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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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交易-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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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匆匆穿过了那间很长的房间,房间里有些衣着随便的青年人坐在显示器前面,还有一些人正通过电子屏幕上巨大的放大器进行工作。

“现在这时候,”小机灵说道,“每个人都希望器具小一点儿,范围大一些,存储量多一些。”

“你自己就是这样吧。”

这时邦德微笑了,但是他的两只眼睛却没有光彩。他头脑中满是关于两个年轻姑娘被摧残致死的照片,但是他知道小机灵在谈论着可以窃听、可以隐蔽行动、可以潜伏和致人于死地的那些器具。

半小时后,他离开了,除了受到特别控制的CC500以外,他还带了一些小东西。根据目前的规定,他现在是不能使用这种电话的,因为在任务完成之前,M和外交部都绝对不会认可他的。在办公室门口,她把一只手轻轻地搭在邦德的手臂上。

“不管你需要这里的什么东西,只要打个电话来,我就亲自给你送去。”

他看着她的脸,从中看出来:他猜对了,M已经给她下达了某些指示。

参与者都要清除干净,让她们改头换面,自谋生路,M曾经这样说过。邦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就好像割断了某些重要的关系,如果他把事情弄糟了,他就会遭到“奶油蛋糕”中那些特工同样的命运。

他把本特立·穆桑尼牌跑车藏在地下停车场,来到车中,他查看了一下9毫米ASP自动手枪,备用的子弹夹和钢制可伸缩便携式警棍。在他的轻便旅行箱里装着一个星期的换洗衣服,汽车后备箱里,他还准备了一些东西,教练员称之为街头工作用品。他发动了汽车引擎,汽车平稳地溜出了停放位置,沿着坡道向上驶进了春光明媚的伦敦的街道,在大街上,他感到死亡距离人行道只不过是一箭之遥。

大约20分钟后,他来到人行道上,走过了斯特拉顿大街上的蓝干啤酒店,它那耀眼的红色霓虹灯在下午就闪闪发光了。

在玫法尔旅馆,邦德把汽车交给穿着蓝色号衣的看门人,他的衣领上细心地别着一枚空降兵团的徽章,他很快就会给汽车装上一个计时收费器,在邦德离开的时候由他看管。从这里到坐落在斯特拉顿大街尽头的《潇洒一回》美容院只有三分钟的路。

他想,戴尔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店名——“你敢潇洒一回吗”?因为她是德国人,她们家原来的姓是瓦根,①这是直译。到底海泽尔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只有情报局负责安置的官员知道。

①Wagen,在德语中,这个字有两种含义,一是名词,即车辆,汽车等,另一个是动词,其意为斟酌,考虑,打赌等意,“戴尔”(Dare)的意思是“敢于”,因此作者有这种说法。——译者

美容院的窗子是黑色的,醒目的金色招牌刺激着人们去潇洒一回,招牌上还点缀着艺术性的装饰图案,它画的是一个卷发女郎在玩弄着一支烟嘴。里面是一个不大的门厅,铺着厚厚的地毯,挂着一张孤零零的日本木刻画,在邦德看来,它很像在一排金字塔前打开的魔术师的盒子。电梯的门也是金黄色的,它的按钮精巧地刻着“潇洒”的字纹。

邦德按下按钮,走进了周围装着镜子的电梯间,很快悄然无声地被电梯送到楼上。和门厅一样,电梯里也铺着深红色的地毯。电梯稳稳地停下来,他来到另一间门厅里。穿过两扇门是一个个的房间,顾客在房间里可以享受到热气腾腾的气氛和面部按摩,还有理发师和按摩师地道的服务。房间里也铺着红地毯,这里也有一张日本木刻,在右侧,一扇门标着“请勿入内”。在他面前有一位金发碧眼的女郎,穿着简朴的黑色套服和白得耀眼的丝绸衬衫,坐在一张腰果形的桌子旁。看起来她面孔上的每一粒灰尘,每一点油脂都被清洗干净了,她的每一丝头发都被固定在一定位置上。她绽开双唇,令人兴奋地微笑着,两只眼睛却提出了疑问:一个男人来到这个女人的领地干什么?邦德觉得他在自己的姊妹机构MI5受到的欢迎就是这样。

“先生,需要服务吗?”她用一种售货员的声调说,却又模仿贵族慢慢吞吞的腔调。

“请你帮个忙,我想见戴尔女士,”邦德说道,对她露出一个显然不够真诚的微笑。

这位接待员愣住了,她说非常抱歉,戴尔女士今天下午不在。这个回答是让人无法相信的,因为那双眼睛立即就朝标有“请勿入内”的那扇门眨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拿出一张空白纸片,在上面写了一句话,然后递给那个姑娘。

“你就对我开个恩吧,请把这个交给她。我替你照顾这里。事情非常重要,我想你不希望我自己硬闯进去找她吧。”

那个姑娘正犹豫的时候,他又说:可以让戴尔女士从监视器里看看他,他把头朝着门角上方的保安摄像机扬了扬,如果她不愿意见面,他可以离开。那个金发碧眼的姑娘还是拿不定主意,于是他又告诉她,这是公事,并且冲她晃了一下他的身份证——它很引人注目,全部用塑料压膜,证件上的字也是彩色的,但这不是真的,真的证件装在一个小皮夹子里,是普通的塑料卡片。

“请稍等片刻,我去看看她回来没有。戴尔女士今天下午早些时候确实出去了。”

她穿过那道“请勿入内”的门,不见了,邦德把面孔对着摄像机。在纸片上,他写道:“我带着礼品,前来看望。还记得那些豪爽的潜艇士兵吗。”时间只有五分钟,可是让人觉得却很长很长。那位金发姑娘领着他穿过门,经过一个狭窄的走廊,上了几个台阶,向另一扇非常坚固的门走去。

“她请你一直走过去。”

邦德一直走进去,发现一个蓝幽幽的枪口正瞄着他,从尺寸和形状来看,他认出那是柯尔特式的“乌兹曼”——自动瞄准型的。在美国,人们都说它是一种嘟嘟嘟胡乱射击的手枪,但是胡乱射击的手枪也能打死人啊,面对任何这样的武器,邦德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尤其是像它现在这样拿得稳稳的,正对着他瞄准的时候。

“艾尔玛,”他用一种稍带告诫的口气说道,“艾尔玛,请把枪拿开。我是来帮忙的。”

说话时,邦德注意到房间里没有其他出口,“在奶油蛋糕行动中娘家姓艾尔玛·瓦根”的那位海泽尔·戴尔已经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两腿微微分开,后背靠在墙壁上,两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是你啊,”她说着,但是并没有把手枪放下。

“正是本人,”他带着最真诚的微笑回答道,“可是说实话,我已经认不出你了。上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穿着牛仔裤,浑身都在出汗,担惊受怕。”“现在,只剩下担惊受怕了,”她说道,脸上没有一丝微笑。

海泽尔·戴尔的发音已经没有一点儿德语的痕迹了。她的英语达到了可以乱真的程度。现在她变成了一位泰然自若、颇有魅力的女人,一头黑发,苗条的身材,还有两条修长优美的大腿。在过去的五年里,她想方设法开创了自己的事业,她那种优雅的风度与这事业是相辅相成的,但是,在其背后,邦德却感觉到一种坚韧,甚至也许是根深蒂固的执拗。

“是的,我理解这种担惊受怕的心情,”他说道。“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

“我想他们还没有派人到这里来吧。”

“他们的确没派人来。我只是得到消息,自己赶来了,但是我确实是训练有素,掌握许多技术的。现在请把手枪放下,这样我才能把你带到某个安全的地方去。我设法把你们三个现在还活着的人抢救出来。”

她缓慢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噢,先生……”

“邦德。詹姆斯·邦德。”

“噢,不,邦德先生。那些杂种已经搞掉了弗朗兹和艾丽。我想确保不让他们再搞到我另外几个朋友。”

那个在哈蒙德遇难的姑娘真名叫做弗朗兹斯卡·特劳本,米里森特·赞皮克的名字原来叫做艾利翁诺尔·祖克尔曼。

“这也是我要说的话。”邦德向前走近了一步。“你应当到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你的安全地方去。然后由我自己来对付那些杂种。”

“那么,你到哪儿,我也到哪儿,直到事情结束,或是这样结束,或是那样结束。”

邦德对女人具有足够的经验,他知道:这种执拗是既不能屈服,又不能理喻的。他端详了一阵,对她苗条的身材和女人气质很喜欢,这一切都掩盖在剪裁得体的灰色套服和与它相配的粉红色女外套下面,她带着一只细细的金项链和链坠。这套衣服很有法国气派。他想,是来自巴黎的吧,可能就是来自吉文齐。

“那么,关于怎样对付这件事,你有些什么想法呢,海泽尔?我叫你海泽尔,而不是叫你艾尔玛,可以吗?”

“海泽尔,”她用很低的声音喃喃说道。停了一下,她又说:“对不起,我叫其他人都是用他们的原名。是啊,自从你们的人把我送到这个真正的世界里,起了一个新名字以来,我就一直认为自己就是海泽尔。但是我很难想象一群使用新起的假名字的老朋友。”

“在‘奶油行动’里,你们互相之间有来往吗?我的意思是,你们互相认识吗?知道每个人的目标是什么吗?”

她很快点了一下头。“既知道各人的真名字,也知道化名。我们彼此之间都了解,都知道每个人的目标,知道我们的上司是谁。没有隔阂。当你把我和艾密里从那个小海滩上救出来的时候,我们也是在一起,原因就在这里。”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皱了一下眉头,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说的是艾比。艾密里·尼古拉斯现在叫艾比。”

“对,艾比·海瑞提吉,是吧?”

“没错。我们是老朋友了。今天早上我还给她打了电话呢。”

“在都柏林?”

海泽尔微微一笑。“你的消息很灵通啊。是的,是在都柏林。”

“使用公共线路?你们是用公共线路打的电话?”

“别担心,邦德先生……”

“叫我詹姆斯。”

“是。别担心,詹姆斯,我只说了三个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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