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大陆传- 第58部分

“因为我明白了，先生其实是无法战胜那个人的。”余凡朝着天上看了看，忽然大声朝虚空子喊到：“老鹰先生，你千万别动手，我决定跟你走！”

第六十章　抉择

　“什么？”场中众人闻言都是无比惊讶地看向余凡。

“你可知道，虚空子想抓你走是去做什么？”周先生看着余凡，鼓着眼睛说到。余凡笑了笑，说：“我知道，他想把我抓去炼制丹药，因为我体内有恨天草。”

余凡说完，明显感到落旸的身躯微微一颤。他对着拼命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落旸笑了笑，轻轻说：“你把我放下来吧。”落旸点点头，解开丝带小心翼翼的将余凡从背上放了下来。余凡双脚落地后握住落旸的手，抬头朝空中的虚空子看去。

“虚空子先生，我愿意跟你走，不过有两个条件，一是你要让这里所有人安全离开。二是你在炼制我的时候，动作要快一些，不要让我觉得痛好不好？我很怕痛的。”余凡嘴上说的好笑，场中却没人发笑。都是呆呆地看着他。因为他们知道，被活活炼制成丹药，做出这样的选择，需要多大的勇气！

空中的虚空子听完余凡的话，似笑非笑的朝余凡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是身形一闪来到他的面前。周先生立刻横身挡在他和余凡中间，

“嘿嘿，周家本，人家自己都愿意了，你这样又是何苦呢？”虚空子说完，偏头朝余凡看去，说：“小子，看在你这么有勇气的份上，你的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了！”

“好！”余凡点点头不再说话，便欲迈步朝虚空子走去。

“余凡！”却是落旸和周先生同时叫了一声，落旸一把拉住他的手，周先生则是无比愤怒的样子开口说：“你想干什么？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老老实实给我呆在那里，一切有我安排。”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周先生的语气已然变得柔和。他何尝不知道余凡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同样的道理，他又怎么可能愿意让余凡这样做！

“先生，我知道你没有生气。”余凡任由落旸拉住自己，忽然无比灿烂的笑了起来，轻轻地说：“先前你自己不也是不让落旸放出那支求救的烟花吗？你不愿意让其他人来赴死，我又怎么可能看着你们为我而死呢。”

“那不一样，余凡，不一样……”周先生听见余凡的话，顿时明白他已经完全了解了场中的情况，一旦动手，所有人的下场最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虽然交出余凡可以救下其他人，但周先生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弟子就这样陨落，还是最痛苦最耻辱的陨落！

“别说了，先生！”余凡收起笑容，话语中透出一股无比坚定的绝决：“无论我是否愿意，我的结局都只有一个，这已经是没有选择的事情！但对你们来说，还有的选择不是吗？为了一个无法改变的结局，何苦再付出更多的牺牲呢。”

周先生此刻已经是红了眼睛，说：“我不管这些，无论如何，我不可能看着你被人带走而什么都不做。不去试一试，又怎知道没有了希望呢？”说到这里，他转身朝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虚空子看去，身上的气势忽然变得有些狂暴起来。

“先生！”余凡见周先生立刻便欲出手，心中大急的挣脱落旸的手，两步上前跪在了周先生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两个头。

“你……”周先生见状，不由怔在原地。

余凡磕完头，轻轻的说：“身为武尊，你是帝国一代军神，无数热血儿郎的目光还在跟随着你！很多重要的事情还在等着你去做！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二级武师而已。为了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做，我就是到了地下，也无颜去见解忧公主！”

听见解忧公主，周先生心头一颤脑中顿时乱了起来。余凡停了一会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朗声说到：“今日乾坤见证，众人记言，本人余凡在此宣布退出师门，此后所作一切和周先生再无瓜葛！从此以后，彼此路人，谨记在心！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余凡说完又是用力给周先生磕了几个头，便站起身来。落旸走上来拉住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周先生闻言看着余凡，一言不发深深地看着他。过了良久，他忽然笑了起来，大声说到：“好，很好！余凡，我周家本收你做学生，是我这辈子最自豪的一件事情！你既从容赴死，我再阻拦，却是把你看得忒低了！”

说完，周先生伸手替余凡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大是温和的说：“但我不能答应你退出师门的要求。这辈子，你永远都是我周家本的学生！等我将众人安全带回学院，便来替你报仇！”

说完，周先生转头向虚空子看去，目光之凌厉顿时让后者感到背上一寒。

“先生，你现在还不是这只老鹰的对手。”余凡听见周先生说出报仇二字，开口说：“你一定要有把握打赢他了，再来替我报仇。那时候一定要慢慢地蹂躏他，慢慢地报这个仇！”

“老鹰先生，到时候你可不要吓得跑掉了。”余凡忽然朝着虚空子笑了笑，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说。虚空子闻言眉毛一挑，朝着两人看了看，却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周先生怔了怔，也是红着眼睛笑了起来。

“好，我记住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他，替你将仇报个十足！”说完，周先生狠狠地抱了余凡一下，长啸一声便是朝前走去，更不回头！

余凡收回目光，看着身边怔怔流泪的落旸，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你跟着先生去吧，好好的做他的学生。”

“余凡……”落旸抬起头来看着他，大是温柔的笑着说：“你放心，周先生重回星瀑山之日，便是我来陪你之时！”

余凡闻言身体一颤，深深地注视着落旸，仿佛要将她刻进灵魂一般。良久，余凡开口说：“答应我，落旸。你不能这样做，因为我需要你帮我照顾爹娘！”其实余凡知道自己的家人周先生必然会妥善安排。他这样说不过是想给落旸找一个理由，打消她赴死的念头罢了。

“还有，告诉王七，破天保险堂一定要好好经营下去。还有箫汉杰、海语、海舞、小花……”余凡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来到这个世界后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在眼前闪过，他摇摇头，说：“算了，有问起我的人，你就告诉他们我说的，请他们一定要快乐的过下去！”

落旸闻言点点头，开口叫了一声：“余凡……”千言万语涌在心头，却是又看着余凡哭了起来。

余凡仰起头狠狠地把落旸搂在怀中，看着满天闪烁的繁星，仿佛又看见了落旸使出繁星落天河那个时候的场景。

良久，余凡松开怀抱，轻轻地说：“你快走吧，先生他们都走远了。”说完，他不等落旸回答，二级武师的淡淡斗气爆体而出，用力将落旸朝着前方送了出去。落旸怔怔的看着他，余凡见状一笑，挥手说到：“珍重！”

落旸凄然一笑，终是转过身朝着队伍追了下去。

虚空子不知何时已经遣退了堵路的众多妖兽，余凡看着落旸的背影消失在山沟远处后深深吸了口气，便转过头来看着虚空子。

“走吧，你们人类的麻烦事情就是多。”虚空子迎着余凡的目光，忽然皱了皱眉头说。说完，他便是伸手抓住余凡往着星瀑山深处飞去。想到不久之后炼化了余凡，自己的功力必然能够大增，虚空子的心中便是泛起了几丝火热。

想到这里，他转头朝手上的余凡看去，后者却是怔怔地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实话，虚空子心中还是有几分佩服的。明知道跟自己走的下场，余凡还是作出了如此选择。这等勇气，实在是让他有些感叹。当然感叹是一回事，虚空子的心中却还是有些得意。余凡这样做，其实也相当于间接帮了他。虽然虚空子不惧周先生，但如果真的动手，以周先生的实力拼命的话，必然会对他造成一些伤害。而此刻却是轻松就将这颗“恨天人丹”得到了手。虽然事后周先生必然会来找麻烦，但虚空子自信得到恨天草之助后的自己，必然不会畏惧对方。

虽然恨天草的药力从余凡体内重新炼制出来效果减弱不少，但却也能够让自己提升到武尊巅峰！假日时日，问鼎武道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想到这些，虚空子便是一个人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老鹰先生，你在笑什么呢？”余凡自知必死，惆怅了一阵后反而彻底放松了下来。听见虚空子发笑，忍不住开口问到。

虚空子翻了翻白眼，说：“我不是老鹰先生，以后叫我虚空子。不过你也叫不了多久了。嘿嘿……”

“我知道了老鹰先生，你的名字叫虚空子，我记住了老鹰先生。”余凡说完，却是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临死之前能够作弄一下对方，也算有点小小的成就感吧。

“你……你信不信我从空中把你扔下去？”虚空子有些气急败坏的说，说完却是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此刻的余凡就是他最珍贵的宝贝，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余凡也是明白这点，顿时笑得更加开心。

笑完后，余凡想起了什么似地说：“老鹰先生，先前你可是答应了我的，炼制我的时候不能让我感到痛苦。”

虚空子白了余凡一眼，还是点了点头。他虽然是妖兽，但化为人身之后便以高手自居，倒也不会做出食言的事情。余凡见他点头，大是放心的笑了笑，又东拉西扯的和虚空子说话，对方却是一言不发的埋头飞行，不再搭理他。

余凡说了一会儿，见虚空子不开口，也只好讪讪地住了口。一阵迷茫顿时又用上了心头。真的要结束了吗？一个声音在脑海中问到，余凡不由得叹了口气。梦想刚刚开始，就这样要结束了，他实在有些不甘心。但事已至此，不甘心也没什么用的了。想到死，他忽然有了一些害怕。

余凡就是这样，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未必就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不管是一时冲动还是别的什么，既然选择了，他也不会后悔。可此刻剩下自己一个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