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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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何以堪-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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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真是不错呢!才这么几天,她已可以独当一面了。”前几天她还与我在说三霸的攻防之策呢!

“咦?”燕巧轻轻一声,惹得我也细看。

原来虞靖此次不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也带来一桩麻烦事。江尚孝据守淮川口不出,任凭百般凌辱激将,总是坚守城池。

“麻烦!淮川口是个峡谷口子,易守难攻,若不能引他出战,那必是僵持不下呀。”而如果僵持,江尚孝就有可能等到临暨的姚磊夹攻六爷之军。虽未必会败,但只要让他们捞到一点便宜,对于六爷来说都是大大的不利。“得想个办法把江尚孝引出来才好。”可怎么引呢?他软硬不吃,显然是没戳到他的痛处。可他的痛处在哪儿呢?

燕巧皱着眉在旁思索,“江尚孝,江尚孝……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呢。”

我头也没抬,“就是那个父亲逃亡首山,生死未卜,他就忧戚在貌,居处饮食皆降低标准,以示守孝的江尚孝喽!师傅曾经给我们当笑话说过……哎!等等!”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你想到什么了?”燕巧紧张地盯着我。

我越想越好笑,朝燕巧勾了勾手指,“他那么守孝道,我们就给他来个表彰好了,让世人皆知其本色。”

“啊!你是说……”

“没错,给他制面锦旗,就书‘试守孝子’好了。”我低头闷笑,这个江尚孝,最是沽名钓誉,本是为显孝道,谁料想其父未死,一翻弄巧成拙之下,反为世人所讥笑。不过他生平谨慎,除此之外,也实难找出其他的纰漏。

“呵呵,光凭这一点,准叫他气得连牙都掉光。”燕巧趴在桌上大笑,显然也觉得这件事可行。“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我当下就提笔回信,江尚孝,这次就算不能引你出洞也要让你面子挂不下来。一旦能引他出战,或许还能设计将姚磊也收了。不过这一点我就不便说了,六爷身边有虞靖在,这些话她自己想到最好,就算想不到,也可以让其他的谋士来说。谌鹊、宣霁,还有那个刑儒辉,可都不是泛泛之辈呢。

第 24 章

本以为衍州的事就此可以定下了,没想到却横出一桩我始料未及的事情来。豫王居然也乘些机会兵出河州和池州,而且选道大异往日。他先取池州建业,然后顺沣水直上拔下朝城,竟是直逼柳州青水。

初看到此军报时我还真是吓了一跳,此举可是把五皇子往死路上逼了。狗急还会跳墙,这五皇子面临如此局势,如果硬攻晋平不下,不定真的会铤而走险。正自和燕巧两人在这里发愁,衍州又来军报。晋平右侧的太极山栈道处一下子跳出了八千兵士,镇守晋平右翼。居然是六爷早就设下的兵马!

原来六爷早有防备了,我心里微觉不甚舒坦。到底还是不放心哪……

燕巧看了军报也是淡淡一哼,“如此一来,倒显得我们之前的呕心沥血有些白费呢!不过……这一手,下得也真够狠的。”

我看着图卷,深吸一口气。的确够狠。这是真真让五皇子有来无回的打算呢!好一招借刀杀人!五皇子本就无甚理由出兵打击衍州晋平,晋平兵士当然有理由拒而不纳。而豫王大兵压到,五皇子势必得先与豫王对上一阵。可这一次,前有六爷派驻在太极栈道上的八千兵士坚守,后有豫王十万大军压迫,只要一开战,八千人稍稍一动,就足以让五皇子提心吊胆,束手缚脚。这一仗必输无疑,且七皇子不会助他,皇长子不会助他,就是王上恐怕也只能袖手旁观。这种情形对于五皇子来说,战死沙场或许是最好的下场了吧。

六爷用心真是深不可测哪!

“我们至少也做了分内的事,其他的安排,以我们的身份又如何能过问?”

燕巧看了我一眼,“宠辱不惊,你是真正的冷静。可是,谁知道他这一手是不是也是防你呢!”

我一凛,再开口时语气里有着一丝连自己也惊疑的淡漠,“与衍州的军务用的是公函。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报与六爷知晓,但公事公办的态度总也不会惹出大麻烦。最多是个延误消息的罪名,连延误军情也算不上。”

“六爷总不会太过追究,但他身边的人就说不准了……”燕巧说得意有所指,我朝她淡淡一点头。

“知道了,但这步棋如果他也有份布置,那就没什么立场来说我了,毕竟如果衍州本就无危,那我知情不报也在情理当中。”

“嗯,但愿如此了。”燕巧在我身后深叹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我看着窗外天际的白云淡淡,话虽如此说,但心下多少是有着些凄凉的,如此地尽心尽力,却换不来信任二字。不过,想来也是,我毕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而已,要将西南这个后方都放手交给我,到底有些困难吧。

四月二十六,五皇子与豫王之军在柳州艾河交战,大败。翌日,七皇子率部前去救援,英景将军也率五千人马前赴艾河,同时太极山栈道的八千兵士也出城赴救,但五皇子所领五万精兵俱已被歼,五皇子仓惶逃往青水,在途中死于乱军之下。

这还是小事,五月初十,神都那边又传来更让人惊诧不已的消息。皇长子通过英景在秋水河安插的暗线被三皇子揭发,于是皇长子被幽禁于其府邸,终身不得出府。而五皇子丧命,其僚属为逃避罪责就揪出了七皇子按兵不动,见死不救的事来,正好王上为那五万精兵全军覆没,且又被豫王攻下河州与池州一事极不痛快,一听七皇子暗藏私心,盛怒之下就削了他的爵位,勒令其闭门思过,当然也解除了他在柳州的兵权。

真是一夕之间,风云变幻,令人变色呢。有了上一次的计量,这一次我一接到消息就密折发往泸州,虽然明知六爷处必定有人早一步就报与他了。

当一切平定下来,我又不禁怀疑,怎么事事都会凑得那么巧?难道这些都是六爷早就有所安排的?我不得而知,燕巧也是猜疑多多。

“有五成的可能。五皇子那事做得忒不高明,惹得六爷一定要除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也是这个理,但我的理由是“或许是六爷真的在对王上动手了,派刺客,再出兵青水,王上容不下六爷,六爷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有些安静的天下又要开始血腥了。天边残阳如血,映得这个五月的天空异样的诡异。

五月十二,虞靖那里传来了好消息,淮川口已拿下,江尚孝也坠崖而死,其部下多半投降了六爷,而姚磊也被六爷设伏兵,打得元气大伤退回他的老巢黄州临暨。

“看来那个‘试守孝子’还真是一贴灵药!”燕巧布着碗筷,听我说完也笑得挺乐。

“也真是蒙对了……”我一笑,忽然脑中冒出一个念头,不由得皱了下眉。

但这动作却被燕巧看得清楚,“怎么?担心虞靖心里会有想法?”

我心里一惊,尽量持平地笑笑,“怎会?虞靖会计较这些才怪!”

燕巧低叹一声,应道:“嗯,虞靖的确应该不计较的。”

我扒着饭,总觉得燕巧的话说得有些含糊,而那含糊中有着我们都不愿去想的东西。但愿,但愿吧!

第二天,我又接到了神都那边来的一封密信,王上打算将六爷招回,以稳定朝纲,也顺道震慑豫王。我将这封密信立即转往泸州。王上的打算不错,可六爷还会如以前一样么?用六爷的威势来震慑朝纲,谁说不是一记引狼入室?

不过这也由不得他了,神都那边诸皇子为夺储位已斗得你死我活,朝局混乱不堪,没有六爷这样的贵胄出面恐怕是无论如何也定不下来,搞不好,弑父弑君的事也会发生。

六月初,泸州传回消息,六爷打算班师回凌州了。一来是王上下了三道圣谕,算是千求万乞的低声下气了。再来是太妃,也就是六爷母亲的祭日也到了。既然六爷初次出兵东南,不到两个月工夫就拿下泸州,对于东南是个极大震慑,而其他军事力量一时都纷纷不敢出战,整个东南在短时间内并不会有异动,那六爷回来,就可以好好应付一下王上了。这一步虽说不要紧,但走得好与不好,却也是关系大局。

六月十七,六爷回到凌州。一宅子的人接到消息,早在卯时就到城外迎候。拘缘已是快临盆的身子,但却是怎么劝也劝不住,只能多派了三个仆妇,又特备了一架车给她,以便随时应急。已近六月下旬,天气渐渐发热,早晨多少还算清凉,但一过辰时,这热劲儿就上来了,远处还是不见军马的影子。

“都足足一个时辰了,几位夫人先歇歇吧,身子要紧。”到底是见惯场面的人,枕霞见修月、张烟几个都已有些吃力,忙吩咐下人搬来凳子,又叫上几碗温茶。

拘缘此时已被接到树荫下歇息,原本纤细的腰身如今被腹中的胎儿撑得老大,笨重中又有一种特别的憨态。她也正望着官道频频翘首期盼呢,每一个眼神都显出她的焦急与渴盼。

“情之所钟,正是我辈中人。”燕巧半靠着树杆轻语,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觉得她是带着讥诮的。

我朝她看一眼,一时不知该不该接话,总觉得自从那一剑之后,燕巧变得有些犀利也有些尖锐了,她的话里总是透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似是提醒,似是不平,有时甚至是埋怨。想不通透的事太多,我的眼光不禁又向张烟与秋航身上掠去。她们如今已成陌路了吧?是呀,视而不见的冷漠,不但秋航有,就连张烟也有了。尽管修月仍是温温和和的,但看其他三人的脸色,多少也有些显得虚假和敷衍。

唉……我心里暗叹一声,回过头,却见燕巧正看着我,眼神深邃。

“怎么了?”我轻问。

她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终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还想再问,但远处已传来一阵车马的喧嚣声。六爷来了。所有人都整肃地立好,排开一条道。

首先是烈烈招展的旌旗,再是开路的将军,前队一过,六爷傲岸的身影在一匹黑马上就像初升的旭日一样直射入众人的眼,那样灿亮,在六月的日照中显得锐气无比,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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