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之雪藏花(子不语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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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之雪藏花(子不语系列)-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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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会回来就会回来。”

    “你该走的,走得远远的,别再回来,这村子本就不欢迎外人。”

    “走?什么傻话,我为什么要走?”他还怕那些人不成?“难道你希望我走?”

    血月之夜,半妖的他打回了原形,彻夜在山林里见兽就咬,见血更狂,加上这阵子即将入冬兽眠前期,鸟兽觅食更频,猎物一多,猎户就多,为了不杀人,他只能更往高山上去,躲得远远的,所以才会回来得迟了。

    她该不会因为这样,所以生着他的气吧?

    看住眼前那低眸始终不看他的鄂多海,定睛于她那咬住唇瓣不发一语的倔性脸蛋,他确定是了。

    “我知道你在生气。”

    “没有。”

    “你的没有就是有。”

    听了,她怒瞪住他,这回她除了气他的迟归,还气他一下就揭了她的底,让她连口是心非的机会都没有。她就不能有那么一会儿的言不由衷吗?“我说没有就没有!我说话从不!”

    不待她把话说完,最后他干脆将她用力一拉,拥进怀里。

    讶于他突来的一抱,鄂多海本还想挣动推拒,但须臾间,他胸膛那结实的触感和沉缓的心跳声,以及牢牢揽住她不放的双臂,竟就像嬷嬷在她小时于床畔唱着小曲哄她睡一般,将她不安躁动的情绪给安抚了下来。

    虽然与他一起的时日并不长,但她扪心自问,遇上他,就好像是兽入了林,能够自由自在奔跑的舒服感觉。

    遇上如萨遥青这般直接无隐讳的人,就算她再怎么隐藏情绪,似乎都是枉然,到最后仍只能束手就擒。

    深吸了一口气,她虽是将手垂在两侧,可脸却不由自主地贴上他的胸,固然四下荒原冷风呜呜直吹,可被他怀抱圏围住的她,却一点都不感到寒,而是觉得好暖;那暖意直直将她那连日来心头上的不舒坦一下子全驱散了。

    将鄂多海拥在怀中,萨遥青那悬宕了多时的孤独感,终是被填补似,霎时间觉得心间好满好满。

    对于这名女子——血肉之躯的人类女子,他竟有着为何不早点遇上、早早那八百年都白白独活了的感觉。

    稍微松放了怀抱,两人眼儿不眨地互望了好一下,跟着他低下脸,捧起她的脸,在凝进那原还因赌气而大放着怒气,可此时却已柔化了的翦瞳,他吻住了她的唇。

    回到石板屋,萨遥青半撒谎半说笑地带过自己这几天在山上的遭遇,让众人以为他的迟归是因为追捕猎物掉进了山沟又迷了路。

    “那以后不准再自己一个人上山,一定要跟多海一起,就算有事,也好照应。”仍卧床的鄂嬷嬷说。在望住多海和萨遥青偶尔互望的眼神中,她似乎看到了两人不同于以往的改变。

    她像捏泥人一样,慢慢从小小的娃儿捏呀捏到这么大的多海啊,似乎动情了。

    心里微微扬起了有女初长成的满足感,鄂嬷嬷笑着,但末了却爆出剧咳,她以手掩口,最后将接了点血丝的手偷偷藏回被褥里,不愿让人瞧见。

    见嬷嬷咳,鄂多海明了是今日未服解药之故,所以纵使忧心忡忡,可一时间却也无法解决,只能等候明日再去找星库尔,想办法拿解药。

    “那我去做晚膳了。”

    “那我来帮忙起灶火。”

    萨遥青跟在鄂多海身后,满脸堆笑地也要往灶房去,只是这时屋外却传来不小的鼓噪声,那令挤在小房间里谈笑的众人不由得静下。

    “外头来了好多人。”临窗的仲孙焚雁说。

    原本太阳下山后就应该阆暗的屋外,此刻却是明亮如昼,放眼望去,是越聚越多的人群,且许多人手上都持着火炬,夜风由远处袭来,火炬频频发出吼吼声响,更壮大了人群声势。

    “妖女!出来!”

    人群之中有人大喊,跟着群众开始鼓噪,混在人群之中,还可见着那天在山中矿坑工作的数名男子,当然还有星库尔。

    星库尔驼着背,被萨遥青打得全身是伤的他固然还痛着,但从他忿忿的眼神看来,这聚众滋事大概就是他领的头。

    “出来!妖女!”这时他又嚷一声,其它人也跟着大喊,波波声浪像是要将人逼到绝路似。

    虽然屋内数人不知外头的躁动所为何来,但看似若不出门解决,迟了那些群情激愤的人们有可能直接把屋子给掀了,再将人给揪出。

    不得已,鄂多海欲开门一探究竟,可她才将大门一开,一颗拳头大的石子就朝她飞了过来,若不是焚雁反应快以刀挡下,也许她的头就给石子敲破了。



第8章(2)
更新时间:2015…11…20 12:00:03  字数:4698

    “什么事?”站出屋,凝下神来,鄂多海问。

    这时站在前头的一名上了年纪的村民将手一举,所有的人这才停下喧器。

    那村民嚷了:“就是因为你们招来这些外人,所以才会将厄运带到村子里,害得牲畜病,现在连人都死了!”

    “如是我们害的,也该有凭有据。”她说。

    “这些人没来时村子都没事,一来就人死兽病,这就是证据!”另一头有人嚷,鄂多海望去,觉得眼熟,是那一天矿坑前喊着有生人的其中一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是一帮愚民!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大概连死了几代都不会知道自己被——”一脸不屑的仲孙焚雁话还未说完,一根带了火的炬木便迎空飞来,他挥刀挡去,而后不免被挑起了怒气。“可恶!找死!”

    他将刀对向众人的动作再次挑起群众的情绪,眼看一票人恍若被洗了脑子似,就是将他们往坏处里想,一旁的初音再忍不住,她按捺住狂暴将发的焚雁,朝前走了几步,对于那来自于人群的凶恶之气,她丝毫不显畏惧,仅是定定地说:

    “人命有终点,但人欲却无,如止不住欲/望,那么只会有更多人被牺牲。

    今日死的是邻人,难保明日死的就是自家人。若至死仍不明就里,继续罪孽加身,那么死后便唯有被执念所困,永难升天。”

    说话的同时,她的目光是落在星库尔及一帮带头兴乱的人身上的,期望着他们能顿悟。

    而眼前啊,众人的怒意虽直指住屋前的他们,可此刻就在他们看不见的后头,尾随他们而来的,却是不胜数的亡灵。

    黑夜里,他们哭着喊着冤啊恨,却没人听见,唯有她能看见听见。

    “妖言惑众!”

    初音话声才落,就有多颗石子朝她飞来,一旁的焚雁和萨遥青不及护挡,眨眼间就将她的头给击伤,当下血由额上淌下,流了一身。

    “该死的愚民!”焚雁提刀往人群里冲,只见他出了几掌,那人群便倒了一片。

    看焚雁动了手,萨遥青本欲加入,却被受了伤的初音挡下。“不知情的村民是无辜的。”说罢,她抬脚就要往人群里去。

    与此同时,一支原本落在一旁、烧去大半的火炬却直直飞入了人群中,人们一惊,赶忙往一旁退去。

    “找妖女吗?我便是!”跟着有人放声一喊,于是所有人皆不禁停下动作,全转看屋前那缓缓走出的鄂嬷嬷。“我就是你们要的妖女,数十年前祭山,山神不要我,所以是我招来的不祥,就带我去找星家长老!”

    为引起众人的注意,捱着浑身不适,鄂嬷嬷赤手拾起那高温烧燃着的火炬丢出;而那一抛,就像是抽走了她浑身的力气似,令她不得已要倚住那伸手搀来的鄂多海,才能不软脚。

    “嬷嬷,您的手!”

    “不打紧。”

    此刻,痛的不是鄂嬷嬷那因为抓了火炬而烧伤的手,而是那旧时往事要再次被重提的心伤;她以为自己的余生应该可以在这个小小石板屋里平静度过,怎想到了这年迈之时还得坠入当年的苦痛回忆里。

    “还是老人家明事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跟我们来,看看长老怎么处理。”

    这时,一直混在人群中的星库尔站出来说话了。

    连着几日在其它村里处理病患的事宜,星霄可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就在刚刚,一个时辰前,他回到药铺准备了足够的药材,才想再次出门时,星库尔的一番话却令他恍然大悟。

    有人上了那山头,见着他们采金矿,所以他星家连着几代偷偷带人采矿的事情可能会被传出去,不得已,他只能重施故伎,将他祖传的那方式拿出来又用在村人身上。

    于是他彻底明了,这几日他忙着医治的压根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病症,而是他星家几代下来为了独占采矿权,因而在有人可能会危及他们继续采矿,或这瞒了数百年的秘密可能会被揭穿的状况下,在村人会饮用的井水或食物中下药,使其生病,或死或疯,然后再附以山神发怒,须以女子祭山,否则将血染山头的传说来威吓村民,让他们不敢再上那山头,而数代皆司祭神之典祭司职的星家,自是可以继续堂而皇之地入山,并稳稳坐住这山的尊崇之位。

    想当然耳,一切既是为掩盖事实所为,那么那山中有妖会吃人的说法,当然是捏造出来的。

    以往被当成祭品的女子,全是在祭典之后被他们给杀了并推下山崖。

    一个谎,一个如斯大谎,一个须用人命来圆的大谎,在五十多年前曾让他心痛且愧疚至今,这回……是否又会再度在他眼前上演?他心头极度地不安着。

    “人带来了,怎么处理?”

    星家药铺前的市集地早来了无数村民在等待,他们以药铺大门为中心,一圈一圈围得密密实实,无非就是想一探这星家如何处置他们心中认定着带来厄运的外人。

    站在药铺大门前,心情忐忑的星霄在见到那被众人押制着前来的几个人时,呼吸几乎中止。

    是她!是多年不见的她。当初年少清丽的她,于今已是鸡皮鹤发,跟他一样,逃不过岁月之轮的不息运转,他们都老了。

    在看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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