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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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秘传-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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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学良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玉衡兄,走,陪我一同去见普赖德先生。我可是要离别家乡的人了!这些天你得陪我玩玩。”
  阎宝航说:“我去安排一下课程,很快就回来,你先去吧。”
  张学良走去月亮门的时候,一辆黄包车停了下来,毓秀抱着拣来的小男孩下了车,付了车钱,来到院内。毓秀手拿纸条望着楼顶上的十字架,确认了好一会。心想着,应该就是这疙瘩了。
  隔了一会,阎宝航安排好孩子的课程,从月亮门走出来,毓秀迎上前去,拉着男孩说:“来,快给先生磕头。先生,你老行行好!求你老救救这个孩子吧。”
  阎宝航扶起男孩,连声道:“快起来!这孩子是来上学吧?我们欢迎孩子来上学的。”
  毓秀道:“上学?这疙不是医院吗?”
  阎宝航一时也不好解释,他先扶着男孩坐在台阶上,然后,向毓秀问道:“这孩子咋的啦?”
  在普赖德的办公室内,普赖德告诉张学良说,下月初、上海有一班船去美国旧金山,他可以发个电报,给张学良订个舱位。
  张学良听到普赖德的话,高兴地说道:“太好了!要走了,最少5年不能回家乡,这些天我要好好玩玩。普赖德先生,青年会近几天放电影吗?有球赛吗……”
  这时阎宝航走了进来,他并没有顾得上跟张学良寒暄什么,转头向普赖德先生开口:“普赖德先生,我想预支点薪水,20元。”
  普赖德露出为难的表情,道:“这样你的夫人和小女儿只剩下5元钱生活费了,你不能把薪水都用到贫儿学校里。这样不行。培德森干事对我讲,你家里经常没有菜吃……”
  阎宝航没想到普赖德居然知道的这么仔细,强笑道:“不不,没有的事……我生活很好,我能安排生活……”
  张学良听到这里,走了过来,拿起桌子上的美元硬往阎宝航的手上塞,道:“玉衡兄,这钱你先拿去用吧。”
  阎宝航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这是你去美国的船票钱,上次就用了你的钱……”
  张学良哈哈大笑,提醒阎宝航道:“别忘了,我是督军的大少爷,我弄钱可比你容易多了,快拿去办事吧。”
  阎宝航说了声谢谢,拿起钱,转身急忙下楼了。
  张学良与普赖德站在窗前,望见院子里的阎宝航背起小男孩,同那个女人一起出院子。张学良问道:“普赖德先生,宝航他背的是贫儿学校的学生吧?”
  普赖德叹气道:“他背的是十字架。”
  奉天火车站,一个打扮比较入时的女郎站在出站口东张西望,神情很是紧张,但是绯红的脸蛋又显示她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她就是以前《国民报》的记者韩淑秀。 
  韩淑秀站在出站口接人,她看见郭松龄拎着皮箱走出来。两人见面,深情地注视,紧紧地握手,韩淑秀接过郭松龄手上的皮箱,含笑说:“这次我是以个人身份来迎接郭先生来奉天。”
  郭松龄感慨万千地说:“一别就是7年——韩先生一向可好?”
  韩淑秀“嗯”的一声,又问:“还好。郭先生此次回奉天,有何公干吗?”郭松龄很认真地:“没有没有,此次回奉天,只是为了和妻子团聚。”
  韩淑秀显出一脸意外的表情,“哦!”的一声:“郭先生已经成家了?”
  郭松龄悠悠地叹了口气道:“我7年前就已成家了,婚礼是在枪毙我的刑场上举行的。”
  韩淑秀以采访口吻问道:“这7年以来,郭先生一直坚信您的妻子会等您回来吗?”
  郭松龄道:“一直坚信!”
  韩淑秀道:“有何凭据?”
  郭松龄道:“没有,只有灵犀一点通。”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尽皆觉得这七年的相期相待,都不枉了。
  夜深沉,在奉天城一间只有十平方米的小平房内,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是屋内的主要陈设。桌上点燃了两支红烛。窗外寒风凛冽,窗内春意融融。
  韩淑秀往两只酒杯里斟满了葡萄酒,郭松龄从后面抱住韩淑秀,轻声道:“秀,这样的婚礼太委屈你了,以后我一定补办……”
  韩淑秀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爱情的美酒是这么的甜,她说道:“我非常喜欢这样的婚礼,我对世俗那套婚礼讨厌极了。我只要求咱俩每人说一句誓言。”
  两人举杯,轻轻一碰,郭松龄深情地看着娇妻:“海枯石烂,我对君之爱永不变。”
  韩淑秀也轻轻吐出一句:“今生今世与君共患难,同生死!”
  郭松龄抚摩着韩淑秀,道:“新婚大喜之夜,不言死字!重来重来!”
  窗外月色朦胧,床上。郭松龄怀抱韩淑秀目不转睛地看着。韩淑秀被看得害羞起来,道:“太晚了,你旅途又劳累,睡吧。”
  郭松龄摇头道:“良宵一刻值千金,我可舍不得睡去,我要一直看你到天明。”
  韩淑秀含情脉脉地看着郭松龄:“那你好好给我讲讲这7年来你的经历。”
  原来,自从郭松龄刑场脱险之后,就去了北京,考入北京中国陆军大。学到了当代最新的军事知识,更重要的是拓宽了眼界,获得了许多新思想,毕业之后,正赶上他的老上级,广东省省长朱澜庆,迎接孙中山先生到广州,成立护法军政府。当时,袁世凯逆历史之潮流,改制称帝。他就从北京只身前往广州,投奔孙中山先生的革命军政府中服务,先后做过省警卫军营长、讲武堂教官。孙中山先生本想组织南方六省的军队进行北伐,铲除北洋军阀统治。可惜南方六省的地方军队,同样是军阀,只想利用中山先生的名声占地盘。后来护法运动失败,孙中山先生被迫离开广州。
  韩淑秀听到这里,问:“那你回奉天想做什么事情?”
  郭松龄笑道:“自然是投到奉军里面做事了。”
  韩淑秀吃了一惊,道:“什么?你要用你的最新的军事知识,来为张作霖的这支土匪军服务?”
  郭松龄哈哈大笑,自信地说道:“不是我为张作霖服务,是要让这支土匪军队为真正的民主共和服务。在广州我曾拜谒过中山先生,聆听过中山先生的当面教诲。我向中山先生建议,中国要取得真正的民主共和,必须由军人革命,孙先生深以为然。”
  韩淑秀不以为然地道:“你还没睡就说上梦话了,何谓军人革命?”
  郭松龄点了点头,韩淑秀的疑问很多人都向他提过,于是他坐了起来,正色对妻子解释道:“就是必须由军事力量来完成中国根本之改革。首要是推倒万恶的、如同毒瘤一样的军阀割据。我回奉天,投身奉系巢窟,就是要谋取兵权潜蓄势力,以图我东三省之根本改革。为了铲除军阀毒瘤,我以准备好做出绝大的牺牲。张作霖在全国招聘人才,给了我进入奉军的极好机会。”韩淑秀茫然地看着丈夫:“这确实是意义重大的事业,但做起来将是艰难的啊!”
  郭松龄“嗯”的一声,道:“我们努力去做就是了。说说你的事情吧。”
  韩淑秀叹了口气,道:“奉天是张作霖的天下,很少有让我感兴趣的事情。现在有一个叫阎宝航的人,他创办了一个奉天贫儿学校,免费招收穷苦儿童上学。我现在贫儿学校做义务教师。当然,义务教师就是没有薪水了,生活没有来源,幸好,我家里还有我一口饭吃,我的哥哥,姐姐还能给一点零花钱——我可不许你笑话我。”
  郭松龄道:“我不但不笑话你,等我有了薪水,我还要捐助你的贫儿学校。”
  说到这里,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小客栈内,兰小楼和毓秀已收拾好东西,来到柜台结账。兰小楼对着正低头打算盘的掌柜道:“掌柜的,这些天的店钱,你老收着。”
  掌柜抬起头来,失落地说:“走干啥啊?你们的儿子和闺女戏唱得挺红火的,咋还在乎这点店钱?往后店钱我少收点。”
  兰小楼叹口气:“红火啥?家人口多,孩子挣点钱,也就是癞蛤蟆打苍蝇刚供嘴,你老就是赔钱让我住,也比租房子贵啊!”
  毓秀在旁道:“租间房住,也算是有个家了,自个能做饭,干的稀的咸菜大酱,省钱,吃的也自在。”
  掌柜硬把钱塞到毓秀手中,面带愧色地说:“那是。这点店钱你老带着——这点钱,给那病孩子买点吃的补养补养。人心都是肉长的,想起当初……我这心里都得不好受,这孩子多亏遇见你老这位菩萨……”
  毓秀忙推辞:“这不行,没这规矩。我这可不算啥,救孩子的那位阎先生,才真是一位佛爷哪!阎先生治好了那孩子的病,还能让孩子上学读书哪!”
  奉天贫儿学校的一百多名穷孩子集合在画有东三省地图的山墙前。阎宝航和张泊老师站在学生队例两侧。
  这时,兰小楼和毓秀领着拣来的小男孩来到阎宝航身边,男孩跪地朝阎宝航磕头,全体师生都注视小男孩。阎宝航忙扶起男孩,对全体师生大声地说:“同学们,这是你们新来的同学。这位同学从小被人贩子拐卖,他已经不知道父母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自己的姓名。通过这位同学的遭遇,我要给同学们讲中华民国的临时约法——你们的课程当中,是不是已经讲过孙中山先生的事迹了?”众学生齐声道:“讲过了!”
  阎宝航点了点头,道:“临时约法就是第一任大总统孙中山通过国会制定的,临时约法就是宪法,是国家第一大法,是人人都必须遵守的。临时约法规定,国家是属于全体国民的。人人平等,不许欺负人,压迫人。根据临时约法,孙中山又制定了许多法令,规定禁止买卖人口,禁止称呼大人、老爷,禁止跪拜!禁止缠足、吸食鸦片,禁止刑讯……同学们以后见到这种事情,要懂得这是罪恶,要与之抗争——同学们记住没有?”
  众同学又齐声道:“记住了!”
  接着,韩淑秀和张泊两位老师喊口令带学生进教室上课。阎宝航对兰小楼和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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