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街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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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街安魂曲-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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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说,你受到的伤害是我造成的,因为我拒绝做你的保护人?”

“不是。”他退缩了,“我不想吵架。我的脑袋有伤。”

“我也不想吵架。”

“但是……”

“没有但是。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前夫欺骗了我之后,我就离开他了吗?”

“你认为我欺骗了你?”他惊恐万状,“这真是一个愚蠢的玩笑。”

“不仅愚蠢,而且残酷。我就是不明白,你和你的那群狐朋狗友们为什么非要我吃醋?”

“我没有这么做。”他的语气十分诚恳。

我走出录音棚,来到大厅里的电梯口。因为我不想哭,不想在麦克面前哭,也不想在我的同事面前哭。

他跟在我后面,看起来和我一样悲伤。“也许我那样做了。”他垂头丧气地说。我认为这是他在向我道歉。但我并不准备接受它。

我一路来到了一层楼的安全办公室,向汤米讨回了我放在那儿的食品包。

麦克毕竟是麦克,一路帮我拎着包。但警察的职业习惯使他偷偷地看着包里面。他那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里面是什么该死的东西?”

“海克特的枪。”

“你是怎么得到它们的?”

“昨天葬礼后,我去了海克特的房子里,去取吉多给他的那盘录有弗兰迪的录像带。”我说,“那个管理员叫什么名字,萨拉还是桑德拉?”

“布鲁克。你到那儿去不是想取回你的带子。你只是想去窥探一番。”

“麦克,葬礼举行的时候有人洗劫了海克特的房问。他们卷走了他的好衣眼,带走了他的新家具和他的电脑。”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昨天下午?”我打开办公室的门,“你又能干什么?”

“至少你也应该打电话给警察呀。”

“那是布鲁克的工作。我拿走这些枪是因为我想它们不应该留在那儿。任何人都可以拿走它们的。”

“很显然,”他打开了枪袋,然后把枪摆在我凌乱不堪的办公桌上,“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你认为自己又找到了什么新线索吗?”

“我开车去那儿是因为海克特的死让我心生疑窦。”

“是吗?”他怒视着我,“我也这么想。”

“但是情况全都搞错了,麦克。格罗莉亚和其他一些人星期天下午和海克特在一起。你是个警察,如果有人来,叫你的朋友去劝她的儿子不要自杀,你会不会说: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任何一个警察都会立马站起来。每个爱管闲事的朋友都会这样。”

“以前我不知道格罗莉亚在那儿。”

“我不知道那个关键时候她在不在。但布鲁克说海克特有朋友来了。你告诉我,圣莫尼卡警察局说他刚和一些朋友从海滩回来。还有,他没有带武器。那位母亲说她的房间里没有枪支,也就是说,她的儿子根本没有枪。”

麦克低低地叫了声:“我想喝杯咖啡。”他跌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捂着双眼。我走到大厅里,从饮水机里取了两杯可口可乐。在我走开的这两分钟里,麦克没有动,也许他睡着了呢。我把他的另一只手打开,然后把凉凉的可乐罐子放到他手里。

“谢谢。”他仍然一动不动,“有阿司匹林吗?”

他就着可乐吞下四片药,然后把可乐罐放在他的前额上:“这几天以来我一直迷迷糊糊的,理不出个头绪。我并不喜欢调查什么,我暂时停止是因为我想……我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些什么。”

“你认为自己在否认这一切,在把一些奇怪的、不同寻常的可能性加入一个本来极其简单明了的案子中。”

他笑了:“相信我,伯克利毕业的研究生小姐,我一生中从不做这种惹是生非的事情。”

“不,你做了。还有一件事情,你还记得米雪·塔贝特吗?”

他皱起了眉头,似乎那段往事让他无比痛苦。

“在热舞俱乐部工作的那位。”我说。

“天哪!”他从肚子里呻吟出来,“你怎么会与米雪认识?”

“昨天,她本来与吉多有个采访的约会,但是她没有来。星期二晚上她颈部被人用冰刀砍了一下。”我等了一会,好让麦克把这些弄明白,“你认识拉里·拉斯孔吗?”

“这个名字倒挺熟悉。在牛顿工作?”

“在霍伦伯克。他正在调查这件案子。”

“妓女总是被她们的嫖客杀害。”麦克把头转向我,“你是不是正在把一些奇怪的、不同寻常的可能性加入一个本来极其简单明了的案子中。”

“是的,侦探,我正在这么做。”

“我会去调查的。”他露齿一笑。看起来他仍然很忧郁,“值的庆幸的是,你肯和我说话了。”

“也许只谈关于海克特和米雪的事。”

他拍了拍他身边的沙发,带着期望的眼光说:“过来。”

“那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笑了,仍然站在办公桌后面,“看看你,多么无用,甚至连一个安静的地方都找不到。”

我的话效果达到了。他站起来,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让他的脑子适应这新的高度,然后穿过办公室朝我走来。他把我揽入他的臂弯里,紧紧地抱着我,我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我是个离过两次婚的男人。”他说。他的嘴唇就在我的耳后根,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男中音——我感觉它一直沿着我的脊椎向下传。“但是,我还在学习中。跟我在一起,别离开我,玛吉。我知道这次我会做好的。”

“你在学些什么?”我问。

他抓了抓脑袋:“25岁的新兵和25年的老兵不能相提并论。也许是我老了,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你没有这么糟糕。”我把脸颊放入他脖子上的四处,闻着他身上的男子汉气息,“你还是不错的嘛!”

他又变得精神焕发了。

电话铃响了。

是芬吉从录音棚打来的:“琼·琴出事了。有一个警察正要上去找你。”

14

1994年那场大地震过后,郡总医院琼·琴住的那个房间的墙至今未修补过。我不知道当她抬头看着墙上的千疮百孔时,心里还有没有一点安全感。现在她的右手做过牵引手术,看起来就像她被那些器械给绑住了一样。

“你没有看清那个攻击你的人吗?”麦克又一次问到。

“没有。”琼的嘴唇又裂又肿,很难说出话来。她脸上大片紫红色的伤口被线交错地缝着,两只眼圈是黑的,鼻子被纱布包着。据说,琼很善于利用自己的美色。但现在她的脸伤成这样,使她极度懊悔,甚至远远超过了她的痛苦与恐惧。

麦克检查着她的伤口,似乎把她当成了法庭上的证物:“你一定对那个人有印象。例如,个头、年龄、肤色?”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身上有什么味道?”我问。

“好像是一种刮胡子后用的香水的味道。”

我转向麦克说:“似乎是一个很爱打扮的刺客。”

麦克皱了皱眉,推了我一下。实际上,正常情况下我是不准在那里的,因为这是警局的第一次探访。麦克瞥了一眼记录,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将我的名字也写在“出席探访的人员”的一栏中。

麦克又反复琢磨这件事的经过,问道:“今天凌晨一点半左右,你将车停在车库里。你下车后,被人从身后抓住。你拿起放在车里备用的轮胎进行抵抗,却被那家伙夺了去,反过来又用它攻击你,是不是?”

“是的。”眼泪从琼的脸上流下来,像小溪一样沿着她那被缝的伤口流淌,洗掉了碘酒留下的颜色。

“那你是怎么逃脱的呢?”麦克问。

“踢他的要害部位、要害部位。”她重复了两遍,我们才明白。

“在搏斗过程中,你竟没看他一眼?”

“我用胳臂挡住了我的脸。”

“如果你的脸被挡住了,怎么还会伤成这个样子?”

她伸出那只受伤的手,说:“他打我的胳膊,我无法再遮住我的脸。我流了很多血,不能睁开眼看。”她又开始抽泣,所以很难听清她在说什么。她咕噜的大概意思是她很担心自己的脸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也很害怕那个人再回来杀她。我握紧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但仍不能使她平静下来。

我认为麦克很难对付她,他们好像曾是朋友。在琼与罗伊·弗兰迪约会,甚至在她与伯瑞·洛治威约会以前,麦克就认识她了。二十年后,她不可能认出麦克,因为他的头发已经变白,而且早就刮掉了他过去留的八字胡。但麦克却一眼就认出了她,麦克没有提起他们的老朋友,也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

拉里·拉斯孔进来把麦克叫到走廊商量。琼仍紧抓我的手。我问她:“想喝水吗?”

我递给她一杯水,她啜了一口后,就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镇定剂慢慢奏效了。麦克进来看了一眼,冲我挤下眼睛,又出去继续与拉斯孔谈话。琼看见麦克朝我眨眼,对我说:“他是在讨好你,离这个混蛋远一些,否则,你会受到伤害。”混蛋是我听她说到的最清楚的一个词。

“麦克是个好人。”我说。

“他很危险,他会引诱你,使你爱上他。他会随时与你做爱,但他决不会与他妻子离婚。”她的眼皮搭拉下来,打了个哈欠,“他不会分养老金给你,也决不会与她离婚。”

“你好像是在说罗伊·弗兰迪。”

“是的。”她合上眼睛,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说,“不能再照相了。”她放下我的手,慢慢地睡着了。

我走出房间去找麦克和拉斯孔。

“她睡了。”我说。

麦克问:“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她警告我离你远一些。”

麦克抓住我的手:“好主意。”

“但是太晚了。”我靠在他身上,“告诉我,弗兰迪和玛丽·海伦已经分居很久了,为什么两个人谁都不提出离婚?”

“离婚不是件轻松的事儿。”

“当记者采访琼时,她说她和弗兰迪曾计划结婚。弗兰迪一定跟你谈过他的计划。是她在骗记者,还是弗兰迪骗了她?”

麦克探头看了一眼琼,然后把我从门口拉开。拉斯孔像一个好刑警,尾随我们一起走出来。

“事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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