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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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十年-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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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住安羽的手松了开来,安羽感受到了她心绪的变化,一半心疼一半心苦,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你们好好聊聊,我先走了”。
    她想挽留,这回他却没有给她挽留的机会。
    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苏禾的心,一直都是这样,所以他便自然而然以为她是动摇了,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而忘了去感受她的心,从奶奶出事到现在,一直都是偏向他的。
    她松开他的手,是犹豫,却也以为,按照安羽的性格,绝对会在她说话之前把她塞进车里然后很快开走。
    可这一次,他们两个却全都错了。
    她身上还披着安羽的外套,此刻被他搂着肩膀,侧脸和他的胸膛快要紧靠,脑子里想的,却不止他的那番话。
    他说过她赢不了,她也说过可以用他现在的方式,那么既然在此之前他利用过她,那么她为什么不能也试着利用他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的雪,纷纷然落下。
    南方的雪不比北方,总是一落地就融化成水。
    空气已经降到了零度以下,挡风玻璃外面,人群的脚步却放慢了些,纷纷拿起手机,拍这漫天的雪花。
    算起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同一片天空下,如果不是刚进来的女人脱下的外套沾染了些雪花,安羽大概还不知道,外面的天,正在下雪。
    “不介意吧。”女人说着看了眼吧台边上空着的一个位置,正好挨着他。
    他扬眉,倒了杯酒,食指和中指并拢,沿着吧台推到她所指的那个位子。
    女人扬眉,坐下来,抿了口,似乎并不打算说些什么,只是想来这里磨时间罢了。
    “有没有听说过关于玛格丽特的一个传说”女人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杯壁,忽然想到了什么,侧过脸来笑了笑,说:“调酒师和女友的一次打猎中,女友中流弹而亡,为了纪念爱人调制了这款酒,并且用爱人的名字为它命名。”
    “玛格丽特。”他默念了一句。
    “北欧的爱情故事中,这样的桥段其实还有很多。猎户座的故事中,女子失手杀了深爱自己的男人,并为此痛苦一生。”她笑着,心中却尽是酸涩,猛地喝完杯中的酒,说:“人呐,总是去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喝了不少酒,有些醉眼朦胧,撑着头转脸看着女子,说:“爱上杜承希,你后悔了”
    谭惜一怔,脸上已有了酡色,却因为这句,顿时散了开来,同样撑着脑袋看他,说:“爱上苏禾,你后悔过么”
    她说着笑了下,神色转而认真起来,“虽然很累,很辛苦,但我会赢的,承希会是我的。你也要加油啊,好好守着你的苏禾。”
    他笑,敲击着吧台,似乎是为了她突然的近似孩子一般的认真又似乎是为了她心里的那份执念:“爱一个人怎么会累”他说出这句,声音幽微,几不可听见。
    “你我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不一样。”安羽低头看着杯子里的玛格丽特,说:“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不可。”他说着,看向谭惜,说:“调酒师失手杀了自己的爱人,再到后来命名的玛格丽特,贯穿始终的不过就是一个执念。”
    谭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所以你打算放弃了么”
    他扬眉,笑了笑:“从来没放弃过,从来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保护着。”
    从十年前最初的心动开始,直到现在,除了那天在玫瑰园里,是他执着了,除此之外,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让她幸福快乐而已。
    所以那天当她执意要去找杜承希的时候,他没有阻拦而是帮她精心装扮,在医院的那几天,安然陪在她身边,就在刚才,在意识到她在动摇的时候,给了她选择的机会而不是把她直接带走,留下遗憾。
    喜欢了十年,不知不觉中,似乎这些对他来说都成了习惯,习惯对她好,保护她不受伤害,给她最大程度的幸福而不被她知晓。
    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就不去强求,知道苏禾的心不在他这里就慢慢等着。
    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过,在苏禾面前的还是不是安羽,是不是那个会违背父亲意愿,骄傲倔强从不肯服输的人。

  ☆、第五十三回:像到了尽头(3)

雪下得很大。
    病房里的空调一直都没关,里面温度是正好。
    他打横抱起她,用脚带上门走了进去,她没有抵触,嘴角微微勾起,朝他一笑,似乎一切都解释得清清楚楚的。
    明天的手术,护士特意过来交代了几句,却正好撞见他正抱着她,连忙转过身去,等到他把她安稳放在床上,才转过脸去,不免多看了他几眼,笑着对苏禾说:“男朋友来了”
    以前奶奶住院的时候,她就是医院里的常客,他经常会陪同前来,护士也就自然而然地认识了他。
    “嗯”她点头。
    他有些愣怔,帮她掖好被角,护士见状,心里明白,没多留,很快就走了。
    她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在凌晨。
    窗外依稀可以见到天光,朦朦胧胧的,一片青黛色。
    他不放心她,从昨天一直陪到现在,大概是有些累了,靠在她床前睡了有一会儿。
    她没开床头灯,黑暗中,便只依稀看得清他的轮廓,她的手指不由地沿着他的轮廓抚摸起来,似乎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将他与多年前的那个少年的影像重叠在一起少了些少年的坚毅还有棱角,多了几分柔和,眉眼明朗,却多了一丝烦忧。
    电话忽然震动起来,她连忙缩手,捂住电话,轻手轻脚在另一侧下床,避免吵醒他。
    等到了医院连廊,她才接通电话。
    “安羽,你在那里对不起,今天真的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那边停了几秒钟,传来的却是谭惜的声音:“他在我这里,真的不放心他的话,现在就来过来吧。”
    她目光一滞,握住手机的手指不由颤抖起来,“你要做什么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电话很快挂断,她重新拨回去,没有接通,一连几个都是如此,她开始从心里担心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男人的声音闷闷的。
    谭惜扔了手机看了看身旁几乎烂醉的男人,说:“帮你试验一下,看看苏禾对你是不是还有那么点关心。”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了起来,谭惜不解,说:“怎么,你不想知道”
    他仍旧没有说话。
    其实是不必。
    生活中大多数事情的发生都是偶然,由一个一个的“如果”构成。
    设想一下,如果那天她并没有出来找杜承希,如果谈话过后她跟安羽一起回了医院,如果安羽没去那家酒吧,如果没有遇到谭惜,如果她没有能够顺利跑出医院去找安羽,又或者,出了医院,她没有坐那辆出租车,没有那场雪以及满地的冰霜,或许
    电视里面正在播报一则交通事故:昨天凌晨三点,我市桥环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导致一人受伤,一人抢救无效,当场死亡,据悉车主安某目前交警正妥善处理中。
    “怎么回事儿,这都快手术了,病人说不见了你们家属都不看着点么”主治大夫急得团团转,准备手术的医护人员早早准备好了,却闹这出,谁心里都不好受。
    “手术延后,您看行么大夫。”派出去的人找了整整一夜都没个音讯回来,他此刻心里面也急得不行,为今之计,把苏禾找到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患者找不到,总不能就让大家伙儿等着,大夫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便好心提醒了句,说:“这手术得赶紧做,拖到现在已经算是晚的了,赶紧把患者找到,手术我会尽量给安排时间。”
    杜承希点点头,答应了句:“会尽快找到的。”
    大夫最后看了他一眼,随行的医护人员看到通知,很快便散开了,他走在最后,忽然去而折返,问:“以前陪在这姑娘身边的小伙子呢怎么不见他”
    病房内,电视镜头已经切换到一个空阔的场景内,画面中那个纵横商场半辈子的老人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站在a首席执行官的位子上,老泪纵横。
    “他出了点事。”杜承希说出这句,不清楚自己现在心里面的滋味。
    大夫点点头,正要走。
    长长的过道内忽然跑过来一个人:“找到了,总经理。”
    “大夫,等等。”他立刻喊住主治医生。
    她被放在担架上,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病号服,头发散乱在肩上,脸上看不出一点血色,身体无比冰冷,手上和脚上全是泥巴,紧紧闭着眼睛,早已失去所有意识。
    “我们找到苏小姐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linda一边走一边跟他说。
    主治医生跟其余几位交代了几句,医护人员很快把车子推进手术室,linda才松了口气,最后总结说:“那条路很偏僻,她大概是迷路了。”
    他坐在医院长椅上,双手撑着额头,没有说话,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linda就在他旁边等着,隔了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声音:为什么。
    很轻的一句,更像是自言自语。
    linda皱皱眉,犹豫着说:“公司那边,跟sarah有过合作的a现在是群龙无首,您看,要不要以安宁的名义”
    “你先走吧。”他没再听下去,说:“安宁的事情,这段日子就请示谭惜吧。”
    linda虽则不解,见他如此也没敢再问下去,很快离开了医院。
    接下来,电话一定很多,他索性关了机,什么电话都不打算接。
    这突然的事情,不知道打乱了多少部署还有计划。
    没多久,关于a还有at的消息就俨然成为这一期报纸杂志最受关注的板块。而从刚刚爆出的那个自由投资人sarah和安宁资本千丝万缕的联系来看,不难发现,在a而今群龙无首的状况下,经营权不会那么容易就尘埃落定。
    “他在哪里”
    秘书从她手里接过电话,安放好,说:“还没联系到。”
    女子一脸精致妆容,抱着手臂,手指扣了几下,说:“把谭惜给我找来,对了,下午三点,帮我联系at的安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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