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许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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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来生-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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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配吗?”

“这……”一群侍卫很是尴尬,却不肯让路。

“这什么,都给我滚!”刘益忽然发出一声狮吼,印尤裳惊得不由猛地一震,没想到他这样小小的身躯,居然胸腔内能发出如此慑人的声音。

所有侍卫都只好乖乖得给他们让路,印尤裳不禁心中一阵窃喜,但又将头埋得更低,甚至不知,她比其他侍卫都矮了一头,是否会引起怀疑。

“你自己去吧,早点回来!”

印尤裳抬头看向那张稚嫩而秀气的脸。


  



第24章 咫尺波涛永相失 
“怎么你不和我一起去?”印尤裳刚一说出口竟忘了,众所周知太子和二皇子正处于矛盾的边缘,不用想也知道除了那张龙椅还有什么能让亲兄弟反目成仇。

可刘益虽还小,但却代表着一方势力,他的母后外公一家现在全站在皇后一侧,他的随意出入太子府,一旦被知便会造成整个权势体系的动摇。

印尤裳不觉一愣,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居然对权势关系把持得如此清楚,倒是印尤裳反而糊涂了。

“你去吧,我到处去逛逛。”

印尤裳干脆地转身朝太子府走去,她走过街角,相同的小贩,一样的叫卖声,印尤裳记得刚到汴州城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金光闪闪的开封尹三个字,还有那扇总是紧闭的冰冷铁门,一如他的心,上着牢靠的锁。

印尤裳本还在犹豫不决,她立在角落里望着开封尹三个金光熠熠的大字,他是开封尹,统治着整个汴州城的兵权,又身为太子的他肩负着印尤裳不能想象的重任,印尤裳答应和他生死相随,可她知道自己分明做不到,她终究是要杀了那个高高在上,与刘承训血脉相连的那个人……想到这里印尤裳最初坚定的决心开始慢慢动摇。

可是印尤裳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刚要从小巷里出去迈向前一步时,突然有人从身后将印尤裳扯了回去。

“嘘!”他的手指轻点在印尤裳的唇前。

印尤裳一惊,“耶律乌金?”

耶律乌金一袭布衣装扮,他沿着幽深的巷子,踏在青石板路上,将印尤裳带上躲在一隅的蓝顶轿子里,他们并排坐在其中。

耶律乌金小心翼翼地捧着印尤裳缠满纱布的手臂,即使穿着厚重的侍卫服也难以掩饰这白绫布条,都是苏逢吉大惊小怪,这么点小伤却一层层包裹着,生怕印尤裳会再受伤。

印尤裳却顾不得这些,“你怎么回来了?”

耶律乌金的嘴角轻轻抽搐,眉头紧蹙,眼神里恍惚地闪过几丝不安。

他死死盯着印尤裳受伤的手臂,“我根本没有回契丹,我一直在汴州城附近等一切有关你的消息。”

印尤裳的心“咣”一声应声而碎。

轿子轻摇地晃动着,帘外是翠竹纱窗,一片静谧,耶律乌金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只有在不断行走于郊外的轿子中谈话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忽然耶律乌金颤抖的手扯住衣服一角,眼神充血的发狂,“对不起,尤裳,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只想着要射死刘承训,没想到却伤到的是你,我真是该死!”

印尤裳一惊,她不由瞪大眼睛,身体有种被撕扯的痛楚,面孔被扭曲了一般歇斯底里的呐喊:“你,居然是你射的箭?”

耶律乌金双手扶着印尤裳肩膀,扼制近乎发狂的印尤裳,印尤裳的脑子却一片混乱。

怎么可以,任何人都可以,可惟独耶律乌金不可以!

印尤裳曾一直将他视为兄长,他们在契丹多少年来都彼此信任,而今,他却……

“对不起,尤裳,真的对不起,当时嫒晗一心想着要杀了刘承训替萧焕报仇,我也以为杀了他,就能把你带回契丹,我以为……”

耶律嫒晗?

印尤裳知道耶律嫒晗对萧焕的感情,那是执着到几乎疯狂的感情,可她明明在狩猎之前,还亲口对她说,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居然还要致刘承训于死地。

“尤裳,真的,我不是有意要射中你的,你应该知道的,你手臂上伤口黑色的淤血渗着点点红斑,这是嫒晗以前在契丹对付不听话的奴隶最常用的毒药!”

印尤裳木然地低头看自己的手臂,白绫布条渗出的血液不是鲜红而是青黑色,点点红斑融在黑血白布上流淌着暗黑色的血。

印尤裳确实记得很清楚,曾经在契丹所有的奴隶都害怕耶律嫒晗,耶律嫒晗仗着父亲是吐谷浑王向来恃宠欺人,除了整天喜欢和印尤裳,哥哥耶律乌金在一起,其他人她都不屑一顾。

那时在契丹耶律嫒晗最喜欢的不是像一般郡主那样打扮,而是跟御医和弓箭手学习,她的箭术和耶律乌金几乎都能百步穿杨,经常让奴隶们背对着墙,用箭一支支射出他们的轮廓,经常有奴隶吓得屁滚尿流。而且她的箭上总要沾上自己研制的药水,但凡是吓得刚动一下的奴隶就会不偏不倚地中了毒箭,那箭上药水重则致人于死地,轻则癫狂精神不正常。

印尤裳虽多次见到耶律嫒晗都劝告她不要这样做,但每次耶律嫒晗总会用她的小手握住印尤裳的手,眼眸里是遮不住的傲气,而这一切在极度溺爱她们的吐谷浑王眼中都得到了默许,直到她遇见箭术更加高超的汉人奴隶萧焕……

耶律乌金手轻抚额头,他似乎有太多的无奈了,略带苍老的脸颊紧皱着眉头,“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你所中的毒,这种毒只有嫒晗有解药,但她绝不会轻易把解药给你,而看你的状况中毒不深,只怕会……”

望着耶律乌金空洞的眼神,印尤裳强忍着涩涩的泪水不滴落下来,“够了,耶律乌金,我不想再看到你!”

印尤裳跳出轿子,丝毫不肯回头瞧向轿内的耶律乌金,她的指甲深深扎入白皙的肉里,耶律乌金,耶律嫒晗,两个她曾视为亲生兄妹的人,如今居然……

“请问,你是?”开封尹的侍卫显然不敢随便冒犯印尤裳。

印尤裳穿着三皇子的侍卫服,红色的宝剑绣在衣领上,敌对的家族势力导致太子和小皇子只能疏远,这次看到三皇子手下的侍卫来这里,开封印府邸的侍卫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印尤裳缓缓抬起帽檐,尤见半边泪痕尚在。

“属下无知,没能认出印尤裳郡主,郡主请!”

印尤裳示意他们打住,“殿下呢?”

“皇上早些时候来看过殿下,现在刚歇息下。”他们匆忙带着印尤裳向内院走去。

屋外竹声萧疏,房内却是玉炉烟幽香萦绕,烛光摇曳间皆是珠帘,罗纱大床上躺着他高大的身躯,印尤裳的心不由紧紧收缩成一团,就好像被极细极薄的锯片划过,起先不觉得痛,而猝不及明白过来之时,已是痛不欲生。

印尤裳轻轻趴在他的床前,无意识的用手指慢慢摩挲着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额头上尚有渗出的冷汗,笔挺的鼻梁,褪去血色的嘴唇。他生起气来发狂得像野兽一样令印尤裳恐惧,他温柔时甚至会俯身细腻地轻吻她的发丝。

“尤……尤裳?”

印尤裳伏在他的胸膛上落下泪滴,沾湿了他的丝绒被衾,他炙热的气息吹在印尤裳的脸颊,身上还有她喜欢的薄荷香,淡淡凉凉的寒到心底。

“尤裳?” 

印尤裳抬起垂泪的双眼,半含笑半噙泪,似醉似痴,春情云雨,袖送宽衣袂,鞍减玉肌,翠帷屏影子里,香腮红晕,却不抵人憔悴,凝固视线,却无法凝固的是心跳。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印尤裳转过头,轻轻擦拭脸颊上的眼泪。

他憔悴的双眸瞧着紧紧抿着嘴的印尤裳,一抹强撑的笑容已暗香去,他默默摇了摇头,只是在幽独的房间内静处,静静盯着清丽脱俗,不慕浮华而又淡雅高洁的她。

 “我,我都快担心死了!”

他听着她娇嗔的话语,漆黑的眸子爬上满满的爱意,不禁想要伸出手去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生死相随,你忘了?”

“没有,我没忘。”印尤裳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她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她那句半睡半醒时的承诺。

“是吗,那为什么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父皇,却不是你?”他慢慢坐起来,伸出虚弱的手勾起印尤裳的下巴,细细打量着她的五官。

“你还说啊,我不是也受伤了吗?”说着印尤裳赶紧把缠着布条的手臂从侍卫服里伸出来给他看。

他急切地捧着印尤裳的手臂盯着看,许久伏下深情的一吻在纱布上,但刚抬起夜色般的眸子,忽而从柔情转为愤怒,他猛地甩开印尤裳的手臂,印尤裳疼得不由嘶了口冷气。

但他却丝毫不顾忌印尤裳的痛楚,反而像狮子般凶狠地拽着印尤裳的衣领,瞪大的瞳孔,嗜血的模样对比于刚才的温柔令印尤裳不由浑身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他从胸腔发出着震人的嘶吼。

印尤裳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显然有些许的恐惧,他的这幅样子简直恨不得活活吞下印尤裳。

“为什么,为什么你穿着他的侍卫服?你不是要和我生死相随吗?你为什么会穿着他的侍卫服?为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刘益还只是个孩子!”印尤裳这才意识到衣领处血色的宝剑是三皇子的标志,凡是他的侍卫服都要绣上红色宝剑,象征所向披靡,谁若阻挡就是血色四溅。

印尤裳手心冒着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她眼中,三皇子刘益虽然早熟,但无论如何也不过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刘承训突然狠狠抱住印尤裳,将她包裹在他的怀中,紧紧地搂住她,印尤裳被他勒得几乎快喘不上气了,“不行,绝对不行,你不能离开我!”


  



第25章 怎料君心不可留
他低沉的声音响在印尤裳的耳畔,印尤裳难以想象,刘承训这样一个气势高于云霄,帝王之相的他竟然害怕背叛,征战沙场他不曾掉过一滴泪,宫廷争斗他不曾有丝毫心软,手足之情断绝他也毫不在乎,可唯独害怕印尤裳的背叛竟让他无比心疼。

尽管他的情感敏感而脆弱,但印尤裳却没有拒他于千里之外,她反倒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轻拍他的背,她没料到原来她的承训哥哥冰冷的外表下,竟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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