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远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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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远方而来-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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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书源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的母亲从来都是这样有耐心的人。他心里很清楚,无论挨到多晚,今天晚上他势必要给她一个说法。
  他脱了那件被雨水淋湿的外套扔在地上,先去房间换一身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刚才那件扔在地上的外套已经被人挂在了晾衣架上。
  男人从大圆桌的桌底下抽出一张椅子坐下,开门见山,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妈,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于瑕其实很想发火,她现在恨不得削了何书源,但最终还是给硬生生地忍住了,她清了清嗓子开口:“童童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么,她是我和舒荨的女儿。我当年出国的时候舒荨就已经怀孕了,我一直不知道,前段时间才知道的。”
  “那你知道以后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我没撞见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我没打算瞒你,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太太听儿子这样说更是怒从心起,“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等我进棺材了你再告诉我吗?”
  何书源简直头痛欲裂,脑袋都快要炸开了,“妈你别这样,我脑袋疼。”
  于瑕也知道儿子不好受,她了解舒荨,那女人是绝对不会给何书源好果子吃的。出了口气后老太太也就适可而止,语气放轻了许多,“舒荨那边怎么说?”
  “她不会让童童回何家的,她是孩子的直接监护人,而我只是生物学上的父亲。”
  老太太听见儿子这样说顿时觉得心里拨凉拨凉的,更加将过错归咎到何书源头上,“当年你们闹分手,我不知道劝了你多少次,让你把事情弄清楚,不要急着出国。可你倒好,铁了心一门心思要去美国,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你也不想想舒荨为什么会突然和你分手,这里面的原因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舒荨一个女人家默默将孩子生下,又带到这么大,吃了多少苦你又哪里想象得出。何书源今时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全是你活该。”
  “算了,我找机会去和她谈!”老太太扔下话就提包走人。
  何书源从身后追来,抓住母亲手臂道:“妈,天晚了,你在客房睡吧!”
  于瑕已经被儿子气得急火攻心,脑仁生疼,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老太太执意要走,何书源没办法,只好回房间换衣服拿上车钥匙送母亲回A大的教工宿舍。
  从何书源有记忆以来,父母的关系就不融洽。父亲一心忙事业,母亲又有自己的工作,两人聚少离多,感情自然寡淡。父亲在世的时候,母亲就时常住在A大的教工宿舍,不常回家。父亲离世后他远在美国,弟弟又为着公司奔波,母亲更是长年累月住在教工宿舍。
  经过这样一段时间的沉淀于瑕的怒气多少也有些消散了。车子启动后,她坐在副驾上长叹一口气,“其实这事也怪我,舒荨大学四年都在A大,大二下半年我还教过她一个学期的英语,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妈,你不用去找舒荨了,没有用的。”他太了解舒荨了,她当年尚且存心隐瞒,现在自然更加不想和何家有所牵扯,纵然母亲去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其实于瑕也深知没有多少希望。大二下半年,她被分配到去教舒荨那个班的英语。她一直都想找机会和舒荨好好谈谈。但是那姑娘不是不来上她的课,就是一下课就溜得比兔子还快。很多时候话到了嘴边也寻不到机会说出。那个学期过后,她就不教那个班了,那之后更是连舒荨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是和她好好聊聊了。
  但事关自己亲孙女,于瑕自然是不会听何书源的,“不管怎样,我都得试试。”
  送完老太太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何书源完全没有睡意,意识竟比任何时候都清明。他坐在车里抽了一根烟后又将车子开到了舒荨家楼下。三楼书房亮着灯,那个女人还没睡下。他透过挡风玻璃看到远处的那点光亮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可悲。他们曾经那样亲密,身心交融,可是现在他只能远远隔着车窗看她。
  高中时他每天早上都会接舒荨去学校。他开着那辆拉风的摩托车,一路疾驰。舒荨就将脑袋贴在他后背上争分夺秒背书。英语单词,文言文,古诗词,数学公式,元素周期表应有尽有。
  很多人都道舒荨是云陌一中的天才少女,只有熟识她的人才知道,天才并非天成,三分天赋七分打拼。只是舒荨比一般人多了两分天赋,剩下的五分却是她实实在在打拼出来的。
  风呼呼从耳边穿过,女孩软糯的声音犹在耳旁,清晰地好像就在昨日。
  他记得舒荨背过这样一句诗: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他那时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自然是不知道这句诗出自何人之手。舒荨那时每天都会背很多,很多他几乎听不清楚,偶有几句能够听清的也大抵过耳就忘。唯独这一句他却记得分明。时隔五年再回首,他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太应景了,简直是他当下最好的写照。
  他轻轻点开手机里的Q/Q浏览器输入这句诗,页面里跳出一连串的相应内容。五年后他终于看到了这句诗的完整版,出自大诗人辛弃疾之手。
  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
  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他深吸一口烟,默默退出页面。
  他其实很想打电话给舒荨的好友季暮雨,问问她当年的事情,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出除了季暮雨他还能找谁去问清楚当年的事。但是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最终还是忍住了。凌晨两点估计人家早就已经睡下了,毕竟像他这样的不眠之人又能有有几个?
  可惜何书源还是料错了,远在登舟的季暮雨这会儿不但没睡,而且还面对着一个让她头痛了很多年的男人。
  这年头不眠之人又哪会只有何书源一个呢?                        
作者有话要说:  辛弃疾的众多诗中最为偏爱这句,所以将它写进文里。

☆、为你而来(3)

  为你而来(3)
  舒荨熬了一夜才将那些工作忙完。微微天明的时候她方合上电脑,扭动着酸涩的肩膀回房间躺下。
  徐稚疯这个杀千刀的自顾跑去登舟丢了一摊的工作给她。舒荨恨得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人家是首席执行长,而她只是他手下的小主管。
  徐稚风跑去登舟季暮雨那个女人一定不会好过。其实抛开他和好友的那段纠葛不说,徐稚风绝对是十足的好男人。家世好,有钱多金,何况还长得好,是无数女人趋之若鹜,想要攀附的对象。但是他们一起共事三年,徐稚风从未传出过一星半点绯闻,私生活低调地过分。
  这些年她还多亏了有徐稚风帮衬。女儿小的时候体质弱,三天两头生病。她时常是公司医院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总部那里经常都是徐稚风替她打点。不说远的,就说喜宝追车那次,她负伤,也是徐稚风救得场。于情于理她都得帮他一把。
  所以她刻意向好友隐瞒了徐稚风南下疯舟的消息,杀了季暮雨一个措手不及。
  她在木槿花餐厅吃饭的时候,季暮雨本来打电话是来兴师问罪的。
  季暮雨在电话那头义愤填膺控诉:“荨荨,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你太不厚道了。”
  舒荨开始还淡定地回她:“我也不知道徐稚风要去登舟,我在总部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呢。”
  季暮雨冷笑出声,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你就吹吧你,我还不了解你,徐稚风做什么决定,你会不知道?”
  舒荨很无辜的口气,“小雨,你不带你这样冤枉人的啊!”
  季暮雨:“荨荨友尽,友尽,友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舒荨:“……”
  两人还在那嬉笑一通,互相取乐。后来不知谁提到了何书源,画风就突然变了。原本愉悦的气氛瞬间消失,话题开始变得无比沉重。说着说着她就情绪失控了,最后甚至在低声啜泣。季暮雨反倒转过来安慰她。
  自从何书源回来,舒荨发现她的情绪总是控住不好,经常会失控,有时甚至会奔溃。
  她身边除了季暮雨没有任何可以交心的朋友,每次都是和季暮雨说那些体己话。
  季暮雨最知晓她和何书源的那段过去,其实细想开来也不过就是她想找个人倾述,将近段时间来那个男人带给她的冲击好好地倒一倒。
  这段时间她太累了,好在明天就是星期六,她可以好好地睡一觉。
  舒荨不知道她远在登舟的好友也是彻夜难眠,头痛欲裂,整个人都凌乱了。
  舒荨睡得很沉,到了第二天中午都没醒。何书童小盆友去房间骚扰了她好几次,她都没有被吵醒。小姑娘撅着嘴牵着喜宝下了楼。
  以往舒荨熬夜加班,经常早上都起不来。何书童小朋友就自己带着喜宝去楼下的早餐店解决早餐。
  那家店在小区里开了好多年,舒荨还没买这套房子的时候,那家店就开在那了。老板娘和舒荨很熟,经常还会帮她照看一下女儿。舒荨不愿起床弄早餐,何书童小朋友就会自己到那家店去吃东西。
  小姑娘轻快地哼着歌儿,“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走在前面,喜宝摇着长尾巴跟在后面。一大一小,喜感十足。
  何书童小朋友边走还边回头问那条大金毛,“喜宝你今天要吃什么?肉包子还是火腿馒头?”
  喜宝:“旺旺……”
  小姑娘懂了,“你想吃肉包子啊!袁阿姨家的肉包子可好吃了,难怪你喜欢。”
  喜宝:“旺旺旺……”
  到了店里见到老板娘小姑娘甜甜地问好:“袁阿姨早!”
  老板娘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说:“童童今天想吃什么?”
  “我要喝燕麦粥外加一根油条,给喜宝来三个肉包子。”
  老板娘:“好嘞,你先和喜宝玩会儿。”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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