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点点头，说：“一般人都是从十五岁左右开始修炼斗气，因为这个时候人身上的经脉已经开始成熟，可以承受斗气的运行了。而到了十七八岁左右，斗气的修炼就应该有所成就，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学徒了。到了学徒，就可以继续修炼下去，成为武师，武者等等。而一些修炼天赋差的人，比如我，就只能停步在学徒的阶段了。”
说到这里，王七伸手擦了擦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汗水，继续说到：“过了十七八岁，如果是从来没有修炼过斗气的人，那么随着人的成熟，体内的经脉便已经固化。这个时候，就完全没有可能修炼了，因为固化的经脉已经不可能容纳斗气的运行，无论怎么修炼，都是不可能有成就的了。”
“像我们都已经满了二十岁。如果是我，有以前的斗气基础，如果肯下苦功，那么这辈子还有可能成为武师。”
“而你，以前从未修炼过斗气，怎么可能从现在开始修炼？”王七说完，抬头看着余凡。
随着王七的话声落下，余凡颓然坐到了椅子上。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
无论是余凡从自己记忆中找到的答案，还是王七的讲述，都明明白白告诉他，今生，已经无法修炼斗气了。
为什么是这样？余凡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大洞，不停的往下坠，周围全是嘲笑的声音。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要穿越，为什么要让自己来到一个梦想中的世界，却被告知，自己永远也无法接触到这个梦想。
余凡仿佛看见梦想坐在彼岸，悠悠的叹息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好诗啊，兄弟！”王七两眼放光的念到，却是余凡不知不觉念出了这两句他前世听过的句子。
“好诗么？”余凡心想，这是我前世的东西，你当然没听过了。
前世？余凡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与生俱来的倔强在这一刻迸发。不能修炼斗气，这是破天大陆的规则，而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二十岁的人，真的就完全没有办法修炼斗气了吗？”余凡看着王七，问到。
第七章 梦不落
王七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余凡心情的影响，脸上竟出现了凝重之色。只见他皱眉思索起来。显然开始认真考虑起余凡的问题来。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王七想了一会儿，开口说到：“虽然一般来说普通人是十五岁左右开始修炼，但我以前听我的师父说过，有些天赋极高的人或者是宗族大家的后辈依靠天地灵药的力量，也能在十岁左右就开始修炼了，而且这种人，往往后来都成为一代高手……”
“我是问你二十岁还能不能修炼？”余凡直翻白眼：“你给我扯这个做什么？”
王七咧嘴一笑：“这不是习惯了吗？开口要先做做铺垫。”
“我师父还说过，经脉固化之后，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修炼斗气。因为如果有武尊级别的人愿意出手，以本身斗气为经脉固化的人洗骨伐髓，重新塑造全身的经脉，那么这人无论多大年纪，都可以开始修炼斗气了。”
说完这话，王七看了余凡一眼，又小心翼翼地补充到：“不过，出手的武尊，至少会损失一半的功力。而且，这个过程凶险无比，随时都可能两个人一起死掉。”
耐心听完，余凡直接无语。这也叫办法？武尊，传说中的大陆顶峰人物，翻手为云覆手雨，这样的人寻常哪能见到？整个定康帝国，也不过拥有两大武尊。就算老天开眼，真让自己见到其中之一，别人凭什么愿意为自己损失毕生一半的功力？更别说，还有挂掉的可能。
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就算那个武尊是自己的亲舅舅，可能也不会答应的。王七的师父该不会是喝醉了酒在给他讲笑话吧？
“还有一个办法，可能性比较大一些。而且以前也有人曾经成功过。”王七看见余凡的表情，连忙开口。
这个方法，在二十年前曾经是一件轰动定康帝国的大事。
事情的起源，要追溯到三十八年前。边家大儿子边战奉命镇守在帝国北疆。就在他的妻子生下一个儿子刚刚一个月的时候，与定康帝国北方接壤的绿漠帝国突然大举入侵。
事发突然，边战率军仓促迎战。面对绿漠帝国四十万大军，边战率三万守军独守孤城一十七天。尸山血海，杀声震天，十七天里，绿漠国四十万大军竟不能前进一步！
边战倒是不曾负了边家“战神”的威名，只可惜当时帝国七大家族内斗严重，互为掣肘，三万孤军死战一十七天，竟没有一兵一卒来援！
战至最后，自知无望的边战将妻儿托付于手下。自己率领仅剩的两千亲卫出城迎敌。那一战，边战和两千亲卫在绿漠国四十万大军中浴血纵横，连冲敌军二十七座大营，杀敌数万。最后力战身亡的边战，挺身面向北方，竟是不曾倒下！
绿漠国带兵大将谷通感于边战的勇烈，战后亲手为边战收敛了尸体，并以国士之礼，将边战葬于城下。
当然最后，绿漠帝国的大军还是被定康国在付出了惨痛代价之后击溃。元气大伤的两国，在西边迅速崛起的百花联盟地威胁下，化干戈为玉帛，才有了今日繁荣互通的局面。
战后，帝国七大家族倒也各自收敛了不少，至少表面上一片同气连枝。而英雄边战的妻儿，自然成为了众人寻找的焦点。在边战这一代单传的边家，更是倾全族之力寻找边战的儿子。。
边战的妻子倒是不久后就回到了边家。而其儿子边牧野却是在乱军之中失散，音信全无。直到十八年后，一直没有放弃的边家，终于在某个偏僻乡下找到了已经成为一个农家少年的边牧野。
归宗认祖的唏嘘感叹之后，边家老爷子誓言要将自己的孙子培养为一代武尊，以慰儿子边战在天之灵。
就在众人都开始议论老爷子的话说得大了点的时候，一个让老爷子更加郁闷的事实摆在了面前：从小被农家收养的边牧野，竟是从来没有修炼过斗气。如今已经十八岁的他，经脉固化，已是无望修炼了。
战神世家花费十八年寻回来的独苗，竟然是个不能修炼斗气的废物。这个消息自然让不少人开心起来。
边老爷子当然不愿看到自己身后的边家无人，大为光火的他孤注一掷，竟然打起了横贯大陆的血天山脉最深处出产的“恨天草”的主意。
血天山脉，妖兽出没。其最深处的血天峰更是人类的禁区，因而虽然血天峰上生长着夺天地造化的恨天草，却是无人敢打它的主意。
在进山的边家精锐全军覆没之后，已经无路可退的边老爷子开出了五千万两白银的天价。只要有人能为其孙儿采回一株恨天草，边家便以五千万两白银相赠。
财上十万能通神，更别说是边家开出的相当于定康帝国皇室半年收入的天价。一时之间，定康帝国上下沸腾，无数人蜂拥而进血天山脉。
一夜暴富，富可敌国！无数进入血天山脉的人，已经忘记了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有这个命享受。其结果，不过是为血天山脉中众多的妖兽增加营养而已。
当然，重赏之下也会有真的勇夫。当时帝国第一大的勇狮佣兵团在付出了惨重代价之后，极其好运地带回来一株恨天草。而勇狮佣兵团却也因此衰败，无数团员的血泪，只不过成就了团长万勇一人的富贵传奇而已。
得到恨天草后，边老爷子更是花费了同样巨额的银子收购到其他辅助药材，并请来大陆第一的炼药师为其孙儿炼制出了恨天丹。
而边牧野倒也没有辜负老爷子这番苦心，服下恨天丹之后，经过二十年的苦修，如今已经是大陆第一年轻的武玄高手，边家“战神“之名，依然傲视帝国。
听完王七的讲述，余凡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战神边家！英雄边战！三万人独守孤城一十七天，两千人独挑大军四十万，这是何等的男儿！而边牧野，十八岁开始修炼，二十年而成武玄，这又是何等的荣耀！
这就是破天大陆的传奇么？
余凡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传奇虽动人，毕竟不是自己。边牧野有了恨天丹，余府可不是战神世家。
“你刚才说，边老爷子开出的价格是五千万两白银？”余凡有些心虚地问王七。
“嗯，这个事情老一辈的人都知道。”王七点点头，又补充到：“加上后来收购其他辅助药材和聘请大陆第一炼药师，以及为了保证安全而从七大世家的赵家请来坐镇的武尊赵海山，估计花费的银子会是……”
说到这里，王七咽了一口口水，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万么？”余凡叹了口气，说“那加起来就是六千万两白银了。”
“不是一千万，我是说总共花费的银子。”王七用力把手指伸到余凡眼前。
“一亿？”
“对！一亿，这还是估计的，只会多不会少。”王七一边说，一边讪笑起来，却是自己也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一亿啊？确实有点多呢？”余凡闻言抠了抠头发，自己老爷子虽然谈不上两袖清风，却也不是贪得无厌之辈。余府一年的收入，也就二三十万银子，在夕阳城也算是一方富豪了。
想到这里，余凡掰起手指头算了开来：“一年一千万，要挣十年。我便已经三十岁，比边牧野老了十二岁。嗯，不行，一年两千万，五年……”
“兄弟，你不是傻了吧？一年两千万，整个夕阳城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两百多万啊！”王七一脸同情地看着余凡。
“事在人为，连想都不敢想，那还奢谈什么梦想？”余凡嘴上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是直冒冷汗。
姑且不说自己上哪儿去挣一亿两白银回来，就算真有这么多银子，是不是就真的能请到勇狮那样好运的佣兵团？大陆第一炼药师和赵家的武尊，恐怕也不光是银子就能够请来的吧？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有了一亿两白银，就能有两亿，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时候一车车的白银砸过去，谁不晕晕地跟着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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