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梨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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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梨压海棠-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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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把少城主与管家叫来。”李墨白沉着的开口,“再将院子围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

    那陈队长听到李墨白的声音疑惑的透过门缝往里面看,见到李墨白之后沉着的对身边的人下令,自己亲自跑去传话了。

    赵静田知道事情瞒不住,转身面对着李墨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非要这样做?”

    “如果不这样,她以后是不是也要过这样的生活?”李墨白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我,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答反问,却没有说她是谁。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静田此刻已经完全的镇定下来,在那葱茏的兰草间蹲下,伸手随意的摆弄着。

    “她手上有淤青。”李墨白淡淡的回答着,手一刻不停的在我背上轻抚着。

    此时我也已经平静下来,知道自己不小心坏了事,所以赖在李墨白怀里不愿动弹。可是听到李墨白说淤青,我的心猛然一沉,难道屋里的那个人是……?

    “那倒是我不小心。”赵静田淡淡的笑,神色温柔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兰草,彷佛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般。

    “纸,是包不住火的。”李墨白伸手在我头上轻抚,声音泠然如风。

    “在你来这里的那天,真就应该杀了你。”赵静田巧笑盼兮,满脸生动的表情,好不得意的感觉。

    “你得有这个本事。”李墨白笑,回答的坦然。

    “怎么回事?”许久未见人影的凌晨施施然的走进来,眼神疲惫,衣着完好整洁,看起来像是尚未入睡。其后跟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头发已经花白,便是这城主府的管家。

    “让他进来。”李墨白见一着灰白色儒衫的年轻男子在与陈队长争执着什么,出声说道。我在李墨白怀里偷偷的瞄着,估摸着这人大概就是管家的儿子凌兰的心上人姜诚了。

    姜诚脸上铁青着,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来,一双眼睛瞪着赵静田都快要喷出火来,像是随时会跳起来掐住她的脖子。

    难道,真是这样?我从李墨白的怀里挣脱出来,撩起裙摆便要往房里跑,李墨白重新将我拉回去,对着我微微的摇头。

    我低下头,心里的感觉复杂的我要喘不过气来。一时间,短暂的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只见凌兰衣裳不整、发丝凌乱的走了出来,虽然低着头,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明显的感受到了她散发出来的绝望而空荡的气息,仿若整个人的灵魂都已经支离破碎,如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偶,那么的苍白无力。

    似乎感觉有人在看着她,凌兰抬起头来,秀气的脸庞红若桃花,带着行鱼水之欢后的荼蘼。她眼神空荡的在众人脸上扫荡一圈后,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伸手拉住她,“你要去哪?”

    凌兰再次抬起头看我,空荡若无物的眼眸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我陡然一惊,莫名的战栗起来,只好怔怔的松开了手。

    凌兰走的极为缓慢,却再没有人拉住她,就这样子走了出去。

    “去追啊。”回过神来,我焦急的对着姜诚喊道。

    姜诚一副失魂落魄的感觉,一直盯着凌兰消失的方向,不动也不说话。我急了,跑到他面前恨恨的盯着他,“她现在最需要你的安慰,你在这里傻站着算什么?”

    姜诚看了我一眼,偏过头去,却始终没有动弹一步。赵静田忽然狂笑起来,笑的眼泪水直流也不停歇,在安静的空气里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我气得直跳脚,指着姜诚的鼻子边开始骂,“你真是个窝囊废,凌兰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种人,遇事只会退缩,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男人不是要保护女人的吗?如今她受了委屈,受到了打击,你到底还在这里犹豫着什么?”

    姜诚目光炯炯的抬起头来,眼里泪花闪烁不停,声音低哑,似压抑着无数难以承受的痛楚,“你知道什么?”

    “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气急反笑,“可是至少我知道她不是自愿的,是被人强迫。我知道凌兰此刻极为脆弱,也许一时想不开就会上吊自杀,或者投湖自尽。”

    说完,我狠狠的刮了依然在狂笑的赵静田一眼。

    姜诚的目光里开始出现犹豫之色,望了一眼自己头发花白的父亲,嘴唇噏动,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真的是要疯了,怒火直往心里窜,火气直往头上冒,开始口不择言,“不就是失个身吗?女人的贞洁在你看来有那么重要吗?别说她只是被人强奸了,就算被人**又如何?那样她就不是凌兰了吗?你就不是姜诚了吗?她就不是喜欢你的凌兰吗?你就不是喜欢她的姜诚吗?你们,就都不再是彼此的唯一了吗?”

    一连串的问句出口,姜诚都要被我骂傻了,我干脆绕道他的身后用力的一推,“你快去啊,一旦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比起贞洁来说,难道要等她在这个世上消失你才会来懊悔吗?”

    心里又气又怒,开始觉得没谱,难道姜诚并不爱凌兰?或者,他的爱并不深,所以在此刻打起退堂鼓,所以才不愿意去追她吗?

    “去吧!”一直没有开口的老管家叹了口气,看了看凌兰消失的方向,哀叹着开口。

    姜诚如获大赦,撒开脚丫子就开始狂奔,彷佛身后有饿狼在赶着他一般。

    我总算松了口气,露出满意的笑容,见几人都是若有所思的在看着我,才猛然一惊,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太惊世骇俗了?


第二十七节 过往如尘(1)

    幸而此情此景,也没有人来追究我惊世骇俗的话语,在姜诚走后,凌晨目光犀利的看向一直笑声不停的赵静田,脸上的表情虽然还算恭敬,吐出来的话语却可以冷冻成冰,“二娘,这是怎么回事?”

    赵静田停住笑容,从容的站起来,嘴角带着平和的笑容,坦然而无畏的眼神盯着凌晨,“你爹是我杀的,也是我给凌兰那个笨丫头下了药,将她送到了常绍的床上。”

    “为什么?”凌晨脸上青筋毕露,双目开始泛红,似乎想要落泪,瞳仁边上红的要滴出血来。

    忽然记起他说过的那句想要做护院的话来,记起他用认真的神色,坚定的说着想要守在想守护的人身边,心里猜测着他此刻是何种心情。

    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家人,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痛?心大概会在一瞬间被活生生的劈成两半,然后裂成碎片,放在油锅里灼烧着一般空虚寂寞的疼吧?

    “不仅如此啊,你娘、老三与老四也都是我害死的,要不是老五跑的快,她本来也是要死的。”赵静田脸上的神情还是一片安宁,说出来的话语里却透露出了无尽的恨意,“若不是被你们发现,你与凌曦也是该死的。”

    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站,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狠毒的人,说出这样狠厉的话语来却像与人在谈论天气一般的表情。

    “为什么?”凌晨痛苦的低喊,浑身紧绷成一条直线,思绪过于复杂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是看着自己的二娘,一声一声的重复的问着,为什么?

    赵静田忽然发出狠厉的狂笑,声音响彻云霄,表情却在一瞬间变得寂寞,甚至露出几分怀念的思绪来。半响,忽然止住笑声,晶莹如小溪般的泪水绵延的滑过她的脸颊,语调哀戚,“因为,你现在所经历的事情,我一件不落的亲身经历过。”

    “那年,我本来是要嫁给阿狗哥的。”凌兰的神情继而变得温柔,话语也柔和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可是,人算怎么比得过天算呢?”

    赵静田番外

    我们生活的村子,在盈镇的尽头靠近西边海面的地方,一面临海一面靠山,是一个贫穷却恬静的山村。

    在很小的时候,我便清楚,那个住在隔壁笑容腼腆的男孩,是会在未来伴我一生的人。阿狗哥是一个黑黑瘦瘦的人,眼睛圆圆亮亮的,很像家里养的狗阿黄的眼睛,总是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看着我。

    那是我还不清楚是怎样的一股情绪,直到后来失去,我才知道,那种眼神叫做忠诚。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定亲,不知道什么是相伴,对于明天过后的事情从来不想。

    因为住得近,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阿狗哥每次看到我便会脸红,扯开嘴角露出小小的笑,然后低头跑开。要是我手上有什么重的东西,他会低着头跑过来闷声不响的接过去,不待我说谢谢便急切的走开。

    大家聚在一起玩沙子的时候,欢天喜地的嬉闹的时候,调皮的上树捉虫子的时候,阿狗哥都是远远的站在外面,带着那种小小的笑容看着我,无论别人如何的取笑,他就是固执的站在那里。

    伙伴们见笑他没有用,便反过来取笑我,开始我并不介意,时间一长就很是恼怒。怒气冲冲的跑去找他,叉着腰学着村里买豆腐的林婶气势十足的吼他,让他以后不要再用那样子的眼神看着我。

    阿狗哥沉默了许久,低着头不说话,抬起头来时眼眶都红了,“爹娘说你长得很漂亮,要是我不看着你,你就会变成别人的媳妇。我不让你做别人的媳妇,我就要看着你。”

    沉默寡言的阿狗哥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的话,我一下子便懵了,眼圈开始泛红,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来。想起伙伴们的取笑,我就气得不行,坚定的告诉他不准再看我。

    阿狗哥的眼泪就落下来了,像是清早起来时路边的小草上沾着的露珠,看着他哭,我觉得很伤心,最后,我们一起坐在他家的麦田里哭的昏天暗地,把附近的大人惊吓过来,还以为我们被欺负了。

    那时我就决定了,长大后,我肯定要嫁给他。

    阿狗哥会在上山砍柴时带着山里的野味回来给我,会在夏天的傍晚摘一大把的莲子放到我家门口,去集市也总是会买一些女孩子的小玩意送到我家里。别人欺负我时他会站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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