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逆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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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逆风去-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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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斯望了一会儿江湖,又望了一会儿海棠,终于明白什么叫“淡极始知花更艳”。他找来一条毛毯替她盖好,独自一人把片子看完,把啤酒喝光。
  江湖醒来时,徐斯不知何时也小睡过去,就枕在她的脚边,手边还放着瓶啤酒。她把毯子盖到他身上,倾在他的身前。
  毯子很柔软也很温暖,这是江湖自父亲去世后,头一回感觉出家里重又有了暖暖的人气。
  她托腮坐在徐斯跟前望牢他发呆,他不知怎地就醒了,慢慢睁开眼睛直起身子。
  他们离得很近。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鼻尖和嘴唇几近摩擦,而她没有往后退,定定地望进他的眼底。
  他在想什么?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欲望如何纾解?可她竟然已不再厌恶他的触碰和他的怀抱。
  这是在她的家里,他就如她的家一样,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全的宁馨之感。尽管她仍不能准确地从他的眼底看透他。
  徐斯伸出手,拂过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尖,她的唇。
  欲念随时可能爆发。
  她正在想什么?她已不再逃脱和应付,但,是否真的就此坦陈?不再计算得失?徐斯掀开了毯子,深深几次呼吸,很是懊恼。
  怎么说呢?情感之间计算得失,他一向认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给予和获取本该成正比,他以前都是以此作为支付感情游戏情场的标准。
  然而——徐斯摸不清自己毫无逻辑地想什么,只好往江湖的脸颊上亲了亲。她的脸蛋暖烘烘的,似烧熟的剥壳鸡蛋,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吮上一吮,但是又不能保证吮一吮之后会发生什么。幸亏江湖懂得及时用手隔开了他。
  她找来个话题,说:“我们下个星期就要去日本了。”。
  徐斯搔搔她的发尾:“要不要我这当家属的跟了去?”
  江湖脸上一红,撅起嘴,每回她被他的肉麻情话堵得害羞而无词以对,就用这个表情过渡。他亲到她的嘴唇上,只一下,接着在她耳边说:“把头发留长了,梳成洋娃娃那样的波浪卷。”
  “那已经不合适我了,我都已经老了,徐老板。”。
  “你这不是拐着弯骂我?”他板着她的指节,放到唇边,颇加了些力道地咬了一口。
  江湖吃痛,收了回来,他不让,又轻轻吻到她的手指上。
Chapter 10 情迷迪士尼
    梦境是温暖的,
    有成片的花海。
    她徜徉其间,
    看到花海那一头的人,
    就立定在那边,
    身披万丈阳光,
    向她伸出双手……
    在去东京之前,徐斯没有再约会江湖,他们都能体谅和配合对方的忙碌。
  临去东京那夜,徐斯同江湖通电话:“祝贺马到功成。”
  江湖答:“承老板贵言。”。
  他们又聊了些公事聊了些私事。江湖一边聊一边想,又要去日本了,她不意外地想起他们在日本曾发生过的荒唐事。那夜之后的经过和发展,出乎了自己的预料,颠覆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全部生活。她在得失之间感慨,在感情上头计算。
  他在那头说:“我会想你。”
  情话脱口而出如此自然,江湖有一瞬而生的不好意思,不知如何回答。
  徐斯在电话这头无奈地想,到底是女孩,会害羞,也幸亏还会害羞。她再如何在商场在人生场上步步为营,也还是个娇惯的女孩,在情感上头并不善于游刃有余地步步为营。
  然而,为此颠颠倒倒的却是从来都能步步为营的自己。徐斯挂上电话,又在想,是真的挂上电话后就开始想念她。
  不知江湖是否同此心?
  这样的想法让他心中一悸,连忙收敛心神,不让自己再有心慌。
  江湖不知道徐斯这些颠颠倒倒的思想,将东京的展览做到最好的念头在第二天就侵占了她的满心满意。
  下了飞机,入住酒店,一切工作按部就班开始执行。展台搭建需要两天,江湖接来翻译,亲自督场指挥,帮忙搬运货品,嘱腿脚不灵便的张盛组织演员的排练。
  忙碌的搭建工作之余,她拨空同场内的几间国内外同行交换了名片。
  开幕那天的清晨九点半,天气晴朗,文化会馆挂出祝贺的条幅,迎风猎猎,各国媒体济济一堂。江湖准备就绪了。
  日本革靴工业同业联合会的代表做了开幕词,翻译对江湖说:“他们说欢迎来自中国的贵宾参观。”
  语毕,中国的贵宾陆续出来。江湖一眼就望见人群中的方墨剑,这位长辈还不是领队,他毕恭毕敬陪同着一位着深色西服的领导,让现场媒体把镁光灯闪个没完。
  江湖吩咐张盛:“等一下不要紧张。”
  张盛问:“一早就练习了好几遍,不会紧张。”
  半个小时后,有中国的展商用舞狮开场,腾跃的展台却悄悄辟了一处透明的手工作坊。张盛穿着藏青色的工作服,戴好眼镜,坐在里头用简单的易携设备做鞋面。军绿色的鞋面被裁剪好,他聚精会神开始在鞋面侧边绣一个“工”字。整个人连同鞋子都特别朴实。
  方墨剑陪同领导走到这里,停驻下来,一直看着张盛把“工”字绣好,问方墨剑:“这是解放鞋?”
  方墨剑招手让江湖过来。江湖随手拿了一双军绿色工字解放鞋成品送到领导跟前。
  领导细细鉴别了一遍:“嗯,做过改良了?”
  江湖答:“用了防水的面料,加了除臭除汗剂,胶底的形状也改变过,可以修饰脚型。这样就很时尚了,限量版加了手绘和手工绣字。”
  领导点点头,笑着对方墨剑讲:“他们工厂我还记得,当年把鞋子送到抗美援朝前线去过,现在换这么年轻的孩子来管理了。”他说着掏出钱包,“我要买那位师傅手里做的一双留作纪念。”
  张盛战战兢兢走出透明工作间和领导握手致谢,镁光灯又闪成一片。
  一切都在原定方案内进行。
  莫向晚喜不自禁:“刚才拍照摄影的记者里有CCTV,说不定可以上七点新闻档。”
  江湖说:“这是最理想的。” 她始终笑得很矜持,但在心内大呼万岁无数遍,很想握住方墨剑的手好好感谢,又想掏出手机立刻给徐斯打个电话。她笑自己痴傻。
  第一天展会结束时,几乎人人累瘫,但是成果很圆满,已有日本的经销商打探情况,表示出签约代理商的意向。
  第二天仍是准时抵达现场,先来一场精神抖擞的武术表演。穿老款腾跃鞋的学生们英姿飒爽地打咏春拳,引来乌压压一片海外人士和日本人的围观,时不时喝两声彩,又拔了会场的头筹。
  莫向晚正为学生们准备茶水,又为即将上台的女模特们吹发化妆,忙得不亦乐乎,完全顶下保姆和化妆师的人力。江湖想感激徐斯为她介绍了这样的人才。
  有戴眼镜的斯文男士悄悄走到莫向晚身后,她一转身,就被他抱牢。她的脸上的惊喜落进江湖的眼内,男士抱着莫向晚差点不舍得放开,放开以后就忙着帮她一块儿准备茶水。
  江湖眼内一热,但愿人人家庭美满,并且充满了爱情的芳香。
  这天夜里,和江湖同屋的莫向晚没有回来过夜,她一个人寂寞地坐在窗前,用手机打祖玛。一边打一边想,徐斯会不会像那位莫先生一样突然出现?他是花花肠子,一切皆有可能。
  江湖逼着自己赶紧睡觉,不要想他。
  最有一天的展览,众人更加不会松懈,对腾跃鞋有兴趣的海外经销商代理商们正式来接洽。江湖和莫向晚轮流拿着资料在会馆外的咖啡馆里接待,连厕所都来不及上。
  等午饭时间过了,江湖装了一肚子咖啡,正想去厕所,不巧被一位从新加坡赶来的客户缠住。对方问得殷勤,又是男士,她实在不好意思打断人家,不得不掐着自己的虎口,企盼会谈快快结束。
  忽然,有人在她身后用英文讲:“对不起,有什么具体细节可以问我,这位小姐还有个会。”
  这一刻的江湖没有惊喜,那是骗自己的,她笑意盈盈回转过头来。
  徐斯拍拍她的腰,示意她赶紧撤。
  从厕所回来时,新加坡客户已经走了,徐斯坐在原位等着她。
  江湖趋前,学日本人躬身:“欢迎老板视察工作。”
  徐斯执起手里的资料做一个要抽她的姿势,可哪里舍得?
  瞧她这一副模样,同所有工作人员一样穿腾跃自产的中国红系的运动服和胶底鞋,把刘海捋到头顶,用一枚银色发卡别住,留出光洁的额头,更加显得眉尾飞扬,眼波流俏,双颊映辉。
  人,是精神焕发的人,春风得意得毫不谦虚。同上一回在此国相遇的她已经判若两人。
  她简直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徐斯想拥抱她,但此地是公共场所,真刹风景。他问江湖:“带了礼服吗?”
  江湖答:“带着一两套简陋的小礼服。”
  她的精细在他的意料之内,笑说:“乱哭穷!今晚就请穿着你‘简陋’的小礼服再办趟公事。”
  江湖话头醒尾:“大领导要宴请?”
  她的神态都透出聪明活泼劲儿,徐斯想即刻就亲到她的脑门上:“大领导今晚要宴请在日的中资企业大老板们,想不想去轧一脚?”
  江湖孩子似地把声音拖长:“想——”
  她穿得这样孩子气又这样孩子气地撒娇,就如百只猫爪在他的心尖上挠。徐斯瞅住她老半天没回过神来,很不想就此离开,可又不能忘记下午的重要会谈。
  道别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吻在她的手背上,仿佛一把羽毛骚动了她的心,很痒,但是需要以矜持噤口。他还帮她在附近的料理店叫了一份定食,嘱咐:“再忙也要吃午饭。”
  需不需要像父亲似地这般提醒?江湖竟然感动,但不可形于色,暗压入心底。然,才刚道别,就已开始盼着晚上的见面。
  最后一天会馆提前关门,三天来的回报让大伙士气很高昂,结业铃声响起,大家高叫“乌拉”。
  莫向晚同张盛都催江湖快些回去准备晚上的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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