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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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砂泪-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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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棣说完,拂袖而去,上官嫃如石雕般僵住了,耳边回响着司马棣的最后一句话:公孙家完了,不要妄想为任何人求情!
  自从凤仪楼出事,司马轶夜夜辗转难眠。他料到皇帝迟早要下手对付自己,却没料到同他一起被牵连的人,竟是刚被册封为淑妃的公孙慧珺。一切都估算错了,只是不知当日上官嫃为何出现在凤仪楼附近。若不是意外遇见她,他已经身陷囹圄,祸及全家。算起来,她救了他一命。
  在皇宫里危机四伏,说不准哪日会轮到自己。司马轶悲惘之下,想到尚有遗事未了,于是手握纸伞,踏着夜路行去。
  蜡炬淌着油泪,昏黄的光线映出殿内一片惨白的帐幔。竹帘都蒙上了白布,密不透风,笼得整个殿里闷闷令人窒息。书包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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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仪棣棣(9)
上官嫃伏在榻上一动不动,脸色麻木,该淌的眼泪都淌完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几日之内,公孙一家上下百余人被押,有的判斩立决、有的流放扁州。族人大祸临头,她却只能袖手旁观。司马棣早有警告在先,若贸然去求情,只怕上官一族也会被牵连。
  她这皇后,连个摆设都算不上。
  高居后位的锦绣过往、金枝生涯,她竟如一尊泥菩萨,不仅不能保家,还自身堪忧。
  面对死气沉沉的寝殿,李尚宫驻足在外迟迟不敢迈步。踟蹰半晌,她还是命人先将膳食呈上去。黄花梨木的圆案也披上了一大匹白绢,衬着四面梁上的白绦,阴森悚人。送膳的宫婢摆放好膳食后,瑟瑟发抖地对着贵妃榻跪下,“皇后娘娘,请用膳。”
  榻边坐着的元珊用极轻的声音询问:“娘娘,起来用些点心可好?”没有回应,元珊便挥手令她们退下了。
  李尚宫听了宫婢们的回报,焦心不已,“都三日了,这伤心的劲头也该缓过去了吧?”
  宫婢小心地问:“尚宫娘娘,要不要去禀告皇上?”
  李尚宫忧愁道:“皇上近日为国事操劳,就不必去打扰了。皇后娘娘的凤体原本就该是我们照顾的,去请太医来瞧瞧吧。”
  宫婢领命去太医院请人,李尚宫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地离开了。
  元珊小心翼翼地握住上官嫃的手劝了一会儿,忽然瞥见镂花窗前掠过一个人影,忙下榻去查看。窗台上静静地横着一把油纸伞,元珊觉得蹊跷,便拿起来,却见伞下还压着一方绢帕,绣着四合如意云纹,针脚细密工整。元珊喜出望外,唤道:“娘娘,那绢帕找回来了!”
  本来奄奄一息的上官嫃突然有了神气,一骨碌爬起来盯着元珊手里的物件,一把伞、一方丝绢。难怪寻遍了德阳宫也没找着绢帕,原来是被他拾去了。上官嫃像见着了失散的亲人一般紧紧攥着绢帕,呜咽道:“家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也不知娘现在怎么样?她会不会怨我这个没用的女儿……”
  元珊如释重负,皇后终于开口了,不管是哭是笑,也算有个交代。她忙命人去知会李尚宫一声,一面张罗着将殿里的灯盏都点起来。
  短短几日,上官嫃柔和的脸庞显出了棱角,原本饱满的下颌也变尖削了。就着明亮的烛光,元珊见上官嫃白玉般的面颊上无半分血色,焦心道:“娘娘,别哭了,咱们先吃点东西。”
  “我如何吃得下东西?”上官嫃声线低哑,靠在元珊怀中哽咽,“听闻这几年母亲的身子原本就不好,我们互相挂念,一年却只得见一面……我想回家,元珊,我好想回家……”
  “那便安排皇后回去探亲吧。”不知何时站在竹帘之外的司马棣平和地道。
  上官嫃一激灵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向蒙着白布的竹帘。宫婢小心翼翼地掀开竹帘,司马棣慢慢踱步进来,他的金冠,他的龙袍,与这殿中的惨白格格不入。他的神情悠然自得,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上官嫃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跳下榻跪在司马棣面前狠狠磕了个头,冷冷道:“臣妾叩谢皇上龙恩!”
  “不必拘礼。”司马棣负手而立,身后跟着李尚宫。李尚宫见皇后神色有异,躬身上前搀住她的胳膊,轻声道:“皇后娘娘多日未曾进食,身子虚弱,就不必行此大礼了。”
  上官嫃膝盖被钉住了一般纹丝不动,一双晶亮的眸子死死盯着司马棣,透出彻骨寒意。司马棣坦然垂眸与她对峙,良久开口,“皇后若愿意跪着,那便跪着。朕有些饿了,先入席用膳。”他便在圆案边安然坐下,宫婢们揭开一碟碟佳肴的盖子,顿时香味四溢。司马棣面含微笑,拿起一双精雕银筷,赞道:“皇后宫里的膳食似乎特别美味。”
威仪棣棣(10)
上官嫃脸色麻木地跪在当地,想起前日去天牢看望公孙慧珺,见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纤弱女子,怎经得住残酷大刑?公孙慧珺还满心期望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皇上会去解救她,却不知他从一开始就想叫她死,叫公孙家陪葬。
  上官嫃亦渐渐明白,她这些年所盼所想,都是奢望。帝王哪里会付出真心,只有无尽的猜疑、提防和心机。
  司马棣尝了几口菜,忽觉胸闷,蹙眉望了望四周,竹帘、窗口都挂满了帐幔,围得密不透风。他从袖口掏出一个香囊置于鼻端,一面吩咐,“小兰子,叫人将这些白绢都拆了。”
  戴忠兰正要应下,突然听见上官嫃嘶哑的声音,“不准拆!”
  司马棣侧头睨了她一会儿,忽然脸色一沉拂袖离席,道:“回宫。”
  李尚宫惊愕地瞪着上官嫃,又气又无奈,待皇上远去,痛心道:“皇后何必要忤逆皇上?要知道近日国事繁忙,皇上百忙之中抽空来探望娘娘……”
  上官嫃粗声打断道:“本宫不需要怜悯!李尚宫今后也不必在皇上面前为本宫说话!”她双膝酸软,咬紧牙关费力地爬起来,颤颤巍巍地扶着元珊,强忍住泪,“他来看我就是天大的恩赐、就要我感激涕零吗?家破人亡这份悲苦,我需要慢慢冷却。李尚宫,再不用劝皇上为我费心了,我受不起。”
  李尚宫大惊,断然想不到一向有分寸的皇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忙清退了左右,朝元珊低声斥道:“皇后是伤心过头,糊涂了。元珊,你身为贴身侍婢,务必小心伺候娘娘,别让她人前人后再说胡话!”
  上官嫃猛地向前冲几步,双手拽住案上的白绢用力一掀,哗啦一声巨响,满桌碗碟菜肴摔烂一地。元珊和李尚宫都惊呆了,双双跪下道:“皇后娘娘息怒!”
  上官嫃摇摇晃晃地瘫坐在圆凳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道:“李尚宫,你去告诉皇上,我不住这儿了。”
  李尚宫垂头问:“娘娘想去哪儿?”
  “我要搬得远远的……”上官嫃仰面望着皎洁的月光,随手一指,“太液池……那边有没有闲置的宫殿?”
  李尚宫答:“有座章阳宫。”
  上官嫃喃喃道:“就搬去那儿。明天就搬。”
  李尚宫默默出去,宣了宫婢进来收拾。
  上官嫃发泄了一通,心中舒畅了许多,踏着木屐绕过屏风往后面的书房去了。元珊替她掌灯,穿过幽暗的廊道,镂花填金的门上映出二人的倩影。只是恍惚中,似乎还能看见第三个人的影子。上官嫃微微侧目,闻见敞开的窗外飘进一缕薄荷香,极凉。她便停住脚步,从元珊手里接过烛台,道:“我想去后院里坐会儿,你便在书房里等我吧。”
  元珊担心皇后情绪过激,不敢违逆,便由她独自一人往书房后门的阶梯走下去了。
  庭前一丛木槿花枝叶繁茂,花早已落了一地,还残留了几朵零星地缀在枝头。上官嫃将烛台搁在石桌上,拂了拂裙摆坐下,头偏向花丛轻声说:“你为何还不走?”她气息极微弱,有气无力。
  司马轶藏身在花丛后,借着月光能看见她清瘦的面颊,他的眉梢微微颤了颤,“我有话和你说。也不知我还能活多久,便想了结一桩心事。”
  上官嫃讶异地问:“为何这样说?难道皇上要捉的那个接头人是你?”
  “是,不然他何必大费周章。”司马轶嗓音苦哑,似乎他从一进宫便早已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上官嫃急切地问:“是谁引你去的凤仪楼?为何淑妃也在那?”
威仪棣棣(11)
“我收到的信没有署名,我以为是你。”
  “我?”上官嫃不由心惊,“我怎会约你相见?当日我带着几个人追一只猫才追到御花园去了。后来我又同她们走散,才遇见你。你怎会以为是我?”
  司马轶握紧发颤的手,低声诉说:“我以为你想见我,一如我想见你的心情。自从太液池边我捡了你的绢帕,便误以为这是天赐良缘。每日在太液池附近游荡,心心念念,不过想再见你一面。小环……”
  “你住口!”上官嫃想起他对自己的冒犯,恼怒无比,恨不得再掴他一掌。
  黑暗中,他见上官嫃的眼眸充斥着怒意,似乎可以喷出火来,不由苦笑一声,“现在我知道了,不过是一场误会。上次对皇后娘娘的无礼冒犯,还请皇后原谅,好让我不必挂住这份内疚,可以坦然上路。”
  “满嘴胡言。”上官嫃一时激愤,扭头瞪着花丛,却见点点流萤在丛中飞舞,极微弱的光映着残留的几朵木槿花格外迷人。而花叶间隙中那双眼睛,令她心神一震,他的目光这样纯粹,纯粹到只有痴迷。上官嫃竟被他看得心虚,匆匆端起烛台道:“我就不该来见你。”说完,踏着满地落花逃似的走了。
  殿堂空阔,金灿灿的柱子就像着了火一般,压抑极了,一阵阵闷热从脚底往上腾。戴忠兰满额是汗,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李尚宫静候在殿中央良久,就等皇上开口。
  司马棣斜斜地望着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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