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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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思斩-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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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来,这最大的赢家是史家无疑。无论面对的是楚相还是慕渊,都能不亲不疏,保持中立,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这是当年,想如今,楚家没落,加上我在那些官宦眼里又极其不受七王宠。其中不乏落井下石以求保全自己之人。这几年,多数官家子弟见了我,恨不得与我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生怕因与楚家亲近得罪了慕渊。

    我也知趣,每每见了他们,自觉躲开,不给人添恼。因此,不管当年还是现在,这与我聊得来的朋友,总共就没有几个。

    相比晚薇,我更爱到琴笙那里去,有曲儿听,有酒喝,还有热闹可看。美女如云,才子风流,声色犬马里,人人莫不贪图春宵一刻,这才是人性本来的样子。不问名姓,不问身份,借机湮没在尘嚣中,无人注意甚是自在。

    我来蹭过几次酒喝,又借着琴笙的名气,这云水楼里的好多姑娘都认得我。不想我今日一来,就被人拦下了。

    “延延姑娘,您是来找琴笙姐姐的吧。”

    我点点头,“不错,琴笙她可在?”

    那小姑娘说,“琴笙姐姐房中现在有客人,您在这里稍等一下吧。”说着,那小姑娘吩咐人给我送来了一壶云水酿。又寻了地方招呼我坐下,倒是距离琴笙房间也不远。

    那小姑娘指指不远处琴笙的房间,嘱咐我道,“延延姑娘,您从这儿刚好可以看到琴笙姐姐的房间。她今日见的是朝中高官,万不可打扰。什么时候您看到那公子从里面出来了,您在去找琴笙姐姐。”

    我提了酒壶,自然好说话,连声应道,“好,好。”

    那小姑娘又让人送来了些瓜果,小腰一扭,就又忙着下楼招呼客人去了,剩下我一个人等着。

    直到酒也喝完了,也不见所谓的公子从琴笙房里出来。几杯酒下肚,又没有及时续上,我有些等不及了,于是便决定去琴笙房外看看。

    “琴笙,你与我回去吧。”

    咦,这声音,不是傅大人吗?

    今日许多大臣都到七王府见慕渊去了,怎么他不仅没去,反而来了这里?

    “傅大人说笑了,琴笙是云水楼的人。能跟傅大人回哪里去呢?”

    那傅大人又说,“你在怪我。”

    琴笙道,“或许曾经是,但如今不会了。傅大人请放心。以前的事,琴笙不会乱说的。夫人不会知道,小公子也不会知道。”

    傅大人不在说话,房里一时没了声音。

    我生怕错过了什么,不由往前挪了两步。将耳朵贴在门缝上。

    “傅大人走好。”

    我躲闪不及,被突然开门的傅大人吓了一跳。

    “呵,呵呵,傅大人好。”

    那傅大人见了我,又回头看看身后仍旧坐在桌边的琴笙,诧异道,“七王妃?”

    毕竟听人墙根被人发现,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傅大人,是我不假。”

    那傅大人立刻抱拳躬身,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又问道,“不知七王妃怎么会在这里?”

    我道,“哦,我与琴笙姑娘素来交好,这不,我来看看她。”

    琴笙听见声音,起身走到了门口,解释道,“傅大人,延延姑娘的确也是我的客人。”

    那傅大人沉吟片刻,道,“原来如此。”不知是不是想起了第一次我与慕渊带琴笙去他府上的时候。

    “那,傅某先告辞了。”

    这傅大人与慕渊向来走得近。慕渊得势后,更是让这傅大人分管了兵马之事,可见这傅大人当是慕渊心腹了。

    我来逛青楼的事情,传言出去定要有辱七王府的声誉。更重要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儿,千万不能让慕渊知道。

    我赶紧追上他,“哎。等等,傅大人。”

    “七王妃可是还有别的事?”

    “额,今日与傅大人在此碰到,纯属巧合。况且,你我身份,都不方便张扬。我称你一声傅公子,你也不要叫我什么王妃了。”

    傅一文抱拳,道,“是,还是王妃,不,是楚姑娘思虑得周到。”

    想必这逛青楼的事情,傅一文与我一样,也是不愿意让慕渊知道的,于是,我又补充道,“既然如此,慕渊那里,能不能拜托傅公子”

    这人能有今日官位,想必也是识时务之人,立刻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姑娘请放心,傅某不会多嘴。”

    “好,好。如此甚好。那傅公子,改日我请你喝酒。”

    他闻言微微一笑,随即略一躬身,道,“那姑娘保重,傅某告辞了。”

    其实,爹爹为官时与官员的往来我并不是很清楚。直至今天,我也不知道。爹爹庞大的党羽下究竟都是有谁,其中谁是因爹爹倒台被牵连,谁又因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得以幸免至今仍留在朝中。

    印象中,我与这个傅一文傅大人几乎从未见过面。直到上次因为琴笙的事情,在他府上见过他一次,他主动说起爹爹对他有知遇之恩。

    可当时慕渊也在场。众人皆知,是慕渊搞垮了我爹爹,这个傅一文当时怎么敢当着七王的面说他承了我爹的恩呢?而且慕渊不仅没有怪罪,反而甚为倚重。

    他与史家还不太一样,史家就算在不济,好歹还有个世袭的爵位。这傅一文可是白手起家,什么背景都没有。

    如此一想,这个傅一文,怕是不简单。这些,我待会儿需提醒琴笙才好。

    我进了琴笙房里,琴笙燃起了一柱清香,瞬间便将一室残留的旖旎驱散。

    她还是一如既往,波澜不惊,“延延姑娘,近来可好?”

    我叹了口气,道,“唉,还行吧。”

    就算我与慕渊早就有言在先,可这七王府的日子到底是比不得以前自在。特别是这么久了,都没有过慕清的消息。

    “延延姑娘,可是在担心十王?”

    我托着腮摆弄这她桌上的几个小物件,“嗯。”

    琴笙又道,“云水楼里来往的人多,官家也多。这不,关于十王的消息,我也听说了一些呢。”

    我一听。精神起来,“真的?你知道慕清怎么样了?”

    琴笙笑,“瞧把你急的,哪有点七王妃的样子。”

    她一说我这身份,我就觉得特别对不起慕清。

 067 小酒馆

    “哎,你快同我说说,慕清最近如何了?”

    “我听说啊,这十王最近病了一场,十王府更是整日大夫汤药不断。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原因,我听说,最近就连七王对十王府的监控也松懈了不少。不然,这消息也不能传出来。”

    慕清病了,能让慕渊放下戒备的病,该不是小病。

    “琴笙,你这消息,可是傅大人告诉你的?还有,这慕清的病,是个什么病。你可知道吗?”

    琴笙摇摇头,道,“延延姑娘,我这消息,并不是从傅大人那儿听来的。还有,这消息进去十王府仍是困难,至于十王爷得的是什么病,就不得而知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琴笙。”

    “你这是哪里话,你我之间还需这么客气吗?”

    我知琴笙这些日子结识的人已有不少,她的门路甚至比我还要广上许多。这到底是她自己的人脉关系,我本不该过问。一想到慕清,我还是忍不住向她开了口。

    “琴笙。我知你如今已经今非昔比,我有一事相求。”

    清香袅袅,她道,“延延姑娘这是哪里话,有事你只管说就好。”

    我也不同她客套,“琴笙,我想,给慕清送封信。不知,你可有办法?”

    这要求,确实有些为难她,毕竟,如今大势已定,是没有谁敢为了慕清得罪七王的。

    我又道,“若是让你为难,那就算了吧。”

    琴笙一笑,道,“为难确实是为难了些。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试一试。至于成不成,全看运气。”

    “那太好了,琴笙,如此那再好不过。我现在就给慕清写封信。”

    我借了琴笙房里的纸笔,在纸上耐心嘱咐宽慰了慕清几句。他自小也是个固执的人,既然他曾有心与七王一较高下,此番折戟沉沙,对他当是个不小的挫折和打击。当然,我最担心的,还是他的身体。

    我将信封好,递给琴笙。

    琴笙接了,“延延姑娘,不管这信能不能送进去,我都会告诉你一声的。”

    “好。”

    我低头,看见琴笙面前的桌上放着半块玉璧。看那玉璧成色,该不是普通人家的东西。又想到刚刚出去的傅一文,她虽不会动情,可我不免仍要提醒她几句。毕竟,她一个女子又怎能算计得过游刃朝堂的傅一文呢?

    “琴笙,你与傅大人…”

    她素手纤纤,将燃尽的香灰清了,道,“延延姑娘,你当最清楚不过,他不是当初的傅一文,我也不是当初的琴笙了。一别经年,我们都各自不是当年了。”

    我还想将话与她说明白些,“这个傅大人,按说当是我爹爹当年门生。可叱咤朝堂的楚相已经倒台,连累的官员不在少数。可唯独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傅大人,不仅没有丝毫被牵连,如今反而在慕渊手下颇得赏识。他的心思手段,怕是不简单。你与他接触,还是要小心些好。”

    琴笙握起我的手,“延延,我知你是怕我吃亏,怕我再被他算计。可是,我如今心如止水,他还能算计我什么呢?若说我与他有关系,不过是皮肉交易而已。”

    琴笙说了四个字,皮肉交易。想起傅大人临走时的神情,还有那燃尽的香灰。

    我不在追问,“那,琴笙,慕清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这信,我一定尽力帮你带到。”

    从琴笙处出来,我并没有回七王府,而是去了西城破巷尽头我熟悉的那家小酒馆。

    “小强,上酒。别藏着掖着了,把你们家珍藏的老窖女儿红都给我拿出来!”

    小强见是我来了,将一条白手帕往肩上一搭,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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