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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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春晚-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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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炳才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一路高声叫骂回到家中。
  张大户正与他婆娘赵氏因了养小妇的成本问题争执,突听到儿子的叫骂声,竟不约而同打住,急望门口处迎来。恰逢张炳才一头撞入,刚好入了他老子的怀里。
  张大户搀扶起儿子,连声问道:“大郎,大郎,出了何事?”
  赵氏慌慌张张,先摸遍了儿子手脚脸面,确定无伤方问:“我儿,又有人欺负你了怎的?如何如此狼狈?”
  张炳才不耐的推开二人,寻了椅子摊开坐了。那张窄脸满是戾气,鼻翼扇动,直喘粗气。
  赵氏不由抽抽噎噎留下泪来。
  “儿啊,你到底是怎的了?伤着了哪里不曾?莫哭伤了自个,有甚委屈告诉你阿爹,叫你阿爹替你出气!”
  张炳才冷笑两声,咬牙道:“不必,我自会把今日受的鸟气还给他们,哼!”言罢,也不急着换衣裳,只教两个小厮出去打探。
  自出了河上事情,小环日日在家唠叨,定要容娘答应日后再不轻易出了门,更不可偷溜出去。容娘漫不经心,左耳进右耳出,若是小环念得狠了,便随意应付一句。小环见此,心知要容娘答应是绝无可能的,只叹气不停,连着几日不近容娘的身边,只遣了春雨去服侍。
  容娘心中到底有几分忐忑,然几日下来,守平照旧去县学,闲余管管家事,并无甚言语传出,她才放下悬吊的心来,专心房屋的买卖经营。
  卢管事因了八斤的帮忙,对城北各户人家了解十分详细,倒是联系了好几家愿卖房卖地的,两位管事便连着谈了几桩房屋的买卖。来来去去,地段价钱,往往卖者又有些琐碎要求,有时要价太高,几人又要计算家中本钱。忙得焦头烂额,只恨爹娘少生了一个头脑。
  忙碌得月余,竟然将事情办妥,又买得三处房屋,用那新建的院落安排了三户人家,丝毫无差。且因是新建的房子,价钱便高些,那三处院子足足抵了五十贯,还是夫人做主,不许卖贵了,方才便宜抵给那三户人家的。
  那几户人家,住惯了天晴日晒天雨接漏的日子,如今搬入城西,房子崭新结实,邻舍众多,穿过弄子便到主街,十分方便。且卖了那处破屋,下剩得许多银钱,去街上做做工,或是做点小买卖,也不愁生活了。真真是无望中另生了希望来,也过得普通人家生活,有口热饭吃,有间屋住,手里还握有几个银钱,不由谢天谢地!
  容娘拉了守平细细算了一日帐。不算还真不知,当日娘交了一千六百余贯钱与七郎,如今竟然花了四百余贯。竟是花掉了田庄一年多的收入,容娘不由咋舌。守平便笑话容娘吝啬,容娘回说守平纨绔。
  然另两户原要卖房的人家却甚是奇怪,讲定次日去县衙签字画押,却突然反悔不卖了。容娘好生失望,定要卢管事去打听到底为何?
  卢管事心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不卖了又能如何?小娘子毕竟是小娘子,不够大气!卢管事想着身上还揣着容娘给八斤的赏钱,索性去了卢婆子店里。
  茶饭店中正是热闹,八斤甚是忙碌,见卢管事来,偷闲引管事至角落与人拼了一桌,又回后面端菜饭去了。
  卢管事也不着急,正经忙了月余,就着五香豆卤鸡爪喝口闲酒最好不过。只可惜同桌是张生脸孔,不好说话。店中其余食客都是几人一桌,谈的热闹。卢管事边饮酒边听些城中琐事,很是悠闲。
  “嗬,你个老小子,几日不见,又去找你那粉头了吧?”
  “去,哪来的闲钱,若有,便去人市上买个小娘子在家,比那粉头不知干净多少!”
  “那是,如今人命贱啊!你莫不是日日去人市瞧娘子去了?哈哈……”
  卢管事就着些闲话就酒,甚是自得。
  “唉,我那舅舅,近日将房子卖了,搬去城西,我这几日忙着给他搬家呢!如今他是好过了,有地方住,有钱在手,不必一日两餐薄粥,还时常断顿。往日我那老娘老是惦记着,隔几日便送粮米,如今他倒比我家还宽松。”
  “哦,便是城北的那个?近日不知城中大户作甚,商量好了般都往城北买地,衙门里头说,已有十来户交易。那个破地方,莫非有宝?”
  卢管事停了咀嚼细听。
  旁边有人答话:“哪里有宝!你不见城中拥挤,也就那片开阔些。瞧着吧,终有一日,城北也如城南般繁华。到时,片瓦之地,也值千金哩!”
  “如此,那你舅舅岂非亏了,若是建个房子赁出,收入不少哩!”
  “他哪来的钱去建房屋,不找我家傍靠就谢天谢地了。爷爷的,不过是运气,当日我家在那也有几分地,生生地被老爹卖掉了啊,要留到如今……,唉!”
  “各人有各人的命!你舅舅若是多留些日子,不定价钱又要高些哩!”
  几人说到命理,便敞开了说去。卢管事听了一阵,唤八斤结账,八斤趁机道:“是张大户家抢了贵府的买卖哩!这几日来看地的人多了,你家那府上女婿也派了人来,做成了两户人家。”
  卢管事一愣,高家大郎倒也罢了,那张大户却出现的突然,问道:“那张大户出的价高么?”
  八斤边收拾桌子边道:“说是多给十贯,但还未去衙门写文书画押。”
  卢管事点头。
  八斤道:“可要再去加价?多给个几贯便可成。”
  卢管事摇摇头,淡淡笑道:“不必,徐府不是商户。靠眼光夺了先机那是本事,再去与人竞价,是商户所为,主家必不肯。”
  八斤眨了眨眼,心中有些了悟。
  卢管事却又道:“七郎说了,你心眼机灵,若是愿意,可入府办事,不必典身,每月给你月钱。”言罢,又掏出一吊钱塞给八斤,说是七郎赏与他的。
  八斤愣了,样子便有些傻。后面卢婆子瞧见,尖声唤八斤去收拾。
  八斤又眨了眨眼,神思清明过来,不迭收了盘子,急急道:“老爹容我寻机会与卢婆子说了。店中事忙,若无替身,卢婆子忙不过来哩!”
  卢管事笑着点头。
  守平与容娘听闻八斤之语,很是欣赏八斤为人。守平犹自笑话七斤:“一母同胞,你怎的如此愚钝?若有得你弟弟一分头脑,也不至我如此辛苦!难怪你爹娘将你卖了!”
  七斤大受侮辱,脸涨得通红,挣扎道:“我如何蠢了?郎君事务,哪一桩我办坏了?郎君莫看我老实,便每每欺负我。再者,人有百样,有八斤那样机灵的,也有我这样实在的,不好么?”
  守平扑哧笑了,连连道:“甚好,甚好!”春雨笑的扭弯了身子,容娘将帕子遮住嘴,露出弯弯的笑眼。
  窗外有人道:“何事甚好?”
 

第三十七章 明达兄弟
更新时间2014…3…3 22:12:03  字数:3330

 七郎正与容娘在书房中说些话,调侃得七斤生气,窗外有人笑道:“何事甚好?”却是守惟的声音。七郎起身相迎,喊了声:“二哥。”守惟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容娘忙起身行礼。守惟有些不自在,毕竟不是经常见到,况容娘渐渐长开,妩媚初露。守惟是个老实人,未免有些面薄。
  亏得容娘告辞离去,守惟轻轻呼了一口气。七郎笑话道:“怎生见了容娘也面红?”
  守惟一听,抚了抚脸上,果然有些发烫。不由辩解道:“不过是陪姐夫喝了两盅酒罢了,七弟莫乱说。”
  七郎知二哥为人,再说他更不自在,便转了话题:“姐夫来了么?怎也不喊我去作陪?”
  守惟闻听,方才记起所为何事。“正要来请七弟,被七弟打搅,倒忘了。”
  高明达正在堂中给老夫人请安,身侧另有一个年青男子,比明达年轻些,约与守惟同龄,言行举止大方有礼。
  老夫人甚是欢喜,叫徐夫人赏见面礼,笑道:“甚好甚好,亲戚多些热闹。我家人口简单,自到了南方,更是连个亲戚走动也无。逢年过节,就是冷清了些。”
  守惟两人进去,守平笑着给明达见礼。明达又给守平介绍那青年。原来是明达的堂弟,排行第九,比守惟小一岁,大名明远。因明达事务繁忙,就叫明远来清平管事。青年郎君见面,又是亲戚,又是坦荡人物,片刻便熟捻如友。老夫人与夫人甚喜,遂留了饭,叫七郎引客人去书房说话。
  明达素来干脆,也不客套,说话直接。“七郎可是在城北买了几处房子?”
  七郎如今也是知己知彼,笑道:“是。不过是买着好玩罢了。”
  “七郎莫要过谦,城北之地,我已看了许久。实是因事务繁忙,便拖了些时日。”明达倒不隐藏。“七郎买地,做何打算?”
  七郎便有些语塞,买地便买地,虽说有意建些房廊,却不太好明言,到底不是商人。
  “不过是娘叫我经些事情,倒没有想太多。
  高明达见七郎如此,了然一笑。
  “如今为兄我倒有一件事不解,不知七郎是否与城中张家打过交道?”
  七郎见提起张家,不由想起张炳才两次被赵东楼收拾的狼狈样,笑道:“只见过他家郎君几次,倒是没有交往。只是管事来说,张家有过两回阻挠,想是张家也有意在城北置产。”
  高明达思索着点头:“他张家也阻了为兄几桩买卖。虽说他家手段低劣,我自有方法对付。然此事却有些蹊跷,为兄叫人打听,虽说张家也有阻碍别家买卖土地房屋,却是对你我两家关注过甚。连为兄经营数月的酒库扑卖一事,本已有八九分把握。张家竟然托人给县衙招呼,半路出手,要将我挤出去。为兄甚是不解,那张家之势,竟是与我有甚纠葛一般,却不知为何?”
  守惟一听,插嘴道:“莫非因上次客华居之事,因我等与赵兄一处,那张家郎君便迁怒与我等?”
  守平苦笑道:“不独客华居一事,另有一桩官司呢!”
  明达兄弟诧异,守平便将两桩事一一叙来,只隐了容娘。
  守惟一听,诧异道:“此等大事,为何我不曾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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