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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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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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士的约束上用金、鼓、铃、旗四种工具。击鼓前击,再次击鼓为奋勇冲杀,一下一下击鼓是命令士兵左右冲杀,慢行军时走一步击一次鼓,快行军时走十步击一次鼓,急行军时不击鼓。鼓声又分三种,西方为商发金音,则是万人之将的鼓令;东方为角发木音,则是千人之帅的鼓令;发音细小的鼓声则是佰长的鼓令;三种鼓音同时响起,则表示将、帅、佰长齐心一致杀敌。鸣金为停止前进,再次鸣金为迅速撤退。铃用来传达军队指挥的命令,旗是指挥前进的方向。
  魏缭又讲解了军队各种武器的配置与粮草的贮藏与运输,都是众人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王翦、蒙武诸将军心悦诚服自愧弗如,他们深深感到自己只配做魏缭手下的一名将帅,魏缭不仅有将帅之才,更有统领整个国家军队的智谋。
  公孙婉看着魏缭,激动得掉下泪来,她想起了早逝的父亲,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父亲是一个寡言少语的怪人,她曾多次埋怨父亲不中用,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保护不了。现在,她从师兄身上看到了父亲的价值,如果父亲不死该多好啊!
  公孙婉不想再让魏缭重走父亲的老路,做一个终生默默无闻的隐士,纵有惊世骇俗之才又有何人知道呢?空将满腹韬略付黄土,给个人留下遗憾。这是一个需要巨人而又诞生了巨人的时代,平庸的人都钻窟打洞寻找机会以最大的努力表现自己,以获得国君或他人的赏识,从而改变自己,实现个人的价值,封官进爵,拜相封侯,封妻荫子,荣宗耀祖。像师兄这样的佼佼者,更应该当仁不让,在国家需要的时候站出来,担当大任,怎能苟全性命于乱世呢。就像父亲,明明是强者,却做出一个弱者的样子。当今时代是强者的时代,强者只会更强,弱者只能更弱,没有人同情弱者,甚至廉价的眼泪都没有人为你挥洒。
  公孙婉轻轻挥袖擦去眼角的泪水转向秦王政:“大王,你刚说这几位将军交给师兄指挥,不知大王要委任师兄什么职位?”嬴政暗想,魏国有如此杰出人物,魏王不知重用,这也许正是上天保佑我让我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任吧,如果没有公孙婉在,魏缭又怎会为我所用,能够笼络住这样的人才就是把王后送给他寡人也舍得。
  嬴政看看公孙婉,又瞟一眼魏缭,含笑答道:“寡人怎敢委屈缭兄,职位太小也与缭兄的满腹才华不相称,寡人现在就赐魏缭为国尉,执掌全国军权,负责对六国的征战,王翦、蒙武、杨端和、李信、辛胜,五大将军均由其指挥。”
  委任诏令已下,整个朝野震惊,这么一个年轻的魏人真的能够担当大任吗?
  嬴政从朝堂上回来长长吁了一口气,伸伸懒腰,他感到十分疲乏,为君真难啊!
  自从颁诏任命魏缭为国尉后,不断有宗室大臣前来进谏,提出质疑,有人干脆直接说魏缭年轻又是无名之辈,根本不够格担任国尉。嬴政力排众议,坚持己见,将众人的提议回绝了,他相信魏缭不是纸上谈兵之人。
  魏缭果真没有令他失望,上任后便用他的治军思想调整了军队编制,实行什伍制,严明了法纪,上至国尉下至士卒,人人有章可循,有法可依,重罚奖。征得秦王政同意后,魏缭改革军队标识,按新的阵法对车骑步三军进行操练,军容整洁,将士斗志昂扬。魏缭为了进一步提高军队战斗力,加强军事冲杀训练,将六国主要城市与关口制成模型,令将士模拟攻城与守御。武力训练的同时,魏缭更注重整个军队作战水平的提高,用他的军事思想武装全军。先对上将军进行兵法培训,然后再令上将军对一般将帅进行培训,依次向下深入到最下层士卒。
  除此以外,魏缭也改革了军需的使用与贮运,提出以战养战的战略主张,用最少的花费取得最大的效果。
  魏缭的这一系列措施,渐渐堵住了那些王公大臣的嘴,也给秦王政争回了面子。因为魏缭是国尉,不便直呼其名,因此许多人把魏缭改称尉缭。
  在今天的朝会上,嬴政又下达一个诏令,调整个别朝臣的职权,任命王绾为左相,隗状仍为右相,提升李斯为廷尉,执掌典狱诉讼,同时兼管情报的搜集整理,任命姚贾为长史,协助李斯做好对六国豪臣的贿赂收买工作。
  嬴政的这一决定虽然没有像提升魏缭为国尉那样引起朝臣的强烈震惊,但众人仍然吃惊不小,特别宗室大臣对嬴政重用客卿而疏远宗室大臣更是气愤,但他们也知道嬴政有些喜怒无常,敢怒不敢言,惟恐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嬴政想想这多日来的朝政之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算满意,任何事都由他一人做主了,就连祖母华阳太后也不再过问朝中的事,他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这是最高权力自由的满足。嬴政接过赵高递上的香茶呷了一口,一边品味,一边随手拿起一卷布满尘埃的书,随便扫了几眼,便被上面的文字吸引了。今人主之于言也,悦其辩而不求其当焉;其用于行也,美其声而不责其功焉。是以天下之众,其谈言者务为辩而不周于用。故举先王、言仁义者盈廷,而政不免于乱;行身者竞于为高,而不合于功。故智士退处岩穴,归禄不受,而兵不免于弱。兵不免于弱,政不免于乱,此其故何也?民之所誉,上之所礼,乱国之术也。
  嬴政读至此,拍案叫绝,连声说:“写得好,写得好,真是寡人肺腹之言也!”嬴政放下手中的水杯,又翻了一卷念道:圣人之治民,度于本,不从其欲,期于利民而已。故其与之刑,非所以恶民,爱之本也。刑胜而民静,赏繁而奸生。故治民者,刑胜,治之首也;赏繁,乱之本也。……夫国之所以强者,政也;主之所尊者,权也。……故贤君之治国也,适于不乱之术,贵爵则上重,故赏功爵任而邪无所关。好力者,其爵贵,爵贵则上尊,上尊则必王;国不事力而恃私学者,其爵贱,爵贱则上卑,上卑者必削。故立国用民之道也,能闭外塞私而上自恃者,王可致也。
  读着,读着,嬴政由默念到小声念,最后一段,嬴政是大声朗读出来的。
  赵高从来没见过嬴政像今天这么兴奋过,凑上前问道:“是什么好文章令大王如此高兴?”
  “好文章,好文章,寡人从来没读过这么好的文章呢,字字是珠玑,句句是金玉。”
  这是谁的文章?嬴政看了看,忽然想起几年前李斯初来进谏时曾呈上几篇文章,自己当时心烦没有来及看随手丢在这里,莫非这些文章都是出自李斯之手?
  “高,你快去把李斯喊来,就说寡人有急事找他,令他速来见驾!”赵高走后,嬴政又把刚才的文章拿来认真读起来。
  不多久,李斯进来了,不待李斯站稳,嬴政指着手中的文章劈头就问:“这文章是你写的吗?”
  李斯一时莫名其妙,接过文章一看,原来是自己曾经呈上来给大王观看的,他以为文中的言论不合秦王口胃,或触动了嬴政的心事引起反感,急忙跪下求饶说:“求大王恕罪,这文章虽是小臣呈上的,但不是小臣所写,是小臣昔日同窗学友所写。”
  “他叫什么?此人现在何处?”“他叫韩非,是韩国公子。”
  李斯惟恐嬴政怪罪于自己,又补充说道:“文中有冒犯大王之处,求大王海涵,小臣呈上此文时确实不知——”
  不等李斯说下去,嬴政便说道:“李卿不必惊慌,这些文章令寡人爱不释手,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处处说到寡人的心坎,我找你来是想了解文章的作者是谁,寡人想立即与他相见,向他请教依法治国的措施。”
  此时,李斯有几分后悔,如果事先了解秦王的心思,自己就说这些文章都是自己所写该多好啊,大王会更加重用自己。既然告诉大王是韩非所作也没什么,自己再添油加醋夸赞韩非几句,大王仰慕韩非的同时也会高看他的,他与韩非都是一个老师教导出来的啊,爱屋及乌之心人皆有之。
  李斯说道:“臣与韩非在先师大儒荀卿那里求学时,家师根据我二人的心性爱好不同,在教授学业时也各有侧重,家师要求臣侧重儒学,攻读经伦治世之术。而对韩非,则要求他法儒兼修,精研商鞅、李悝、申不害这些法家经典后,结合孔孟儒学形成自己的治世思想。韩非果然做到了这一点,他对帝王之术的钻研令家师推崇备至,只可惜他有口吃的毛病不擅言辞才没有受到韩惠王的重用,如今韩王安也没有重用他,只好在家著书立说。”嬴政一听韩非有口吃的毛病,颇为惋惜地说:“纵横之士都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两片不僵之唇立于朝堂让,他一个口吃之人因为生理缺憾不能发挥其长,无怪乎得不到重用。但寡人不忌讳他有口吃的毛病,想请他入朝为官,李卿辛苦一趟,到韩国把韩非请来。”
  这是李斯没有想到的,他知道韩非之才远远超过自己,一旦来秦必然得到重用,相形之下自己就将失宠,略一思恃说道:“韩非尽管不得重用,但毕竟是韩国公子,只怕不会答应来秦的,即使来秦也怀有二心,请大王三思。”
  “如今韩国已经朝不保夕,不用说他是韩国公子,纵然是韩王也会为自己考虑后路的,你先出使一趟韩国,力争把韩非请来,其余的事寡人与他见过面后再议。”
  嬴政又补充说:“仪仗要隆重,礼节要全,聘礼要厚。”
  李斯刚要离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急忙回身拱手说道:“大王,最近从雒阳传来消息,赵国又有使臣去请吕不韦,据说吕不韦也有赴赵接受聘请的心意。另有内线人汇报说,吕不韦虽然蜇居雒阳,但对朝中大小事务了如指掌,足见朝中仍有许多官员与他暗中往来。”
  李斯的奏报触到嬴政的心病,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吕不韦在朝中为相十多年,许多旧臣都是吕不韦一手提拔上来的,有些人表面不敢和吕不韦往来,暗中相通是必然的,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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