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之梦断凤凰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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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之梦断凤凰阙-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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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出自《诗经·周南·桃夭》,该诗意为女子出嫁后家庭和乐,也有学者认为,该诗为女子出嫁时所唱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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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阙 秋月簌簌冷(1)
凤瑶殿,鸾烛高烧,灯火通彻。
  寝殿里,白琉璃扇屏光照洞彻,琉璃珠玉为外帘,尾端以玳瑁押之,鸾纹帷幕垂流苏,绡纱帷帐映明月。
  象牙床席前,绫子一脸的焦急,“夫人,都五日五夜了,公主为何还未醒来啊?”
  洛夫人坐在床沿,仔细瞧着湘君公主,“卢大人说,若今晚醒不来,公主便永远也醒不来了。”
  软枕上,宁歌面目宁和,脸色惨白,双唇干涩,气若游丝,若非胸脯上还有些微的起伏,定会以为她早已离世多时。
  绫子行至窗前,望着天上的寂寂秋月,坚定道:“公主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绫子求上苍保佑,保佑公主快快醒来……”
  洛夫人站起身,轻声道:“绫子,仔细照看公主,我去瞧瞧汤药如何了。若公主醒了,立即差人通报我。”
  绫子走过来,“还是小的去吧,夫人看着公主。”
  洛夫人静静道:“还是我去吧,仔细瞧着,不可疏忽了。”
  绫子坐在床沿,怔怔地瞧着湘君公主,脑中浮现出公主回宫的情景。那夜,已是丑时三刻,她趴在桌案上睡过去了……公主生死未明,她怎能安然歇下?恍惚之中,听见殿外喧声鼎沸,她一个激灵站起来,奔出殿外,但见大批侍从宫娥之中,杨策横抱着公主急奔入殿。
  湘君公主容光如雪,眉目死寂,胸腔衣襟鲜血斑斑,触目惊心。
  侍从宫娥止步于殿外,杨策将公主放在床上,沉着地吩咐道:“快宣太医。”
  绫子清楚地瞧见,杨策镇定如常,却是眉心如刻,脸色沉凝,眼梢似有忧愁暗结。
  似有夜风拂过,琉璃珠玉叮叮轻响,其中仿有窸窣响声与轻吟之声。绫子一震,恍然回神,定睛望向床席,惊见湘君公主双眸微睁眉心紧蹙,便狂喜地喊道:“公主,你醒了?公主,快快醒来,公主……”
  宁歌缓缓睁眼,仿佛花苞静静绽放,“绫子……”
  嗓音微弱,却是极为清晰。绫子惊喜得双眼沁泪,“公主……小的立即禀报太后……宣太医来……”
  宁歌看着绫子嚷着急跑出去,轻轻一笑,却牵动伤处,紧眉忍痛。
  一时间,凤瑶殿步履匆忙、笑颜灿灿。三名太医联诊,确诊湘君公主已度过最危险的时刻,只需汤药调理,便会慢慢复原。
  华太后行至大殿,三名太医跟随而至。仅是三四日,华太后已鬓发愁白,面容疲怠。此时,她面目如霜,威然问道:“公主伤势如何?会不会落下病根?”
  卢大人垂首道:“禀太后,匪贼那一掌伤在公主左肩,虽不在要害,然掌力*成,伤及脾脏,心脉亦受损。先前公主落水感染风寒,虽温泉疗养大半月,然公主脉象不稳,体虚内亏,如今需汤药慢慢调理,慢则一年半载,快则三月,视公主的复原情况而定。至于会不会落下病根,臣不敢断言,还需时日观察。”
  华太后轻叹一声,颔首道:“一切有劳诸位大人,若公主有何微恙,唯你们是问。”
  三名太医惊慌下跪,齐声道:“臣等惶恐,臣等当竭尽所能。”
  华太后拂袖步入寝殿,立于鸾纹帷幕处,望向象牙床席……洛夫人抱着宁歌在胸前,宁歌秀眉微蹙、双眸半合半开,绫子从填金朱漆木案上端起药碗……
  华太后蓦然开口:“我来。”
  绫子错愕回首,恭敬起身,将药碗递给华太后。华太后坐在床沿,将白玉汤匙递到女儿的唇边,看着女儿张口咽下,不由得稍稍安心,又递出白玉汤匙。
  宁歌始终低垂着眸光,一口接一口地咽下苦涩的汤药……犹记得,她刚回到皇城,母后也是如此喂她喝药的,怜爱的微笑,温软的话语,宠溺的目光,美轮美奂的凤凰铜阙,如云的侍从宫娥,让她忘却多年来流落民间的艰辛与悲酸。
第七阙 秋月簌簌冷(2)
母后临朝称制,圣裁明断,整肃纲纪,法令严厉,大小毕察,赏不滥,刑不苛,黜贪尚廉,保境息民,四方承平,统领北宁迈上国势巅峰,继而一统华夏,君临四海。虽是女流,然大宁子民称颂,朝臣俱服,鲜无二心。
  而如今,母后亲自侍候自己喝药,是荣宠,亦是溺爱。宁歌深知,母后是母亲,也是君,自己是女儿,也是臣,母后能如此看重自己、容忍自己,已达极限。然而,宁歌心中的怨,仍是无法轻易释解。
  鼻端酸涩,宁歌忍住眸中的泪意,喝完辛涩的汤药。
  华太后搁下药碗,取过素纨擦拭她的嘴角,“好好歇息,明儿我再来看你。若是哪里不适,要跟洛姨说,或者跟太医说,莫要隐瞒,知道吗?”
  宁歌终于抬眸,勉强提气说道:“那匪贼如何?招供了么?”
  华太后双眸一凛,脸上却是笑意温柔,“一切由杨将军处置,你只需好好调养身子,莫操心。洛儿,绫子,仔细侍候!”
  洛夫人与绫子同声应下:“是。”
  宁歌蹙了眉,“儿臣求母后……将匪贼严加看守,任何人不许探视,待儿臣伤势稍好,再行审问……除杨将军外,任何人不许探视……”
  华太后不解,却只得笑着答应:“好,照你的意思办。皇儿,安心养身子,你还是我最心疼的孩子。”
  宁歌轻轻颔首,慢慢合眼。
  华太后起身,面容倏然凝重,朝外殿稳稳走去。
  不知是药效的作用,还是身子太过虚弱,躺下须臾,宁歌便沉入睡梦……
  恍惚中,眼前似有一张俊美神秀的面容深情地凝视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眸布满北疆的秋霜与风沙。他握住自己的手,掌心的温暖让人心安,“宁歌,我在北疆,每日每夜都在想你,你要好好的,在文渊殿的阶前等我……要等我……”
  二哥,你还好吗?北疆的夜晚是否很冷?月亮是否特别大?风沙很大吗?二哥,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保重,不许受伤,要毫发无损,否则我会一根根地拔下你的头发……
  却有一双杀气凛冽的黑眸切到眼前,是谁?谁的剑芒银白如练?谁的身姿挺拔如剑、威稳如岳?谁的剑眉紧攒如皱?谁的鲜血触目惊心?谁在焦急地吼着“公主!公主”?谁的胸膛那么坚实那么温暖?谁的脸孔惊慌而惶恐?……
  疗养大半月,伤势好转,宁歌已能下床走动。宁泽和章皇后时常过来陪伴解闷儿,华一波与章淮谦亦探望过两回。宁泽说,萧顶添静养于侯府,伤势痊愈在望,甚为安全。
  这日午后,宁歌坐在大殿前庭凤锦软榻上,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蕴静暖香,令人昏然欲睡。
  微风吹拂,风动枝梢,拂起衣袂飘浮,一如乱世浮萍。木芙蓉迎立枝头,些许娇弱,些许矜贵,些许冷傲,凌霜傲寒之风致,犹似凤凰。
  一名宫娥轻步至前,细声道:“公主,杨将军于殿外求见。”
  宁歌双目未睁,“嗯”了一声,微声细细。宫娥走到殿门处,有请杨策入内。
  杨策迈步进入凤凰铜阙,只觉金碧辉煌而又巍然高耸。前庭皆垫以文石,植有玉树,葺珊瑚为枝,碧玉为叶。玉树垂挂水晶小铃,微风吹拂,锵锵有声。率以铜为瓦、淳漆其外,明殿飞檐,雕栏朱楹。铜阙高处,金凤凰凌然欲飞,十余丈流苏飘拂若飞,硕大摇铃丁零作响。
  玉阶上,软榻里,湘君公主宁静地躺着,金灿阳光雕琢,面目一如那凌霜傲寒的木芙蓉,静静绽放惊世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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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阙 秋月簌簌冷(3)
杨策望着她的如雪容华,握拳道:“臣参见公主殿下。”
  宁歌轻轻睁眼,拉拉身上的轻裘,粉唇微动,“赐座。”
  杨策沉声静气,“谢公主,臣问候公主,不便久留。”
  一身官袍,立于秋日阳光下,不怒自威。那俊毅眉眼,那挺拔身姿,那威慑气度,与睡梦中的情景毫无二致……
  宁歌有些失神,启唇问道:“匪贼如何?伤势严重吗?可有人前往探视?”
  杨策淡定答道:“伤势已无大碍,半月前,有一人秘密前往探视,不过狱卒并无放行。狱卒说,这人面目陌生,似不是宫中当值之人,也不是朝上官员。”
  宁歌勾起一抹冷笑,“很好,烦请杨将军命人严加看管。依你之见,这位神秘人还会再次出现吗?”
  杨策不甚明白湘君公主的意图……关押死牢,不许用刑,不许探视,莫非,公主意欲引出幕后主使?如果真有幕后主使,又会是谁呢?公主已有答案了么?
  他的眼中不掩赞赏之色,“臣以为,还会出现。”
  见公主笑意如风沁凉,他不由想起悬崖之夜霜色剑芒映照下的那双冰寒眸子,想起她狠狠咬住匪贼的手腕,想起她纵身一跃的决然风致……如今想来,仍是心悸,仍有感慨。
  杨策稳声道谢:“公主舍命相救,臣……”
  宁歌转眸望定他,笑意深婉,“杨将军如何报答我?”
  杨策亦抬眼望着她,刹那间,四目交会,各凭心事,唯有摇铃丁零之声脆脆入耳。
  他正要开口,宁歌抢白道:“杨将军驰骋沙场喋血无数,岂会败给一介匪贼?”
  杨策深深一怔,自然明白她的弦外之音:败给匪贼,只因顾及公主的安危。若是稍有不慎,公主便有损伤,甚至伤及性命。
  为她点破,杨策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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