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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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春晚-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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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如此,已是无能为力之语。徐府与张府暗地里伤心,只合力寻了珍贵药材,不着声色的给她添补。
  容娘不由惭愧,大嫂如此身体,娘身子也不好,自己竟生此没来由的病,实是不该。
  外头春桃轻声禀道:“大郎回来了。”
  邓氏忙抱起靖儿道:“嫂嫂,我带靖儿出去玩会儿。”
  容娘也起身告辞。
  几人正要拐弯朝老夫人处去,春桃却从后面赶来,道:“大郎请小娘子去哩!”
  容娘心中一惊,不知大哥找自己何事?她心里周转了一番,却毫无头绪,只得忐忑的进了屋子。
  大郎正与张氏说着话儿,大抵是你身子虚不必起来等等话语。须知大郎素来刚正,说出的话便如铁珠子,掉到地上是一颗珠子要砸一个坑的。如此温情,实属罕见。容娘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有大嫂在,大哥无论如何也会缓和些的。
  张氏笑着坐下了,大郎坐了主位,道:“往日答应了要给你一份谢礼,今日补上。”
  言罢,大手将身边桌上的物事一推,下颌朝容娘一抬,意思是给你的,你自己拿吧。
  容娘不知所措,想了一回方想起,大哥似是说过这么一回事,但,原当不过谑语罢了!
  张氏看了看,不由嗔道:“你也真是,搜罗了些甚么呢?这些物事岂是给小娘子使的?”
  容娘越发奇怪,甚么物事,如此特异么?她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张氏身边春桃,春桃知意,便捧了那样物事过来。容娘一看,倒是十分喜欢。
  那是一把精致的匕首,外面乌木色的刀鞘,雕了古朴的花纹。容娘轻轻的拔了出来,那刀刃锋利,隐有寒意。容娘心中一动,便扯了一根头发去试刀锋。
  “容娘,你作甚?”张氏讶道。
  容娘将头发在刀刃上试了两试,头发却并没有断,她心中失望,也不敢太过挑剔,只呐呐道:“我听说好刀可削铁如泥,吹发可断,便想试上一试。”
  大郎正喝茶水,容娘此话一出,不由顿了一下,方将茶水咽下。
  “你若不喜,便搁在这里。叫你嫂嫂与你寻样首饰。”
  容娘忙将小刀收起,道:“不必麻烦嫂嫂,这就很好了。”与其要一支沉甸甸足以压歪脑袋的簪子,不如拿这把小刀好了。
  容娘礼也收了,便欲告辞。不料大郎开口道:“听闻之前家中一直是你当家,如今你嫂子身子不好,你六嫂过了节也要随六郎去临安,家中独剩娘掌家,负累甚重。再者,家中账上空虚,怕是给六郎在临安置宅子的钱不足。你当日做主买下许多房屋,须得想个法子了断了才好。七郎要随六郎同去临安,我无心此事,你既开了头,便想个法子结尾吧!”
  

第八十章 任务
更新时间2014…4…15 3:07:34  字数:2910

 容娘瞠目。
  她刚自混沌的忧思中醒来,灵台乍明,便思离去。不妨大郎此言一出,竟不好回复。当日自己兴匆匆铺排甚大,后来撒手去了庄上,七哥接手,一个不慎填了全家家当在里头,想来如今家中花销怕是十分拮据。
  她略一思忖,便抬头答道:“大哥,容娘还要回去思想些时候,方好做打算。”大哥面前不好轻狂,若是将事情做坏了,大哥不比六哥七哥,只怕真会罚她。
  “若是家中支出困难,我那个宅子左右不过赁得几贯钱,不如卖了,在临安买个小点的房子是可以的,只是委屈些弟妹。你又何必为难容娘,她一个小娘子家,才刚十四呢,纵是她聪慧,外头事情终究不知底细。”
  张氏循循道来,她一向最是体贴容娘,何况容娘于她,实有救命之恩,便强打起精神为容娘说话。
  大郎看了容娘一眼,意味明显。“若不能,便作罢。明日叫管事请了高家九郎过来……。”
  “大哥,我须得出去瞧瞧地方!”话一出口,容娘不由抿了抿唇,心中忐忑不安。那头,大郎锐利的眼神扫过来,如此暖阳,容娘竟觉凉飕飕的。
  “既如此,八斤伶俐,便跟着你行走。外出之时,昌明可行护卫之职。”
  容娘听大哥说话如此流畅,心中不由怀恨:大哥对事情预料极准,连跑腿和护卫都已事先安排好,还说甚么去请高家九郎,真真可恶!
  容娘心中腹诽,却不敢声张,吞声饮气的去了。
  张氏待容娘一去,便嗔道:“官人如何任性?容娘一个小娘子家,怎能外出行走,徒招人笑话哩!她快要及笄,正是对亲的年纪,若有闲话,别个指摘哩!”
  大郎将手中茶水饮尽,脸色稍霁,道:“你不必担心,她心性坚定,并非一般小娘子。如此天天闷在家中,吃些无甚用处的药剂,不如任她做些事,免得胡思乱想。若有人因此小瞧了她,定非良人,无甚可惜。”
  张氏听了,不由匪夷所思。她所受教育,女子需安于内室,侍奉长辈,相夫教子。如今官人竟然不顾世俗,由着容娘行事,也不知是福是祸?张氏自经此变故,丝毫不觉大郎被黜之苦,反觉心喜。她惟愿大郎从此做了平民百姓,吃一口安稳饭。
  想到此处,她不由问道:“官人此回可在家中逗留多久?靖儿很是想念呢,日日寻你。这么小的人,也知道去够你的剑,不给,便哇哇哭泣呢!”
  提到小儿,大郎峻峭的脸上便如冰雪融化一般,柔缓平和,也是一般的慈父。
  “大约十来日吧,你看个日子,咱们去丈人家一趟,看看媗儿。”
  张氏十分欢喜,媗儿自幼便出生便养在娘家,便是家里解禁,自己身子不好,竟是回去看得少,也不知长得如何了?
  “头回娘过来说,四娘子照看媗儿,甚是周到。媗儿有甚不适,四娘子竟是通宵未睡呢!”
  言罢,张氏静静的看了看大郎,眼睛不舍稍离。她的官人,实是世间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
  大郎却似出了神,只顾盯着手中空了的杯盏,垂眉敛目,收了军中浩浩之气,竟也有些儒雅的味道。
  张氏欠了欠身子,心底有些不安,她轻轻问道:“官人,可是在想复职之事?”
  大郎抬头,狭长的双目敛了精光,却仍深不可测:“并无,不过想些家事罢了,不必担心。”
  张氏犹豫了一回,终是问道:“爹爹说,邓仆射为了咱家,虽职衔未动,却失了圣宠。官人是否亲往临安谢过?”
  大郎自嘲一笑,道:“官场行事,他自有他的考虑,却不见得全然是为了咱家。六郎已被他谋了做了他家孙婿,不谢也罢!”
  张氏朦朦胧胧有些领悟,却到底不十分清楚。然她对外外头事情,历来主张不去碰触,只安安心心守着宅院过日子,便也不再追根问底。
  且说容娘这一头,她回头便将家中账目一一核对,算了整整两天,终于清楚,家中账目上已无余钱,便是日常开支,还靠庄上出产,连长嫂那处房子的赁钱也拿来做了用途。
  小环咋舌道:“若非当日小娘子做主,养了些鸡鸭之属,又喂了几头大猪,恐怕今日府中竟是要赊账呢!”
  容娘却呆呆的看着账册之上,那两笔进账和出账中的大数。
  小环看了看,进账乃是卖房收入,出账乃是六郎喜事支出,便知缘由。她眸子暗了暗,轻轻劝道:“小娘子,六郎也是不得已哩!”
  容娘却只盯着那账册上,一动不动。她那长长的睫毛虚掩了眼睛,越发显得颧骨突兀。这一年,小娘子遭际不幸,又逢情苦,实是瘦的不像呢!
  “眼看的少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若是小娘子不介意,跟了六郎也是可以的。”小环鼓了勇气,说出口之时却仍嫌声音细小,似蚊子哼哼。
  容娘却猛地抬起头来,两汪泉水晶莹剔透。“小环,我当你亲人般,往后再莫说此话。”她语气坚决,绝无一丝妥协之意。
  小环着急,便欲解说。谁料容娘悠悠道:“小环,他日,若你的郎君有了二心,你作何想?”
  小环结舌,疙疙瘩瘩道:“不是二心,那……那置个妾室,不是……很平常的事情么?只要六郎待你好,不就……。”
  她心中纠结,只觉小娘子说的话也对,但男子纳几个小妇,却实属平常,大户人家,大娘还帮着纳妾呢!
  “别个是别个的事情,我,决计不可!若是六郎单对我好,我会愧对六嫂;若六郎对六嫂好,我定会不喜!故此,小环,你休再提此事。”此话说的铿锵,将小环满腹的言语堵了回去。
  容娘理了两日账,看得头昏眼花,便欲出外行走,看看市面。八斤套了车子在外等候,小环便扶了容娘出来。出了二门,便碰到大郎并两位贵客。一为陈昌明,即那断手的青年;另一位是白甲,归途中原遇到过的,却是跛脚,年纪长陈昌明好些,人也锐利些,不喜言语。
  容娘也不屈膝福了一福,唤了一声:“大哥,陈大哥,白大哥。”
  大哥“嗯”了一声,便先行往外院书房去了,那白甲微微跛着脚,行动却利索,也不答话,跟着去了。独陈昌明,笑嘻嘻的,问道:“小娘子,那匕首可喜欢?”
  容娘诧异,问道:“陈大哥如何知晓?”
  话一出口,容娘便自嘲一笑。大哥出行,哪次不带了他二人在旁,自是十分清楚的。“容娘很喜欢。只是不好携带,仍搁了在屋子里头呢!”
  两人已是熟稔,说话便如兄妹般毫无障碍。
  “那好,我替你想个法子。”
  两人说着,已是出了侧门。容娘与小环上了驴车,八斤与陈昌明坐于车辕,一路直往城北而去。
  到得城北,容娘轻轻的拉开车帘,只见外头新房林立,各式各样房廊矗立,两层或三层不等。有那富丽堂皇的,也有宽敞明亮的;有中等格局的,亦有狭小逼仄的。如今房廊多已开张,虽不及老街那般繁华,也初具规模,想来不需多久,新街势头便可盖过城南老街。
  前头一侧,是一处雕梁画栋的处所,三层楼房,店门首彩画欢门,设红绿权子、绯绿帘幕,贴金红纱栀子灯,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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