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梨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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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梨压海棠-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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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里光线不是特别的明亮,至少比起外间的照明,安楚卧室里的烛台少了将近一半。

    室内陈设简洁大方,看上去有些冰冷,床上的纱帐高高的悬起,昭示着这里没有人的存在。

    果然,安楚不在房间。

    这个时间段,安楚会去哪里呢?他是不是依然躺在我们昨天遇见的那个地方?

    犹豫了会,我踏出安楚的房间,听着耳边依然不断的哭声,不知道哪里来得一股勇气,我拿起桌案上燃尽的银质烛台,踏出了院门。

    习习凉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扬起我纷乱的发丝,感觉上,那哭声更加近了一些。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顿时愣在了当地,那哭声,似乎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

    怎么办?是退回去,还是绕路走?

    万一那哭声是由人发出的……我才想到这一个可能性,当即稳住了心神,如此悲伤哀恸的声音,要是是由人发出的?

    我浑身一寒,飞上掠上院中的树梢上,取下一个灯笼用作照明,右手握紧烛台,小心翼翼的像哭声发出的地方走去。

    近了,更近了,我甚至还听到了男人带着欢喜与满足的呻吟声,身体摩擦的声音以及男人猥琐淫荡的笑声。

    那笑声,并不是只由一个人发出!?

    男人们在笑,女人在哭?

    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堪的画面,这个事实让我身体里的血全部往脑里冲,我抖了几抖,差点没有站住脚跟。

    头晕晕沉沉,我丢下手里的灯笼,提气灌注内力于手掌,足下轻点,向着声音发出的那个地方飞去。

    哪知眼看着那地方近在眼前,再差一点就可以看到,横空里却忽然飞出一个人来,纵身挡住我的冲势,并蛮横的扯住我的手,将我拽到了地上。

    我也不管他是谁,挡我者自然是清扫干净,当即挥起手里的烛台,迅猛的扫了过去。

    那人身法矫健,猫一般灵活的跳开了,“韩笑晴,你干什么?”

    是安楚的声音?

    “安楚?”我犹疑的开口,保持着警戒的姿势却没有再动手。

    “你以为你的身份,可以直呼本狱的名讳?”冰冷的声音,安楚从黑暗处走出来,那寒雪般的眸子里下起了凯凯白雪。

    “那里……”我边说,边伸出手指向那发出哭声的地方。

    哪知安楚忽然纵身上前,伸手点住我穴道,气血凝滞,我无法再说话,也动弹不得,只好怒目而视,眼里都快喷出火来。

    如果我想的是真的,那里正在发生的事情,我如何能不去阻止?

    “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插手。”安楚冷淡的说着,伸出手将我打横抱在肩上,往他的院里走去。

    我气的浑身发抖,奈何就是无法动弹半分,只能闭上眼睛,心里不断的责怪着自己的无力。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的话,明天,这狱主府是不是又会多一个含着怨恨狼狈且屈辱着死去的女人?

    这些人,到底是如何狠心,才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这些人,到底是如何变态,才能做出此等龌龊的事情?

    这些人,到底如何冷血,才能安然的置身事外?

    我悔恨着,自责着,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就没有早点察觉?为什么没有早点前去阻止?

    为什么,我做了这种冷血的人,却依然安然无恙?

    安楚将我直接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我放到床上,细心的给我盖上了被子。

    可是,他却不敢看我的眼睛,不敢接触我那带着愤恨与憎恨的视线。

    看着安楚走出去,我万分悔恨的看着床顶的纱帐,用力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要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我为什么,没有前去阻止!

    等我感觉自己能动时,哭声已经消失多时,我不死心的起来,呼啦啦的用力打开了门跑了出去。

    安楚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在房间,没有再出来阻止,再次从树上摘下一个灯笼,我循着记忆飞身来到发出哭声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假山群,四下里多得是大块的异形异状的山石,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极为有限,加之光线不够,看不大清楚。

    然而,我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已经没有异样的气息,想来,人都已经走了。

    不知道,那个哭声的主人,如何了?

    一切,都只能等到明天。


第九十九节 日落之后(1)

    之后一整夜不曾安眠,干脆睁着眼睛,等待着黎明。尔后,竟也稍稍的闭上眼睛,进入了浅眠。

    似乎是清晨时分,我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尚在迷糊中,就感觉外面的院门被敲得震天响。

    紧接着,局促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断高声的呼喊着,“狱主,狱主,大事不好了。”

    这高声的呼喊,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乎院门被敲得更响,那种架势,简直就是想要把门给敲破一般。

    我不耐,将被子拉高蒙过头顶,捂住耳朵。奈何声音的主人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坚持不懈的敲打着、呼喊着。

    被吵的无法继续闭眼的我终于愤怒,‘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胡乱的穿上衣服,也不整理头发,直接怒气腾腾的杀向院门。

    奋力的将院门拉开,正准备发飙,却见管家何荣一脸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手微抬着,持续着敲门的手势。看来是我刚才开门开的痕急,他没有来得及收手。

    见对方官比我大,我也还没有到睡糊涂的地步,顿时将满肚子的不满与咒骂收回肚里,只是淡淡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何荣左顾右盼,对着我身后的房子瞄了又瞄,没有开口,似乎在等待着安楚。

    “有事就进去呗!”猜想或许是这‘罪狱’里的事情,不好让我知道,我好心的站到一边,将院门让出来。

    何荣抬手抹了把头上的虚汗,摇了摇头,“姑娘是不知道,这狱主的院子,从来没有外人进去,还能安然无恙出来的。姑娘,可谓是个例外啊!”

    话语间,似乎比昨天客气了许多。

    这个院子,原来还有这等规矩。不准人进去,这卫生都是谁在打扫啊?难不成是安楚?

    之所以命我做他的贴身丫鬟,是因为他厌倦了打扫这一事?

    “那可否需要我去传达一声?”做丫鬟,似乎就是做跑腿这一类的事情吧?例如现在,帮忙传个信什么的?

    “不用,哪敢叨扰狱主歇息呢?”何荣的话让我有一种直接拍死他的冲动,大哥,您不是已经叨扰了许久了吗?您难道没有看到,这门上已经被您敲出印痕了吗?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我还没有那个胆。万一安楚突然起来,看见我灭了他的管家,我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昨晚,可有发生什么事情?”见何荣转身要走,记起昨晚的哭声,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姑娘慧眼。”何荣感慨着,眼睛里闪现着复杂的光芒,我的心猛然的沉了下去。

    “昨晚,有一个侍女,投湖自尽了。”

    侍女?投湖自尽?

    “她可还好?”我焦急的问道,不会是……死了吧?

    “被发现时,她已经死了。”何荣叹息着,又似有些遗憾。

    “尸体放在哪里?”我暗暗攒劲手心,声音低沉地问。

    “就在那前方那片假山群里。”何荣的话音刚落,我已经一溜烟的消失在他面前。

    此刻的假山处,比起昨晚可要热闹多了,众多的侍女侍卫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

    我如一阵龙卷风一般席卷过去,将在那里围观的人挤了个人仰马翻,骂声一片。

    然而我却注意不了那么多,我的视线与全身心,都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躺在那里的,那是一具年轻女孩的尸体,似乎在水里泡了许久,皮肤有些泛白。虽然我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尸体,心里无限的恐惧,手脚都在不听地发颤。

    我不忍再看下去,却无法挪开眼睛。

    真如初悦所说,这是一具年轻女孩的裸尸,女孩是没有穿衣服,带着解脱一般的笑容死去的。虽然脸上带着挣扎过的痕迹,看上去死的异常痛苦,可是看上去却的确只有死灰之后的解脱。

    最让人心惊的,却不是这些,让我震惊到愤怒,愤怒到颤抖的,远不止这些。

    女孩的身体,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那原本的白嫩完全被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所取代,左一道红色的印痕,右一块被指甲抓破皮的红肿,总之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无法让人不心生恐惧。

    这样子,看上去像是生前受到了非人地虐待一般。

    联想起昨晚所听见的声音,我当即猜到个大概,不,应该说,我更加确定了心里所想的事情。眼前的这个女孩,恐怕是被人给玷污,一时想不开,才投湖自尽的吧!

    毕竟,玷污她的人,远不止一个。

    光看她身上的这些伤痕,便可知绝对不止一个人,对她干出这等灭绝人性、惨无人道的事情。

    一夜之间,从等待盛放的花苞,变成了数人枕、数人尝,经过这样子的事情,如何让她心生活下去的勇气?

    可恶!这些人,太过可恶!

    昨晚,要是我再早来几步就好了,要是我预知了这些事情,事先阻止就好了!

    要是我没有遇上安楚,将她给救下就好了。

    要是昨晚来这假山群时,多多的搜寻一番就好了!

    死,是很容易的事情,人的生命何其脆弱,一不小心,便会丧失生命。可是要活下去,会困难的多。

    这种事情,即便是思想开放如我,也不一定能容忍这样子的自己吧?

    即使如此,我还是在想着,要是我将她救下来,就好了。

    也许是我自私,自私的不想要此刻如此后悔,如此心痛的自己。我是多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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