴仁兴一怔,轻咳一声,说道:“大胆,本大人深受皇恩,自是尽心竭力秉公办事,匪巢赃资都要入账充公,你若是敢藏私私授,本大人绝不饶你。”
  林青尘与吴仁兴可不止打过一两回交道了,岂能不明白他口是心非的脾性?非得让他感觉到好像是名正言顺的体面实惠才能办成事。于是,林青尘一本正经地说道:“青尘不敢私授赃资有污大人名节,青尘还有些辛苦所得,不是赃物,是专为朋友之间礼尚往来而准备的,大人与青尘是最好的朋友嘛!这应当不为过失。”
  “噢!”吴仁兴面色转喜,笑道:“若如此,不算为过。哎呀!你这人就是聪明,哎呀······说你什么好呢?”他负手踱步,转过身来颠着胖嘟嘟的手笑道:“就凭你这机灵劲,将来前途定不可限量。”
  林青尘大喜,躬身说道:“若得大人提拔重用,青尘必效忠于大人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吴仁兴点头笑道:“好说,好说!”开怀大笑,走出门去,笨拙的身躯迈出的步伐变得轻快了。
  林青尘走过大殿,来到台阶处,愧疚说道:“天鸿、如月,对不起,我是情非得已。即便我不这么做,灵儿也必死无疑。”
  沈如月埋头不理会他,只是痴痴呆呆哭的更甚。林天鸿冷冷地看了林青尘一眼,也不说话,又转过头去。
  林青尘愣了片刻,深叹一声,追吴仁兴而去。
  日过正午,官兵搜掠已尽,离岛登船,凯旋而归。
  林天鸿安慰沈如月:“如月,你气血攻心已经受了内伤,想开些吧,不要再伤心了。”
  沈如月依然难以抑止悲痛,痴痴呆呆地流泪。
  林天鸿抬眼望着满岛上的战后狼藉,叹气又说道:“别哭了,我们找找灵儿的尸骨,把她葬了吧,免得再遭受风吹日晒。”说到后来,他眼前浮现出灵儿的音容笑貌,不禁心中痛惜,已是声音哽噎难以成言。
  沈如月猛然起身,一步三跌地冲下台阶,口中念叨着:“灵儿······灵儿······”跑到灵儿身死之处,她摸爬着拾捡碎尸骨肉:一只残手、一只断脚、破碎的莲冠、牵扯着的皮肉、蓬乱的乌发、花白的肠子、模糊的内脏······
  沈如月满身满手血污肉泥,涕泪满面,如疯如傻了一般在地上爬动。她痛不欲生,疲软地瘫在地上。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一团血肉上,触目惊心,一声尖叫,扑过去趴在地上浑身打颤,心痛如绞。
  林天鸿忙跑过去看,只见牵脐连肉、几近人形的、胎儿模样的一团血肉瘫在血泥中。
  沈如月双手轻轻捧起,如捧着圣物一般小心翼翼,唯恐损伤,嘶哑说道:“胎儿······灵儿······灵儿的孩子······”她痛心疾首,如要窒息,声嘶力竭地喊道:“林青尘,你这个王八蛋!”眼前一黑就要栽倒,被林天鸿一把抱住。
  沈如月醒过来时,林天鸿已经在岛上一处没被战火所污的清静之地堆土成丘把灵儿葬下了。坟前立着一块木牌,上面题写着“烈女白莲教主灵儿之墓”。
  沈如月走过来,泣声说道:“人都死了,还要那称谓干什么?白莲教主!呵呵······嘿嘿······”她一脚把那莲冠踢飞,提笔在另一块木板上写下“痴心怨女灵儿之墓”,写完掷笔,把那块木牌换下。
  

☆、霁遥持家赶刁奴  天鸿传艺解纷争

  二人在岛上暂住养伤,沈如月难抑悲痛,每日在灵儿坟前呆呆坐着伤心流泪。林天鸿虽对她百般劝慰调养,但她内伤总是反复,时好时坏,直过了三个多月才稍有稳固。林天鸿怕她触景伤情再度伤发,便说道:“咱们已给灵儿守坟百日,她和胎儿在九泉之下也该安息了,再守下去也是无益,我们走吧。”
  沈如月拭掉眼泪,轻轻点头,起身走出几步,回头望了一眼,口中念道:“痴心怨女······妹妹······我会再来看你的。”又落下泪来,猛然回头向岛边走去。
  二人来到湖边,这才发现湖水竟然降了许多,边上干裂的淤泥里已经新冒出许多杂草。把搁浅的小船拖入水中,上了船,出湖,入河道,转弯进运河,运河之水也是大逊于往日气势,有些水浅河段几乎能看到河底。二人心知这几个月来的干旱以致运河断了航运,便在一处小镇旁弃船登岸。
  信步随兴走上小镇,忽然看到一个人神色慌张地从巷子里跑出来,不时紧张后望。林天鸿忙拉沈如月向一旁避让,那人还是一头向沈如月撞了过来。
  “喂!”林天鸿喊道:“你这人着什么急?怎不看路?”抬手抓住那人肩头挡了下来,一看之下,这人竟是在崔府干杂役的孙五。
  孙五猛然被人拦住,吓了一跳,欲要破口大骂,却也认出了林天鸿,便说道:“哎呦!原来是公子你啊!快放手,来不及了。”
  林天鸿想要问话,只见巷子里又冲出一群人来,舞棍弄棒,叫嚣着:“小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到咱们府上偷东西,快抓住他乱棍打死······”
  林天鸿看到孙五怀中紧抱着一个鼓鼓的包袱,心知他定是做贼偷了人家的东西,便更不放开他,想劝他归还。不料那群人来到跟前,完全不顾林天鸿是否无辜,叫嚷着举棍便打。
  林天鸿把孙五扔到地上,双臂抡挥,把三根棍棒揽入怀中,力贯处,三棍齐断。
  沈如月喝道:“你们怎么不分好歹乱打人?”
  那群人喊道:“他们是同伙,不是小毛贼,是江洋大盗,大家齐上,拿下了送官。”五个人抡起木棒向林天鸿当头劈下。
  林天鸿运起内力,抬臂一架,五根木棒又折断了。他大喝道:“住手,谁敢再打,便和这些棍棒一个下场。”
  那群人一齐怔住,相互对望,果然不敢再动手。
  林天鸿转头问道:“孙五,这当真是你偷的?”
  那群人中有人说道:“当然,人赃俱在,我们还会冤枉他!”
  孙五还兀自仰着头呆呆望着林天鸿,抖了抖手臂模仿着他震断棍棒的样子,问道:“这样疼不疼?”
  林天鸿说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拿来。”他伸出手去。
  孙五装糊涂问道:“什么?”
  林天鸿不屑理他,从他怀中夺过包袱,扔给那群人,说道:“东西还给你们,放过他吧,他以后一定不敢了。”
  那群人见识了林天鸿的神力,心知不放也不成啊,便做了顺水人情,说道:“好吧!看在大侠的金面就放过他了,如果再敢做贼定饶不了他。”挥手一招,散了回去。
  孙五苦着脸说道:“公子,你说你拦着我干嘛?”
  林天鸿说道:“我不拦你,你肯定被他们打死。”
  孙五不忿地说道:“你不拦我早就溜之大吉逃之夭夭了,他们能逮得住我?唉!到手的银子又没了,我都两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了。”他捂着肚子满脸的哀苦之相。
  林天鸿问道:“你不在崔府做事,怎么跑到这里做贼?”
  孙五说道:“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被赶出来了嘛!我总得想办法吃饭不是?唉!都是夫人处处看我不顺眼,我只不过······”他忽然想到眼前人是崔府夫人的哥哥,拿眼瞅了瞅林天鸿的脸色,又说道:“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都是我错了,不说了,我知错了,不说了吧!”
  林天鸿心知定是孙五偷奸耍滑犯了错被霁遥赶出了崔府,凭霁遥的性子,这也是情理之中,崔府那些下人早就该好好管教了。他想问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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