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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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部队-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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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士兵满不在乎地说,“都是大老爷们,谁看谁啊!”
梁伟军指指他身后:“让他们看到对我们的影响不好吧?”
战士停下,把弹药箱举高,叉开两条腿说:“穿上就沾住脱不下来了,烂透了!”
战士的裆部、大腿全部起泡流水,湿淋淋的一片模糊。梁伟军也烂裆,但没这么厉害。他摇摇头不再说什么,抢过工兵锹挖坑埋雷。
回到阵地,点长正和一班长商量谁留在洞里,谁在外面防守。电闪雷鸣的阴雨天,视觉、听觉都受到很大的影响。守洞是个危险的活儿,搞不好一颗哧哧冒白烟的手榴弹丢进来,守洞的士兵无处躲藏只有等着挨炸的份儿。
一班长顾及梁伟军干部身份,用请示的口吻说:“梁参谋,你看呢?”
梁伟军盯着洞口“山当床来林作房,茫茫大雾作蚊帐。暴雨好似巧媳妇,天天为我洗衣裳”的对联想了一会儿,笑着说:“我看,咱们都在外面,把洞给特工留着,来个反偷袭,拿破仑说过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士兵们觉得这个主意很新鲜,聚拢过来,梁伟军用弹匣、土块随手摆出一号阵地的大致情况,指指点点地说了一通。兵们一脸恍然大悟状,点长更是钦佩万分,说军官就是军官,人家来了这才多一会儿,特工就成了咱们的盘中餐!
入夜,风雨大作,一道接一道的闪电撕裂如墨夜空。战士们全身浇透,冻得嘴唇发紫。后半夜,风雨减弱,战士们昏昏欲睡。一道闪电劈过,梁伟军突然发现封闭阵地的雷区外,多了两堆蠕动的物体,连忙捅捅身边的战士,低声说:“注意隐蔽,来了!”
梁伟军借着闪电的亮光仔细观察,见两名特工眼睛警惕地观察四周情况,排雷几乎全靠两手的感觉,挖出地雷后立刻用尖细的竹制探雷针横扫地雷底部,深扎雷坑,探测是否有诡雷,动作异常娴熟,一看就是老手。
两名特工很快通过雷区,一名留下守住通道准备接应,一名半跪起来爬行几步借着闪电的亮光看看猫耳洞被堵死的射击孔,悄无声息地向洞口迂回过去。时间不长就听咚的一声闷响,堵住射击孔的沙袋被爆炸的气浪推了出来。
梁伟军瞄准接应的特工,轻扣扳机,“哒哒哒”一个短点射把他打倒。身边的战士抬手把一发照明弹打上天,嗵的一声响,阵地四周一片雪亮。点长带一个战斗小组在左翼,一班长带一个小组在右翼,两挺机枪对准预先标定射界开始扫射。一串串曳光弹拖着亮亮的尾巴在夜空中编织出一张火网。
偷袭猫耳洞的特工突然暴露在亮光里吓得呆若木鸡,接着一头扎进猫耳洞。
敌特工的接应组、火力支援组担心我军炮火覆盖,胡乱打了一阵枪仓皇退去。表面阵地的战斗很快结束。
“出来,我们优待俘虏!”一班长把一口敌军话喊得怪腔怪调。
洞内保持沉默。一班长隐蔽在沙包后抬头观察,哒哒一阵枪响,从猫耳洞里飞出一串子弹,擦着他头顶飞过。
“老子一会儿扒了你的皮……”一班长也不管敌特工能不能听懂,趴在地上破口大骂。点长猫腰从左翼匆匆跑来,隐蔽在洞口上方喊:“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出来,扔手榴弹了!”
话音未落,一枚冒着白烟的苏式手雷从洞内飞出来,在洞口的泥地上炸出一团火光。
“哎哟!他姥姥的!”点长捂着额头从猫耳洞上方滚下来,直奔洞口抬手就是两枚手榴弹。
“留活口!”梁伟军喊晚了。伴着两声沉闷的爆炸,洞口涌出大团白色的硝烟,战士们冲进去拖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点长抽下尸体上的铜扣武装带,臊眉耷拉眼地走到梁伟军面前说:“留个纪念吧,前沿的兵们都喜欢这玩意儿……”
梁伟军推开武装带问:“你没事吧?”
“没事,蹦了个小口……”
“你说你着什么急,把他们圈进来容易吗!”梁伟军气得在大腿上拍了一掌。
二号阵地比较小,猫耳洞内只能容纳两名战士,协防的二班在雷区外设伏。敌军的这次偷袭在协同上出了问题,一号阵地已经打响,偷袭二号阵地的特工还没走进伏击圈,听见枪声扭头就跑,张爱国一着急提着机枪追了上去。
敌军特工从小生活在丛林山岳地区,穿山越岭如履平地,张爱国越追越远,急得架好机枪一通扫射。机枪一响,敌军特工就像被刺刀捅了屁股,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爱国怒不可遏,大喊:“有种你回来!”敌军特工没种,不见人影出现,倒是有几枚迫击炮弹落在他四周。张爱国提起枪向回跑,碰上接应他的二班长张嘴就骂:“他娘的,小鬼子没种!”
二班长挺纳闷地说:“张参谋,你平时不这样啊,怎么一响枪就像吃了兴奋剂。”
一中队组织的这次反偷袭行动大获全胜,击毙敌特工两名,我军无一伤亡。总结会上,中队要给梁伟军申报三等功。梁伟军不同意,坚持把功给守点儿分队,还大咧咧地说,等我弄个活的回来再说!张爱国不高兴了,揶揄说,牛什么啊,瞎猫碰上一群死耗子!
梁伟军、张爱国在一中队一待就是三个月,这期间敌军可能感觉142这块骨头不好啃,偃旗息鼓不再触其锋芒。我军方面也没有什么大动作,一中队除了几次越境侦察,其他时间都在训练、备战。
有一次,大队长来一中队视察工作,临走时,梁伟军、张爱国主动前去送行。大队长问,怎么样啊?梁伟军说,挺好的,就是仗打得少点。大队长半真半假地说,过过瘾就行了,跟我回前指吧。梁伟军一本正经地说,不行,一班需要我!张爱国说,谢谢大队长的好意,我还是缺少实战经验,急需锻炼。大队长笑着说了句自以为是,上车走了,从此再没有提调他们回前指的事儿。
梁伟军、张爱国经过血与火的考验,友谊日益深厚。虽然两人嘴上不说,时常还吵两句嘴,但只要一人出去执行任务没能按时返回,另一个肯定坐立不安。别人还不能问,一问就急,说战友没回来,你不着急,怎么一点战友情谊都看不出来!
有一次,一班清早出去执行任务,傍晚时分还没有回来,电台也联系不上。张爱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跑到中队部问情况,一会儿爬上附近的山头瞭望。中队干部也着急,火气挺冲地说,张爱国,你折腾什么,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张爱国大着嗓门说,我能不着急吗?梁伟军那小子还欠着我十块钱呢!杜怀诚被气笑了,说,十块钱就把你急成这样?
梁伟军返回后,听说这件事大为感动,好事的人去找他求证,说梁参谋你是欠张参谋十块钱吗?梁伟军说,是啊,我就是不还他。年龄小的士兵觉得奇怪,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平时光看见他们吵嘴了,没看到他们有多热乎啊。
只要没有任务,张爱国就和王秀娟保持着一星期两封信的通信密度。每次拿到信,他都会找个没人的地方一边看信一边傻笑,满脸的幸福表情。
在前线,战友之间没有你我之分,女朋友的来信也被当成精神食粮公开朗读。唯有张爱国从来不读女朋友的来信,他说爱情是自私的,唯有两人之间分享。在这件事上,张爱国是全中队公认的自私。
这天训练结束,梁伟军回到帐篷,趴在桌子上写日记。中队通信员脖子上挂着支81式自动步枪靠在门口,有一搭无一搭和梁伟军闲聊,话题总在女朋友上打转。
梁伟军有些烦了,头也不回地说:“你才多大,满脑子的女朋友,等你这个小屁孩长大了,再考虑这些问题好不好?”
通信员的嘴皮子非常利索:“你已经长大了,肯定有女朋友了。”
“胡扯!”梁伟军放下笔,转过身才发现通信员手里拿着一封信,不由大喜说,“趁张爱国不在,赶紧公开!”
“这可是你说的啊!”通信员笑容古怪,梁伟军预感到什么,心猛跳起来,失声喝道:“慢!谁的信?”
“你的,你说过要公开的!”说着,通信员就要拆信。梁伟军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冷冰冰地喝道:“妈的,把信给我放下!”
通信员被吓了一跳,看看梁伟军的脸色,不高兴地放下信,扭头跑了。
梁伟军把信放进挎包,叹了口气,低声说:“燕子,对不起。”
郑燕连续几次来信让他觉得内疚,感情上的煎熬折磨得他夜不成寐。数次准备提笔回信,但每每想到血淋淋的战争场面,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又消失了。
这也许是爱之极致吧!绝不能拖累自己心爱的人。梁伟军开导着自己,手却不听指挥地把揣在贴身衣袋中的折刀拿出来。
“燕儿,对不起。如果我能平安回去,我一定去找你……”
通信员突然急匆匆地闯进起来:“班以上人员,中队部集合,有紧急任务!”
梁伟军抓起钢盔大步向中队部跑去。
作战会议持续到第二天上午,通信员借送水的机会进去一趟,出来后,等候消息的战士们立刻把他包围了。通信员连连摇头,说什么也没听到,我一进去他们全部不说话了,等着吧。
最近敌军集结兵力囤积弹药,种种迹象表明敌军目标指向L山主峰。但敌军何时发起攻击、兵力配置火力配系等情况不明。司令部命令一中队,抓一名有价值的“舌头”。也就是说一中队必须要抓一名敌连以上军官才能完成任务。根据大队、中队掌握的情报判断,距我防线直线距离3。8公里外有敌军一个连级指挥所,但实际行军距离要超过10公里,这是敌军距我防线最近的一个连级指挥所。经过讨论,一中队把作战目标锁定在这里。
行军路线、撤退路线、后备集结点等细节很快确定,唯独在捕俘组人员的编成上卡了壳。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或者自己的班最合适执行捕俘任务,争论越来越激烈,嗓门越来越高,恨不得拍桌子骂娘。
吵了一夜,也没争论出个结果。教导员说,都给我闭嘴,每班抽调一名军事素质最好、心理素质最稳定的干部或者战士,组成捕俘组。杜怀诚敲敲桌子,说教导员的意见好,捕俘组我带队,就这么定了,解散!吃饭!
前指很快批准了一中队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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